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西北秦陽王
淩晨, 絲瓶等人已經準備好馬車候在別院外面, 江封憫将舒雲慈直接抱上馬車。
絲瓶有些擔心舒雲慈的狀态,到現在陛下還在睡着呢。
“那個……我……”江封憫接收到絲瓶不贊同的目光,也想解釋一下,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要怎麽解釋?
正在尴尬間,她懷裏的舒雲慈動了動, “封憫,進了宮門就叫醒我。”聲音有些沙啞, 還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媚人風情。
“好。”江封憫的手攏了攏, 讓她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絲瓶無奈,陛下這樣都不忍心責備江封憫, 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麽。
馬車一路到了城門處, 有前面的大內侍衛提前持着腰牌叫開城門, 馬車一路暢行無阻, 回到皇宮內。進了宮門,江封憫還是舍不得叫醒正在睡着的舒雲慈,等馬車停下, 她将人抱進了寝殿。
這會兒舒雲慈其實已經醒了,只是懶懶的不想動彈。全身的酸痛讓她走路都有些困難。江封憫抱着她去熱水裏泡了一下,絲瓶準備了一些宮中秘藥,對于舒緩侍寝後的疲勞是很管用的。
“有沒有好一點?”江封憫這時候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了。沐浴過後,她為舒雲慈上了藥,又幫她按摩了一會兒, 這才小心翼翼地問。
舒雲慈的身子還是酸軟無力,不過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起身道:“行了,好多了。我要去上朝,你叫絲瓶進來給我更衣。”
絲瓶服侍舒雲慈梳妝更衣,一切妥當後攙扶着舒雲慈去上朝。留在寝殿裏的江封憫有些後悔地摸摸頭,自己好像真的太過火了。可是那樣的雲慈,自己實在忍不住啊!
“喵喵。”魚丸原本睡在寝殿椅子下面,被一行人進來出去的活活折騰醒了。它不滿地跳上床,鑽進江封憫的懷裏,大尾巴甩來甩去,似乎在逗江封憫。
“魚丸,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她那麽忙,還特意空出一天時間陪我,而我卻讓她那麽疲勞。她練功都沒有這麽累過,我竟然……”舒雲慈将頭埋進魚丸毛茸茸的身上,喃喃地說。
魚丸伸出舌頭舔舔江封憫的耳朵,舔得江封憫“嘶”了一下。“你別亂舔啊,這裏被雲慈咬了一口,還挺疼的。”江封憫腦海中又出現了夜裏舒雲慈含嬌帶媚的模樣,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口水。
舒雲慈下朝回來,絲瓶路上就勸她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批奏章,舒雲慈也确實有些扛不住了,只能同意。
江封憫聽說舒雲慈要休息,又忍不住要往寝宮裏蹭,這次絲瓶可真要翻臉了。
“将軍,陛下為什麽會如此您最清楚。有您在,陛下恐怕又難以休息了。”
江封憫自知理虧,撓撓頭,“我保證不會亂來的。”
絲瓶冷着臉不為所動,反正就是站在門口不讓路。
“好絲瓶,我和你家陛下如此恩愛,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不然你準備那麽大的床做什麽?”江封憫一句話問得絲瓶紅着臉啞口無言。
