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附高
=====================
實際上司洲對卿許這個人毫無印象,不論是長相還是名字,都讓他感到陌生。
如果不是白嘉言說起,他也不至于這麽努力地挖起他有關高中的一切回憶。自從有了上一次被進學校跟蹤的例子,司洲對待這些驟然出現且行跡古怪的人總是很謹慎。
他特地跟着卿許進了高中校園,卻沒有從對方的行為裏找出任何破綻,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他進了當年他和白嘉言高一的教室,并且剛好坐在了白嘉言曾經的座位上,将手伸進桌肚裏,仿佛留下了什麽。
等卿許離開教室,司洲緊接着落座在那個位置上,卻沒能從抽屜裏摸出任何東西,他只猜想是自己看錯了。
他從教室走出來,就和卿許無意中打了個照面。對方毫不慌張,反而鎮定自若地朝他打了個招呼:“船上見過的,司同學,你也在這裏?”
“嗯。”司洲緊緊盯着卿許的眼睛,好一陣他才問出自己心裏的猜想,“在船上之前,你就認識我了吧?”
卿許愣了一下,但表情并沒有很訝異:“确實,高中我就見過你,不過我想你應該不認識我。我爸是替你們家工作的,你有印象嗎?”
司洲停滞了一瞬,這個姓氏不常見,他也許早就應該想到的。那位同樣姓卿的先生是他父親的助理,很多瑣碎的事都需要打點。他假期的時候也去過自家公司熟悉業務,和這位助理打過好幾次照面,談論有關父親的事,一來二去也有了些交情,甚至司洲有些事會以朋友的身份拜托對方去辦。
“……有印象。”
這段對話最後以幾句教科書般的客套結束。還沒等司洲在校園裏多逛幾圈,意料之外的,他收到了白嘉言的消息,還有那一通電話。
甚至不需要猜,他也知道這個打小報告的人是誰。但他沒有辦法辯解,他來附高确實沒有向白嘉言坦白。
所以長久的沉默之後,他只是問出了那句自己心裏已經有答案的廢話:“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還沒等白嘉言回答,他很快往後接話:“我在夏蒼附高門口等你,你聽我說,好嗎?”
白嘉言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學校大門,司洲快步迎上去,沒忍住伸手理了理對方被吹亂的頭發。白嘉言沒有躲開,暗示他願意相信司洲的隐衷。
“我只是想來看看卿許到底想做什麽,我怕他和上次糾纏我的人一樣居心不良,不想你擔心才瞞着你。”說到這裏司洲沒忍住啧了一聲,“我說高中到底哪裏來這麽多神經病。”
Advertisement
“師哥,沒事的,我會幫忙想的。”白嘉言伸手去握對方的手。
“不生氣嗎?”
“我接受你的理由,不生氣了。”白嘉言下意識轉移話題,“既然來了,我陪你逛幾圈吧。”
“意思就是你剛才在生氣?”司洲問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不小心戳痛了白嘉言身上哪塊肉。
白嘉言點了一下頭,接着用仿佛在問課題作業的語氣開口,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向對方索取愛意:“你要哄我嗎?”
“好啊,”司洲伸手捏了捏白嘉言的臉頰,“想要我怎麽哄你?”
“啊……這個也要我來想嗎?”
“你要是不願意想,我就替你做主了。”
白嘉言沒反駁,只是默默等着司洲朝他施展小伎倆。對方一邊牽着他往校門裏面走,一邊開口問:“既然小嘉言是氣我撒謊,那我就補償你真話吧?”
“嗯……”白嘉言看着司洲的眼睛,等待對方的話語出口,結果人先湊上來到他耳邊,舔了舔他的耳垂,惹得他心尖一熱,“你不是要說話嗎?”
“怕你鬧脾氣聽不進去,先把耳根子舔軟。”
“……那是耳垂。”
“反正已經軟了。”司洲在自己剛剛含過的位置上捏了一下,“軟得想咬一口。”
“別說……”
“不說怎麽補償你?”司洲面上帶着笑意,“剛剛那是第一句真話。”
白嘉言不好再吱聲,任由司洲在他耳邊說着一些沒羞沒臊的話,溫熱的吐息纏繞在他那一片肌膚上,仿佛在迅速向四周蔓延,惹得他臉頰和脖頸也一同滾燙。
“我的小嘉言,我的兔子,我的寶貝,我猜我一定很久之前就開始喜歡你。”
“如果你沒騙我,我們真的從小就在一起,那你早就是我人生裏的一部分。”
“你害羞的樣子特別可愛,總讓我想一遍又一遍地親你。”
“你……”白嘉言想說你怎麽這麽土,但他感受到自己的腦袋就是一顆火星,融化了他所有預想好的詞句,最後只剩這麽幾個字,“說完了嗎?”
