第67章
午飯在侍郎府解決後, 白珠穿戴好厚實?的衣裳确保外頭的冷風無法吹到重要的部位才走出屋子。
毛茸茸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白珠走路晃晃悠悠的,就連口鼻都被嚴文文貼心的用綢緞蒙住, 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來。
“馬車在外頭等着, 阮郎屋內陪着蘭兒午覺,就不?出來送你了。”嚴文文扶着她走路,免得在雪地裏摔倒, 到時候沈公子又是要心疼的了。
白珠自個成這樣還不?忘去關心別人,“孩子還小?,別凍着她。”
知道?她今日要回府, 馬車是沈書?特意派去接的,柔軟的毛墊子和燒的火紅的碳盆, 側邊窗戶也加固的木制推拉, 就連馬車的門?都不?例外, 一點兒風都吹不?進來。
稍微打開?窗戶的縫隙看街道?上的情況,原本該熱熱鬧鬧的主幹街商家小?販少了許多,路面的積雪沒?來得及處理變成了冰渣子和肮髒的泥水, 車輛和人走在上頭格外小?心打滑。
收回視線的一刻馬車剛好經過一條小?巷子, 看見了幾個官兵用破爛的竹席包裹着一具被凍的發紫的屍體, 等待着運送的推車過來好送去城外的亂葬崗內。
白珠倒吸一口冷氣, 如何都遠不?及親眼?目睹來的震撼人心。自然是寬容的, 雨露土地滋養着大?地上的人們, 同樣也是殘忍的,稍微的嚴酷就能擊潰防線, 打的她們毫無還手之力。
沈宅門?口有人在等着她, 沈書?坐在輪椅上不?斷的看向道?路的盡頭,直到視線內出現了熟悉的馬車, 終于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福瑞站在身後為他撐傘遮擋落下的雪花,看見大?人完好無損的回來緊跟着松了一口氣。
厚實?的衣裳也遮蓋不?了白珠因為生病而消瘦的身型,仿若風再?大?一些?就能跟随風散去,抓都無法抓住。
沈書?忍不?住紅了眼?眶,小?心翼翼的牽住了妻主的手,扯着笑容道?,“歡迎回家。”
很想好好的抱着沈書?濃情蜜意,互訴思戀,可理智告訴她要先去見岳母大?人把事情說清楚,沈穆南沒?有出現就已?經證明她在生氣。
不?過換位思考,要是她兒媳婦一聲不?吭的消失許久,讓懷孕的兒子找都找不?到人,白珠揉了揉腦袋,大?概率回來的時候就是她的死期。
先是陪着郎君回到屋內,白珠親吻了他的額頭安撫情緒,捏了捏白嫩的臉蛋子,“我先去母親那兒一趟,很快就回來。”
沈書?知道?是去做什麽的,人在眼?前還沒?捂熱又要走了,有些?不?開?心的癟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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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看能隐約瞧見書?房內閃爍的燭火,年後名下的店鋪陸續開?業,上交來的賬簿和一年的安排都要給沈穆南過目後再?進行抉擇,這幾日一直在書?房處理這些?事情。
書?房內的碳火十足,白珠知道?是為了她準備的,脫去了繁重的外衣感覺輕松了許多,沒?開?口去打擾低頭處理事情的沈穆南,乖巧的坐在旁邊燒茶水。
咕嚕咕嚕冒泡後白珠倒了杯放在沈穆南的手邊,依舊是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着。
本是想借着機會好好訓斥一番的沈穆南被她這副樣子弄的說不?出話來,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眉頭微微皺在一起,“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女兒是來和母親坦白的。”白珠不?自覺坐的端正了一些?,消瘦的下巴尖尖的,臉依舊蒼白毫無起色,唯獨一雙眼?睛還算事有神。
光是憑借這副外貌沈穆南心就軟了下來,說不?得什麽重話再?讓小?孩難過了。
實?打實?的從心眼?裏心疼父母早逝,一個人獨自闖蕩到如今地步的白珠,不?然也不?會如此?的寵着她,要什麽就給什麽,真心把當女兒來疼。
“從侍郎府回來後書?兒都同我說了,學院的事情你心中自有打算我不?會多插手,只是沒?了學院你日後打算怎麽辦?”