絲瓶到底沒攔住,還是讓江封憫進去了。
舒雲慈只是脫了龍袍,散了發髻躺在床上,并沒有睡着。
“怎麽還不睡?”江封憫過來就遮住她的眼睛。
“知道你會進來,睡了還不是要被你吵醒?”舒雲慈眼睛被遮住,什麽都看不見,她索性閉上了眼睛。
江封憫感覺到舒雲慈長長的睫毛如扇子一般扇過自己的掌心,不僅掌心癢,連心裏都癢癢的。她急忙警告自己,千萬不許再亂來了。
“你安心休息吧,我會守着你。”江封憫看到舒雲慈的嘴角微微勾起,是甜蜜的笑容。
舒雲慈這一覺一直睡到
下午。絲瓶讓人熬了補品小心地在竈上煨着,就等着陛下一醒端給她吃。
舒雲慈一直睡着沒有吃午飯,江封憫當然也沒有午飯吃了。絲瓶大概是拿這個出氣,仿佛忘了寝殿裏還有一個人要吃飯似的,完全沒提午飯這件事。
江封憫倒是還好,有些餓,卻也不覺得難熬。關鍵是看着舒雲慈的睡顏,就是最好的精神食糧。
白皙的臉頰因為睡眠變得紅潤,舒雲慈超強的氣場也因為睡着了而蕩然無存。她那精致的眉眼,是世上最厲害的能工巧匠都描繪不出來的。如此美貌的一個人,卻很少有人會記住她的美貌,因為世人大都驚豔于她的氣場。
江封憫的手忍不住想去描繪那眉,那眼,只是剛剛伸手過去,她就忍不住打了自己的手一下。一定要控制住不要手欠,一定要讓她的雲慈好好休息。
午後,舒雲慈終于醒過來,她睜開眼的一剎那,強大的氣場立刻籠罩全身,仿佛她就是能掌控生死的神祇一般,俯瞰衆生,慈憫而鄙夷。
“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好受了些?”江封憫倒了一杯熱茶給她。
舒雲慈就着她的手喝了,這才慢慢坐起身。門外的絲瓶聽見聲音進來看情況,一見江封憫抱着舒雲慈幫她墊起身後的軟枕,這種姿勢在絲瓶這裏都是很危險的。
絲瓶如教引嬷嬷一般的拉下臉,讓江封憫委屈地扁嘴,“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絲瓶也不接話,服侍舒雲慈淨面漱口,又端過補品先驗過毒,确認沒有問題後才端給舒雲慈吃。
“你吃午飯了嗎?”舒雲慈吃了兩口補品,說實話,她對于食物一向都沒什麽興趣的。
江封憫委屈地搖搖頭。舒雲慈不悅地目光落到了絲瓶身上。“你是故意的?”
絲瓶知道主子生氣了,一句話都不敢說。
“雲慈……”江封憫一點責怪絲瓶的意思都沒有,看到舒雲慈這麽興師動衆的,少不得要替絲瓶求情。
“你閉嘴!”舒雲慈發起怒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江封憫現在也跟絲瓶一樣,低着頭不敢說話。
“絲瓶,封憫為朕征戰四方,所以朕不想将她納入後宮,那是讓她屈才了。但是你知道她和朕的關系,就算沒有妃嫔的名分,到底是個主子。你跟在朕身邊這麽多年,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舒雲慈冷下臉說的這番話說不上多重,但是對于鮮少得到批評的絲瓶來說,這話就很嚴重了。
絲瓶低着頭,“奴婢知道了。”
“下去準備飯菜吧。”舒雲慈放下手裏的補品。
“陛下!是奴婢的錯。您罰奴婢也好,罵奴婢也好,奴婢只求您喝了這碗補品,禦膳房炖了三個時辰的,對您的身子有好處。”絲瓶一邊說着一邊朝江封憫使眼色。
江封憫趕忙端起碗道:“雲慈,天大的事也沒你的身子重要,把補品喝了,來,我喂你。”
舒雲慈擡手将碗奪過來,“你別以為就沒你的事了,朕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你!”
