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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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我就先試試了。”
白嘉言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仿佛只湧向一處。當一切結束之後,司洲收回了手,在白嘉言的側臉上吻了一下:“表情很可愛。”
“……變态。”白嘉言憋了半天,就只冒出這麽一個詞。
司洲失笑:“現在才知道?晚了。”
白嘉言回到衣櫃前,随手取了一條內褲,折折疊疊勉強塞進兜裏,出門就轉進了洗手間。他換好之後回到房間,只見司洲拿着那條髒內褲問他:“我要拿到洗手間嗎?”
“……拿過去吧。”總不能就這麽晾在房間。
結果司洲這一去就去了半天,白嘉言甚至在房間裏看了幾頁書,人才從門外回來。
“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把東西洗幹淨了。”司洲坐下到白嘉言身邊,“寶貝的我也洗了。”
白嘉言臉上一熱,這件事怎麽想怎麽不好意思。
“怎麽臉這麽紅?我都幫你洗過襪子了,內褲也沒什麽吧?”
“這不一樣。”更別說那不是普通情況下的內褲。
“是你的都一樣。”
白嘉言想不出話來反駁,幹脆放棄和對方争論的權利。司洲湊上去摸摸他的耳朵尖,接着将什麽塞進他的手裏:“這個給你。”
“嗯?”白嘉言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張個人鋼琴演奏會的門票,出演的鋼琴家他認識,是隔壁音演二班謝晨祎的母親唐洵,一個多月前他還和司洲參加過小姑娘的生日會。
“我聽林倚和周植北說過,你應該會感興趣。”
“我昨晚沒搶到票,你是怎麽買到的?”白嘉言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麽失傳已久的寶貝。唐洵在世界各地舉辦過多場演奏會,水平受到業內人士的廣泛認可,難得這次地點就在夏蒼市,他做夢都想去欣賞這場演奏。
“秘密。”司洲冁然一笑,“正好是周末,我陪你過去。”
……
司洲總是有各種神神秘秘的門道,包括這次買演奏會門票,平時他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司洲總是能找到辦法,估計都是得益于對方人緣好。加上家裏行商,司洲慢慢開始了解公司事務,大抵也結識了不少人。
兩個人買的連座,視野很好,可以觀察到臺上的全貌。據說這次演奏會除了唐洵本人,還有幾位小有名氣的演奏家作為嘉賓。
演奏還沒開場,白嘉言就覺得自己激動得就像剛煮沸的水,忍不住朝一旁的司洲講了一大通有關唐洵的作品和演奏現場。司洲作為門外漢雖是不大明白,但仍然認真地聽着對方說的每一個字詞。
夏蒼市中心劇院坐滿了人。這次演奏會之所以這麽熱門,是因為網上言論指出唐洵這次會發表一首原創作品。她上一次發表原創鋼琴曲已經是三年前,因此包括白嘉言在內的不少聽衆都不想錯過。
這場演奏會不能不說是一場視聽盛宴,白嘉言深刻感受到網絡視頻和現場的差距,氛圍感和震撼性不是錄像所能比拟的。
幾乎是在最後時刻,唐洵才開始演奏那首萬衆期待的原創作品。據說恰逢她和先生的結婚紀念日,這首曲子是她為此而寫。白嘉言聽說過,這麽多年唐洵和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
他沉浸在樂聲之中,卻在某一段輕松歡悅的旋律響起之時瞥向司洲的側臉。
司洲覺察到他的視線,轉過頭接上對方的目光。盡管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這個舉動的意義,但都十分默契地沒有移開。
演奏會散場的時候,那段旋律還在白嘉言腦海裏揮之不去。他和司洲在家門前道別,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他從自己的書櫃上面抽出了幾本有關作曲的書籍。
他想為司洲寫一首曲子。
可能他的作品無法和名家之作相提并論,更無法像唐洵一樣在偌大的會場裏奏響,但這些對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只是想把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樂句讓司洲聽見。
學校有作曲的課程,以前在外面的培訓班也學過不少相關的內容,但真正自己下筆還是第一次。他每天抽時間閱讀書籍,在五線譜上删删改改,過了一段時日才好不容易寫出一段旋律。
他創作的時候都是在學校琴房。這次原本白嘉言特地發了消息說自己會練到很晚,讓司洲不用來等他,結果人還是悄無聲息地躲在門口,聽完了一整段演奏。
“很陌生的曲目。”司洲自然而然地在白嘉言身旁坐下,“第一次彈?還是彈的時候我錯過了?”