“說不完,我要說到老的。”
“沒那麽快老……”白嘉言想了半天,只憋出來這麽一句。司洲不由得輕笑,從白嘉言的耳邊退開:“我說了那麽多,能不能也聽小嘉言說幾句真話?”
“我想想。”白嘉言自然認為司洲想聽甜言蜜語,于是努力地在腦海搜刮用詞。大抵是見他半天說不出什麽,司洲先開了口:“那我先問小嘉言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白嘉言看向司洲的眼睛,接着就聽對方問他:“喜歡我叫你什麽,小嘉言,小兔子,老婆還是寶貝?”
“你想叫什麽都行。”白嘉言答得讪讪。
“以前就叫你小嘉言了,在一起之後換一換很合理。”司洲頓了一下,“那從今天開始,你是寶貝。”
“師哥……”
“你也要換。”
白嘉言愣了愣:“換成什麽?”
“你知道我愛聽什麽。”司洲揉了揉白嘉言其中一邊耳垂。
白嘉言還記得自己假裝給暗戀對象打電話被司洲拆穿的事,當時的他被套路着叫出那個稱呼。而今它作為名義上和精神認同合二為一的戀人的請求,他似乎失去了拒絕對方的能力,于是只能紅着脖頸:“哥哥……”
“乖。”司洲一吻落在他的耳垂上。
……
自此之後,每當只有他們兩個的場合,司洲一聽到白嘉言出于習慣叫他師哥,都會忍不住皺起眉頭暗示對方。
“嗯……哥哥,飯都快涼了,趁熱吃吧。”确認食堂裏沒有認識的人,白嘉言張口道。
“聽你的,寶貝。”
司洲将飯菜送進自己嘴裏。白嘉言正要往自己盤子裏下筷,放在一旁的手機驀然振動,擔心是什麽緊急通知,他點開看了一眼。
是卿許發過來的消息:【司洲和你說過了吧,我爸在他家工作,是他爸的助理】
這件事白嘉言還是第一次聽說,估計司洲是不想他煩心才隐瞞這件事,他随手敷衍:【嗯】
卿許:【我爸在他們家工作這麽久,跟公司裏的人都處得不錯,我還聽我爸提起過司洲】
白嘉言依然回的很随便:【我知道了】
卿許:【那你知道司洲找我爸查過一個人嗎?】
這件事果然引起了白嘉言的注意:【什麽人?】
卿許:【我是無意中看到我爸那些資料,好像是查一個在清吧露過面的男人,離蒼大只有幾個公交站的那家】
白嘉言的手指頓住了,這個距離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唐意飛當時約他們去的那家酒吧。
司洲調查的那個人,和這件事會有關聯嗎?可是他分明失去了那天晚上幾乎所有的記憶。
白嘉言:【你知道是什麽人嗎?】
卿許:【我不清楚,抱歉】
對話到此中斷。白嘉言捏着筷子半天沒動,還是司洲注意到他,幾聲将他的魂喚了回來:“怎麽了,不喜歡吃嗎?”
“不是,我現在吃。”
白嘉言莫名很在意這件事,他內心有個無來由的聲音,驅使着他去找到這個答案。
但除了卿許,他沒有任何線索。
周五晚上他留在司洲房間裏過夜,對方說自己明天要去實驗室研究課題,還特地對天發誓:“這次沒有騙你,我到了給你拍照片。”
“知道了。”白嘉言失笑。
周六當天司洲早早出門,白嘉言一開始被對方的動靜吵醒,躺着躺着竟又睡了一個回籠覺,中午十一點多才睜開眼看到司洲給自己發了消息:【寶貝,我的實驗報告落在家裏了】
他看了一眼信息的發送時間,沒有錯過太久:【我給你送過去吧,在哪裏?】
司洲:【書桌抽屜,左手邊那個】
白嘉言拉開抽屜,在裏面找到了司洲口中所說的實驗報告,他将東西小心翼翼裝入袋中,正準備合上抽屜的時候,角落的一團紙引起了他的注意。
按理說不在意到能将紙張糟蹋成這樣,一般也就扔了,可司洲還把紙留在這裏,大抵是還有什麽用處。
亂碰師哥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好。白嘉言被道德約束着,最終卻還是抵不過好奇心,将紙張展開看了一眼。
他這才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詳細資料。他沒忍住将它和卿許口中的調查聯系起來,但他沒敢輕易下定論。
思前想後,他給這份資料拍了張照片。
……
出門送完報告,白嘉言在蒼大校道旁的一張長椅上坐下,給葉黎發了消息。
葉黎:【你現在在蒼大?】
白嘉言:【對,我等司洲。】
葉黎:【過來談吧,我在蒼大門口的炸雞店,唐意飛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