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看臉
=====================
“嗯,你說得對。”司洲将白嘉言身上的外套理好了一點,“游船這個月返航了,要下個月才能再起航,不過應該這個月底會開始售票。”
白嘉言這才意識到方才是自己的聽誤,下意識松了口氣:“原來你說的是這個船。”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司洲聽到這話沒忍住怔了怔,接着又用上打趣的語氣,“不會聽成了……”
“沒有,我真的沒有。”還沒等司洲把話說完,白嘉言連忙出聲否認。
“你又知道我要說什麽了?反應這麽大。”
“我能想到的,你估計也能想到。”
“是嗎?”司洲伸手去薅白嘉言頭頂的發絲,“我看看小嘉言的腦袋是怎麽知道的,是不是偷偷跟我連在一起了?”
白嘉言扭着脖子,企圖掙開對方的魔爪:“又不是連連看。”
“胡說八道什麽,要真是連連看就都消掉了。”司洲皺了皺眉頭,白嘉言聽了這話倒是沒忍住笑出聲。
司洲捏過白嘉言一邊臉頰:“還笑?那我們就幹脆一起消失好了。”
“師哥,別開玩笑。”白嘉言斂了笑容,“你不能消失。”
“為什麽?”司洲又捏住了對方的另一邊臉頰,“是不是因為你特別想跟我在一起?”
白嘉言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司洲沒忍住将臉埋在他的頸窩:“乖死了。”
……
回到宿舍的時候,白嘉言抱着手機,将司洲錄給他的游船視頻認認真真看了一遍,燈光灑在海面上,照亮了一整片海域。
Advertisement
司洲自然而然坐下到白嘉言旁邊,順着對方的視線望向手機屏幕,一直到視頻的進度條拉到最後。他摸出自己的手機,在月底的某一天做了一個小标記:“說好了,下個月去船上約會。”
“怎麽就說好了?”
“剛才你也沒拒絕,那就是答應了。”
白嘉言:“……”不過他确實也沒打算拒絕就是了。
“還要等很久。”司洲說着就把白嘉言往床的內部擠,“今晚先上別的。”
“上什麽?”白嘉言莫名其妙緊張了一下。
“上床,”司洲說到這裏故意頓了一下,“睡覺。小嘉言剛剛想的不就是這個嗎?”
“那,晚安。”白嘉言放棄跟司洲争辯的一切機會,開始脫自己身上的外套。司洲沒急着躺下,最近他都在自己的床鋪上睡,于是順着床梯爬上去拿了枕頭,回來下意識把白嘉言的往裏推,這才露出了枕頭底下藏着的照片。
司洲下意識拿起照片,是他之前和白嘉言在房間補拍的接吻畫面。白嘉言伸手要攔,但顯然反應不夠快,東西已經被司洲看了個遍。
“平時還要它陪你睡?”司洲湊近去問他,“晚上想夢到跟我接吻?”
“不是,我就是覺得拍得挺好的。”白嘉言讪讪道。
“那給你多拍幾張?”
“這個挺不好意思的……”
司洲冁然一笑:“你拍什麽照片能好意思?”
“很多啊,就正常一點的。”白嘉言一本正經地回答,“之前去旅游拍的那些就挺好的。”
“那這種怎麽樣?”司洲在自己手機上點按幾下,向白嘉言展示自己剛剛在車上拍的對方的睡臉照片。白嘉言沒忍住皺了皺眉頭:“好醜……”
“我怎麽覺得特別可愛?”
“……才不好看。”
“我洗出來貼床頭。”司洲仿佛根本沒把對方的話聽進耳朵裏。
白嘉言無話可說,只是默默地将剛剛自己枕頭底下的照片從司洲手裏抽回來放回原位:“那你不準讓我看見。”
“覺得不好意思?”司洲說完這句,故意在那張睡臉照片上親了一下,“那我還非要你看了。”
白嘉言直接鑽進被窩裏,一點沒有要接着和司洲搭腔的意思。司洲倒是沒打算善罷甘休,跟着蓋上被子,身體緊緊貼着白嘉言的後背:“別生氣了,我不看照片,看本人。”
“你說上床睡覺的。”白嘉言一臉拿對方沒辦法的樣子。
“你睡。”司洲壓低了聲量,“我看着你睡。”
白嘉言懷疑自己在帶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你也睡。”
“你睡了我就睡。”
“……”白嘉言對司洲看睡臉的行為深感費解,“你說的,早點休息。”
白嘉言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旁邊可能有個人正注視着自己,他就老半天地睡不着。他沒忍住睜開眼睛,猛地回過頭,果然對上了司洲的視線。
“你說我睡了你就睡的。”
“嗯,現在睡。”司洲老老實實閉上眼睛,白嘉言擔心他使詐,盯着對方的臉看了好半晌。
很好看,想多看一會。白嘉言腦子裏莫名出現這樣的想法,視線也确實在那張臉上停留許久,盡管四周夜色昏沉,他也能辨認出對方精致的五官輪廓。
下一秒,司洲毫無預兆地睜開眼,對上白嘉言的視線。
白嘉言頓時感到無比的尴尬,他正要避開目光,卻被司洲輕輕握住了肩膀:“怎麽輪到你不老實了?”
