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蓋章江封憫
江封憫才不理會她的調侃,“你怎麽受傷的?”她靠近了看了一下包紮的情況,“傷得很重?”
“會好的。”舒雲慈先讓她安心,然後才把白天的事說了。她有些郁悶地問:“我就這麽不值得他們信任嗎?”
江封憫嘴角抽了抽,你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女孩,有人會信任你才是怪事。
“至少我是信任你的。”
夜已深,舒雲慈靠在江封憫懷裏不肯睡。“崔寶林有個青梅竹馬在宮外,三個月前打死了人,進了衙門。這件事是皇後的侄子負責,她想救她的青梅竹馬,所以替皇後辦事。只是我不懂,她有什麽法子給我娘下毒?”
“崔寶林居住的蕭凰館就在幻玉宮到昭陽宮的必經之路上,聽說她最近兩個月經常會和昭媛娘娘偶遇。”話說到這裏已經足夠。
舒雲慈擡頭看着江封憫,“毒是在那時下的?難怪她想下什麽毒下什麽毒。”她抱着江封憫的手臂,就像抱着一個抱枕,沉吟了半晌,冷笑一聲,“明天我也去蕭凰館和她偶遇一次。”
“你要當心。”江封憫很擔心。
舒雲慈抱着江封憫的胳膊搖啊搖,不滿地說:“你說你會信任我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江封憫将人抱起來塞進被子裏,在舒雲慈要起身的時候伸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你額頭有些熱。”
舒雲慈伸出右手摸着自己的額頭,“還好啊。”
“是嗎?”江封憫低頭,将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試着體溫。這是她的下意識動作,可是真正做出來後才發現兩人離得竟然如此近。
舒雲慈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江封憫,唇角微彎。
江封憫看着身下的人兒,抛開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漂亮得過了分。這一笑,如冬梅吐蕊,傲雪淩霜。
不知道是誰的呼吸亂了,又或者,兩個人的呼吸都亂了。她們都很年輕,所以遠沒有想過那麽多的責任後果。
舒雲慈壞心眼地微微揚起下巴,她的唇碰到了江封憫的唇。江封憫的唇和人一樣,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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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封憫撐在舒雲慈身側的雙手都有些發抖。她微微擡頭,看着舒雲慈笑眯眯的雙眼,“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勾引你啊。”舒雲慈說得理所當然。
江封憫露出無奈的表情。她低下頭,将自己的唇覆在舒雲慈失去血色的薄唇上。
一個吻,幹幹淨淨的吻。江封憫确定,無論舒雲慈看起來多麽強悍,她始終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這身體,這反映都确确實實地證明了這一點。
一吻結束,舒雲慈頗為嫌棄地看着自己身邊結出的一層薄冰,發狠道:“你都多久了還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內力?再這樣下去不許你靠近我!”大冬天的誰願意動不動就帶着一身冰碴子。
江封憫也無奈,剛剛……實在……太激動了……
舒雲慈剛想用內力融化這層冰碴,就見江封憫已經搶先為她融化了冰碴,連水汽都蒸發幹了。
“你內力本就不足,別浪費在這種小事上了。”江封憫體貼地說。
舒雲慈唇角微揚,伸出右手摸着江封憫的唇,“這裏是我碰過的,除非你我分道揚镳,否則不許別人再碰。”
“你真霸道。”江封憫好笑。怎麽她蓋了個章就擁有了所有權了?
舒雲慈危險地眯起眼睛,“你還敢想其他人?”她的語氣霸道而且不講理。
江封憫不和她争辯,“當然只屬于你了。”
“這還差不多。”她終于肯老實地閉上眼睛,可惜只一下又睜開眼,“你最近都忙着我的事,這段時間回去好好練功吧。”
江封憫遲疑着問:“你的意思是讓我這幾天都別來找你了?”
舒雲慈點頭。
江封憫低頭在她耳邊道:“雲慈,你剛勾引完我就不讓我來找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舒雲慈伸手扯住她的臉頰,扯。
第二天,蕭凰館的崔寶林起早剛剛出門就偶遇到了要去錦明堂上課的澤隐公主舒雲慈。
“澤隐公主。”崔寶林雖是皇上的妃嫔,但是和舒雲慈相比,地位實在低了些。
“崔娘娘。”舒雲慈客氣地施禮。
“公主平日并不會走這條路。”崔寶林狀似不經意地問。
“是啊,這不是為了能遇到崔娘娘嘛,就像崔娘娘總能偶遇我娘一樣。”她将“偶遇”二字刻意加重,然後滿意地看到崔寶林驚訝地擡起頭。
“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啊?臣妾不明白。”崔寶林陪着笑問。
舒雲慈攔在崔寶林面前,“崔娘娘不請我入簫凰館坐坐嗎?”
