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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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這種話。”白嘉言将臉埋在司洲的背上,似乎是想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好好,你讓我不說我就不說。”司洲順從地回話,語氣也驟然變得輕松起來,“那我剛才說的,你也答應我。”
“知道了,什麽事都先告訴你。”白嘉言剛回完這句,自行車便到達了目的地。司洲把車停好,伸手将後座的白嘉言扶下車:“小心。”
剛經過從醫院到學校幾千米的路程,現在白嘉言的傷腳還要面對從一樓到四樓的樓梯。司洲索性直接将白嘉言背上樓,也不管周圍路過學生的目光,一路走進宿舍。
周植北和林倚見狀連忙慰問了幾句,前者更是十分誇張地開始斟茶遞水,親切地問傷員需不需要帶飯之類的貼心服務,然而餘光看見一旁滿臉莫名的司洲,這才連忙改口:“差點忘了,有師哥在你怎麽用得上我們。”
“謝謝,我沒那麽嚴重。”白嘉言失笑,林倚在一旁友善提醒:“沒必要謝,他只是想你幫他補習樂理。”
“別說這種話玷污我和室友之間純潔的友愛好嗎?”周植北白了林倚一眼,“況且還不是因為你沒空,我才要問嘉言的。”
白嘉言不介意幫這個忙,反正他傷着腳,估計不去上課也只能待在宿舍,閑着也是閑着。周植北甚至當天晚上就拿着課本來找他,司洲就坐在旁邊,活像一個沉默不語但又難以忽視存在感的攝像機。
周植北在司洲身上多掃了兩眼,雖然對方和自己同住一屋也有一段時日,但這不影響他有一股莫名的不自在感。白嘉言倒是很習慣,這就顯得周植北才是不對勁的那個。
講解進行到一半,白嘉言沒忍住咳嗽了一聲,司洲立馬湊過去進行深切關心:“是不是受涼了?”
“沒事,可能就是喉嚨有點幹。”
話音剛落,司洲立馬到飲水機前倒了滿滿一杯溫水,遞到白嘉言嘴邊。後者十分自然而然地張嘴,任由司洲将水一點一點喂進自己嘴裏。
周植北:“……”
偶爾這麽一次也就忍了,周植北想。白嘉言潤完喉嚨,繼續将注意力放在周植北和課本上,才剛剛講完一段,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吹開,晚風呼呼地往裏面灌。
夏夜的風談不上冷,可司洲還是站起來去關上窗戶,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白嘉言身上:“可別再去醫院了。”
“風不冷,我沒事的。”白嘉言冁然一笑。
“現在披好衣服就沒事。”司洲驟然話鋒一轉,“餓不餓?想吃串的話給你買。”
“這麽晚了……”
“不麻煩。”司洲知道白嘉言的意思,在對方手上輕輕握了一下,“我現在去,很快。”
周植北迎來今晚的第二次沉默,思慮良久,他終于開口:“其實我看網課自學也不是不行。”
愛情的光芒太刺眼,他消受不來。
……
于是白嘉言沒課的時候,在宿舍裏又空閑起來。雖然為了迎接期末考試需要複習,但休閑放松也同樣重要,學累的時候他一般都躺在床上刷手機。
他點開社交平臺,首頁給他推送的第一條就是家常菜譜。他想起之前給司洲發語音的時候對方說很久沒吃過他做的東西,便想着周末抽點時間給司洲做一頓。
估計這周他還會在司洲家過夜,趁對方沒醒的時候做好早餐特別合适。還沒等他開始構思菜式,司洲就到他身邊輕聲提醒他到時間洗澡。
因為腳傷,白嘉言這段時間都是坐在板凳上洗的澡,司洲替他将東西放進隔間後便扶着他進門,看着人穩穩當當坐好後才出門。
司洲本想着進去幫白嘉言洗,但被傷者本人堅定地拒絕了。
“看都看過了,還這麽害羞啊,男朋友?”司洲一邊打趣他,一邊往後退出隔間,順便帶上門。
腦子裏盡是些鬼主意,白嘉言紅着臉想。
洗完澡之後白嘉言用手機給司洲發了消息,人就這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扶着他出門。雖然白嘉言說自己趔趄幾下也能走一段,但司洲偏是不讓:“說想我粘着的,反悔了?”
“粘着也不是爸爸帶小孩似的。”白嘉言想了一下,反駁。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爸爸?”