沈穆南嘆了口氣,端起了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滿口清香的茶葉使得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若是想走商這條道?路,趁着我還沒?老?,能帶着你一些?。”
“母親的好意孩子心領了。”白珠垂下眼?眸笑了笑,“我不?打算入商,也不?打算再?創建學院了,我要入朝為官。”
沒?能想到是這樣的回答,沈穆南挑眉看向她,眼?中帶着不?可思議,重新的審視眼?前的人。
不?仔細看差點忽略了細微的變化,原本是單純倔強的眼?神變了,變的幽深不?見底,若是就單單坐在那裏,誰都猜測不?到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沈穆南很快的将心中的疑惑壓了下來,白珠身上有狀元娘的身份入朝并不?困難,只是在朝廷中銀子并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于是道?,“你可想好了,入朝後得自行立府邸,朝廷中的事情沈家沒?辦法幫你。”
“母親放心,入朝後女兒會小?心謹慎,關乎于家族的存亡不?可不?小?心。”白珠的态度誠懇,從容不?迫的回答。
沒?有講述入朝後的宏偉大?志,心中想要報複誰的激昂,一句小?心謹慎讓沈穆南徹底放下心來。
兩人閑聊了許多,從日常的生活瑣碎到如今朝廷的局勢,沈穆南将自己所能夠知道?可以?幫助白珠路好走一些?的訣竅,一一的講述給了她聽?。
一壺茶水很快就見底了,天色也逐漸暗沉下來。
“人各有志,三十歲能摸清楚人生的門?道?已?經是難得的事情了。”沈穆南站起身來走到了碳盆旁,“沈家能如此?對待你,是清楚你是個好孩子,就算是往後身處于高位也不?會忘記根本。”
白珠神色微動,心中的思緒一瞬間?的飄過,很快整理好說辭道?,“沈書?的陪伴和照顧白珠一輩子難忘。”
“明白這些?就好,留在我這裏那麽久,相比書?兒已?經着急了。”沈穆南擺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獨自的坐了回去,手邊還有一摞沒?有看完的方案,看來是要挑燈處理了。
白珠仔細的把衣服穿戴好,确保一點兒也不?會吹着風後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外頭的雪勢小?了些?,下人趁此?機會趕忙的争搶着去清掃地面的積雪,免得被管事的看見罰扣工錢。
白珠踩在帶着雪水的石板上走的小?心翼翼的免得打滑,腦中回顧着在書?房內的談話。
其他的倒是沒?有問題,沈穆南最後一句讓白珠摸不?着頭腦,難不?成她就肯定會坐上高官?
雖決定要入朝為官,但白珠自己都不?能保證會擔任什麽樣的職位,又會做成什麽樣子,倒是讓岳母大?人先擔憂高官後的行為了。
想着想着腳下不?留神的打滑了,一個屁股蹲的摔坐了下來,白珠疼的眉頭皺的死死的。周邊的下人想過來卻?又是不?敢動的,畢竟手裏頭還拿着掃帚,湊過去會不?會就同自己脫不?了幹系。
“大?人!”拐個彎的福瑞一眼?就看見了跌倒的白珠,想都沒?想的小?跑過來,差點自己也摔了一跤,連忙把她扶了起來,訓斥周邊看熱鬧的人,“一個個膽子肥了!大?人大?病初愈摔倒就在旁邊看着!是想吃板子嗎?”
“無礙,就是腳底打滑,一時半會站不?起來。”白珠虛扶着福瑞伸過來的胳膊,要怪就怪她明知道?路滑還邊走路邊想事情,不?然也不?會那麽容易的摔倒。
白珠彎起眼?睛笑了笑,纖長的睫毛讓人看不?出眼?眸中是否帶着笑意,“你有什麽事情先去忙吧,我能自己回去。”
福瑞也是自小?進入沈宅的,沒?見過多少人,看見白珠沖他這般的笑不?自覺紅了臉頰,好在冬日裏風大?吹的早就紅了,不?然被發現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連忙解釋道?,“奴就是奉主子的命來尋大?人回院子的,時間?不?早了到用晚膳的時候了,主子說等您回來一起吃。”
既然如此?白珠也不?推辭,大?病初愈的身體還是虛弱的,有人在身邊扶着點走起來也輕松。
到院子門?口自覺的抽回了手,沖人點了點頭,雖然是好意的攙扶,但還是不?要讓沈書?看見為好,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能避免的誤會自然是要盡力避免。
等候許久的沈書?終于是能獨占女人了,連忙上前去幫助女人脫去外氅,冰涼的手好不?介意的放在了懷中捂着,心疼的瞧着瘦了許多的人。
“定然要弄些?好吃的給你好好補補。”沈書?的目光落在了福瑞挂起來的外氅上,發現了上頭濕掉了一處,疑惑的詢問道?,“外衣怎麽濕了?”
“走路想事情不?小?心摔倒了。”白珠趁着郎君氣鼓鼓的沒?發話,趕緊抱住了他吻了上去,一切的話全吞了回去。
輕微的掙紮不?過是情趣罷了,緊緊的抱住女人的脖子享受此?刻的親密。
白珠拖着他躺在軟榻之上,揭開?了外衫露出白嫩隆起的肚皮,沒?忍住的親了一下,一發不?可收拾的往下延伸。
驚恐的沈書?要抓着妻主上來,在觸碰到什麽時手瞬間?脫力了,虛浮的搭在女人的腦袋上,指縫間?白珠的發絲掃過帶着酥酥麻麻的養意。
眼?尾帶上紅暈,難耐的聲音壓在喉嚨中,咬着嘴唇不?讓其洩出。
在一瞬間?沒?了力氣,紅豔的唇吐出熱氣,變得懶洋洋起來。
突然肚皮一動,連白珠都愣住了,擦了擦嘴角耳朵貼在了上頭,又是一腳準确無誤的踢在了白珠的臉上。
奇怪的感覺讓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還是沈書?撐着軟綿的身子坐了起來,嬌羞的說道?:“就連孩子都知道?你欺負我。”
心跟被貓撓了一下似的,白珠眼?神暗了下來,極其克制的将郎君的衣服穿好,“不?能太折騰,等小?家夥出來的,看她如何在護着了。”
臉更是紅了,卻?是怎麽也拒絕不?了這樣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