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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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剪。你知不知道剪紅線是要斷姻緣的?”司洲輕輕捏了一把白嘉言的脖頸肉。
“啊……”白嘉言愣了一下,再三思索後認為還是将玉佩還給司洲保管比較重要,況且玄學的事誰也說不準,“沒關系的,師哥想要回去還是随時可以的。”
司洲頗有些無奈:“我說了我不會要回去,你沒機會剪。”
白嘉言沒話反駁,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藏到衣服裏面,還調整了半天位置,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它磕壞了。“要不取下來保存吧,戴在身上要是我不小心撞了,或者被別人搶了就不好了。”
“放家裏也會丢,怎樣都有風險,你就戴着吧。”司洲目光在白嘉言圍了紅繩的脖子上流連了好一陣,接着才幫忙将桌面上的垃圾收好,出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走到門框邊時,他回頭:“早點睡。”
……
從隅井市開車回夏蒼市大約兩個多小時。中途白嘉言還在家門口下了車,将大白兔子玩偶送回家,畢竟巴掌大的宿舍确實沒有能容下它的地方。
白嘉言剛踏進宿舍門,林倚就在他推遲回蒼大的事情上關心了幾句,聽他說沒什麽大問題才放下心來。
“那師哥你又幹嘛去了?回家了?”周植北沒忍住好奇心問。
司洲懶得解釋,随口嗯了一句。他随意坐在自己的書桌前,視線不由得被桌面上的花瓶吸引過去,玫瑰花已經枯萎了。白嘉言無意中關注到他的舉動,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這幾天都沒人照顧它……”
“也救不活了。”司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将枯萎的玫瑰和花瓶裏的水處理幹淨,書桌上就只剩下了那個空空如也的透明小瓶。
就算想辦法延長壽命,玫瑰也活不久。白嘉言知道這點,但還是不由得惋惜,那是他和司洲一起照顧的玫瑰。
再觀另一頭的司洲,對方三下五除二就把東西清理得一幹二淨,看上去好像沒有多留戀。白嘉言本以為是司洲确實沒多在意,結果他下午從繞梁樓上完課下來,就看見司洲給他在手機上發了消息:【你下樓了嗎?】
白嘉言:【我下樓了,你是到了嗎?沒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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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洲:【我沒在藝院這邊,你來數理學院樓後面那條偏僻小路吧,就是很多情侶的那裏】
【我上次和你牽手走過的那個地方】
白嘉言看到牽手兩個字,莫名有些心猿意馬。他拐彎走到數理學院,獨身一人站在膩膩歪歪的情侶之間,擡頭四顧不見司洲,正打算低頭發消息,卻驟然被拉進了另外一個小角落裏。
“怎麽這麽神神秘秘的?”白嘉言回過頭撞上司洲的視線,只見對方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像一片溫熱的火,瞬間燒過他心裏悄聲蔓延過的曠野,餘下的情緒灰燼在四處飛散。他頓時失語,愣在原地不知道動作。
司洲将玫瑰花遞到他的手上,動作很輕,指尖無意中彼此相觸,留下的餘熱順着肌膚不斷地燒過:“枯了一朵玫瑰,這裏還有很多。”
想起自己方才莫名翻上來的情緒,白嘉言深感自己有自作多情之嫌,嘴唇動了好幾下才開口:“那……你只是買來養在花瓶裏嗎?”
“也是我送你的,喜歡嗎?”司洲面上蕩開一抹笑意,“原本那朵不等你了,但往後還有很多玫瑰會等你。”
白嘉言抱緊手裏的花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剛來這邊的時候他還想着一個人很突兀,但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和司洲似乎也和其他人一樣自然。
司洲輕聲補了一句:“我也會等你。”
“……我很喜歡。”白嘉言想了很久,說。
抱着這麽大一束玫瑰走在校道上,顯然十分紮眼。但白嘉言全然沒注意周圍的目光,視線只在自己手裏的玫瑰上面停留,差點一頭撞上電線杆,看得司洲沒忍住笑出聲:“你真的有那麽喜歡?下次給你買一屋。”
“那倒不用……就這些夠了,我就是覺得很好看。”白嘉言連忙擡起頭,目視前方。
“只是覺得好看,那你為什麽耳朵都紅了?”
“有……有嗎?”白嘉言愣了一下,騰出一只手去摸耳朵,确實有些熱,“應該是因為,從來沒有人給我送過這麽多玫瑰。”
“那今天開始就有了。”
……
白嘉言捧着花回到宿舍的時候,林倚和周植北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問是不是有女孩子深情告白,另一個則直接放下手機搬凳子到白嘉言床位旁邊,說要聽八卦。
司洲知道白嘉言不會編理由解釋,于是替他搶答:“想知道?”
