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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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也太遠了。”白嘉言下意識脫口而出,他略微詫異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顯得他多少有點直男。
“我喜歡什麽都想。”司洲見白嘉言這副不開竅的模樣,沒忍住皺了皺眉頭,“住在海邊的話,什麽時候都可以有這種演奏的意境。”
白嘉言沒忍住閉上眼睛幻想那樣的場面,落地窗外是海景,鋼琴擺在窗邊,海浪聲自遠方傳來,他會在閑暇時間練習一首曲目,和這份自然的聲音互為映襯。
他感受着撲在臉上的海風,仿佛眼皮一合就到了司洲口中遙遠的幻想裏。見白嘉言半天沒說話,司洲以為人是睡熟了,便試探性地捏了捏懷中人的臉頰,結果得到了回應:“嗯?”
“你還沒回答我,覺得怎麽樣?”
“挺好的。”白嘉言頓了一下,“就是沒錢。”
“以後什麽都會有的。”司洲失笑。
白嘉言正想接着說點什麽,驀然聽到自己右後方傳來一聲痛呼。他下意識回過頭去,發現卿許坐在一張小圓桌前,手邊裝飲料的玻璃杯不知怎的碎裂,卿許的掌心就這麽被玻璃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離得近,恰好身上有紙,便從司洲身上起來,匆匆幾步過去往卿許手裏塞了一張紙手帕。卿許接過去,将它覆蓋在自己的傷口上,擡頭望向白嘉言:“謝謝,杯子質量估計不太好,不小心碰倒就碎了。”
白嘉言說了幾句客套話,剛轉過身就見司洲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上來。他認認真真地觀察了一番司洲的表情,确認沒有什麽異樣:“我只是遞紙。”
“我看見了。”司洲回複得很平靜,但白嘉言卻直覺對方的表情裏有些別的意味,譬如眉目間流露出來幾不可察的疑惑,“沒生氣,你到底以為我是什麽?炸藥包還是控制狂?”
“都有點。”白嘉言思索一下,無意中想起自己為了和葉黎會面而撒謊說在練琴,結果司洲氣急敗壞還揚言說要把他鎖在身邊,便覺得這兩個詞其實勉強都能沾上。
“……”司洲收起玩味的态度,頗有些正經的意思,“我沒這麽容易發脾氣,你不清楚嗎?”
“明明葉黎發條消息你就生氣了。”白嘉言開始擺證據。
司洲眉頭一擰:“你一定要提他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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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生氣了。”
“……”司洲難得無言以對。
場面靜默了片刻,白嘉言目光在司洲那顯然不太好的面色上滾了好幾圈,伸手去握對方的手掌:“對不起。”
“乖。”司洲順了順白嘉言的頭發,“我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算的。”
“我知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亂提別人了。”
“準确地說,是不允許提起一些特定對象,不能情緒特別飽滿地談,也不能在特殊情況下談。”司洲認真地糾正他。
白嘉言将這幾條默默念了一遍,并提出自己不太能理解的部分:“什麽叫情緒特別飽滿?特殊情況又是什麽情況?”
“就是比說起我的時候還高興。”司洲解釋,“特殊情況,比如剛才。”
白嘉言回憶方才的情形,司洲只是在頗為認真地解釋自己的氣量問題,他也僅僅是在試圖駁倒對方的觀點,一切都顯得理性而且尋常。“其實我跟卿許接觸,你還是生氣了。”
這是陳述句,不是疑問,白嘉言偶爾會在這種地方有些小聰明。
司洲沉默半晌才答:“對啊,我還是更樂意把你鎖起來。”
他很快接上下半句:“但是我不能。”
上一次說這一句的時候,白嘉言躺在自己宿舍的床鋪上差點掉眼淚。這次的司洲沒有那樣滔天的怒意,反而很平靜,帶了一些或許莫須有的正經。
“那次發這麽大的脾氣是我沒忍住,對不起。”司洲似乎知道白嘉言在想撒謊去見葉黎的事。
“不是的,你做得很好了。”白嘉言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把司洲抱進自己懷裏,還像哄小孩子一樣撫摸着對方的腦袋,“你還是什麽都沒做。”
司洲額頭抵在白嘉言肩上,好半晌才開口:“我不好,我比你想象的要糟糕,不僅撒謊還不擇手段。”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白嘉言失笑。
司洲沒有說話,伸手緊緊地回抱住對方。白嘉言一邊感受着司洲的體溫,一邊任由思緒随意飄蕩,最後落在了司洲最開始說到卿許時,無意之間流露出來的困惑:“你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嗎?”
“嗯?”
