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擁抱
=====================
“那……就碰一下。”白嘉言耳朵裏的心跳聲聒噪,似乎是害怕被發現。
白嘉言任由司洲用手指撬開他的嘴,指腹輕輕撫摸上軟舌,甚至翻動幾下,接着掃過上颚,撫摸兩側的口腔內壁,最後在裏面停留了好一陣才結束動作。
“好可愛。”司洲沒忍住在白嘉言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他接着從口袋裏摸出紙巾,擦掉白嘉言嘴邊的涎液,吻了一下自己水光淋漓的手指才開始擦拭:“你怎麽能這麽可愛。”
白嘉言那張臉紅得不成樣子,他感受到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熱,仿佛被車廂外的烈日入侵。
他們所在的摩天輪車廂不知不覺已經經過了最高點,甚至即将落地。白嘉言還在剛才的氛圍裏沒緩過來,司洲察覺他的愣神,連忙拉過他的手腕離開。
“在想什麽?”司洲粲然一笑,問他。
“就是……有點……”白嘉言努力想形容那種感覺,但總是說不出口,不知道是因為表達能力的欠缺還是過度的羞赧。
司洲特地壓低音量,似乎是為了襯托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詞彙:“像偷情?”
“……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
“那你說像什麽?”司洲沒忍住笑出了聲。
“嗯……像在公共場合違反公序良俗。”
司洲佯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那怎麽辦?我們是不是要去喝茶?”
“別鬧了,又沒人舉報。”白嘉言看着司洲面上粉飾的虛僞情緒,沒忍住笑。
“誰說的,我舉報你。”司洲戳了一下白嘉言的臉,“麻煩出游樂園後來我家喝茶。”
Advertisement
……
白嘉言和司洲逛了大半個游樂場,出園之後在對面街吃了午飯,接着便坐上司洲的車回家。
司洲的車開得很穩,白嘉言在對方房間裏坐下的時候,某位司機還非要詢問乘客的坐車體驗,像是在暗示眼前人的誇贊:“怎麽樣,有沒有覺得自己在車上的擔憂是多餘的?”
“嗯,我要不是知道,還以為你經常上路。”白嘉言實話實說地誇,司洲本人聽着很是滿意。
司洲一開始在游樂園開着玩笑說喝茶,這會還真的讓保姆泡了兩杯茉莉花茶送到房間,正好他也趁這個時間整理今天拍的約會照。他剛亮起手機屏幕,就發現自己連接不上網絡,一看短信才發現早上就通知了這邊片區線路出了問題,正在搶修。
“斷網了。”司洲微不可察地蹙眉,“本來想跟你玩游戲,現在只能看看緩存裏有什麽了。”
白嘉言答了句沒關系,司洲簡單篩選了相冊裏的照片,接着便點開某視頻平臺,發現緩存界面有且僅有一部電影,他看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電影內容,便将手機舉起到白嘉言面前:“只有這個了。”
“我不挑,看吧。”
于是整整半個下午,白嘉言和司洲都在看電影,講的是男女主青梅竹馬卻被迫分開,若幹年後一方才知道另一方早已離世,活着的一方一路探尋對方生活軌跡的故事。白嘉言看着看着眼淚抑制不住地掉了下來,不一會就哭成了一個花臉貓。
“別難受了,”司洲擡手去擦白嘉言的淚水,“至少他們都幸福過,主角還是笑着去世的。”
“可我就是看着難受。”白嘉言一邊抽泣着一邊說,司洲幾乎聽不清他的聲音,但還是默默地給對方抹臉,嘴裏還不停說着安慰的話。好一陣白嘉言才慢慢停下哭聲,司洲擡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好了好了,小傻瓜。”
接着他用看自己家溺愛的孩子一般的眼神望向對方:“你這麽愛哭,我要是像主角一樣不在了,沒人安慰你怎麽辦?”
“你別什麽話都說。”白嘉言說這話頗有些嗔怪的意思,還泛着紅的一雙眼睛直直盯着司洲。
“知道了。”司洲又輕輕摸了摸白嘉言的頭發,“那給你說點開心的?”
白嘉言點了一下頭,就像個期待着家長講睡前故事的小朋友,接着就聽司洲開始講述:“有個剛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叫白嘉言,這年五歲,陪着他的還有五歲的司洲。”
白嘉言估計司洲是又恢複了一點記憶,他沒有打斷對方,繼續安靜地聽着。
“有一天幼兒園上戶外活動課,老師讓班裏的小朋友都跑一小段。其他小朋友都跑完了,小嘉言還在慢吞吞地往前,沒跑幾步就直接坐在跑道上可憐兮兮地喊累,還說要回家找媽媽。”
司洲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幼兒園的老師看到了都過來安慰他,邊上的司洲也過來摸摸他的頭,可他還是要媽媽。司洲沒有辦法只能很認真地告訴他,嘉言別哭,我今天在幼兒園裏都當你的媽媽。”
白嘉言沒忍住笑出了聲,司洲也沒忍住彎了嘴角:“你是笑自己還是笑我?”
