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道:“一樣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鍵盤一點也不好用!
☆、……
随着時間過去,宋韻清從一開始的努力只能勉強控制住嘴開口說話,到可以控制手去為洛沅梳頭,她的思緒有時候是青玉為主,有時候是宋韻清為主,次數多了,忽然之間仿佛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青玉還是宋韻清。
之前的矛盾、糾結,和争執,在她們融合在一起之後想起來覺得是特別的不可思議,靈魂短暫的融合到一起的感覺讓她的理智全部都回來了。
系統擔心的洛沅的黑招沒有出現,反而是宋韻清現在開始主動往洛沅身邊湊。
系統:……一點都不争氣!
再一次喝完藥,宋韻清早早的便躺到床上,閉上眼睛,駕輕就熟的将意識沉浸到腦海深處,随着一聲熟悉的輕響,原本輕飄飄的靈魂像被填上了一大團軟綿綿的雲朵,瞬間充足了起來,輕松無比。
宋韻清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熟悉的擺設。
而在她面前,洛遠穿着雪白的亵衣,披散着滿頭黑發坐在銅鏡前。
洛沅剛剛洗完澡,身上還帶着微微的濕氣,光潔額頭下的雙眼慵懶又閑适的眯起。
宋韻清趕到這個時候過來,并不是她突然懂得了非禮勿視,想要當個正人君子,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會選擇早點過來,可是這幾天沐浴,洛沅并沒有叫青玉來服侍,想必是上次那兩管鼻血,還讓她印象深刻,并且心中頗為別扭。
宋韻清對此有些滿意,又有些不滿意。滿意是因為這樣,洛沅洗澡的時候就不會有人看到了,不滿意是因為這樣的話她也沒得看。
捏着梳子照常磨磨蹭蹭地梳完頭發,親眼看到洛沅屋裏的燈滅了,雖然什麽都沒幹,卻很是心滿意足的宋韻清飄飄忽忽的又回去了。
下一秒睜開眼睛的便是被從意識中分離出去的青玉。
她眼神迷茫片刻,迅速恢複清明,畢竟這段時間這種情況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照慣例非常平靜地就着宋韻清走時站立的位置駐足了片刻——這個位置正好對着洛沅房內的窗戶,她位置倒是選的好。
Advertisement
清醒時沸騰的內心在這短短一會兒已經漸漸止息,青玉呼出一口氣,看着它在眼前聚成霧氣,想起此次的收獲,眼眸幽深而愉悅。
不就是分裂的時候多分了一塊嗎?很快她就能把它拿回來。
這具身體裏只需要一個意識就夠了。
青玉愉悅的眯起了眼,轉身離開。
京城天氣寒冷,往往早上起的霧要到大中午時才能散盡。
洛沅今天早早便起來了,淨了面,用了些東西,她便抱着暖手爐,系着披風就出了院子。
之前人被事情纏住了,這兩天安排好一切好不容易閑下來了她才想到還有一樁要緊事還沒着落。
細致的鋪着鵝卵石的小道兩旁是沾着白霜的草木,霧氣淺淺的遮着人眼,等到到了目的地,她身上的披風上也沾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我大哥可在書房?”
“在在,小姐您請進。”
書房門口,來福笑容滿面的将洛沅引進書房。
洛沅輕輕邁步進了書房,擡眼一看,發現自家大哥竟然累的倒在書案上睡着了,立刻朝後面擺了擺手。
“去拿條毯子來,大哥睡着了。”洛沅壓低聲音。
洛沅解開披風,遞給一旁的青玉。
接過來福拿來的毯子,她輕輕蓋在了大哥身上,然後輕輕退了出去。
原本是想來問她大哥那方碧琪的婚事最後到底定沒定,當初接到信的時候她就立馬回寄了一封信,但是路途遙遠,等到她信寄到了估計黃花菜都要涼了,而且她大哥的婚事,她也不能明着插手太過,她原本打的主意是想要來探探大哥婚事定沒定,若是沒定,那自是最好,但是要是定了……左右不過幾月之後,那方碧琪就要為她娘受孝,這輩子她定要好好勸自家大哥莫為了一些莫須有的原因耽擱在她這顆歪脖子樹上,這輩子她不進宮,沒了那靠帝王恩寵帶來的,昙花一現的榮澤,想必方聞那老匹夫肯定不會再使上輩子的招數,主動為自己那病秧子女兒退親,但是她若是還讓這腦子不正常的方碧琪進了門,還附送一個勢利眼的方聞老匹夫,那還真不如拿刀抹了脖子痛快。
當年的奇恥大辱,她至今仍記憶深刻,雲氏是大哥生母,她捏着鼻子也就認了,但那方聞父女又是那塊地裏的蔥?一個兩個欺了她大哥又想欺她,這輩子別的都能過去,就他們父女二人過不去,不把他們踩到泥裏她簡直都對不起上輩子的大哥。
“我們去看看二夫人。”洛沅由着青玉給她披上披風,表情如常的輕聲說。
自從洛沅去榮城走後,雲氏的日子是越發過的艱難,禁足了一個多月方才出了院門,原本心中還含了一腔的不滿憤恨,想着洛沅也走了,這個家裏以後就是她做主了,心情舒暢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境況的糟糕,直到在又一次去見洛清遠被拒之後她才發現,往常還會偶爾到她院子裏用些飯,坐會兒的洛清遠是徹底不來了,就連她主動去找也避而不見,無奈了她去找兒子,可是兒子對此更是避而不談,每每問的明了他就什麽話也不說,氣的雲氏心中直罵不孝子。