“臣妾要趕着去昭陽宮向皇後娘娘請安,已經來不及了,還請公主見諒。”崔寶林說着就要走。
舒雲慈擡手抓住了崔寶林的袖子,“崔娘娘不必着急,我已經讓人去皇後娘娘那裏為你請了假,今日你不用去請安了。”她手上用力,直接掀了崔寶林一個跟頭。剛剛下過雪,崔寶林這一下滾得全身都是雪,驚叫着被宮女們扶了起來。她剛要指責舒雲慈無禮,卻見舒雲慈已經抛下她自顧自地進了簫凰館。
崔寶林有心想躲開,卻見舒雲慈在簫凰館的門口道:“你若是敢走,我就讓父皇知道你在宮外還有個青梅竹馬,而你為了救他不惜謀害後宮妃嫔,你說父皇知道後會怎麽樣呢?”她靠着大門,笑得一臉天真,“也許父皇寵愛你,不會對你這麽樣。可是男人的嫉妒心啊,你的青梅竹馬估計是死定了。”
崔寶林驚恐地看着這位披着白色狐裘,仙子一般的小女孩,“公主,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舒雲慈冷笑,“既然沒有,為什麽你不敢進來?”她覺得有點冷了。最近她的內力消耗過多,已經失去了護體的能力。
絲瓶看着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着,急忙道:“公主,進屋吧。”
舒雲慈進了簫凰館的正殿,絲瓶安排宮女攏了兩個火盆,又倒了熱茶給她,見舒雲慈的臉色終于恢複了一點紅潤,這才放心。
崔寶林還是進來了。“公主……”
“有些話,我們兩個人說比較方便。”舒雲慈一擺手,絲瓶就帶着幻玉宮的宮女們離開了。簫凰館的宮女們等着崔寶林的命令,崔寶林猶豫着,擡頭看見舒雲慈挑眉,“你确定要當着奴才的面說?”
崔寶林無奈,只好示意宮女們都下去。房間裏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舒雲慈的右手摸着溫熱的茶杯,“我娘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
崔寶林全身一哆嗦,“公主,臣妾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舒雲慈擡頭,招手示意崔寶林過來坐。崔寶林剛剛走近,她揚手就是一巴掌。她是練武之人,就算這一巴掌沒有使用任何內力,手勁也比尋常人大很多。崔寶林被扇得後退了好幾步,直接撞到了門上。
正殿的大門發出“咚”的一聲響,外面簫凰館的宮女就想進來看看情況,卻被幻玉宮的宮女攔住。
“別輕舉妄動。裏面是主子們在說話,不是咱們做奴才的能聽的。”絲瓶冷森森地說。
崔寶林的左臉頰被扇出了五個指印,額頭上也撞起了一個大包。她天旋地轉地站起身,卻不敢再靠近舒雲慈,只是捂着臉委屈道:“公主,臣妾好歹也是你父皇的人,按輩分是你的長輩,你怎可打我?”
“長輩?”舒雲慈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毒害我娘的長輩嗎?崔寶林,別給你臉上貼金,在本公主面前,你什麽都不是。”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慢慢走過來。
這動作吓得崔寶林轉身就去開門。她發現這個澤隐公主瘋了,哪有公主打妃嫔的?
大門被打開,崔寶林立刻跑出來。由于太慌張,她腳下沒有站穩,從門前的臺階上滾下去,再度沾了滿身滿臉的雪。
簫凰館的宮女急忙過來将她扶起來,有人幫忙拍打着她身上的雪。“娘娘,您這是怎麽了?”有宮女發現她臉上的傷,吃驚地問。
“快!快去禀告皇後,澤隐公主瘋了!澤隐公主瘋了!”崔寶林一邊讓人出去報信,一邊躲在宮女們身後,朝着門口奔去。
她剛剛跑到簫凰館的大門口,就被幻玉宮的一個宮女抓住,直接送到了舒雲慈面前。
幻玉宮跟在舒雲慈身邊的宮女,大多是遠明帝精挑細選的武林高手,時刻保護舒雲慈的。
“本來想給你留些面子,既然你想在奴才面前出醜,那我也不用太客氣了。”她從崔寶林的頭發上拔出一根金簪來,簪尾在陽光下閃着讓人心驚的寒光。
“問你個問題,你給我娘下了幾次毒,都是什麽?”舒雲慈用兩根手指把玩着手上的金簪。
崔寶林吓得快昏過去了,她拼命掙紮,卻被背後的宮女死死抓住,動彈不得。
“公主,我沒有,我是冤枉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舒雲慈手中的金簪已經插進了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