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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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一時反應不及,他沒想過司洲的嘴唇會直接貼過來,輕輕碾在他的唇瓣上。
星點的觸碰如同一團彌漫的火,順着隐沒在黑暗中的引線燃燒,将白嘉言一切有關于眼前人的思緒燒得熾熱,灼燙得他難以忽視。
兩個人嘴唇相貼了十幾秒,白嘉言才反應過來要将人推開,結果他的手勁根本敵不上司洲的力氣,反而被對方摁着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白嘉言的唇瓣被司洲含住,口腔裏的高溫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融化。
他來不及想其他的事情,只是覺得燙,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灼熱,心跳聲在阒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宛如直接落在耳邊的轟鳴。
司洲換了個姿勢,将白嘉言籠罩在自己的身體底下,後者徹底沒有任何躲開的餘地。此時他就像困在由司洲兩條臂膀構築出來的牢籠裏一只茫然無措的小兔子,只能任由嘴唇被啃咬、被占領。
白嘉言驟然嘗到了一點鹹味。司洲的舌尖在下唇上舔舐,差一步将唇縫撬開,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停住:“疼嗎?”
“……我還好。”白嘉言老老實實回答,他沒這麽不耐疼。
“不是故意要你疼的,我輕一點。”司洲将白嘉言唇上的血都舔了個一幹二淨,“那我們繼續。”
“等一下,我還沒問你為什麽突然親我……”白嘉言紅着臉,伸手去推司洲,顯然還是推不動。
司洲輕笑:“親自己男朋友還要理由?”
“我……”白嘉言頓了半天,實在是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我不喜歡你,你知道的。”
“不喜歡?你跟不喜歡的人親成剛才那樣?臉也燙成這樣?不喜歡我還在夢裏叫我的名字?”司洲說着,将一只手貼在白嘉言面上,熱得像是要把他掌心燙熟。
白嘉言沉默半晌,司洲在酒吧裏落荒而逃的場景很不合時宜地莫名出現在腦海,理智讓他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我發燒了。”
“……你行。”司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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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嘉言?聽說你周五請病假了。”林倚注意到門鎖響動,回過頭來望向一前一後走進宿舍的白嘉言和司洲。
“已經好了,沒事。”白嘉言說完在自己的床鋪坐下,腦子裏全是前兩天司洲和他在床上接吻的場面,他很難形容自己的感受,既激動發顫又心慌意亂。
周植北伸了個懶腰,張口就是抱怨的語氣:“這兩天要體測,嘉言你身體受得了嗎?這病才剛好。”
白嘉言再次強調自己沒什麽,身體如常。司洲在上鋪略帶擔憂地開口:“小嘉言,不用勉強,可以之後補測,或者我陪你去醫生那裏,看看能不能開單子申請免測。”
“我受得了,真的。”白嘉言回想起自己高中體測,雖然自己身體天生不太好,但一千米還不至于成問題,就是引體向上沒有一次及格。
……
不及格這一點,白嘉言上了大學也不例外。
白嘉言先進行了常規測,其他項目或多或少都能過及格線,只有引體向上一個都勉強。耐力測安排在下午,太陽烈得人睜不開眼,白嘉言排在長隊裏,身後的司洲撐了一把傘,大面積的陰影朝白嘉言那一處傾斜。白嘉言擡手握住傘柄,企圖改變雨傘角度讓司洲也遮點陰,卻被對方用力阻擋了回去。
學生們逐漸前移,白嘉言恰好是這一組的最後一位學生,隊伍斷在司洲前面。剛開始跑半圈,白嘉言就感到腿酸使不上勁,越跑越氣喘籲籲,到最後抵達終點,他一時沒站穩腳跟,瞬間就撲到了地面。
司洲從志願者眼前沖過去,立馬将白嘉言從地上扶起來:“是不是很難受?”
“我還好,就是沒站穩。”白嘉言說話聲聽上去有些虛弱。司洲二話不說,将白嘉言的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扶着對方匆匆往醫務室方向走去。
醫務室裏,人意外不算很多,司洲扶着白嘉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問對方有沒有什麽症狀。聽白嘉言說頭暈,司洲去找醫生要了點治療中暑的藥物喂白嘉言吃下,接着又倒了不少白開水,對方這才算好受一點。
“臉色難看成那樣,居然敢說還好。”司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我現在就挺好的,沒事。”
“頭還暈嗎?”