期間老夫人也是自顧不暇,天天裝病,沒想到這回是真的來了病,中風了,癱在床上動都動不了,往日利索的嘴皮子現在一張嘴就流口水,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雲氏抹着眼淚哭天搶地的來找她做主時,她口中“啊啊啊啊”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反倒是口水流了一脖子,直惡心的雲氏皺眉後退,之後再也沒來。
局勢穩定下來之後,洛清遠也從宮中請了太醫來給老夫人看病,但是太醫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人老了,老太太這麽大年紀了,平時性子急,動不動就要動怒,也不講究修身養性,這一中風直接就全癱了,誰也沒辦法。
雲氏現在失意,前段時間聽聞洛沅回來了,那日連看都沒去看,明面上的那點面子全都不顧了,直接關上門當沒她這個人,洛清遠心中無奈,洛随謙更是尴尬不滿,索性可能也是實在是心灰意懶了,也沒像之前一樣再去找洛沅的麻煩。
然而今天,倒是洛沅主動來找她。
大哥的婚事,誰都沒有雲氏有資格管,只要先把她給定住了,那事情也就不用那麽麻煩了。
逐雲院門口。
正在與侍女說悄悄話的彩玉聽見腳步聲,轉頭一看,看見洛沅,膝蓋瞬間軟了,撲通一聲,沒出息的跪在了地上。
“大、大小姐來了……”她一張還算俊俏的小臉瞬間便沒了血色,煞白一片,低着頭眼睛都不敢看洛沅,身子抖抖嗦嗦,唯唯諾諾極為廢物。
洛沅走之前,就是她攔在雲氏的門口,不讓洛沅進去,最後被幾個人高馬大的護衛隊用劍抵着脖子吓暈了過去,自此之後,她想起洛沅就膽寒,此次一點沒準備的直面洛沅,脖子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動都不敢動,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泛着亮光一看就能輕而易舉的劃開她脖子的劍刃還橫隔在她脖子上,帶着冷鐵的寒氣浸入她的每一個毛孔。
洛沅還沒說話,就見這膽小的侍女臉色蒼白,汗如出漿,眼看就要吓暈過去的熊樣兒,詫異的挑了挑眉,仔細看了看她的面容,然後才從記憶中扒拉了出來這人是誰。
彩玉……她側頭看了看青玉。
見她面色沉靜的正看着她,洛沅耳根子熱了起來,同時心中也有些愧疚。
這麽長時間,她竟然從來沒有想過問問青玉之前的名字,由着她這麽多年都頂着那當初的的管事婆子不走心随口給起的名字。
這些時日一直有些刻意的在躲避着青玉的洛沅心中一軟,有些自暴自棄的伸手握住青玉凍的有些涼的手,将手中的暖手爐塞進了她的手裏。
“二夫人在裏面嗎?”洛沅拉着青玉的手,随口問了一句。
彩玉咽了口口水,怯怯的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洛沅拉着青玉目不斜視的直接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按照我心中的大綱這文早就應該完結了,可是我左轉又轉就是轉不到正道上,心好累(?;︵;`)
收藏漲了好幾個,我有些虛……
☆、起疑
彩玉咽了口口水,怯怯的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洛沅拉着青玉目不斜視的直接進去了。
厚重的暖意侵染着熏香朝洛沅二人襲來,沾染在頭發上的白霜幾乎在瞬間融去了。
外室桌上擺着的東西,說明雲氏已經吃過飯了,洛沅也沒有沒有客氣,直接拉着青玉進了內室。
剛剛吃完飯的雲氏正靠在軟榻上,任由身後的侍女給她捏肩,下面坐在地上的侍女給她捶腿,舒服的昏昏欲睡。
聽見腳步聲也不以為意,直到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果然還是二夫人會享受。”
洛沅松開青玉的手,止住青玉的動作,自己解開了披風,順手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雲氏霍然睜開眼睛,原本閑适的表情上蒙上了一層陰霾,她揮退了兩個侍女,直起身來一臉暗含警惕的看向洛沅。
“大小姐這真可算是稀客。”
洛沅一臉笑意,見她眼中暗含厭惡,挑了挑眉,決定惡心惡心她:“當日歸府時沒見着二夫人,離家甚久,頗為想念,好在今日終于抽開了身,特意來看看二夫人。”
雲氏果然是被惡心到了,一雙描畫細長的眉厭惡的皺起,一臉流露在外的不待見。
如今洛清遠那老不死的是鐵了心要遠着她,稍微能幫襯她一點的老夫人也成了個一說話就要流那些子腌漬玩意兒的老廢物,雲氏孤立無援,連兒子也不幫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她是看準了只要有兒子在,這一個個兇神惡煞的都奈何她不得,索性也不要那些虛情假意了,也不講究什麽面子功夫了,她就不信這個洛沅她還能讓她怎麽着!