“那肯定想,師哥你知道什麽?”周植北湊上來。
“那是小嘉言的事,我不方便說。”司洲目光落到白嘉言身上,“你想說嗎?那個小姑娘怎麽樣?”
白嘉言分明沒反應過來,半晌才答了一句:“嗯……挺好的。”
“這肯定是有戲啊。”周植北猛地一拍掌,“等成了必須給兄弟介紹介紹。”
小姑娘本人忙着将自己書桌上的花瓶清洗幹淨,往裏面裝了新的清水,和白嘉言一起将花插進瓶子。“真的覺得不錯?”
“他一直很好。”白嘉言冁然一笑。
司洲故意和白嘉言觸碰同一朵玫瑰:“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認認真真給他當男朋友?”
“我……”
“逗你玩的,不用着急。”司洲指尖輕輕點在花瓶上,“花一直都會有。”
……
晚上白嘉言在琴房練習,最近沒有競賽,他主要是在做有關作業和考試的練習。
他彈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打算停下來略微休息片刻。他随手拿起手機,發現司洲給他發了消息:【別太晚回來,早點休息】
白嘉言:【嗯好,你在上晚課嗎】
司洲:【嗯,不然想去陪你練習的,現在只能在手機上看你演奏了】
白嘉言:【是那天比賽的視頻嗎?我們學院公衆號推的那個】
司洲:【不是】
緊接着白嘉言就看見司洲給自己發了手機本地視頻的截圖,從縮略圖也可以看出來,不僅有他們學院公衆號推送的比賽視頻,還有他在學校琴房裏平時的練習,以及在司洲房間時的彈奏。
對方接着發了一個視頻,時間顯示是在去年,白嘉言在司洲的房間裏彈奏。前半段都是單純的練習內容,中途似乎是因為彈了太長時間,便合上琴蓋趴着小憩。
他睡了好一陣,這時司洲伸出自己的手指,在白嘉言的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睡着了也這麽可愛。”
司洲的手指接着落在臉頰,耳廓,最後是嘴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大,白嘉言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別碰了,剛才就總覺得癢癢的。”
“都怪小嘉言這麽可愛,你不醒來我都要親一口了。”
“……我練琴了。”
後面的幾分鐘依然是彈奏,白嘉言關閉了視頻,這才發現司洲再次給他發了消息:【今天翻的時候才發現的】
【小嘉言,我失憶之前明明也很喜歡你】
白嘉言:【其實,你有沒有聽過越是直男就越不避諱……】
司洲:【……你怎麽這麽傻。】
白嘉言:【我才不傻。】
“不傻怎麽沒察覺到我早就來了?”司洲的聲音驟然響起,白嘉言回過頭,才發現剛剛還和自己線上聊天的人,此時此刻已經站在了門邊。
白嘉言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下課十來分鐘了。
“還打算練嗎?”司洲問。
白嘉言打算再練半個小時,司洲就在旁邊找了位置坐下,安靜地聽完彈奏,兩個人才下了樓,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小嘉言,”司洲驀地開口,“我好像想起一點東西了。”
白嘉言頓時喜出望外,激動得一把抓住司洲的胳膊:“真的嗎?怎麽想起來的?想起什麽了?”
“我今天有空,一直在看手機裏拍的以前的視頻,突然就想起來拍那段視頻時候的事,就是我發給你的那段。”司洲不緊不慢地回答了對方的提問。
很快他接着補充:“那天是周末,你是為了競賽在練習。然後說你可愛,說親一口的事都是真心的。”
“你是不是故意這麽說的……”白嘉言不由得讪讪,他對那天的事有點印象,司洲提供的另外兩個信息都是對的。
“不是,或者你想起什麽細節,可以和我對一對。”
白嘉言在腦子裏努力搜刮着相關信息:“那……天氣怎麽樣?”
“中雨轉陰,我從外面剛回來,還被打濕了一雙鞋,對嗎?”
司洲答得一點不差,白嘉言沒忍住替對方高興:“師哥,我也有點以前的錄像,回頭都發給你。”
“你相信我了?”司洲将話題重新轉回方才讨論的視頻上。
“相信你想起事情來了,你那些話……還不好說。”白嘉言一邊在手機上操作着發視頻一邊回答。
司洲輕笑,想着白嘉言總是很難在這種問題上相信他。
他回到宿舍之後,躺在自己的上鋪,開始查看白嘉言給他發的視頻。其中一個是高中時候拍攝的,白嘉言在一旁錄制。
“開始錄了嗎?我可是難得翻出這本來寫的。”司洲翻開自己桌面上嶄新的習題冊,剛揭開幾頁就發現裏面似乎夾了東西,“哦,這是生日的時候,你送我的賀卡。”
“怎麽在這裏?”白嘉言下意識問。
“這樣夾着平整。”司洲将卡片握在手裏,舉到自己眼前,“既然這麽巧,我就念個幾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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