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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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感覺自己的胸腔裏仿佛在擂鼓一般,他對上司洲的視線,對方的臉緩緩向自己靠近,距離逐漸縮短,幾乎下一秒就要吻下來。
“別這樣。”白嘉言整張臉都在發着燙,側過臉去避開對方的視線。
司洲顯然沒有把對方的話聽進耳朵裏:“你很緊張?”
白嘉言沒回答,司洲輕笑出聲,繼續發言:“跟不喜歡的人接吻也會緊張?”
“你別……”白嘉言拒絕的話語就像撒到司洲身上的一粒塵似的,沒有半分力量,對着司洲他始終說不出什麽狠話,只是盡力地轉換着臉的角度,企圖避開對方的動作。
司洲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保持着他和白嘉言的距離。他似乎在觀察着對方的情緒,視線掃過白嘉言的整張臉,從頭發頂掠過發紅的耳廓,接着落在恰到好處的下颌線,最後擡起手輕輕觸碰對方熟透了似的臉頰。
“怎麽這麽可愛。”司洲直起腰往後退去,若無其事地坐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上,“我也沒抓住你的手吧,想用力推開也行,想扇巴掌也行,但你就說這麽幾句,轉幾下臉,不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白嘉言立馬反駁:“我沒有,我是擔心你疼。”
“哦?擔心我。”司洲看着白嘉言的眼睛,“剛才的事你不承認我也很疼,也擔心擔心?”
“……”白嘉言實在是無可奈何,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飯要冷了,先吃吧。”
司洲看上去心情不錯,嘴角一直沒下來。他吃過放在桌子上的晚飯,将垃圾打包好之後再次和坐在床鋪上的白嘉言搭話:“我有東西要給你。”
白嘉言聞言暫且放下手頭的工作:“是什麽?”
只見司洲從自己的書包裏摸出一對挂件,是兩只毛絨兔子,僅有服裝上的些許不同,顯然是情侶挂飾。他将兩只兔子并排舉到白嘉言面前:“挑一個。”
“挂在哪裏?好像除了書包也沒別的地方……”白嘉言狀似思索。
“那就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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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是答應我說秘密的嗎,這樣會惹人懷疑的。”白嘉言躊躇片刻,“哪有兄弟之間用情侶挂件的。”
“我跟你不是兄弟,你是我男朋友,所以用這個很合理。懷疑也沒用,我不承認誰敢說是,對吧,小嘉言?”
話到這裏白嘉言沒什麽可反駁,随手挑了司洲手裏系着藍色領帶的兔子挂件,扣在了自己的書包拉鏈上。他看着司洲将另一只挂上自己的包,實在是明晃晃的一對。
……
而這種明晃晃在白嘉言和司洲并肩走在校道上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白嘉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身邊路過的同學似乎總有向他們投來目光的。他悄悄回了道視線,對方卻又一如往常地繼續向前趕路。
司洲倒是完全沒在乎周圍人,拉着他到食堂打飯。白嘉言在隊伍裏一邊等一邊摸出手機随意刷幾下,無意中看到宿舍群裏發的消息。
周植北:【某兩位直男快看T社區】
林倚:【我們學校的專版?最近有什麽事嗎】
周植北:【這你得問問師哥和嘉言,用一對的挂件真的很那啥,直男直到一定程度真的啥都不避諱啊】
白嘉言:【……】
看完聊天記錄,白嘉言登錄了T社區裏蒼大的專版。除了表白牆,平時很多蒼大學生也在這裏發言,更方便彼此之間交流。
剛一進頁面,最頂上的一個Hot貼就引起了他的注目。白嘉言點進去一看,發現是自己和司洲走在一起的照片,是從背後拍的,可以看見那一對兔子挂件。
【樓主:今天從明理樓下來看到的,我已經腦補千字同人文了!】
【1L:我去真的假的,不管怎樣我先嗑一下,光看背影就覺得帥是怎麽回事(主要是高,一眼高于蒼大平均水平】
【2L:誰啊這麽明目張膽,我怎麽越看越覺得眼熟,在明理樓這邊絕對不是數理化生就是藝院】
【3L:這是可以說的嗎,我看着像大一物理學班的那誰,另外那個經常跟他在一起,好像是藝院的?】
【4L:他倆!我就知道他倆有點東西!偷偷嗑了那麽久終于有人懂我了】
不僅僅是論壇,就連表白牆上也有人讨論。學生們話語間都沒什麽惡意,白嘉言也就随意看看。确實如司洲所言,正主沒承認,也沒人會真的往那方向想,頂多嗑上兩口,畢竟現實世界同性間的暧昧還是少見。
