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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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白嘉言似乎記得自己在賀卡上寫了很傻的話,伸手就要把東西搶回來,結果卻撲了個空。
視頻畫面從這裏開始陷入了一片黑暗。司洲放下手機,他想起來白嘉言每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裏都會有一張賀卡,上面寫的很多都是祝福的話,他特地将它們一張一張疊好,藏在房間的抽屜裏。
他周末回了趟家,從床底下找出抽屜的鎖,将過去他搜集起來的賀卡,以及其他的一些紙片和信件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他先翻弄那一疊整整齊齊的賀卡,一邊回味着上字跡端正的語句,一邊将視頻裏拍到的那一張賀卡抽了出來。
司洲對這一張印象格外深刻,白嘉言和以往一樣說了很多話,最後才寫了一句說和他永遠是好朋友。他生日晚上躲在房間裏看這張卡片,用鉛筆在最後一句底下偷偷加了字:不要只是朋友。
他給最後面的文字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白嘉言。
……
白嘉言剛從琴房出來,就看見了司洲發給他的消息。他點開一看,發現是自己以前寫給司洲的生日賀卡,最後面還有幾個不屬于自己字跡的鉛筆字,他認得出來是出自以前的司洲之手。【這是……】
司洲:【不是剛加上去的字,你知道我為了高考特地練過,我現在的字跡不是這樣的。】
白嘉言:【嗯……我看出來了】
司洲:【所以我昨天沒說謊】
白嘉言的手指一瞬間停止了動作,他還沒想好怎麽回複,經過423門口的時候就被遲堂叫住,說是讓他幫忙把筆記還給司洲。雖然這樣顯得有點莫名奇妙,他思前想後還是在對話框裏發了一句:【我一會來你家吧】
他出校門直接坐地鐵到家附近的車站下車,進了司洲家門口之後一路直達卧室,看見司洲還在翻看着一張張賀卡。“小嘉言,過來。”
白嘉言在司洲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順帶将筆記本放到一邊,只見司洲把手裏那張照片裏的賀卡遞到自己手裏:“拿好了。”
“這是送給你的……”
“但是那行回信是給你的。”司洲微微一頓,“居然兩年了才讓你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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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将那張賀卡緊緊握在手裏,視線始終盯着最底下的那一行寫着不要只是朋友的鉛筆字,心髒不受抑制地突突跳了起來,聲響鑽入他的耳朵,仿佛正在悄無聲息地融化,沾染上他的思緒。
“遲堂讓你給我的?”沒等他有所反應,司洲繞過他拿起筆記本,接着翻開第一頁,看見頁角的水漬沒忍住皺了皺眉,“就沒有哪次不弄髒的,明天就回去算賬。”
話題就從這裏開始越飄越遠。白嘉言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他沒忍住再次拿出賀卡,指尖在那行回信上輕輕摩挲。
……
白嘉言周一在學校,無意中看到周植北的電腦界面,發現他這位時常閑着沒事做的室友又在逛學校論壇,甚至還招呼他一起過來看:“你跟師哥又有熱帖了,都在猜你那玫瑰花是怎麽回事。”
他沒忍住好奇心湊過去看。
【2L:感覺又有人要失戀了,比如我哭得好大聲】
【3L:我只是在想我CP是不是BE了,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是這也太快了吧呃嗚嗚嗚】
【4L:樂觀一點,說不定就是另一方送的,HE了呢】
【5L:呃不會真的有人以為是真的吧?嗑着玩玩就算了好嗎】
“就是網上說說,現實都各幹各的。”周植北一邊往下翻一邊繼續說道,“我在網上天天說笑死,也不見得什麽時候真死了。”
林倚在一旁問:“所以嘉言跟人家女孩子進展怎麽樣了?”
“有……有點吧。”白嘉言随口答了句,周植北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桌子:“什麽叫有點?人家都送你花了,你就應該主動點,直接約人家出來行不行?”
“對啊,小嘉言,說不定小姑娘就等你。”司小姑娘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插話,還事不關己似的随手給自己剝了個橘子。
“師哥都這麽說了,”周植北立馬打開搜索欄,“別說兄弟不幫你,這就給你找約會地點。”
林倚也沒忍住在旁邊出謀劃策:“去看電影?”
“看過了,對吧?”司洲将目光停在白嘉言身上。
“不愧是師哥,連這都知道,你是真關心你家寶貝的姻緣啊。”周植北一下子将視線焦點轉到司洲身上,但很快他又繼續浏覽網頁,“游樂園怎麽樣?離這頭遠的那個,說那邊特別大,走一天走不完。”
林倚想起了什麽:“我知道這個,南部地區最高的摩天輪在那裏,每年都有很多游客。”
“這不巧了,不是有個傳說嗎,就是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的戀人會一直走下去。聽我的,帶女孩子去坐摩天輪。”周植北立馬接話。
司洲跟着開口:“我覺得不錯,小嘉言,就這個吧?”
