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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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洲當場就僵在了原地,他和周植北四目相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尴尬的人是誰。
之前給白嘉言拍的帶着兔耳頭飾的照片,還有那張帶有捉弄意味拍下的慌亂模樣的照片,都被他洗出來,一直藏在他的床頭。要不是這兩天白嘉言都不在,他也不至于将照片翻出來看,看着看着還沒忍住在上面吻了一下。
“沒誰。”司洲強行糊弄過去,為了緩解當下的窘況他選擇轉移地點,“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剛進隔間,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就看見周植北在宿舍群聊裏發消息:【@司洲,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不就是喜歡人家嗎】
司洲:【?】
真是個大喇叭,司洲沒忍住皺了皺眉頭。
林倚:【?或許,這種事你私聊師哥說會好一點】
周植北:【啊這樣?那我撤回了,私聊重新發】
【哎我去,超時撤回不了了】
林倚:【我删除聊天記錄當沒看見,@白嘉言,你要不要也删一下】
白嘉言:【嗯……】
司洲:【算了,不用這樣自欺欺人】
周植北:【哦哦好的,那師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都拿着照片進廁所好一陣了】
林倚:【不是讓你私聊了嗎?】
周植北:【可是師哥說不用自欺欺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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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洲:【你們誰是群主,能不能把周植北移出群聊】
白嘉言:【我……】
【師哥,沒事的,照片怎麽用是你的自由】
林倚:【?】
周植北:【嗯對,快出來吧師哥】
【別把我移出群聊啊!嘉言!我們422很溫暖的不會做這種事的對吧!】
司洲:【你可以演得像是被移出群聊了一樣,這樣我可以考慮替你求情】
周植北:【好的[/閉嘴]】
草。司洲在心裏暗暗罵了一聲,他一下子沒想起來放下手裏的照片,急匆匆就出了陽臺門,結果就連這都被周植北的眼睛捕捉到,還在群聊裏抖了出來。
周植北特地給他私聊發了一大串求情消息,司洲簡單回複了幾句,畢竟他确實不至于因為這點事記仇。很快白嘉言的頭像也亮起了小紅點,他立馬點進去:【你別放在心上,我可以當什麽都不知道的】
司洲:【可是我想讓你知道。】
【我很想你,我想見你。】
……
白嘉言看到這兩條消息的時候,耳朵不由自主地熱了一下。學校在表演場地附近訂了酒店,每個人一間房,環境算得上舒适。他想了一下,打字回複:【我明天下午就上臺了,估計明天晚上就能回來。】
司洲:【不想等。】
白嘉言:【很快的,你睡一覺就行】
司洲:【嗯,那睡一覺之後見】
【你現在在哪】
白嘉言沒多想,只覺得是很平常的提問:【我在學校訂的酒店,一個人住】
司洲:【什麽名字?】
白嘉言直接發了個定位過去,見對方半天沒回複,便忙着準備比賽相關的事,譬如分析曲譜,以及上網觀看其他專業選手的演奏視頻,最後用大腦快速思考模拟練琴。酒店沒有鋼琴,他對明天彈奏的曲目足夠熟悉,可以直接在腦海中将所有的音和指法過一遍,容易彈錯的地方便在桌面上用手指模拟練習。
這種狀态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白嘉言今天早起乘車,不由得有些犯困。他躺在床上睡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拿起床頭的手機,發現司洲給自己發了個定位,居然正是自己現在住着的酒店。
白嘉言:【!真的嗎,你怎麽來了?】
司洲:【你來酒店大堂不就知道了】
他頓時又驚又喜,連忙從床上彈起來,披上放在一邊的外套,推開房間門匆匆乘電梯下樓,果然在酒店大堂看到拖着行李箱,正在登記入住的司洲。
“師哥!”白嘉言快步走到司洲旁邊,無意中看見對方手裏剛拿到的房卡,“你房間剛好在我樓下,就樓層號不一樣。”
“怎麽這麽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見自己男朋友想瘋了。”司洲冁然一笑。白嘉言倒是半天答不上來話,只是默默跟着司洲走進電梯,一直到對方用房卡開了門,他這才開口:“要幫忙嗎?”
“嗯,太想你了,幫忙緩解一下。”司洲說完,見白嘉言還站在門框邊上發愣,于是招手讓對方走到他面前,“讓我多看看你。”
“哦……可是師哥不是在照片上看過了嗎?”白嘉言問。
“……”司洲一點也不想白嘉言替他回憶社死的那一幕,“怎麽就覺得我看的是你的照片?”
