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搬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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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嘉言怔了怔,居然還認真思索了一下,好像頗有些這麽一回事的味道,但他還是搖頭,“你別胡說。”
他察覺自己身上又熱了幾分。
司洲嘴角輕揚,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這之後他膽子也大了起來,因為答應過秘密的事,在學校裏人來人往的校道上不敢動手,就特地帶着白嘉言往偏僻的小路走,無視掉一些在此締造戀愛空間的男女們,偷偷朝白嘉言伸手:“小嘉言,牽着我。”
白嘉言一擡頭,視線掃過那些膩膩歪歪的小情侶們,再打量打量自己這頭兩個格格不入的大老爺們,頓時犯了尴尬。非要走這邊就夠難為情了,現在還要牽着手走?
“他們都忙自己的,沒人注意我們。”見白嘉言猶豫,司洲指尖戳了戳對方的手背,“是我非要牽的,可以了?”
話到這裏白嘉言也不好拒絕,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司洲像之前一樣,只是握住他的手指,慢慢走過夜色中的偏僻小巷。
白嘉言忽然會想,要是這一刻一直延續下去也不錯。風裏很安靜,只有蟲鳴聲。
還有突如其來的遲堂帶着詫異的話音。
白嘉言還以為是認錯人,昏暗中多掃了幾眼,才确定這個人是遲堂沒錯。他下意識要掙脫司洲的手,對方卻反而更加握緊,讓他毫無抵擋之力。
“我去,你倆還走這邊,也談小戀愛呢?”遲堂抱着手機問,多半又是在跟哪條魚聊天。
“我怕他摔着,而且這邊近。”司洲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你網戀也要走小暗道?”
遲堂神秘兮兮地放低音量:“你懂什麽,打電話呢準備,愛情的密語怎麽能讓那些糙男人聽。”
雖然司洲一臉“那你也沒必要跑這麽遠吧”的表情,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麽,估計是雞皮疙瘩起來,只想讓遲堂趕緊離開視線:“去你的。”
遲堂十分聽話地去了。白嘉言躊躇片刻,還是開了口:“就是……在學校裏面還是不要牽吧,太容易被看到了。”
“你的意思就是學校外面随便牽?”司洲遂了對方的意,暫時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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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言深感自己說話居然有這麽不嚴謹,總能給司洲挖到奇怪的空子:“也……最好不要?”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校外也很容易碰到認識的人。”
“我知道了。”司洲悄悄又去擦白嘉言的手背,“那就等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
……
司洲真的就等到了這樣的時候。其實也不少見,比賽在即,白嘉言基本上每天都會來他的房間裏練琴。人剛一進房間門口,司洲的掌心就毫不客氣地纏上來,一直牽着對方到鋼琴前。
“我要練琴了。”白嘉言視線點在司洲拉着自己的手上,暗示是時候該縮回去。
司洲只能乖乖地收回手,聽着白嘉言彈奏曲目,目光依然停留在對方的手上,然後是陶醉的神情,似乎是不願意錯失白嘉言彈奏時每一個分秒裏的動作。
琴聲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才将息。司洲一邊說了幾句辛苦了之類的話,一邊又将手掌覆上去,牽過對方的手指。白嘉言分明是已經習慣,半點不掙紮,只是道了晚安,說自己差不多時間該回去了。
“小嘉言,”司洲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晚上十一點半了,留下來嗎?”
以前為了競賽練習到很晚,白嘉言為了不打擾司洲的作息,都是偷偷和對方交換房間。沒有賽事要準備的時候,普通的日常練習大概在兩三個小時,偶爾晚了白嘉言就會留宿,雙方父母都知道,沒什麽意見。
父母說過他懶惰,隔着一條馬路也不肯回家,但實際上他只是忍不住想多留一會。
可是現在情況特殊,指不定司洲有什麽想法,白嘉言愣了愣。司洲察覺到他的猶豫,眉眼間是顯而易見的失落,繼續開口:“我讓保姆給你收拾另外一個房間。真是沒想到,我還要和自己的男朋友分床睡。”
這陣情緒一下子打在白嘉言心上,擊落了一塊。他對上委屈巴巴的司洲就變得毫無辦法,于是沉思半晌道:“……我還是和你一起睡吧。你不是說要我負責的嗎?”