“嗯?”白嘉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空曠的馬路上好像突然開過了一輛車。
……
周五白嘉言睡在司洲房間裏。司洲擔心自己睡姿不好會壓到白嘉言的傷腳,原本想和對方分床睡,但根據白嘉言和司洲長期以來睡覺的經驗,他認為司洲的睡姿好得能在世界排上名次,于是還是選擇和司洲睡在一起。
男朋友說要和自己睡,誰能拒絕呢?司洲大抵是這麽個想法,直接躺在了白嘉言身邊。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在跟我睡這方面這麽有心得。”司洲在被子裏牽着白嘉言的手。
“……”白嘉言一本正經地糾正他,“是純蓋被子睡覺。”
“哦,純蓋被子,純睡覺。”司洲說完這句,猛地将白嘉言的手松開。
白嘉言頓了一下,好一陣才讪讪道:“牽一下可以的。”
司洲随口應了一聲。見對方沒有動作,白嘉言主動在被子裏摸到司洲的手掌握了上去,對方這才輕輕摩挲過他的手指:“睡吧,不開你玩笑了。”
白嘉言臨睡前,腦子裏抓緊時間回憶了一遍明天準備做的早餐。第二天他早早蘇醒,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來,借助被司洲放在一邊的拐杖走到衣櫃前。用司洲的話說,就是拐杖帶來帶去也不方便,比不上他這個随叫随到的人形拐杖。
事實也确實如此,因此這根拐杖他用得特別少,現在用起來還有點不太習慣。
他昨晚來的時候就偷偷在網上下單買了食材,附近超市有送貨上門的服務,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保姆幫他把東西拿到廚房,還說司洲看他這麽辛苦還做早餐,一定很感動。
白嘉言想着一會司洲可能會有的反應,唇角不由得微微翹起。他做了兩份三明治,兩碗不同口味的湯面,還煎了溏心蛋,豆漿加了紅棗一起榨,香氣幾乎溢滿了整個空間。
保姆擔心他的腿,幫忙一起将食物上桌。白嘉言最後把三明治捧出來,就直接坐在桌邊,等着司洲睡醒,陪他吃這頓早餐。
大抵是被樓下的響動吵醒,也有可能是香味,司洲沒多久就從房間裏走出來,在白嘉言對面坐下。他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桌上的食物并非出自保姆之手,于是向對方确認:“都是你做的?”
“嗯,你說喜歡吃的。”白嘉言說着将豆漿倒進司洲的杯子裏,接着滿心期待地去觀察對方的表情。結果某人板着一張臉,嚴肅得就像在對實驗中出現的某一個可疑數據進行檢查。
“你的腳不能多操勞。”司洲眉頭緊鎖,“下次別這樣辛苦自己。”
“做個早餐而已,不至于的。”
“你在廚房拿食材,一會切菜一會看鍋,轉來轉去的用不上腳?”
“那也沒怎麽動。”白嘉言莫名委屈,好不容易做頓早餐等着被誇被親的,結果司洲還沒吃一口,上來就是一頓說教,“你覺得不好,我就以後都不做了。”
白嘉言說完這句就有些起身要走的意思,手裏剛握過拐杖,就被司洲抱在懷裏,坐回到桌子前。
“寶貝,我錯了,你做的東西天下第一好,愛吃死了。”說完一手摟着白嘉言的腰,另一手拿起筷子夾煎蛋塞進自己嘴裏,還不忘給懷裏的小白兔喂一口。
白嘉言沒張嘴,司洲只好捧着對方的臉又親又啃,嘴裏還不停說着我最愛你了之類的話。白嘉言承認自己不争氣,沒忍住有些心軟,但為了奪回腿傷這段時間的活動自主權,他還是忍着沒張嘴。
司洲在那頭又是哄又是裝可憐,結果一點都不湊效。他急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将眼前剩下的半個煎蛋全部塞進肚子裏:“寶貝做的我能全吃完,不生氣了好不好?”
“那你不許管我做早餐。”白嘉言認真地說,“別的管太多也不行。”
司洲立馬連聲答應,兩個人甜蜜蜜地吃完這一頓早餐,在房間裏聽了半個上午的各種古典和流行樂,最後白嘉言說要去洗手間,司洲下意識跟了上來。
之前沒帶拐杖,就算是方便司洲也硬要粘上來,盡管對方能控制自己的視線,也還是讓白嘉言不自在,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還要家長把尿的小孩子。
他立馬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你剛剛答應過我的。”
“我只是擔心你,要是有個萬一我會受不了的。”這回輪到司洲開始委屈,輕輕握過白嘉言的手腕。
白嘉言深刻認為自己就不應該這麽快原諒司洲,人不受點教訓就不會長記性。
盡管在對方的攻勢下他再次不由得心軟,白嘉言還是甩開了司洲的手,拄着拐杖一個人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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