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喝醉了睡過去還?好, 不省人事?沒什麽煩憂的,心情?郁悶的時候清醒才是最折磨。
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夕陽餘晖,一半灑落在白珠的身上, 一半照在地上, 在冬日?裏頭暖洋洋的。
女人癱在軟榻上看似表面平靜,實則心裏頭翻江倒海,抓耳撓腮的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
晚上本來就容易感性?, 一時間情?緒上頭就跑出來了,幹了許多不理智的事?情?。
估計在青樓喝的爛醉的事?情?,已經傳遍京城了吧。
等冷靜下來後, 白珠又不知道以什麽理由?回去,才能不顯得尴尬。
在軟榻上翻來覆去的, 揉的頭發亂糟糟, 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腦海中将?各種荒唐的理由?想了一遍, 雞皮疙瘩都被自己的苦情?劇給惹了起來,搓了搓胳膊,猛然聽見了院子裏傳來的急匆匆腳步聲。
迅速的坐起來, 眯着眼睛順着窗戶的縫隙打量過去, 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被推着進來的沈書, 還?好巧不巧的對上了目光。
像是被貓追的老鼠一樣, 白珠立馬從軟榻上竄了起來, 四處找能逃跑的地方?, 門窗是不用想了,出去剛好撞見。
床底狹窄, 衣櫃堆滿了東西, 急的在原地團團轉…
在門開的一剎那,無處可躲的白珠如鴕鳥般, 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裏,屏氣凝神的聽着外頭的聲音。
沒了動靜,想探出腦袋察看,後背一重,像是手按在了上頭。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不應該擅自做主?,替你決定事?情?。”
沈書垂下眼睛,輪椅側面緊貼着床邊,擔心女人會逃跑還?将?腿翹在了床上,是一點機會都不給。
Advertisement
如此奇怪的姿勢也沒能耽誤情?緒的釋放,喉結滾動,一路上的腹稿化為了哽咽,半句都想不起來了。
還?想繼續當鹌鹑的白珠聽見了細碎的哭泣聲,當即鑽出了被褥,捧着郎君的臉左右的看,指腹擦去男人眼角的淚花,鄭重的說道,“不許哭了。”
屋內只有她們兩個人,門窗也都關嚴實了,看來是特意留的獨處空間,給小?兩口解決問題的。
“我找了你好久,差點要崩潰了。”
沈書貪婪的吻住女人的掌心,手指摩挲在她腕間的紅繩上,所有的矜持在此刻碎裂,只剩下無盡的眷戀。
眼淚一出來,白珠什麽火氣都沒了。
男人憔悴的模樣讓她格外心疼,放松的跪坐在床上,也委屈道,“你怎麽能塞男人給我,我一點也不想要別人。”
“我的錯,我不該那樣的。”沈書瞧白珠的眼淚比他先落落下來,拽過袖子胡亂的給女人擦拭。
要的不過是一句道歉,白珠咬着嘴唇,像是害怕被抛棄的小?動物似的環住了沈書的腰。
憋了半天,還?是沒能把破碎的情?緒憋回去,扯着嘴巴嚎啕大哭起來。
“父母都走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不需要什麽子嗣,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過日?子。”
沈書被她爆發的态度弄的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目光逐漸溫柔,拍着女人的後背安撫道,“沈家就是你家,你是我沈書的妻主?,說什麽傻話呢。”
哭聲把守在外面的幾人聽的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決定裝聾作啞,默默的離開了院子內。
嚴文文扶着自家的郎君回去休息,自個坐在繡花凳上發呆,眉頭皺在一起苦大仇深的模樣。
“在想什麽?”錢阮青順着旁邊坐下,妻主?這樣他也沒心思休息,猶豫了一會握住了妻主?的手,“是因為我悄悄叫來了沈公子嗎?”
