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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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心裏暗自一陣驚喜,司洲已經想起一些過去和他經歷過的事了。
等司洲挂斷電話,白嘉言湊上前去,兩個人視線相交,他捕捉到對方神色間莫名的緊張。還沒等他問話,司洲搶先開口:“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聽到什麽了嗎?”
“聽到你說手抓餅的事了。”白嘉言簡直像個看到孩子好不容易開竅的媽,“你終于想起來以前的事了?”
司洲的情緒一下子松懈下來:“嗯,想起了一點。”
白嘉言自認為是他講故事的方法有效,急匆匆就要把司洲拉回房間去再講上幾輪。司洲心思倒不在這上面,白嘉言剛坐到床上,他就連忙給人蓋上被子:“外套也不穿就出來,又着涼了怎麽辦?”
“沒那麽容易……”白嘉言剛這麽說,下一秒就十分實誠地打了個噴嚏,聽得司洲沒忍住皺起眉頭,将他身上的被子捂得嚴實了幾分。
白嘉言讪笑一下,沒好意思再辯駁,便重新将話題引到司洲的記憶上去:“你還記得其他事嗎?”
“沒有了,就這麽多。”司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擺出一副惋惜的神情,“只是突然有幾個畫面在我腦海裏閃過,甚至連多的細節我都沒捕捉到。”
“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白嘉言的語氣放輕,似乎是在安慰對方,接着說起自己初中時候偶然出門,恰好碰上賣手抓餅的擺攤。擺攤的并不每天來,他很久之前和司洲一起吃過一次,兩個人都連聲感嘆足料好吃,只是等了好幾天,也沒再見到那個攤檔。
難得碰見,白嘉言連忙上前去買了兩個,撒腿就往司洲家裏跑去,生怕手抓餅涼了。旁的人看了還以為是什麽急事,論誰也想不到只是為了送一個餅。
“嗯。”司洲嘴角輕輕向上揚起,“你那時候很喜歡我?”
白嘉言沉思了一下,都跑着給人送餅了,說不是好像不太合理:“算是吧,不過不是那種喜歡。”
“那現在呢?又是哪種喜歡?”司洲饒有興味地接着問。
白嘉言躊躇半晌,勉強從腦海裏搜刮出詞,“就是……朋友,朋友的那種喜歡。”
“哦,你跟朋友還玩得挺大。”司洲冁然一笑,“你的朋友叫你男朋友?還跟朋友牽手,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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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要做的。”白嘉言就快被堵得說不出話了。
“那你怎麽不拒絕我?嗯?”
白嘉言知道越争論司洲只會越來勁,索性背過身去,不再理會對方。司洲立馬湊上去捏了捏白嘉言的耳朵尖,換了一副讨好的語氣:“不鬧你了。剛才阿姨讓我叫你自己把菜熱了先吃,他們晚點回來。你還是吃清淡的吧,我給你去熱熱粥。”
司洲到廚房忙活一陣,沒多久就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粥,和中午一樣往上添了白菜和肉餅。他正要一口一口喂進白嘉言嘴裏,卻被對方直接捧過粥碗吃了起來。
“你不餓嗎?”白嘉言吃到一半,問。
“我一會吃剩下的。”
……
司洲話音剛落,就聽見客廳門被從外打開的聲音,他走出到門外,朝白嘉言的父母問了聲好,接着三個人自然而然聊到司洲的來意,父母這才知道白嘉言身體不适,連忙到房間去看孩子的狀況。
一家子說了一陣,确認白嘉言沒有嚴重不适,這才放下心來準備家務活,還順帶謝過司洲的照顧。司洲以不放心白嘉言為由,提出在自家竹馬房間裏過夜,兩位家長沒多考慮就同意了。
“我答應你的,不走。”司洲坐在床邊,随手理過白嘉言的亂發。
白嘉言輕輕嗯了一聲。以前司洲經常賴在他這裏睡,衣櫃裏也備了司洲的睡衣。但不知道為什麽,某位客人翻來覆去半天也沒找到,白嘉言略略回憶片刻:“可能是我媽拿去洗了?我前幾天收拾衣服,可能不小心和沒洗的混在一起了。”
“沒什麽,那我穿別的。”司洲在衣櫃裏挑挑揀揀,才翻出一件看上去勉強能合适的寬松背心和一條長褲。他正打算直接往淋浴間的方向走去,卻驀地在白嘉言房間門口停住腳步,裝出一副迷茫的模樣:“浴室在哪邊?”
“出去左轉直走就是了。”廚房就在客廳牆邊的一道小門上,沒有上鎖也很容易看見,因此白嘉言并沒有驚訝于司洲是自己找到的廚房。
司洲很快洗好澡回到房間,他上身一件黑色背心,雙臂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衣服有些小,布料顯得略微緊繃,能看出刻畫他身體的有力線條。白嘉言很少見對方這麽穿,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結果和司洲撞上視線:“怎麽了?”