“在看什麽?”排在白嘉言前面的司洲驀地回過頭,白嘉言下意識迎上他的視線,說自己在看學校論壇。司洲輕輕嗯了一聲,将店家剛剛煮好的一碗面條遞到白嘉言手裏:“拿好,小心燙。”
白嘉言再次意識到有人的視線投向他們這邊。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麽多人愛上論壇。
……
宿舍裏似乎誰都不在,白嘉言晚上站在門前,縫裏沒透出半點光。他掏出鑰匙開門,坐在書桌前檢查手機,發現葉黎給他發了消息:【嘉言,你之前問我酒吧另外一個人的事,之前聽警方說他沒出什麽意外,具體怎麽卷進來的我也不清楚】
不知道為什麽,白嘉言很在乎酒吧那晚的事,總覺得有什麽沒弄明白的情況,譬如中途被卷進來的那個男人。他問過幾個同學,當晚參加聚會的人似乎都沒注意他這邊。
白嘉言:【我喝太多了,很多細節記不太清。我連司洲什麽時候來的酒吧也弄不明白。】
葉黎:【我當時出酒吧,看着司洲進門,不一會就是你們三個人出來。抱歉,我當時應該上前去看看狀況的,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白嘉言:【……那,只有司洲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他失憶了。】
葉黎:【或許你可以試着和他說起這件事,也許能幫助他回想起來。】
白嘉言:【那你先和我仔細說說我醉酒之後的事吧,我到政管學院樓那邊等你,手機裏一時半會說不清】
……
葉黎答應了他的邀請,第二天上午三四節恰好兩人都沒課,白嘉言和對方在學院樓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裏坐下。
白嘉言手機剛放下就微微振動起來,一看才發現是司洲發來的消息,問自己在哪裏。他想起上次林倚的事,擔心司洲誤會,便回了一句自己在練琴。
葉黎從頭到尾說完了事件經過,除了在洗手間的那一通電話內容,白嘉言沒得到什麽新的信息,并且認為他在洗手間罵的那幾句,告訴司洲也不太合适。
白嘉言向葉黎道了謝,盡管對方極力推辭,還是請了一杯咖啡。他和葉黎又随口聊起以前的事,知道現在的葉黎已經不再對自己有想法,兩個人談得很放松,有說有笑。
差不多到午飯時間,白嘉言才起身告辭。他剛走出咖啡廳沒幾步,就發現司洲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外。
“你們在聊什麽?”司洲陰沉着臉,用力拽住白嘉言的手腕,“跟我也說說?”
白嘉言多少覺察到不妙:“就是以前的事,沒什麽的。”
“什麽事這麽開心?”司洲的臉色沒有半分好轉,反而有急轉直下的勢頭。
白嘉言沒打算隐瞞,想着這些事說出來應該有助于幫司洲恢複記憶,但站在咖啡店門口說有些不太合适,便拉過對方的手臂要走:“我們回去再說。”
……
司洲的表情從咖啡廳門口難看到宿舍,白嘉言想着說幾句話哄哄,但也只能幹巴巴地解釋幾句自己撒謊的理由。
“小嘉言,我說過再有下次要你吃苦頭的。”司洲緊緊握過白嘉言的手指,“故意瞞着我跟其他男人單獨見面很有意思?還是說不準備向我這個男朋友負責了?”幫忙歸幫忙,因為葉黎曾經追求過白嘉言,所以司洲對葉黎始終有些疙瘩。
“我們只是說幾句話……”白嘉言連忙解釋,司洲顯然聽不進耳,将對方整個人鎖進懷裏:“還跟我說在練琴?你說我應該怎麽懲罰你?”
如果聽話就能讓司洲心情平複,白嘉言不介意沉默。司洲沒在這件事上思考太久,下一秒他将白嘉言硬是摁在床鋪上,兩個人隔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
司洲慢慢開始有所動作,他将臉埋在白嘉言的頸窩,仿佛在嗅着對方的氣味,聲音貼着脖頸游到對方耳邊:“男朋友,知不知道情人之間是不能互相隐瞞的?究竟怎樣你才肯乖一點,是不是要我把你永遠鎖在身邊?”
“不是……”他扭動幾下身體,企圖擺脫司洲身體的壓制。
白嘉言很少見司洲對他發這麽大的脾氣,他面上有些控制不住,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淚,這樣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心疼。司洲擡起一邊手去撫摸白嘉言的臉頰:“別怕,我不會的。”
司洲面上方才的陰郁一掃而空,對上擺出這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的白嘉言,他瞬間卸了自己身上一股勁,只想好好抱一抱眼前這只被他吓壞的小兔子。
盡管鋒利的欲/望會噴湧而出,但這些會無條件地被白嘉言軟化。
“小嘉言來想一個懲罰。”司洲在白嘉言耳邊開口。
白嘉言認真思索了很久,實在不明白自己能做什麽,于是直接問出口:“你想要什麽?”
“你能想到的。”司洲在白嘉言頸窩蹭了蹭,“要我提醒你嗎?醬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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