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越臨近考試, 京城內約熱鬧,客棧酒樓住滿了前來參加考試的學子們?。
大街上放眼望去,餐點鋪子手裏拿着書本的八九不?離十就是?考生, 或者是?走路也要捧着書本看的。
為了給偏遠地區的學子謀取福利, 朝廷會包下京城內的酒樓和客棧免費提供給她們?居住,免去了不?必要的金錢開?銷。
全京城的學院都在?為科舉考試而緊張,有?關于自家?學院的榮譽, 若是?出來一個狀元娘能風風光光過三年。
唯獨男德學院一派祥和,大家?夥該幹什麽幹什麽,日?常活動照常進行, 氛圍松弛。
科舉是?不?允許男子參加,已是?言傳幾千年的規矩了, 白珠并不?認為此規矩會在?自己的手上打破, 也沒?有?意願去挑戰規則, 挑戰固守派最後的底線。
能有?一小方天地,盡可能的接納有?自救意識的男子,為他們?鋪好未來的前進方向, 已經是?白珠能夠做到最大的能力了。
當監考官員身份公?布後, 白珠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無人問津的學院收到了四面八方來的匿名捐款, 每筆的數額都不?小, 夠學院添置許多設備的了。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的無名之財白珠是?不?敢亂動的, 都記賬收在?庫房的角落裏。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就有?人遞來帖子邀請她赴宴,地點還都是?偏僻無人知曉的地方, 一瞧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作為監考官身份敏感, 白珠肯定是?不?能去的,不?然就算是?沒?什麽, 被留下證據污蔑是?有?嘴也說不?清。
于是?派任齊拖着銀子給送到宴會的地方,把捐了多少都還回去,代?替她本人出席,撇清楚關系。
幾次下來,外頭想要從白珠這裏打通關系的人氣的直跳腳,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整她,找不?到把柄身後又有?沈家?在?,滑溜的像是?一條滿身粘液的魚。
一車一車的銀子往外頭送,本以為愛財如命的任齊會在?耳邊絮絮叨叨的心?疼,但她卻是?意外的安靜,讓去還也不?多言收拾東西就去了。
若是?沒?什麽人拜訪,任齊都是?和白珠在?一個辦公?室內辦公?,發現問題商量起來也方便。
白珠處理好學院相關的事?宜,閑的無聊撐着腦袋盯着任齊看,視線太過于直白想忽視都難。
Advertisement
任齊撓撓頭,不?自在?的豎起書本遮擋住大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回看向她,“白大人有?事?情?”
白珠搖頭,慢悠悠的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輕靠在?扶手旁,雙手搭在?了任齊的肩膀處,彎下身子道,“從前那麽愛財的一個人,怎麽看見我分毫不?收,也沒?有?半句抱怨的話。”
提到從前的事?情,任齊的耳朵根都紅透了,這下是?整張臉都埋在?了書裏頭,好一會才悶聲開?口,“以前不?懂事?,窮怕了,只想着要錢過好日?子。”
聲音越說越小,面頰上也染上了紅暈,“現在?不?一樣?了,馬上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不?着調了,還要腳踏實地的幹活養郎君。”
古人說先成家?,後立業誠不?欺我,有?了家?庭會極大程度的提升一個人的道德責任感,做事?情也多了三思後行的好習慣。
天氣是?暖和起來了,春衫穿在?了身上,輕快的不?少,白珠眯起眼睛打量外頭刺眼的陽光,“什麽時候把人接過來啊?”
“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估計就這幾天到。”談到未過門的郎君周遭的氛圍都變了,像是?一個毛頭小妞,扯過旁邊的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掩蓋不?自在?。
白珠希望看見身邊的人變好,最起碼不?能讓人家?跟在?自己後頭,過的越來越不?如從前。
再過兩天就是?科考的日?子了,作為監考官還需要提前一天去查看考場,防止考試的隔間內有?作弊的小抄。
恐怕是?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任齊心?心?念念的郎君是?什麽樣?子的人。
曾經吵架大半月不?歸家?都是?尋常的事?情,現在?不?過是?離開?三天,沈書一副打不?起精神,整個人蔫巴巴的,一有?時間就陪在?女人的身邊。
雖沈書不?願意直白的表達心?中的感受,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不?舍白珠是?看的真真的。
竊喜後也是?舍不?得?,無法想象那一個又一個的半月是?怎麽度過的,當初也沒?覺得?時間那麽難熬。
外頭天色暗淡下來,燭火亮起渲染屋內,給沈書露出的腿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靠在?女人的肩頭眼看着紙上的字,心?思卻不?在?上頭,帶着纏綿意味的蹭了蹭不?動如山的人,“裏頭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