“沒什麽,我去洗澡。”白嘉言拿着睡衣,匆匆忙忙進了浴室。等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司洲幾乎是瞬間就注意到了他,視線停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眉頭微蹙:“病還沒好完全,你就這麽不注意。”
“嗯?”白嘉言一時間沒理解對方指的是什麽,直到看見司洲在房間抽屜裏翻出吹風機,還将人帶到懷裏,坐在自己兩腿之間:“頭發吹幹了就早點睡,別熬夜。”
“我本來也沒怎麽熬夜……”白嘉言邊說邊要從司洲懷裏掙脫。
司洲硬是把他摁回原位:“那是誰練琴練到十一二點?”
“那還不算特別晚。”白嘉言不滿地反擊回去。
“你就非要人看着。”司洲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也就我這個老公管得住你。”
“你才不是……”白嘉言話還沒說完,司洲驀然關上了吹風機,開口将對方的話語堵回嘴裏:“怕你白天睡多了睡不着,老公去給你煮熱牛奶,喝了助眠。”
過了一陣,司洲果然捧了一杯熱牛奶回來。白嘉言接過喝了一半,剩下一半放在桌面上,說是有些喝不下。司洲恰巧看見白嘉言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想起白嘉言母親說起自家兒子電話打不通的事,于是拿起旁邊的插頭給手機充電,順手按了開機鍵。
白嘉言剛開始沒在意,直到他的手機看上去馬上要亮起鎖屏界面的時候,他才飛速将手機奪走到自己面前,連充電線都沒來得及拔。
于是那根Type-C充電線無意中就将桌邊的那半杯牛奶碰倒,那半杯牛奶無意中就潑灑到司洲的□□上,白嘉言也就無意中抽起桌面上的紙巾對着司洲的□□一頓擦。
在半分鐘後,白嘉言才意識到這個行為多少有些尴尬,他收回紙巾,擡頭讪讪地對司洲關心了一句:“沒……沒被燙壞吧?”
“不至于。”司洲失笑,“還能用。”
白嘉言:“……”
“不過這條褲子是不能再穿着睡覺了,我去衣櫃再找找。”司洲說着站起身,到衣櫃裏翻了個遍,剩下的褲子都不太合适,于是只好回過頭來征求意見,“小嘉言,你介不介意我只穿內褲睡?”
白嘉言跟着到衣櫃看了兩眼,大部分衣服都被他帶到了學校,确實沒什麽能替換的,也就只好同意了司洲的話。
于是司洲就這麽大大方方地直接脫了褲子,只穿着從白嘉言衣櫃抽屜裏拿出來新的黑色內褲。
白嘉言越是別過視線,司洲就越是要不經意似的往他面前晃悠,惹得他不得不直接躲進被窩裏:“我睡了,你上床記得關燈。”
“怎麽這麽可愛。”司洲沒忍住彎起嘴角,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不算早,于是便關燈上床,和白嘉言鎖進同一個被窩,對方背對着他。
也不知道是熱牛奶起了作用,還是白嘉言睡眠質量本就不錯,他控制自己放空思緒,很快就睡着,沉沉入夢。
這是個春意盎然的夢境。夢裏的白嘉言原本正在擦褲子上的熱牛奶,可不知為什麽,擦着擦着成了別的牛奶。
司洲顯得很興奮,似乎白嘉言的話語極大程度上取悅了他,于是加大了動作。
這種難為情的夢自己知道還好,但偏偏夢境的另一位主角就在身後躺着,又偏偏自己這時候說夢話。
“不要……司洲……師哥……別這樣……”
白嘉言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幾句在司洲耳朵裏顯得有多媚,幾乎是一聽就能猜到夢境內容的程度。于是白嘉言從夢裏驚醒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做心理建設,就被身後的人問住:“小嘉言,做夢了?”
“我……”後半句卡在白嘉言喉頭,怎麽也說不出來。
司洲伸手去摸對方的臉,語氣顯得戲谑:“怎麽這麽熱,不會是又發燒了?”
“沒……”
“小嘉言,第二次了。”司洲摸着黑,觸碰到白嘉言的身體,将人扳了個方向面對自己,手指慢慢摩挲到對方嘴唇的位置,“兩次做夢你都用這裏念我的名字,居然連做那種夢也是。”
他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小嘉言,這是不是說明,至少你有一點喜歡我?”
白嘉言怔住,他一個字都答不上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解釋司洲口中的論據。
司洲也沒有要給白嘉言思考的餘地,落在對方嘴唇上的手指微微一動,随後被他撤走,換上了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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