“我……周植北在群裏說你……”白嘉言實在是說不下去,深感這樣顯得有些自以為是,多少有些讪讪。
司洲饒有興趣地盯着白嘉言的臉,似乎鐵了心要等對方說完,結果白嘉言偏要緊緊閉上嘴。司洲沒忍住笑:“想你了就看看,不過還是比不上本人。”
白嘉言不好意思得說不出話。司洲攤開行李箱,簡單收拾了一點東西,就帶着白嘉言到樓下餐廳吃了頓晚飯。他剛咽下一塊肉,便說自己是坐張叔的車來的,路上不怎麽堵,他睡了一覺就到了隅井市。
“我剛睡醒就看到你發消息了。”白嘉言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
司洲彎起嘴角:“說了睡一覺之後見就一定能見,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騙我的可多了。”白嘉言訝異于司洲居然好意思說這種話。
司洲頓了一下:“至少我今天沒騙你。”
……
這句話他貫徹實踐到了今天晚上十點多,人從酒店房間出來,直接找到白嘉言的房間敲門。
“怎麽了?有什麽要我幫忙?”白嘉言很快開了門。
司洲老老實實毫不遮掩地開口:“我今晚想跟你擠同一張床。”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
“我想你,這兩天我不停地在想你,想多和你在一起。”司洲看上去像一條受了委屈的小狗。
白嘉言一旦對上這樣的司洲就不忍心拒絕,于是只好讓出位置讓司洲進來。
誰讓他要負男朋友的責。
對方進門就換了拖鞋,這才發現白嘉言住的居然還是大床房,聽本人解釋是酒店的單人房恰好訂滿。
“我先洗澡。”白嘉言留下這麽一句便進了浴室。司洲視線在房間內四處探索,這才發現白嘉言還沒熄屏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櫃。
屏幕上暫停着一個演奏視頻,司洲猜測這是白嘉言明天準備要彈奏的曲子,于是連上自己随身帶的藍牙耳機聽了起來。
于是也就沒能聽見浴室裏白嘉言的聲音。
白嘉言在裏面剛擦幹身體,正要穿睡衣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腦子抽了哪根筋,什麽衣服都沒帶進來,就連內褲都沒拿。
他下意識喊司洲的名字,結果人半天不回應,便只好随手裹了浴巾出來。
雖然該遮的都遮了,但他還是莫名有些讪讪。
穿短袖短褲不也差不多這個遮蓋度,沒什麽的,你想多了。白嘉言這樣說服自己,推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司洲剛剛摘下耳機,轉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還沒等他開口問什麽,司洲就幾步走上來摟住他被浴巾包裹着的腰:“小嘉言,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忘記拿衣服了。”白嘉言想,他才想問司洲是不是故意的。
司洲的心思原本就不在對方的解釋上:“怎麽這麽漂亮。”
“我沒……唔。”還沒等白嘉言再說什麽,司洲直接吻住了他的唇瓣,所有的話語都被直接吞了下去。
熱意驟然在兩個人之間擴散開來。白嘉言被牢牢禁锢在司洲懷裏,對方一只手摟住他的腰,另一只手開始在他身上游走,最後撫摸在沒被遮蓋住的半截大腿上。
“你身上好熱。”司洲的吻像是掠奪,白嘉言的唇縫被舌尖頂開,随後便是強勢的入侵和掃蕩。
嘴巴裏好燙。這是白嘉言第一時間的想法。他無法拒絕也沒想拒絕,仿佛那股燙也跟着入侵了他的思緒,這一瞬間他什麽都不想。
停在大腿上的手掌漸漸撫摸到內側,白嘉言被另類的感受喚醒,勉強止住了司洲的動作:“等一下,師哥,這樣有點……”
“你不喜歡嗎?”司洲騰出一只手去碰白嘉言的臉,“明明露出了這種表情。”
“我只是……有點不知所措。”白嘉言深深吸了幾口氣,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師哥,你跟失憶之前太不一樣了。”
“我不管失憶之前我們是怎麽樣的,反正我們不可能回到以前了。接吻也好擁抱也好,難道恢複記憶了我就能當沒發生過嗎?”司洲的手指微微攥緊。
白嘉言沉默了。半晌司洲松開方才被握緊的拳頭,轉而去握住白嘉言的手腕,語氣輕柔得像乘着月色而來:“我喜歡你,我眼睛裏沒辦法再容下其他人。”
說到這裏他微微頓了一下:“我是想說,既然回不去了,我們就試着這樣繼續下去,好嗎?”
“我……”白嘉言察覺到自己的臉似乎在微微發燙,話語如同羽毛般撥弄着他,心跳聲在夜幕裏清晰,“讓我再想想。”
“你該不會還以為我是直男吧。”
白嘉言沒答,司洲無奈地嘆了口氣,仿佛自己碰上了一個完全不聽教的搗蛋小朋友:“直男還主動親男人?還像剛才那樣摸你?你聽說過嗎?”
“怕你恢複記憶後會瘋掉……”白嘉言躊躇了好一陣才開口。
“行了,事情都是我做的,就算真的瘋了也輪不到你負責。”司洲在白嘉言手腕上輕輕捏了一下,“總之,你考慮一下,認真地把我當成男朋友。”
“……嗯。”白嘉言格外認真格外莊重地點了一下頭。剛剛進行過如此深刻的話題,司洲莫名覺得自己不太适合繼續留下,于是去推房間門。
“對了。”
臨走前他回過頭。
“沒事不要在我面前不穿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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