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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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乖乖地在司洲床上的一側躺下,司洲落在空的另一側,伸手再次把人抱進懷裏。白嘉言微微一愣,很快回抱住對方,将臉埋在對面人胸前,他察覺到司洲的心跳聲頻率很快,和他的一樣。
兩個人不發一言,卻有這樣默契的喧嚣。
他格外認真地聽着胸腔裏的每一次搏動,仿佛是在聽課堂上播放的鋼琴曲,但卻比他聽過的任何一首曲子有着更強烈的波動和情緒傳達。司洲擡起手,觸碰到白嘉言的後腦勺,讓它往自己胸前多靠近幾分:“你聽到什麽了?”
“心跳聲。”白嘉言頓了頓,“……很快。”
“你也是嗎?”司洲空出一只手,撫摸上白嘉言的胸腔,後者原本隐秘的起伏就在這一瞬間洩露了出去,“跟我一樣快。”
白嘉言整個耳朵都在發燙,司洲的那只手離開胸腔,捏住他其中一邊耳垂:“是你說舒服我才抱你的。”
“我……”白嘉言想說什麽,但詞句仿佛都被融化在了他的羞意裏。他在司洲懷裏微微一動,給自己挪了挪位置,驀然察覺到自己似乎壓住了什麽。
“別動。”司洲不得不将人松開,自己小心翼翼地将床頭被壓住的信封抽了出來,“沒事,沒被壓壞。”
“這是誰給你寫的信?”白嘉言坐起身,沒忍住好奇心問。
“不記得了?這是你寫的。”信封上沒有郵票也沒有任何信息,顯然不是正規郵寄過來的信件,“本來讓你來床上是想讓你看這個的,結果你卻想讓我抱你。”
白嘉言聽得莫名:“我沒讓你抱,我只是說……”
“說那種話不就是想嗎,”司洲打斷他的發言,“我一向有求必應的,尤其是你。”
“你故意的。”感覺自己進入圈套的白嘉言略感不滿。
司洲一邊拆開信件一邊開口穩住白嘉言:“先別生氣,等我讀完這封信,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白嘉言還真的乖乖閉上了嘴,看着司洲将信紙展開。從信封到信紙樣式都很普通,是随便一家書店都能買到的套裝,白嘉言湊過去一看,這才發現是自己小學時候的作業,右上角還有紅筆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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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司洲同學,”司洲粗略地浏覽了好幾行,“這些問候語就不念了,成績應該不錯吧,拼音代替的都比別人少。”
“然後呢?”白嘉言湊過去想看,司洲顯然沒打算讓他得逞,于是繼續念:“和司洲同學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的這段時間,我特別高興,因為司洲同學一直很照顧我,還經常帶我出去玩。”
白嘉言笑了一下:“就是想聽我誇你?”
“不止。”司洲接着往下讀,“我和司洲同學說好了一直在一起,所以我們打算結婚,今年我用零花錢給他買了一個錄音公仔,明年我一定要給他送結婚的本子。”
說完這句,司洲終于抑制不住,在床上笑得前仰後合。白嘉言被笑得發窘,伸手就要去捂司洲的嘴。
他這才想起來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布置過一個寫信的小作業,盡管老師只要求寫一封,但他給爸爸媽媽還有其他重要的人都寫了一封。他原本想交寫給媽媽的那一封,結果信封都長得一模一樣,他一不小心就交錯了信,還因為信的內容被老師找去談話。
“別笑了,還不是你那時候整天說……”白嘉言越捂嘴司洲越躲,兩個人在床上幾乎扭打在一起,還是司洲用一個枕頭在兩者之間隔開結束戰局。
司洲勉強收了笑:“是嗎,我又不記得。”
“你……”白嘉言愣了半天,對着失憶人士實在想不出來拿什麽作為回擊。司洲忍俊不禁,接着轉了個話題:“你欠我的本子什麽時候給我?”
“那怎麽可能會有,法律不允許的。”
“我也沒說要真的。”司洲假裝認真地看着白嘉言的眼睛,“你不會是想食言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嘉言下意識反駁。
司洲接着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面摸出紙和筆,遞到白嘉言眼前:“不是就好,那你給我打個欠條。”
“知道了。”白嘉言也沒想推辭,只是詫異于司洲居然出這一招。他不太記得欠條的官方格式,于是簡單寫了幾行,标題欠條,正文寫本人白嘉言于某年月日欠司洲一本結婚證。
司洲接過欠條,十分滿意地将它折疊好,将東西放回床頭櫃抽屜,順帶取出了旁邊一個幽靈造型的小玩偶:“這應該是信裏那個錄音玩偶吧?找遍整間屋子就只有這個,好像還沒壞,能用。”
“我試試。”白嘉言點頭表示司洲沒有猜錯,接着從對方手上拿過玩偶,在小幽靈中央輕輕摁了一下,玩偶自動播放最新一條錄音,還是白嘉言小時候奶聲奶氣地給司洲送的生日祝福:“司洲,生日快樂,下次再一起出去玩!”