江封憫一縮脖子,果然,翻後賬來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随你,快點把補品吃了。”
舒雲慈吃完補品的工夫,宮女們已經把飯菜端上來了。江封憫給了絲瓶一個眼色,絲瓶急忙過來添飯布菜。
舒雲慈的态度也柔和下來,接過絲瓶遞過來的碗,一口沒碰就放下了。
“陛下……”絲瓶是真心疼惜主子。
“我是真的吃不下,你去把奏章都拿過來,我今天不想下床了。”她依舊懶懶的,只是精神還好。
舒雲慈不吃,江封憫也沒有心情。她剛要放下筷子,就被舒雲
慈瞪了一眼。“快點吃飯。”
“哦。”江封憫立刻拿起筷子,胡亂扒拉幾口飯,喝了兩口湯。吃相不要太難看。
舒雲慈嫌棄地看着她,“一會兒你去一趟執行司,問問盈汐昨天刺客的事。我這個樣子不好見她。”她是一國之君,這副虛弱的模樣實在不宜見人。
“好。”江封憫放下筷子就出去了。刺客的事她當然也關心。
絲瓶帶着宮女搬了奏章進來,又搬了矮幾到床邊放好。
“讓她們都下去吧。”舒雲慈擺擺手。
宮女們都下去了,絲瓶邊研墨邊小心地說:“陛下,是奴婢做錯了。”
舒雲慈接過筆,“你一向謹慎,不要因為封憫沒有個主子的樣子就忽略她。你只需要記着一件事,她是朕的女人。”
“奴婢知道了。”絲瓶遞着奏章,“陛下,您別嫌奴婢多嘴,可是将軍也實在太胡來了。您這樣縱着她,到頭來難受的還是您自己啊。”
“隐國三面被圍攻,她一個人就解了兩面的危機。絲瓶,她何嘗不是拼命在縱容我?”舒雲慈筆下不停,朱筆在奏章上圈圈點點。突然,她的筆停在了一本奏章上。
朝政之事絲瓶一向不參與,見舒雲慈停筆,她默默退到一邊,給舒雲慈足夠的思考空間。
江封憫來到執行司,岳盈汐正在洗手,見她來了,挑眉道:“你怎麽有空過來?難道是被陛下趕出來的?”
“喂,雲慈才不會趕我。她派我過來問問刺客的情況。”江封憫和她熟得很,也不用人讓,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這個我正要去回禀陛下,正好你來了,我也免得再跑一趟。”岳盈汐湊過來,“跟你說句實話,我還是比較打怵去見陛下的。我一直搞不清她哪句話是真話,哪句話是陷阱。”
江封憫以過來人的姿态拍拍岳盈汐的肩,“她想挖坑埋你的時候,你最好自己往身上填土,這樣至少還能死得痛快點。”
“切!”岳盈汐可不覺得江封憫比自己聰明。既然江封憫能在舒雲慈身邊這麽多年,自己也不會混得太慘。
玩笑開完了,就該說正事了。岳盈汐取出一份卷宗,“刺客是秦陽王派來的,所有人都是死士。要不是陛下用陰詭功讓他們暫時失去神智,估計等不到将人送進宮就都自殺了。”
江封憫皺眉,“秦陽王?誰啊?”
岳盈汐将卷宗往她懷裏一塞,“我是琉國人,你問我我去問誰?”
兩個人都不清楚秦陽王是誰,只好先把這個問題放下。“你還查出什麽了?”江封憫翻着卷宗問。
“他們說他們是兵分兩路,一路來行刺陛下,還有一路去了尚德宮。”岳盈汐這話說完,江封憫就像被紮了屁股一樣蹦了起來。
“這話你不早說!”她的話音未落,人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
岳盈汐撇嘴,“誰讓你那麽多廢話?”
