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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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的臉騰的一下像被烤熟了一半,他不由得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對上司洲的眼神,仿佛在出示某種求饒的信號,像一只被迫搬遷的小動物,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你答應我拍的,不能反悔。”司洲顯然在這方面沒有什麽同情心,“我才知道我不堪成這樣,連男朋友都不肯在我腿上坐一會,不喜歡不主動也就算了,現在還開始嫌棄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沒有哪裏不好。”白嘉言連忙反駁回去,司洲怎麽能這麽說自己?
司洲嘴角微不可察地帶了笑意,指尖輕輕往自己大腿上點了點:“你光這麽說我很難相信,怎麽也應該用行動證明一下吧?”
白嘉言深吸了一口氣,臉頰連帶着耳後又多燙了幾分。他走上前去,側着身子坐在司洲的腿上,視線幾乎不敢擡起來:“這樣可以嗎?”
“看着我。”司洲伸手去擡起白嘉言的下巴,後者不得不将将身體轉向對方,直到兩個人視線相交,連帶着呼吸也急促地糾纏在一起,“我現在要親你了。”
幾乎是話音落下後的瞬間,司洲的嘴唇就貼了上去,同時伸手摟過對方的腰。白嘉言下意識閉上眼睛,唇上的觸覺仿佛被放大了千倍萬倍,撓動着他敏感的神經。
很快司洲不滿足于唇瓣上單純的碾壓和觸碰,白嘉言的口腔被入侵,對方的舌尖細細地在裏面滑過每一處角落,似乎每挪動一寸都會點燃一分白嘉言身上的熱意。
這個吻被拖得漫長,白嘉言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唇間的感受幾乎要挑起他身體裏某種難以名狀的渴望。到了後面“幾乎要”之類的字眼用不上,顯然要換“已經”這個詞。
白嘉言這時候才終于被松開,司洲用指腹輕輕擦去他唇角的涎液,接着一只手橫在腿彎,另一只手落在脊背,将白嘉言抱了起來:“我去看看照片拍得怎麽樣。”
“你直接讓我站起來就行的……”白嘉言有些讪讪。
“你不想看照片嗎?”司洲看着白嘉言的臉,“而且我怕你腿軟,站不起來。”
“……應該不至于。”雖然白嘉言不否認後勁确實有點大。
一直到被架着的數碼相機前,白嘉言才不得不被放了下來。司洲直接将東西從支架上取下來,自己查看照片,白嘉言剛要湊上去,司洲拿着相機的手就垂了下來。
“拍得怎麽樣?”白嘉言沒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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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洲略微一嘆,擺出一副好像很遺憾的表情:“我剛剛好像沒設置好,什麽都沒拍到。”
白嘉言怔了怔:“啊?那怎麽辦?”
“那就重新再來一遍。”司洲看着白嘉言的眼睛,很認真地開口,仿佛就像是在說論文丢稿了只能重新再寫。
“我……”白嘉言不好意思地悄悄瞟了一眼自己下方,慶幸它似乎沒有非常明顯,“我知道了。”
“嗯,我這次設置好了。”司洲說完重新舉起相機操作,因為設置了定時循環,所以拍進去不少亂七八糟的場面,他簡單清理了一些,延續了方才的設置,将相機重新放回支架上,“小嘉言,沒生氣吧?”
“沒有,你又不是故意的。”
“是因為這個才沒生氣?”司洲意味深長地掃過一眼對方,“我還以為是小嘉言喜歡,不只是嘴巴喜歡,還有其他地方,對吧?”
“……”白嘉言剛才的慶幸是多餘的。
他徹底說不出話了。
……
兩個人在房間裏再次交換了一個很長的吻,司洲最後查看相機,确認拍到了照片,這才帶着東西先行離開。過幾天回到宿舍,司洲從書包裏摸出打印好的一疊照片,直接塞到白嘉言手裏:“看看喜歡哪些,送給你。”
白嘉言稍稍一瞥,這才發現是他們那天在房間裏拍的親吻的照片。
他頓時抓着司洲的手,連着拿在手裏的照片也一同壓回包裏,就像對方掏出來的是一顆定時炸彈:“你……先等一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下意識掃了掃對面的周植北和林倚。
“怎麽了?”司洲湊到白嘉言耳邊壓低聲量,“做都敢做了,還不敢讓別人發現?”