“小朋友真可愛。”司洲說完,又将錄音玩偶拿回到自己手裏,摁了幾個按鍵,“上網找的說明書,好像最多能保留三段錄音,我試試。”
司洲按住小幽靈的腦袋,開口:“就算恢複記憶,司洲也永遠喜歡白嘉言。”
“師哥……”白嘉言心裏微微一熱,他的視線久久凝在司洲的面上,對方卻冷不防地來了一句:“怎麽了小嘉言?我只是試一下錄音功能而已。”接着他摁下播放鍵,剛剛錄制的話語重新闖入白嘉言的耳朵。
白嘉言很不争氣地耳朵紅了,但這不影響他朝着司洲擺小脾氣:“你又捉弄我。”
“剛剛我說你讓我做什麽都行的。”司洲立馬裝出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請吧小嘉言。”
連着被捉弄這麽多次,白嘉言可不想吃頓飯就算了,但一時半會他也沒想到什麽好的要求,于是模仿對方的招數:“我沒想好,你也給我打張欠條吧。”
“學得挺快。”司洲冁然一笑,拿出剛才的紙和筆寫了幾行,塞到白嘉言手裏,“拿好了。”
白嘉言小心翼翼地将欠條揣進兜裏,接着就見司洲将小幽靈也遞到他的手上:“這個也拿好了。”
“這是我送給你的,怎麽……”
還沒等白嘉言說完,司洲打斷了他的話:“那條錄音是我送你的。”
……
白嘉言将小幽靈抱在懷裏,夜色有些沉,司洲送他出了門口。他穿過馬路回到自己家裏的房間,沒忍住再次播放那條錄音,反複聽了好幾遍。
他深夜躺在床上,點開朋友圈,發現司洲一個多小時前發布了動态,是在游樂園時候拍的照片,盡管自己入了鏡,但沒有露臉。
底下周植北評論:【師哥是不是跟女孩子談上戀愛了!上次照片的事都沒來得及八卦】
林倚:【不管是不是先祝99】
司洲回複周植北:【不是,還沒真正開始談】
回複林倚:【謝謝了】
周植北回複司洲:【?沒談你謝林哥幹嘛】
白嘉言不自覺彎起嘴角,忍住沒給林倚也回一句謝謝。
……
因為欠條的事,白嘉言在網上搜索起了DIY結婚證,有空就去學校超市買了需要的材料,晚上坐在自己書桌前偷偷抽時間勞作。
他原本是想把照片上的司洲剪下來貼上去,可每張照片他都覺得好看,越看越舍不得剪,思前想後決定對着照片畫一個大頭照。
于是他畫了好幾遍,怎麽看都覺得自己的作品不像并且醜陋,改來改去修了大半個晚上,又重畫了多個版本,好不容易才從中挑出勉強能見人的一張貼了上去。
至于他自己,便從抽屜裏摸出一張之前拍的紅底證件照,在司洲畫像旁邊貼了上去。
最後他模仿真正的結婚證,簡單地将一些信息寫了上去,甚至還用圓規畫了公章,整體看上去還算得上精致。
等到他交到司洲手裏的時候,對方手指緊緊捏着結婚證,視線在內頁上面停頓許久,最後當着本人的面,在白嘉言的證件照上面吻了一下。
白嘉言的臉頰不由得微微泛紅,司洲目光顯然落在那張拼出來的結婚照上:“怎麽我的是畫的?”
“你的照片拍得很好,我沒舍得剪。”白嘉言據實回答,司洲将指尖貼在那幅畫像上:“沒關系,我很喜歡,特別喜歡。”
聽司洲這麽說,白嘉言還頗有成就感。
“連公章都畫了,做得這麽真,你是不是特別想跟我結婚?”
“我……”白嘉言一下子說不出話,一張臉漲得越發通紅。司洲接着往下說:“連證都有了,是不是該辦婚禮了?”
白嘉言愣了愣,只見司洲一本正經地翻起自己桌面上攤開着的那本旅游手冊,不疾不徐地翻了幾頁,最後将其中一面展示在白嘉言眼前:“這裏怎麽樣?”
“師哥,你是認真的?”白嘉言不由得問出口,只見司洲一本正經地又看了看那一頁:“你這麽說,就是這裏不行?”
“我不是……”
“那就這裏吧,或者你再看看別的。”司洲說完将旅行手冊塞到白嘉言手裏。
真的假的?白嘉言徹底傻眼了。
他和司洲真的要去旅行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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