“我……這是我寫給你的。”談到曲子的來歷,白嘉言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特地為我寫的?”司洲湊上前去吻了吻白嘉言的側臉,“我怎麽不知道我們也要到結婚紀念日了?”
白嘉言紅着臉反駁:“別亂說,沒跟你結婚。”
“連證都拿了,”司洲說着從自己的背包裏摸出白嘉言做給他的小紅本,“還想抵賴嗎?老婆?”
“那是你非要我做的。”怎麽這種東西還随身帶,白嘉言想。盡管知道自己沒多少勝算,他還是堅持找話反擊。
“我抓着你的手做了?”
“……”白嘉言無語。
“四月二十八日,記住了。”司洲彎了一下嘴角,“剛才的能不能再彈一遍?我想錄音。”
“不用錄音,你想聽的話我随時彈。”
“琴可不是随時有。”司洲說着點開手機上的錄音機程序,白嘉言将他的半成品再次認認真真地彈奏了一遍。前半段顯得低沉,仿佛有話語沉積在心底難以吐出,到中段陡然轉折,曲調顯得幽默,仿佛在描述戲劇性的畫面,最後情緒轉入了輕松愉快的氛圍,但只短短一段便結束。
司洲按下了停止錄音的按鈕:“不是成品?”
“嗯,還差一段。”
“我等你。”司洲放下手機,視線重新流回到那本手工的結婚證上,最後看着那張親手繪制的大頭照,“重新拍張照片吧。”
“什麽?”
“我說,結婚照。”司洲牽過白嘉言的手指,“哪有人結婚不拍結婚照的?”
……
白嘉言拗不過他,放學就被開車帶到一家影樓前,一瞬間他還真有一種自己是個新嫁娘的幻覺。
他原本還擔心他和司洲進去會不會顯得突兀,結果攝影師見到他們的時候顯得特別自然,估計是司洲提前打過了招呼。
他和司洲換上剪裁精致的西裝,在照相機前擺出各種親密的動作,衣服也跟着換了好幾身。要不是他躲得夠快,估計司洲就要硬把他往婚紗裏塞了。
婚紗沒穿成,頭紗倒是被披在了頭上。白嘉言正要取下來,司洲一邊制止他的動作,一邊擺出招牌可憐表情,佯裝柔弱地喊了一聲:“言言老婆。”
“……沒用。”
“都承認是我老婆了,就戴着它好不好?”司洲深深望進白嘉言的眸子,“你這樣好美,好美好美好美。”
白嘉言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對着司洲心軟了。
照片還需要經過挑選精修,大約要一個月左右才能拿到。司洲似乎還對剛才那頂頭紗念念不忘,轉頭就點開電商平臺搜索起關鍵詞。
“別搜了。”白嘉言說着就要伸手去搶司洲的手機,但顯然很快敗下陣來。
以免對方再次發起襲擊,司洲背對着白嘉言:“我的手機,想搜什麽就搜什麽。”
找不到機會下手的白嘉言只能在一旁幹看着,果然沒過幾天,他就看到自己床鋪上放着一頂潔白的頭紗,底下還壓着一張卡片,上面用端端正正的字跡寫着:你好美,好愛你。
他擡頭望向四周,發現司洲不在,林倚也不知所蹤,宿舍裏只剩下了周植北。
白嘉言認真地回憶,确認自己和司洲的課表上都沒有晚課,于是摸出手機給對方發了條消息,對方好一陣才回複說忙着做練習。
他以為是物理實驗的練習,于是便沒有再追問。
反倒是周植北來了興趣:“嘉言,你說師哥和林哥天天晚上沒課幹嘛去了?”
“有事要忙吧。”
“可師哥和林哥每次都是前後腳走的,這不奇怪嗎?”周植北露出八卦的表情,“你肯定知道吧?”
白嘉言愣了一下,他平時沒多在意,周植北一提他才略感此事蹊跷。
這幾天司洲顯然少了時間陪他,頂多是每天吃飯和上下學,大片的時間對方都聲稱自己有事要忙。忙什麽?練習。練習什麽?不說話了。
周末司洲一般會回家,白嘉言決定到對方房間裏守株待兔,當面逼供說個明白。
……
司洲家裏的保姆見是白嘉言,便直接讓人進了門。
他徑直走向司洲房間的方向,見門留着縫,于是直接伸手推開。
只見司洲坐在鋼琴前面,兩手落在琴鍵上。林倚站在一旁,視線落在司洲一雙手上,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聽到門那頭的動靜,屋內兩個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掃了過來。
“嘉言來了。”林倚很快從鋼琴旁邊退開,“你們先聊吧,我就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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