江封憫回到熙華殿,進門就道:“雲慈,岳盈汐查到有刺客會去尚德宮行刺。”
舒雲慈擡起頭,“知道了。我已經派人去尚德宮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最好能親自跑一趟。”
舒雲慈方才的奏章就是負責京畿巡防的官員送上來的,說了尚德宮附近最近有一些陌生人出沒,官員怕出問題,所以據表以奏。
江封憫将手裏的卷宗放下轉身要走,舒雲慈跟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江封憫回頭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了。”
刺客去尚德宮自然是要對太上皇遠明帝動手。不過尚德宮的守衛并不差,甚至比皇宮之中還要嚴格一些。畢竟舒雲慈本身
的武功高,真遇到什麽情況還可以應付,尚德宮裏可就是一群老弱婦孺了。
這些刺客本來想偷偷摸進尚德宮搞暗殺的,結果剛一進去就被大內侍衛發現了。暗殺變成了明殺,後面還有舒雲慈派來保護的人,這些刺客就只有逃命的份了。結果這些人還沒跑出去多遠,就看到天上下起了雪。
刺客們忍不住紛紛打起了寒顫,現在明明是九月份,怎麽可能下雪呢?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江封憫。一人一槍站在那裏,莫名有一點酷酷的感覺。
江封憫的旋翎槍揮舞起來,這些刺客都只有望風而逃的份。寒冰真氣彌漫在天地之間,這裏的荒郊野外,江封憫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寒氣會凍傷無辜路人,使用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大內侍衛趕到的時候,刺客們都被凍成了冰雕。
江封憫手一揮,“帶回去交給執行司。”
侍衛們只好回去趕了馬車,将這些冰雕都放在馬車上趕回皇宮。江封憫還在後面喊:“小心啊!別把胳膊腿碰掉了,接不回來的。”她沒有跟着侍衛們回宮,先去了尚德宮,确認宮中的主子們沒有傷亡後,這才回到皇宮向舒雲慈複命。
寝殿裏,舒雲慈看着岳盈汐的卷宗,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旁服侍的絲瓶都不敢輕易弄出聲音。
“秦陽王居然會派刺客來行刺朕和太上皇,他真的不要命了嗎?”舒雲慈冷笑。
絲瓶的本事在于記憶力好,岳盈汐和江封憫都不知道的秦陽王,絲瓶卻是知道的。
秦陽王舒景程是遠明帝的堂弟,舒雲慈的堂叔。這關系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太近,所以被封了郡王爵位。封地位于西北苦寒之地,實在說不上什麽恩寵。
自從舒景程就番以來,一直謹小慎微,遠明帝在位時對他的恭謹态度非常滿意。如今舒雲慈繼承皇位,舒景程開始還很恭順,但是後來舒雲慈改革不斷,隐國又遭三國圍攻,在舒景程看來,這完全是舒雲慈造成的。做個守成之君不好嗎?為什麽要折騰出這麽多幺蛾子?
其實不僅是秦陽王舒景程,朝廷中的很多舊臣就在懷念遠明帝在位時的景象,大家做點事,攀攀關系,誰都不得罪,朝廷上下都是一片和諧,多好。
“傳旨,即刻召秦陽王入朝。”舒雲慈一點都不介意殺雞儆猴。別看舒景程是她的堂叔,她動起手來向來都是六親不認的。
江封憫回來說了尚德宮的情況,舒雲慈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江封憫想起岳盈汐提到的秦陽王的事,提醒道:“你要小心秦陽王,這些刺客都是他派出來的。”
“我已經召他來朝,就不知道他敢不敢來了。”舒雲慈想到國家剛剛打完仗,如果這會兒出現內亂,免不了還是百姓受苦。但是她的性子從來都不會受制于人,如果秦陽王真的有貳心,就算要出兵平叛,她也絕對不會含糊的。
事實證明,秦陽王不僅來了,而且來得比舒雲慈想得還要快。
舒雲慈在皇宮裏接待了這位堂叔,秦陽王的态度卻十分倨傲。面對舒雲慈拿出來的人證物證,他認了派人行刺的罪。卻道自己都是為了隐國的未來考慮。女子為帝本就不對,所以隐國才多災多難。他不僅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奉勸舒雲慈盡快退位,将皇位讓給其他人,這樣隐國還有救。
舒雲慈都被氣樂了。“秦陽王,你是真的以為朕是個好脾氣的人不成?”