“我說卿許的事。”
“杯子碎得有點莫名其妙。”司洲實話實說,“不應該這麽容易碎成那樣的。”
聽對方這麽一說,白嘉言也察覺到一點其中的反常,但他和卿許走得不近,說到底陌生人的事沒必要多管,也就很快被他抛之腦後。
……
白嘉言這幾天都和司洲擠在同一張床上,和以前各睡各的時候不同,司洲對他的姿态驟然間親密起來。自從他說了那句“返航就在一起”之後,司洲就擅自拉滿了進度條。
不過他也不讨厭。
司洲一只手摟住他的腰,臉湊在脖頸邊,說晚安的時候嘴唇還會摩擦到他頸部的皮肉,燙得白嘉言幾乎睡不着。
這幾天在船上,白嘉言有空的時候都會在想司洲的生日應該準備什麽。他們是二十四號早上登的船,如無意外二十五號晚上返航,他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準備二十六號晚上的生日驚喜。
房間裏有氣球,有蠟燭,周一課不多,上完早課回家還來得及做生日蛋糕,以及布置房間。他打算給司洲想幾句好聽的情話,但聽起來總覺得很笨。
“小嘉言。”
“啊。”白嘉言猛地回過頭,發現司洲站在房間門口。
“在想什麽?”
“就是……”
“在想怎麽跟我告白?”
司洲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猜中他的心思。白嘉言緊抿着唇,沒說話表示默認,司洲戳了戳他的臉頰:“那确實是該好好想了。”
白嘉言這一想就想到二十五號返航下船的晚上,他和司洲牽着手回到港口,後者噙着笑意看他:“小嘉言,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嗎?”
“嗯。”白嘉言羞赧着,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一張自制的小卡,上面用黑色中性筆畫了小裝飾,中間寫着生日會入場券的字樣,不算特別美觀,但看得出來用了心,“這是給你的。”
“你畫的?”司洲一邊問,一邊下意識将卡片翻到背面,這才發現另一側也寫着字,“告白邀請券?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總之,你記得來。”其實把卡交出去的一刻,白嘉言莫名覺得自己特別傻。
也就司洲能認為可愛。
……
白嘉言周一只有早上一節早八,和司洲打過招呼後就自己一個人往家裏趕。
心形氣球被他一個個吹漲,裝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蠟燭也提前圍好了形狀。
司洲對甜食沒有偏好,但作為過生日的儀式感,白嘉言自從學會烹饪之後,每年生日還是會給司洲做蛋糕,今年更加不會例外。他照着自己的想法用粉色奶油在蛋糕上畫了個心形,覺得土氣又加了不少別的裝飾,半天才對自己的設計感到滿意。
做完蛋糕時間已經不早,馬上就到和司洲約定好的時間,他先把蛋糕藏起來,對着鏡子練習了幾遍臺詞,這才深呼吸一口氣去開門。
“師哥。”
“布置得很好看。”司洲環顧房間,沒忍住彎了彎嘴角。白嘉言這才小心翼翼地将蛋糕端到壽星面前:“師哥,生日快樂。”
司洲接過蛋糕,目光落在中央粉色的愛心上,接着又重新望向白嘉言。
“師哥,我……”白嘉言認真地念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臺詞,他想過很多版本,最後還是選了最直白簡單的話,“我喜歡你,我會認認真真把你當成男朋友。”
他頓了頓:“在船上那句我沒說完,你送給我的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是真心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司洲像是要望進白嘉言的眸子深處,将所有的情感盡數鋪落在對方眼裏。
他輕輕将蛋糕放在一邊,白嘉言愣愣地看着他的動作:“你不吃嗎?”
“先吃別的。”司洲話音剛落,白嘉言的嘴唇就被吻住,被舔舐,被啃咬,被侵入,一寸一寸地被掠奪。
他像是失去了神志,所有的意識淪陷在這個吻裏,敏感的口腔在被不斷刺激,舌尖每劃過一處都在無聲地叫嚣,我們是戀人,身心屬于彼此,沒有多餘顧慮。
“你愛我,你說你愛我。”司洲從嘴唇移到白嘉言耳邊,耳垂被含在口中,仿佛連話語都濕透。
“愛你。”
像是為了肯定司洲的說法,白嘉言輕聲回了一句,還附帶了一個落在頰邊的吻。
司洲愣了一下:“這個也是生日禮物嗎?”
“不是,這個是……意外。”白嘉言想親就親了,沒有多加思考。
“那它不要是。”司洲的吻順着脖頸印下,留在肌膚上道道滾燙的痕,“生日禮物是生日才能收的,但我希望這個以後都會有。”
司洲頓時停下親吻的動作:“可我現在等不及了。言言,我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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