想罷她便冷哼一聲,面上也不遮掩什麽了。
“大小姐的想念我可擔待不起。”雲氏一臉不耐的說,“你來幹什麽,直說吧,打開天窗說亮話,別弄些有的沒得,我這裏不歡迎你!”
洛沅臉上表情一頓,繼而緩緩笑了起來。
雲氏這一回倒真是長進了,她不想看見她,她也不想看見她,兩個人一拍即合,洛沅索性也就直說了。
“二夫人既然如此說,我也就直說了,我此次來是想問問我大哥與那方家二小姐的婚事最後成是沒成,”洛沅頓了頓,餘光打量了一下雲氏的臉色,見她表情隐隐帶着暗火,還以為她是在怪她插手太過,不緊不慢的解釋了一句:“還望二夫人不要怪我插手太多,我對這京中的名門閨秀還算是比較熟悉,我之前便見過那方家二姑娘,性格軟弱,不堪管理候府諾大家業,身體好似也有些……不妥。”
雲氏聽她說完,再也忍不住,惱火的拍了一下旁邊的軟榻扶手,冷笑道:“好一個方夫人,我說她怎麽表現那麽殷勤,原來是推給我兒了一個廢物病秧子!”
洛沅心中一緊,心道果然,立馬追問:“那二夫人可是應下了?”
雲氏壓下惱火,見洛沅面上滿是急切擔憂,不由面色稍緩,覺得今天這尖嘴俐齒的丫頭片子難得順眼了一些,重新靠了下來,舒了一口氣,得意的笑道:“自然是沒有應下。”
洛沅緩了一口氣,難得真心實意的恭維了她一句:“二夫人高瞻遠矚,獨具慧眼。”
既然沒應下,那可真是省了她大功夫了。雲氏這次可算是沒眼瞎。
雲氏嗤了一聲,諷刺的笑道:“我兒一表人才,青年才俊,未來定是國家棟梁之才,哪是她一個小小的方碧琪能消受的了的?那方賤人就算是再急,那方碧琪也沒等到那個時候,還沒訂呢便突發急病,一命嗚呼了,現在可好,這小薄命的死了,這老的也病倒了,眼看就快不行了,真是報應!”
“方碧琪死了?”洛沅有些驚訝。
雲氏瞥她一眼,重新恢複了一臉不耐煩:“死了,病死了,我說怎麽那老的那麽迫不及待,原來是家裏那個是個和宋太傅家一樣的病秧子!幸虧沒給她坑了,那小薄命的也死的及時,不然真要是拖到了進門的時候,看我不把她們娘倆給撕了!禍害誰不好偏偏來禍害我兒子!”
雲氏嘴中罵罵咧咧,言語刻薄惡毒,顯露于表,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笑裏藏刀、假模假樣的人了。
對比她以前裝出來的溫溫柔柔,洛沅詭異的竟然覺得還是她如今的樣子好一些,最起碼直接了當,不會惡心人了,改吓人了。
雖然她口中罵的刻薄惡毒,但是洛沅可一點沒在意,反倒是她說宋太傅家的病秧子的時候讓她心中有些不悅。
方碧琪是那塊地裏的蔥?!