“笑你,小小年紀就想着給別人當男媽媽。”白嘉言就像被點了笑穴似的停不下來,司洲假裝要去捂對方的嘴:“懂的詞還挺多啊,小嘉言。也不知道是誰非要坐在跑道上喊媽媽。”
“我那是身體不好,你還趕着來認媽媽呢。”白嘉言當場回擊,司洲卻驟然噤聲,伸手握了一下對方的手腕:“……我沒想戳你痛點的。”
白嘉言也沒想到司洲會是這個反應,于是連忙回握住對方的手掌:“我早就沒在意這個事了,誰都有不夠好的地方,沒辦法改的話接受就好。”
“你太乖了。”司洲沒忍住碰了碰白嘉言的臉頰。
“這沒什麽的,我還心疼你想不起以前的事呢,畢竟我覺得對于一個人來說,以前經歷過的事還是很重要的。”
還沒等司洲回話,白嘉言接着說道:“我還是多跟你說說以前的事吧。”
“剛才那樣的丢臉事?”司洲很快就從剛才莫名有些正經的氛圍中掙脫出來,接着特意強調了一句,“小嘉言的丢臉事。”
“我又不是只有丢臉事。”白嘉言不滿地反駁。
“可我就是想聽丢臉事,趣味性比較強,更容易刺激到我的腦細胞。”
白嘉言本不想管司洲的那一句胡謅,但對上司洲那渴望的眼神,他又沒忍住心軟:“那我只講一個。”
司洲往他跟前湊了湊,聽着對方開口:“幼兒園的時候,老師組織我們玩搶凳子,八個小朋友一組,每次淘汰一個小朋友,我跟你恰好分在一起。
“我第一輪就被淘汰了,站在一群坐着的小朋友之間,莫名就覺得特委屈,沒忍住就哭了出來。所有人看着我掉眼淚,特別丢人。”
白嘉言下意識冁然一笑:“然後你就從凳子上站起來,擋在我面前,還抱着我安慰我,讓其他人別看我。”
“是不是就像這樣?”司洲向前伸出手,将白嘉言抱進自己懷裏,溫熱的手掌隔着襯衫貼在對方的脊背,牽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燙。
那雙手微微縮緊,兩個人幾乎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分明是一個普通的擁抱,白嘉言卻莫名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幾乎要逃出胸腔。
司洲靠在他耳邊,說話的吐息拂過他的耳尖:“你身上好燙。”
“別在耳邊說話,耳朵癢……”白嘉言下意識躲了一下,耳朵卻不可抑制地更紅了。司洲像是沒聽見似的,接着開口:“不讓說話,那你要讓我抱很久。”
“……嗯。”
司洲就像小動物似的,把腦袋深深地埋在白嘉言的頸窩,貼在對方身上怎麽都不肯退開。
白嘉言驀然覺得這樣的司洲很可愛,擡手摸了一下對方的腦袋。司洲就像是觸電一般,身體忽而一顫,環住白嘉言的手又緊了幾分:“言言,你再摸摸我。”
“像剛才那樣嗎?”白嘉言有些羞赧。
司洲貼着他的脖子開口:“你想怎麽摸都可以。”
白嘉言讪讪地擡起手,在司洲的頭發上又輕輕地多摸了幾把,仿佛在對待一只受傷的幼崽。接着他微微一頓,伸出另外一只手,回抱住司洲的腰。
“言言。”司洲似乎感受到對方貼上來的手掌,他擡起眼去看白嘉言的臉,“我喜歡你抱我,再久一點,今天別這麽早回去好嗎?”
“……以前可不知道你這麽會撒嬌。”白嘉言這麽說,嘴角卻微微揚起。
“我這是能屈能伸。”司洲也跟着冁然,“那你是要多留一會,還是不答應?”
他們之間的空氣仿佛在發燙,白嘉言輕聲回答:“我多抱你一會。”
這個擁抱仿佛持續了很久,要不是外面保姆恰好來問晚餐的事,司洲估計就沒想過要放開。
白嘉言也跟着松開手,見對方很快将門外的保姆打發走,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還要抱嗎?”
“小嘉言也喜歡?”
白嘉言不喜歡說謊,他思索片刻回答:“因為是你先說想抱的,然後其實……我也覺得很舒服。”
“可愛死了。”司洲捋了捋白嘉言頭頂的亂發,“來,我們去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