“那肯定不是,辛虧你喊來了人,看剛才的情?況是和解了的意思。”嚴文文拍了拍郎君的手,嘆了一口氣,“我在想,要是我堅持不洩露白珠在這裏,是不是就要一直伺候她。”
原來是這種事?情?,錢阮青彎起月牙般的眼睛笑?道,“肯定不會的啦,就算是沈公子不來給臺階下,白大人也會自個找臺階回去的。”
“這些事?情?上還?是你聰慧。”嚴文文道。
錢阮青依賴的靠在嚴文文的肩膀上,“相愛的兩個人,怎麽會輕易走散。”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侍郎府門口卻熱熱鬧鬧的。
沈書輕輕碰了下錢阮青的肚子,沈大公子頭一次束手束腳的,對于裏頭存在小?生?命的事?實,充滿了難以置信。
“看樣子我家的先出來,以後可以保護你的孩子。”錢阮青笑?的沒心沒肺的,想着之前和沈書說的孩子出世後想為伴的約定。
外人并不知道沈書難以生?育的事?情?,提氣孩子來毫無顧忌。
白珠擔憂的看向他,手預判的搭在了男人肩膀上,害怕他就此生?氣,不免傷了情?分。
只見沈書淡然一笑?,拍了拍肩膀上的手,“那我們可得努力,不讓孩子們年齡差距太大,免得到時候大的不喜歡帶小?的玩。”
嚴文文臉上跟着笑?,實則心裏頭一直在想自個的新衣裳,打碎的牙只能朝肚子裏咽。
誰料到第二?天清晨,府門再次被敲響,一箱一箱沒見過的好東西擡了進來,都是來自沈家的謝禮。
作為朝廷官員,肯定是不能收禮的,但這些裏大多數都是沈書以閨中好友的身份送給錢阮青的,給孩子添置的小?首飾和小?玩意。
嚴文文不禁感慨,算是明白了沈家為何?會穩坐京城首富的位置了,就這樣的為人處事?風格誰會願意和他們結仇。
一回到家就躺在了柔軟的床上,賴在上頭不願意起來,扯着沈書的衣裳一起躺了上去。
那挂在床頭的平安符随着床板的晃動,也跟着輕微晃動着。
“我給它拿下來吧。”沈書伸長胳膊夠着,見證了不美好的事?情?,看着心裏也膈應的慌。
白珠阻止了他的行為,把沈書的雙手壓在身下,搖頭,“就放在上面,讓你以後都不敢有給我納妾的想法。”
沈書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妻主?只需要他一個人怎麽能不開心,順勢的雙腿纏上了她的腰,“以後都不會了。”
都準備解床簾,一解相思之苦了。
沈書突然正色的推開她坐了起來,“我在找你的時候,聽說了南護城河有醉酒失足的,就過去看了。碰上了六扇門的江月月,她讓我給你帶句話。”
本被打斷的白珠郁悶着呢,聽見六扇門也正經了起來,眉頭從放松到緊蹙,摸着下巴思索,“阿浣在六扇門的地牢裏死了,有說死因嗎?”
“外頭人多眼雜的,江大人似乎并不願意透露太多。”沈書知道阿浣的事?情?和當時學院集體中毒有關系,也和白珠猜測了背後是有人指示。
莫名?其妙的死了,江月月說話還?遮遮掩掩的,定然不是正常的死亡。
能把手伸到六扇門裏頭的人,能力可想而?知。
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對學院出手,怕是今年還?要多防備些。
兩人對視,皆看見了彼此眼中的迷惑。
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到六扇門才能清楚,對此白珠并不着急,犯人暴斃,最該頭疼的是六扇門才對。
沈書沒忍住打了哈欠,眼下淡淡的淤青看起來疲憊的厲害,渾身也軟綿綿的沒力氣。
幾乎是兩天沒合眼,已經是到了極限,現如今隔閡解開了,心裏頭的石頭落地,到了沾枕頭就能睡的地步。
把男人的衣服剝了個幹淨,沈書紅着耳廓自然的貼了過去。
可惜白珠沒能如他所願,面不改色的給人塞進了被子裏頭,蓋嚴實後自個也躺了進去。
“不做嗎?”沈書側躺着,眼皮沉重的厲害,若不是強撐着怕是早就入了夢香了。
“好好休息吧。”白珠克制的親了親他的額頭,摟着人閉上了眼睛,“我可不想看見,做着做着,你睡過去的樣子。”
想想那畫面詭異的畫面,沈書沒忍住的笑?了出來,低聲應了句,“好。”
殊不知就在她們的房外,兩個年紀加在一起快一百歲的人,趴在牆角偷聽着裏頭的動靜。
“我們走吧。”沈穆南直起身子,倒不是有多正直,而?是實在聽不見聲音了。
确定是沒動靜了,安蕭臉上的失落不加掩飾,“怎麽就沒聲了呢?”
“咱們一大把年紀了,還?管人家小?兩口的事?情?,是不是太逾越了。”沈穆南嘴上那麽說,卻是一點也不敢違抗郎君的命令,說來就陪着來了。
安蕭瞪了她一眼,兩人走出了北院後才開口,兩手一攤教訓道,“你懂什麽?放自由?讓她們自個處理,你看看處理成什麽樣子了?”
瞧沈穆南被訓斥的背過身去,又自覺語氣不好,于是主?動的勾起妻主?的手,聲音放軟了些,“我們不是幹預,是避免孩子把小?事?情?鑽牛角尖鬧大了。”
安蕭見女人不搭理自己,還?氣着呢,放出了殺手锏,“就問你想不想抱孫女!”
“想!”沈穆南立馬來了精神。
誰不喜歡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男女無所謂,只要是沈家的血脈就夠了。
想想若是沈書能夠生?下孩子,那得被寵成什麽樣子,光是這對爺爺奶奶就不會讓孩子受一點委屈的。
“她們努力,咱們也得努力。”提到計劃安蕭來勁了,有院子不回坐在花園裏頭。
夜晚的寒風也吹不滅她們讨論的熱情?。
“說到底問題出在小?書的身上,我們得想辦法把小?書的身體養起來。”安蕭的手指在桌面上來回的比劃,一個缜密的計劃就在此刻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