也配跟宋韻清相提并論?雖然宋韻清這家夥又渣且不長記性,可是跟方碧琪那人比,洛沅都覺得委屈了她。
如此想着,她反倒是把方碧琪提前死了這個消息帶給她的不安給忘了,得到了答案,一身輕松,而雲氏也把她心中想罵卻罵不出口的話給罵了,洛沅聽她罵完,順勢告了辭。
外面天光大亮,太陽也出來了,霧氣稀薄的已經不影響視線了,洛沅吸了一口冰涼的濕潤的空氣,有些驚訝的發現她居然在雲氏那裏待了快一個時辰,早上用的那點東西早就被這一番動作給消化完了,見天氣正好,索性便拉着青玉出了門。
沿街叫賣聲不絕于耳,人群熙熙攘攘喧鬧不已。
“你喜歡吃蘇記的綠豆糕,我們先去蘇記,對了,他們的蓮子糕,雲片糕也不錯!還有十香樓的燒雞!城西的叫花雞、鹵牛肉!對了還有安陽河旁邊的馄饨攤!”洛沅興致勃勃,拉着青玉左躲右閃,避過路人,興致勃勃的往蘇記跑去。
青玉見她難得開朗活潑的樣子,不由露出淺笑,見她跟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不由扯了扯她手:“錯了,去蘇記是這條路。”她用手指了指與洛沅走的截然相反的另一條路。
真傻,明明是個路癡還想要領路。
洛沅一臉詫異:“不對啊,我記得好像是這條?”
你難道忘了你是個路癡?
青玉無奈,“那邊是去錦繡坊的路。”
沉默片刻
“……”洛沅扭過頭,乖乖走向了青玉指的那條路。
蘇記門前照常排了長長的隊伍,蘇記的糕點花樣繁多,除了普通的糕點還有一些白面做的精巧糕點,甜蜜馥雅,綿軟如雲,入口即化,上輩子的時候甚至連宮中禦膳房都想要要這個秘方,蘇記老板死活不肯出讓秘方,最後退了一步,将自家會做這個的女兒給送進宮,做了禦膳房的一個小小的廚娘。
上輩子時她一開始還覺得這蘇記老板人傻,既然将女兒送進了宮為什麽不幹脆做個主子,卻跑去做了一個廚娘,誰知最後誰都沒想到,這蘇老板的女兒蘇如花竟然還就是以廚娘之身,籠絡住了季長安,最後還順順利利得了個詩嫔的位子,成功的在後宮不費吹灰之力站得了一席之地。
詩嫔詩嫔,聽着風雅其實還不是個“食”,別的嫔妃争的雞飛狗跳,她輕輕松松做點吃的,就登上了別人千辛萬苦、費盡心機争來的位子。
不過這蘇如花也挺會來事,季長安沒立皇後,洛沅這個貴妃就是這個後宮裏位分最高的了,三天兩頭的往昭和宮裏送洛沅愛吃的和宋韻清愛吃的,偏偏她手藝确實不錯,花樣也多,還有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奇糕點,面對這些糖衣炮彈,洛沅沒堅守住,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可不就得護着她點,只是可惜是個短命的,後來這宮中的嫔妃都被她籠絡的七七八八時,才得寵不到一年也不知被誰暗算得瘋病死了。
洛沅打定主意要離後宮遠遠的,這蘇如花也就與她沒什麽沖突,加上手藝确實好,所以今天一出來就想起了這地方。
見隊伍排的那麽長,洛沅皺眉看了一會,轉頭跟青玉說:“要不我們先去吃碗馄饨?這隊伍排的也太長了,等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青玉眉梢一挑,眼眸含笑問她:“想吃?”
洛沅看她:“想。”
“等着,我去給你買,一會兒就好。”
“我跟你一起去。”洛沅驚訝的跟上了她。
……
洛沅瞪大眼睛,驚異的看着青玉用一塊銀子成功占了前面的位置,插了隊,而那拿了錢把位子讓出來的人則捏着銀子進了對面的一家熟食鋪,頓時就心想:她怎麽沒有想到呢!
而且她也看出來了,那讓出位置的人衣着普通,不是什麽富貴人家,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出府采辦的家仆,糕點再好吃,普通人有錢了也肯定是喜歡吃肉啊!
敲了敲腦袋,她擠在了青玉旁邊,悄悄比了個大拇指,小聲說道:“厲害!”