“就算吃的糟糠,也就三天的時間。”白珠勉強把黏在?沈書腿上的視線移開?,手指勾過薄薄的毯子給人蓋到腰間,“剛入春,天氣還涼着呢。”
“我現在?涼不?涼你感受不?到嗎?”沈書扔了東西,雙手纏上了女人的脖子。
剛沐浴完身上帶着花瓣的清香,熱騰騰的白玉肌膚靠在?身上難以抑制雜念。
求愛的信號明?顯,怎麽能不?滿足自己的郎君,處理一半的事?情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忙着伺候軟香玉去了。
天空像是?被墨水浸染過不?見星月,沈書趴在?軟塌上,光滑的背脊暴露在?空氣中,腰上的毛毯遮蓋住的下頭的亂糟。
修長的手指推開?窗戶,帶着涼意的風瞬間席卷進來,吹散了萦繞在?周身的熱氣。
汗水的長發黏在?一側面頰,沈書無暇去顧及,撐着腦袋眯着眼睛,借着院子內燈籠的光打量起身的女人。
燃燒殆盡的蠟燭被替換下來,點燃火苗後吹滅了猩紅的柴火,白珠随手拽了件外衣披在?了身上。
惹得?看熱鬧的沈書眉眼瞬間拉攏下來,無趣的拉高了毛毯蓋在?胸前,“穿的那麽着急,不?知道的還以為正主找過來了。”
白珠捏了捏男人的面頰,不?論是?觸碰了多少次還是?愛不?釋手,彎起眼睛笑?道,“正主是?個小色狼,不?得?不?防着一些。”
不?論是?多累,只有?事?情處理完才能安心?的睡去,一根淺色的發帶把淩亂的頭發綁在?了腦後。
坐在?書案前一派正經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做的事?情有?多麽瘋狂,也全然不?會注意到外衣下的肌膚被留下了怎樣?情難自已的痕跡。
事?情處理接近了尾聲,白珠擡頭和沈書的目光撞了個滿懷,男人一直在?看着她,不?覺得?厭倦無聊。
“許久沒?見沈青月了,也沒?過來向我請教。”白珠曼斯條例的收拾桌面上的文案。
沈書就披着毯子走了過來,幾步的距離加上有?意的克制幅度讓他沒?那麽滑稽。
胯部貼着桌子的邊緣,垂眸看了眼盛着清水的青花瓷筆洗,捏着沾滿墨汁的毛筆丢在?了裏頭,瞬間在?水中開?出了一朵朵墨花。
“知道你是?監考官還不?避嫌,那我就得?出面了。”
正午的陽光格外熱烈,馬車外頭喧鬧異常,白珠撩開?側窗的簾子看見了貢院門口坐着不?少人。
四周圍着的官兵并不?驅逐看書的學子,反而是?貼心?的準備了矮凳子和遮陽的棚子。
沈書瞥了一眼,“不?在?客棧裏看書,倒是?跑來這裏。”
“我當年也跟她們?一樣?,一個人獨處容易胡思亂想。”
白珠身上穿着當年考取狀元娘後的暗紅色袍子,鑲嵌着紅色瑪瑙的腰帶勒出勁瘦的腰線,頭上的官帽壓下來顯得?眉眼深邃。
從早上這身裝扮換上後,沈書的眼睛就沒?能從她身上移開?超過三秒,時刻需要牽着女人的手來宣示主權。
“也是?端着凳子就那麽捧着書坐着?”沈書的側臉靠在?女人的肩頭,撫摸着帶薄繭的掌心?。
“我那時候沒?這個好條件還有?棚子,都是?頂着太陽,一天下來黑了一個度。”
說說笑?笑?的旁邊又停了一架馬車,嚴文文打着哈欠的下來,墨綠色的官服上繡着騰雲飛起的仙鶴。
一下來就吸引了在?貢院門口考生的注意,紛紛站起來觀望着。
沈大公?子的馬車再特別不?過了,嚴文文扶着腰帶大步走過去,敲了敲車廂,“白大人該下來了。”
門簾打開?,白珠出現的那一刻,恰好陽光照耀在?身上,整個人耀眼的厲害,那身紅色的袍子是?多少學子寒窗十年所追求的,立馬引起了騷動。
“果然狀元娘就是?不?一樣?哈。”嚴文文微微挑眉勾過白珠的肩膀,“人靠衣裝馬靠鞍的,穿上這一身不?僅是?那些學子,就連街上的男人,誰看了不?心?動。”
“是?嗎?”
緊随後面出來的沈書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懷中抱着的包袱遞給了白珠,上下打量了眼嚴文文,“嚴大人穿上官服的樣?子也是?風姿卓越。”
“那什麽…”嚴文文實在?沒?料到馬車裏還有?其他人在?,尴尬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轉頭腳底抹油的跑了。
沒?多計較,況且嚴文文說的是?實話。
沈書讨厭那些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就算是?沒?有?實際的接觸,也仿佛在?跟他無聲的争搶着什麽。
“三日?後我來接你。”沈書像是?宣示主權一般,親吻了女人的面頰,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大庭廣衆之下做親密的事?情,倒是?把白珠羞的紅透耳朵根了,走路飄飄然,進貢院路兩旁學子叫喊着什麽都沒?能聽清楚。
嚴文文在?裏頭等着她,本想着上來詢問沈公?子是?否為難了她,表示自己的愧疚,可在?看見白珠的神情後,發覺擔心?都是?多餘的。
“一大包都是?什麽?”
注意力被白珠抱着的東西吸引,那包袱鼓鼓囊囊的可不?像是?衣服,再說了就三天的時間還都要穿着指定的服裝,就算是?不?帶換洗的內襯也是?無礙的。
白珠也不?嫌棄笨重,頗有?點驕傲的道,“郎君給帶的吃的。”
要不?是?身處貢院裏頭,還以為白珠是?來踏青的,帶一大包吃的過來,是?害怕貢院裏頭的廚子拿不?動鏟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