“一點,不礙事。”白嘉言剛回答完,人就被司洲帶進了懷裏,腦袋輕輕靠在對方的肩窩:“在我懷裏靠一會,應該會舒服一點。”
白嘉言原本想起來,但這麽靠着,腦袋上的不适确實緩解了一點。于是他也沒拒絕對方的好意,沉默着在司洲的懷抱裏躺了許久。
“別睡着了,一會還要上課。”司洲輕輕戳了戳白嘉言的臉頰,“這麽喜歡男朋友懷裏的話,回宿舍讓你睡。”
“……我是頭暈才睡的。”雖然有點不太想承認,白嘉言确實差點睡着了。
“可我也想抱你。”司洲頓了一下,“哦,知道了,那就是你頭暈的時候,會特別想睡男朋友懷裏。”
白嘉言:“……”算了,累了。
“好點了嗎?等你休息好了,我去把你的自行車開過來,載你回去。”
“我現在就很好。”白嘉言說着,從口袋裏摸出自行車鎖的鑰匙遞到司洲手裏。對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體扶成靠在椅背上的姿勢:“等我。”
過了十來分鐘,白嘉言從醫務室門口看見司洲,人從自行車上下來,下意識牽過他的手:“我們回去。”
……
因為白嘉言身體不适的意外,司洲下午沒有進行耐力測,而是參加了幾天後的補測。
他在邊上坐着等司洲跑完,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葉黎。校區裏有兩個操場,同時進行補測,葉黎之所以舍近求遠,是因為另一個操場排隊的人太多。
白嘉言和他随口攀談起來,聊到一半葉黎卻突然岔開了話題,視線集中在他面上的一點:“等等,別動。”
“怎麽了?”白嘉言下意識問,但很快聽話地停住了動作。葉黎伸出手,輕輕在他鼻尖上捏下來一只小蟲子,随手扔到路邊:“有蟲子,現在好了。”
結束了小插曲,白嘉言又随意找了些簡單的話題,以至于沒有注意到司洲已經結束了一千米跑,徑直走向旁邊角落裏的自動販售機。
直到葉黎離開,白嘉言這才聽到角落裏有東西掉落地面的聲響,并且連綿不斷。他不自覺地站起身,繞進角落裏。
白嘉言的視線捕捉到站在自動販售機前的司洲的身影。對方的手正用力地将一個喝空的易拉罐捏扁,接着把它狠狠地扔向垃圾桶,沒有命中直接跌落在地面。司洲面上異常平靜,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個躺在地面上的易拉罐。
垃圾桶附近,落了至少七八個易拉罐,甚至好幾個沒有喝空。
“師哥。”白嘉言試探性地喚了一聲,他隐隐察覺司洲身上氛圍不太對,摸不準自己該不該打擾。
司洲蹲下身,将地面上的飲料罐子撿起來重新扔進垃圾桶,最後在自動販售機裏買了一罐可樂塞到白嘉言手裏:“跟他聊完了?你們有很多共同話題?”
“還好,就是平時學校裏的事……”白嘉言捏着那罐可樂半天沒開,目光在司洲臉上來回掃動,“是一千米沒跑好嗎?你看上去好像很不高興。”
“我是在吃你的醋,小嘉言。”
白嘉言又不會接話了,他看着司洲那副郁悶的表情,鬼使神差般地将手裏那罐冰可樂塞回到司洲掌心裏:“那你喝了,消消氣。”
司洲怒極反笑,将可樂暫且放在一邊:“這是我買的。”
“哦……”白嘉言往前幾步,站到自動販售機前重新買了一瓶飲料,這回不是可樂,而是有助清熱洩火的涼茶,“那喝這個。”
司洲還是把東西放在一邊:“不行,這個壓不下去醋酸味。”
“那我再給你買別的。”白嘉言說完正要再用手機掃碼,卻被司洲一把攔住:“別買了,這就把地上那幾個易拉罐給忘了?想我直接住洗手間裏?”
白嘉言沒招,兩個人就這麽沉默地面對面站着好一會。他想起之前司洲惡作劇惹怒他,基本上都是拿請吃飯來哄,于是開口:“那我中午請你吃飯吧。”
“小嘉言,你就這麽關心我吃不吃醋嗎?”司洲猛然扣住白嘉言的手腕,将人抵在自動售賣機旁邊的牆上,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人吞食入腹,“你跟葉黎就這麽親近?你很喜歡他?”
白嘉言對上司洲的視線:“我沒喜歡他,而且我只是不想你不高興。”
“讓我看到其他人碰你的臉,還想我高興?”司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你怎麽能這麽花心,嘴上說着有喜歡的人,結果還吊着我,跟其他男人這麽親近。”
白嘉言連忙解釋:“不是,是我臉上有蟲子,他幫我拿掉而已。”
“哦?你怎麽知道是真的有蟲子?”司洲漫不經心地戳了戳放在旁邊的飲料。
白嘉言愣了一下,他試着帶入這種可能性,認為葉黎不是這種人,換成司洲倒是有這種可能。“他應該……不會騙我的。”
“他不會嗎?但是我會。”司洲彎起嘴唇笑了一下,“小嘉言,你嘴唇上有只小蟲子。”
“……啊?”這明目張膽的捉弄把白嘉言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司洲接着開口:“你要自己把它弄下來,還是要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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