秦陽王冷哼一聲,“自古忠言逆耳。本王既然敢來,就沒想着能夠活着回去。陛下若是想要殺我,下旨便是。但是我在秦陽經營多年,那些人是不會放過陛下的。”
舒雲慈才不和他多說廢話,更不接受他的威脅。她揮手,就有大內侍衛上來直接将秦陽王捆了。
“交給刑部,召武尚傑進宮。”舒雲慈看着破口大罵的舒景程被拖走,不禁皺起眉頭。
“怎麽了?”江封憫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秦陽王一向謹小慎微,我見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麽如今的秦陽王如此狂妄?他憑什麽?”她想了想,立刻派人前往秦陽去查看那裏發生了什麽變化。
武尚傑進宮,舒雲慈交代他派人去處理秦陽的事情。如此雙管齊下,終于查出了一些事情。
秦陽當地最近一年興起了一個叫做“成業教”的組織。能夠幫助人實現自己的夢想。有幾個街頭乞讨的乞丐因為信奉了成業教,每天叩拜,心誠則靈。後來他們都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一個成了一家酒樓的老板,一個娶了青樓的花魁做老婆,還有一個更加離譜,成了一個小官。
這一下,成業教的名聲就傳播開來。信者如雲。然而奇怪的是,成業教只在秦陽發展,在當地俨然成了神明,但是出了秦陽,則聽都沒有聽說過。
秦陽王舒景程原本是不信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着,就開始篤信起來。
“去查清成業教是怎麽回事?”舒雲慈一向不喜歡這些妖言惑衆的組織。
武尚傑剛剛領命出宮,絲瓶就領着許久沒有出過門的盛辭進了熙華殿。
“難得你進宮,看來身子好多了。”舒雲慈放下手中朱筆,給盛辭賜座。
盛辭的氣色看起來确實好多了。此時她沒有穿官服,只是穿着淡藍色的衣裙,清雅如蘭。“微臣在家躲懶也有幾個月了,再不進宮來看看,怕陛下忘了我。”
“如果國泰民安,朕也許會忘了你。可你看看,如今還是一團爛攤子,朕幾次想讓你出山,可惜你家血蠶不讓。”舒雲慈讓絲瓶去拿條毛毯給盛辭蓋上。現在已經是十月的天氣,對于尋常人來說還好的氣溫,對于盛辭來說已經需要保暖了。
提到血蠶,盛辭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陛下,血蠶只是擔心我的身體而已。”
“喲,從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舒雲慈難得地八卦起來。她身體前傾靠在書案上,“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盛辭攏着手裏的毛毯,“陛下,這是臣的私事。”
“丞相乃國之重器,朕自然要關心你的。”舒雲慈的手在輕輕敲着書案,“你已經決定了?”
盛辭笑得溫柔,“是她讓我願意去相信奇跡。”
舒雲慈也笑了。盛辭是她的好友,也是她的良臣,能夠終身有伴,她自然高興。
絲瓶奉上熱茶,盛辭喝了一口道:“聽說陛下最近在追查西北秦陽的事情。”
舒雲慈将秦陽王的事和她說了一遍,“你有什麽看法?”
“血蠶一直想去一趟西北,說那裏的蠱蟲很珍貴。上次她去救你,沒時間多盤桓,我打算陪她走一趟,順便查查秦陽的事。”盛辭明白秦陽王這件事可大可小,一個不慎就會引起皇族舊臣的強烈不滿。她知道以舒雲慈的強硬作風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但她身為丞相,不能不替君王着想,不能不為國家負責。
“你确定你的身體可以承受這樣的長途跋涉?”舒雲慈很懷疑。
“可以的。”盛辭十分自信。
“又是血蠶說的吧?”舒雲慈促狹地笑。
“陛下……”盛辭用拖長的尾音表達自己的不滿。
“好好,朕不說了。”舒雲慈對于盛辭特別溫柔。“不過你和血蠶兩個人去朕不放心,她武功不差,但是勢單力薄,朕派岳盈汐跟你們去,她是個刑獄高手,也能幫你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