既然小姑娘本人這麽說,白嘉言也不好反對:“……嗯。”
剛剛在口頭上敲定計劃,白嘉言就在手機上收到了司洲發來的消息:【這周六有空嗎?早上出發】
白嘉言:【我們真的去嗎?】
司洲:【對啊,去約會。你剛才不是答應了嗎】
白嘉言:【嗯……知道了,我有空,具體時間你定】
……
情人之間才說約會,白嘉言想,嚴格地說,他和司洲這還算不上是。
然而白嘉言還是沒忍住越想越臉紅,雖然本人十分努力地收起這種心緒。
他精心挑選了一身搭配,第二天早上換好衣服照鏡子,确認沒什麽問題才出門。他剛下樓就碰上街對面的司洲恰好也在門外,于是便在對方邀請下準備上車。還沒等他拉開車後座的門,司洲就攔住了他:“坐副駕,別坐這裏。”
“那你……”白嘉言愣了一下。
“今天我開車。”司洲笑意盎然,一個人繞到車子的另一邊,“我們兩個約會,還讓張叔來做電燈泡?”
白嘉言知道司洲高考完就去考了駕照,但一直沒怎麽上路,不由得有些擔憂:“你真的可以嗎?”
“我不至于拿這個開玩笑,昨天跟張叔一起上路,我沒問題。”司洲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副駕駛,“上來吧,不會見閻王的。”
……
車子順利地一路開到了游樂園門口,司洲停好車,向工作人員展示提前購買了的電子票便可以入園。
盡管腦子裏都是摩天輪,但為了值回票價,白嘉言拉着司洲體驗了不少項目,從大擺錘下來的時候差點沒腿軟。
“受不了還要玩。”司洲擡手捏了一下白嘉言的臉頰,“瞎逞強。”
“沒試過就想試試……”白嘉言摸了摸被揪得有些生疼的臉。
“那怎麽不去試試鬼屋?”
白嘉言搖了搖頭,表示對鬼屋的抗拒:“那個想想也知道吓人。”
“我陪你?”
“不要。”
見白嘉言拒絕鬼屋的态度如此堅定,司洲也不好意思堅持,于是話鋒一轉:“不去鬼屋,那就只能去摩天輪了。”
白嘉言暗地裏頓時有些羞赧,無來由的緊張戳了戳心尖:“……嗯。”
在摩天輪排隊的人很多,白嘉言和司洲等了好一會才坐上去。摩天輪緩緩轉動,白嘉言看着外面的景致,頓時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小嘉言。”坐在對面的司洲驀然念了他的名字。
白嘉言轉過頭看向他:“嗯?”
“快到最高點了,我們。”
說完司洲站起身,落座在白嘉言旁邊:“我能親你嗎?”
“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和司洲不是沒接過吻,這麽一問他反而沒好意思答。
見對方猶豫,司洲退而求其次:“那我能碰一下你嗎?像那個視頻裏一樣。”
白嘉言沒找到理由拒絕。他和司洲對視,眼神像是兩股糾纏的細繩,仿佛下一秒就要打出一個難解的結。
司洲的手指輕輕貼在白嘉言的額頭,一點一點滑過面上的肌膚,相觸過的地方都帶着燙,灼燒得連白嘉言的心跳聲仿佛也帶着難以忽視的溫度。
指腹摩挲過白嘉言的下颌線,那裏被刻畫得難以挑剔,像是在撫摸一件精美的雕塑品。
司洲最後将指尖停在白嘉言的嘴唇上,他的第一感覺是軟,親起來會很舒服。他很早就這麽認為。
白嘉言的嘴唇被溫熱的指腹輕輕描摹,他手指莫名用力抓住自己的衣角,就像被觸碰的地方是什麽格外隐蔽的部位。
指腹從下唇描畫到上唇,棉花一般的溫軟甚至被輕輕揉捏。“小嘉言,知道你性格軟,沒想到你嘴唇也這麽軟。”
“你不是……”白嘉言原本想說你不是親過嗎,但卻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盡管話只說到一半,司洲卻好似會讀心似的,替他補完下半句:“想說我不是早就親過了?”
語畢他還故意在白嘉言下唇上輕輕一捏:“可我是第一次這麽認真。”
白嘉言說不出話,任由司洲繼續撫摸,最後對方的手指指尖抵在唇縫上,頓住了動作。
“能碰一下裏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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