白嘉言愣是找不出反駁的話:“我……”
“行了,他們沒注意這邊。”司洲重新将照片遞到白嘉言手上,後者有些不好意思地翻看着,選了幾張收下。
“拿好了。”司洲将其中一張的背面翻開給白嘉言看,和之前別的照片一樣寫了文字批注,“第一次接吻”後面跟了日期,是白嘉言發燒的那一天,而不是補拍這天。
司洲一直記着。
說完這句,司洲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翻看課本。白嘉言将另外幾張的後面都翻開看,發現每一張都有批注。
他将所有照片小心翼翼地用枕頭壓在下面,用這種方式把它們保存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接着他拿過自己剛從物流中心取回來的快遞,用小刀拆開,将裏面的東西取出,卻發現不是自己買的任何物品,而是一條顯然和他不沾關系的連衣裙。
“嗯?”白嘉言沒忍住發出困惑的聲音,這才吸引了其他室友轉過視線。
周植北頓感驚詫:“嘉言,想不到你私底下居然有這種愛好。”
白嘉言下意識将目光挪向司洲,對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連忙開口解釋:“不是我買的,應該是不小心拿錯快遞了。”
“正好有女孩子也叫白嘉言?不過也挺正常的。”林倚随口搭了句。
白嘉言搖了搖頭:“不是,我收件人的名字叫白言。”
“嗯,感覺更容易撞了。”林倚說。
白嘉言連忙将裙子收好,在論壇和表白牆都投了稿尋找失主,很快就有人聯系他,約好時間地點交收。
……
原本白嘉言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司洲提起他那件被可樂濺髒的襯衫。
“污漬沒洗掉,我給你買了新的。”司洲此時此刻正站在白嘉言的房間門口,将手裏的紙袋遞到白嘉言面前。
白嘉言接過紙袋,接着從旁邊拿起自己洗幹淨的司洲的T恤放到對方手上:“又不是你弄髒的,本來不應該你買。”
“就當是給男朋友送禮物了。”司洲指了指紙袋,“不看看是什麽樣的?”
“不是買了同款嗎?”白嘉言說着,伸手進紙袋裏,的确摸出一件同款的襯衫,但他察覺到裏面似乎還有東西,于是再次掏了掏。
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摸出一條白色的連衣吊帶短裙。
“……你是不是放錯東西了?”白嘉言看着手裏的東西,微微一愣。
“沒有。”司洲随手摸了摸白嘉言鬓角的頭發,“記得你上次将裙子拿在手裏的時候嗎?我那時候就在想,你穿應該會很好看。”
“你……你私底下怎麽有這種愛好。”白嘉言借用周植北的話回敬給司洲。
司洲的指腹從白嘉言的鬓角滑到臉頰:“你指的是什麽愛好?喜歡看自己男朋友穿好看點不正常嗎?”
“不好看的。”
“沒穿過怎麽知道不好看?”司洲将自己的T恤放在一邊,取過白嘉言手裏的裙子,“要我幫你換嗎?”
白嘉言下意識後退:“我不穿,你別想了。”
“那我就暫時不想。”司洲頓了一下,答。
“什麽叫暫時?”
“你說呢,小嘉言。”司洲意味深長地彎了一下嘴角,接着就說有別的事要先行離開,退出了門口。
白嘉言關上房門,暗地裏嘆了口氣,師哥怎麽這麽多鬼主意,他想。
他想着給司洲挑一份回禮,想到對方送的是衣服,便也打算回贈同類的商品。但T恤司洲有很多,思前想後,他打算下單一件襯衫。
擔心再次拿錯快遞,白嘉言特地換了個收件人名稱。他思來想去深感還是司洲的姓氏少見,于是随手改了一個司州。
他暫時放下手機,決定先把司洲送過來的東西收好。他雙手觸碰到那條裙子的時候,竟莫名其妙地停滞了一下。
師哥真的很想看嗎,甚至還特地買給他。白嘉言腦海裏不由得蹦出這種想法,手掌在布料上停頓許久,終于鬼使神差地将裙子放在面前的床上,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他将那條短裙套在自己身上。上半身沒什麽不适應,和穿背心差不多,只是裙子實在太短,裙擺又偏大,感覺風随便一吹就能看到他底下的黑色短褲——或者說,不用風就已經能看到褲腳了。
他又沒忍住走到鏡子前看自己,果然太奇怪太違和了,多看一眼對他本人都是折磨。
白嘉言回到床邊,正打算将裙子換下來,房間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響起敲門聲。
白嘉言下意識停住動作:“誰?”
“是我,T恤忘記拿了。”司洲的聲音闖進他的耳朵。
白嘉言一下子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面上寫滿了驚慌失措:“你等一下,我現在不太方便。”
“門沒鎖,你忙你的,我直接進來拿就行了。”
房間門下一秒便被司洲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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