“這回可是你說的,我沒逼你。”司洲粲然,牽着白嘉言的手驟然握緊,“我跟你去洗漱。”
大抵是因為在外面都沒能牽手,抱着獨處的時候就要連本帶利拿回來的想法,就連刷個牙洗把臉司洲也不肯放手,白嘉言一只手不方便做的,司洲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替他做。場面因此十分怪異,兩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連體嬰兒,誰離了誰都做不成事。
盡管白嘉言以不方便的理由勸了好幾次,可司洲還是堅持不松手。
末了回床,司洲還牽着,一人一只手蓋被子,兩只手在被窩裏還牽着。“師哥,真的不松手?”白嘉言多少有些無奈,小聲問。
“不松手。”司洲往白嘉言身邊靠近,“死也不松手。”
……
被牽了一晚上多少有些脫敏,白嘉言順利熟睡,一覺醒來發現司洲還牽着他的手,也不知道該不該動。
床頭手機振動,白嘉言拿起來查看信息,是林倚發過來的。
明天就是班級生日,這麽個日子誰定的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這麽一天。林倚是藝術學院音樂表演一班的班長,慶祝班級生日的事由他來策劃準備,還特地找了白嘉言陪他出去選購需要的東西。
現在對方發消息來催,他是想不掙開手也得掙開。思前想後,白嘉言随手撕下一張便條紙,簡短地寫下“早安!有事先走了”這幾個字,塞到剛被自己掙脫開的司洲的手心裏,便匆匆換好衣服離開。
……
白嘉言坐地鐵出發,匆忙趕到和林倚約好的地點,對方已經等候多時了。慶祝生日無非就這麽幾樣東西,訂蛋糕,準備小零食,獎品留着當小游戲獎勵,還有氣球彩帶等一系列裝飾物品。
東西置辦得差不多,白嘉言和林倚直接把大包小包帶回宿舍,兩個走了大半天的疲憊人最後各自躺在自己床上休息。
白嘉言随手拿起手機就開始刷,這才發現司洲給他發了消息:【去哪裏了?這麽着急。】
下午基本上都在逛街,錢款都是林倚在支付,白嘉言就乘坐地鐵亮了兩次二維碼,還真沒怎麽看過消息。【我跟林倚出去買東西,準備慶祝班級生日,所以才提前走了,你生氣了嗎[/委屈]】
司洲:【你不小心起晚了?】
白嘉言:【嗯……所以有點急】
司洲:【你和林倚關系很好?】
白嘉言:【還可以吧,畢竟也住在一起這麽久了,就互相幫忙】
司洲:【哦,還可以。】
【小嘉言,你就這麽瞞着男朋友,和別的男人單獨出門?】
白嘉言:【我不是故意的……我下午沒看手機】
司洲:【乖,再有下次我可要你吃苦頭了。】
白嘉言正思考怎麽回複,想着想着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林倚還沒能睡下,他提前申請了教室,通知幾個班幹明天提前去明理樓311布置場地。
音演一班的班幹做事很盡責盡力,311教室被布置得很有氛圍,到處挂滿了五顏六色的氣球和彩帶,第一排座位上早早擺好了蛋糕。
蛋糕按宿舍分,一個宿舍一塊。正好周植北不愛吃甜食,蛋糕就只有白嘉言和林倚兩個人分,還能得挺大一塊。
白嘉言沒急着吃,等到這場慶祝活動結束,他才捧着那一小塊蛋糕跑回宿舍樓,敲響423的宿舍門。裏面很快有人開門,露出的人影恰好屬于司洲。
其實知道司洲對甜食沒有偏愛,但自從對方上次帶自己去甜品店,并且吃哈密瓜冰淇淋吃得有滋有味之後,他就想跑過來問這麽一句:“班級生日分的蛋糕,要嘗一口嗎?”
“嗯。”司洲拿起叉子,挖了一口放進自己嘴裏,“挺好吃的,你挑的還是林倚挑的?”
“我選的款式。”白嘉言據實說。
司洲又挖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白嘉言見狀就要把整塊蛋糕塞進司洲手裏,卻被對方拒絕:“你應該喜歡吃吧?而且是你們班生日,你怎麽也得吃。”
白嘉言說沒關系,對方卻很堅持說不吃,他這才沒打算忍住自己的甜食欲望。但想起上次在店裏,司洲看見他吃自己吃過的勺子時的戲弄,想想決定回宿舍再接着吃。
“師哥,你別站那裏啊,這麽多東西要收拾,你咋就這麽舒服啊。”宿舍裏面傳來遲堂的聲音,白嘉言好奇地往門縫看了看,發現地面上行李箱攤開着,遂問:“大晚上的,這是?”
司洲神秘地笑:“小嘉言,猜一猜?是給你的驚喜。”
“我說幹嘛呢,原來是你的寶貝來了,剛才還急吼吼地收拾,生怕走不了似的。”遲堂在裏頭繼續大聲抱怨,“趕緊搬完你的宿舍吧,困死了我。”
“搬宿舍?”白嘉言不由得訝異,“你要搬宿舍?搬去哪裏?是跟室友吵架了嗎?”想起之前司洲躲在洗手間時某兩個室友的所作所為,他覺得完全有這個可能。
“嗯,我搬去隔壁422。”司洲面不改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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