“我……”白嘉言羞赧得說不出話,司洲輕輕撫摸過他腦側的頭發:“你在想什麽?”
想多看你一會。羞意就像一只小抓手,握着白嘉言的話語無法從口中溜出。司洲看着他的眼睛:“我數三二一,一起閉眼睡覺。”
“……嗯。”
“三,二,一。”倒數三聲結束,結果兩個人都非常有默契地睜大着眼睛,視線沉默交錯,司洲搶先将空氣劃開一道口子,“你應該在和我想一樣的事。”
白嘉言正想說什麽,司洲接着開口:“我也想看你,每天在一起還是看不夠,睡臉也好,笑臉也好,還有害羞的臉,都看不夠。”
“可是師哥,很晚了。”白嘉言臉上滾燙。
“嗯,那明天再睜眼看你。”司洲再一次倒數了三個數,“乖,閉眼。”
白嘉言這一次真的閉上了眼睛,司洲拉過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眼皮上:“我也閉上了,晚安。”
長長的睫毛掃過白嘉言的指腹,有些癢意。
……
【生活委員:@全體成員,藝術學院畢業典禮在即,現學院面向全院同學征集晚會節目,請同學們積極參加,展示才藝。注:要求除設計學類、美術學系以外,每班至少上報一個節目。】
白嘉言剛回到宿舍,打開手機就看見通知群發了這麽一條消息。
“媽的,以自願為原則,以強制為手段。”周植北在自己床鋪上抱怨,“這不就是明晃晃針對學音樂舞蹈的嗎?”
同寝差不多一年,室友彼此間頗為了解,周植北知道白嘉言對上臺有種莫名的執念,于是下意識問了一句:“嘉言,你報節目嗎?”
白嘉言掃了一眼自己桌面上堆着的樂理書,臨近結課,他已經開始着手複習,在兩難之間他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我應該去吧。”
“複習來不及別勉強啊。”周植北勸道,“你是獨奏吧?反正典禮就圖個熱鬧,你随便選一首熟練的。”
“我沒事的,忙得過來。”
聽到這段對話,司洲不由得朝白嘉言抛過去一個擔憂的眼神。白嘉言回了視線,表示自己确實沒問題,接着便開始翻動自己的樂譜,挑選曲目。
他花了不少時間在選曲上,好不容易挑了一首難度和寓意都适宜的鋼琴曲,晚上都會特地抽時間去琴房排練。
司洲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邊上聽,整整三四個小時也沒覺得膩。一直到十一點多,琴房即将停止開放,白嘉言才停下來:“師哥,你可以早點回去休息的。”
白嘉言知道最近司洲的學業也很忙,有時候會複習到很晚。
“作為男朋友,我應該陪你的。”司洲回話。
白嘉言看着司洲那張不比之前有神采的臉,思前想後冒出來一句:“也……也不算正式的。”
“嗯?”
“你在隅井說的事,我還沒考慮好的。”白嘉言抓耳撓腮半天,只能想出這麽個理由。
“哦,”司洲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原來你還記得。”
“嗯,我還沒準備好。”
“還沒準備好就跟我親親抱抱的,小嘉言,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司洲更深地望向白嘉言的眸子。
“我沒有,”白嘉言愣了一下,“以後我不跟你那個了。”
“你一開始就是故意想疏遠我,才說沒準備好的,是不是?”司洲一副受了重大心理創傷的模樣,“挂名男朋友算不上是男朋友,就沒興趣管了。”
白嘉言連忙解釋:“怎麽會,我沒這樣想,我只是想你早點休息,你太累了。”
“小嘉言,你說過不想我不開心的,現在是不是該想辦法哄我?”司洲面上依然是那一副慘兮兮的表情。
白嘉言還記得自己和司洲一起去海邊等游船時,兩個人之間的談話。他思索片刻,将手放在司洲的肚子上,隔着T恤摸了摸腹肌:“……是要這樣嗎?”
“不止是這樣。”司洲得寸進尺地開口,“小嘉言,摸摸我的其他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