青玉含蓄的露出一點笑意。
她們的位置比較靠前,很快便輪到了她們。
洛沅有些期待的往前一看,誰知,那面前的一張桌上擺着的全是一些比較常見的糕點,雖然也是一片甜香,可是哪裏有上輩子來的時候的種類多,花樣好看的。
她不甘心的環視了一圈,身後排隊的人見她們兩個是個姑娘倒是沒說什麽,倒是那負責打包東西的姑娘說話了。
“姑娘要些什麽?後面還有那麽多人……”她有些為難的說。
洛沅見實在是找不到,只能先随便指了指綠豆糕和蓮子糕,那姑娘松了一口氣,麻利的給包了起來。
洛沅順便問:“之前聽別人說你們這裏新出了一種糕點叫蛋糕,現在可是賣完了?”
那手腳麻利的包東西的姑娘一臉詫異,像是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很,好脾氣的笑道:“姑娘恐怕是聽岔了,我家從來沒有出過什麽蛋糕,姑娘若是想要,可以上別的地方問問。”
不對啊,明明這個應該是早前一個多月那蘇如花就做出了蛋糕,風靡一時,現在怎麽沒有了?
洛沅皺眉如此想,一旁的青玉突然臉色有些發白,笑容淺淡:“小姐,我們等會是先去吃馄饨還是先去十香樓?”她試圖岔開話題。
洛沅抽空回了一句:“先去吃馄饨吧。”
接着又不死心問:“我還聽說這蛋糕是你們掌櫃的女兒,蘇如花蘇小姐做出來的,怎麽會沒有呢?”洛沅心中起了疑。
那姑娘将兩包包好的糕點遞給洛沅,也有些詫異:“姑娘這是從何處聽來的?我就是蘇如花,我也不知道這蛋糕是什麽,照姑娘說的那樣好,要是我會做我肯定早就拿出來了。”蘇如花笑的一臉好奇。
洛沅:“啊?”
沒想到人站到眼前愣是沒認出來,洛沅仔細打量眼前這姑娘,見那眉眼輪廓卻是與那上輩子的蘇如花有些許相像,可是卻不如那位精致,相貌只能算中等,臉上竟然還沾上了一些面粉,而上輩子那個廚娘妃子蘇如花,容貌雖不屬國色,卻也實屬上等,雖然天天下廚,卻就是顯得清麗脫俗面粉之類的更是不可能沾到她臉上……
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洛沅驚疑不定。
方碧琪死了,蘇如花像是變了一個人,這兩個都跟上輩子不一樣了,那另外的人呢?餘浼呢?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一點四千,肥嗎?
洛沅開始起疑了,再加上一把火,宋韻清和青玉就要掉馬了!
☆、反複無情的世界
洛沅無意識的捏着手中的綠豆糕,突然回頭看向青玉。
此時她們已經離開了蘇記,正在去馄饨攤的路上,沿街叫賣的聲響此起彼伏,人流也更加擁擠。
“青玉,我們去千草閣吧,我正好想起來,我手中的玉肌膏好像快沒有了。”
青玉腳步一頓,面色越發發白,嘴角動了動,聲音艱澀的響了起來。
已經檢測到危機的系統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啊!要露餡了怎麽辦!!?”
青玉狠狠擰眉,心中狠狠叫它閉嘴,口中卻詫異的問:“小姐是不是記錯了,這京中哪有什麽千草閣,小姐你的玉肌膏是在錦玉堂買的。”
洛沅頓住腳步,瞪圓眼睛反駁:“怎麽可能沒有,你我之前都去過那麽多次,還有這錦玉堂又是什麽地方?”
錦玉堂當然是被那個黑戶餘浼吞并的千草閣的前身……
如今這片平行世界,既然脫離了主世界,那肯定就是把不好的一切給舍了,就比如那方碧琪本來就身體弱,有漏洞,為了防止她之後又會被外來者找上,那便直接死了。還有那個蘇如花,也是被個外來者穿了,但是她是個有正經身份的土著,而且身上也沒有漏洞,所以她沒事。
還有那千草閣餘浼,是個帶空間靈泉的,她往千草閣出的東西裏面兌上一點包治百病美容養顏的靈泉,那可不就是效果奇好,順便還改變了她附身的那個女子的命運,還搗鼓出來一個什麽千草閣,對世界影響太大,所以世界一徹底脫離,直接就把這部分給去了,現在所有人都不記得這京中還有一個千草閣,除了洛沅。
青玉心中有些窒息,她若說有,她就要露餡,因為別的人都不記得還有個千草閣,但是她若說沒有,洛沅可能就會懷疑整個世界!
“為什麽她的記憶還在?!”青玉風雨欲來的問系統。
系統:“我……”怎麽會知道……
“我好像還真的知道……”系統氣弱游絲,道:“應該是跟你們不是這個世界誕生的有關,世界可以抹消別人的記憶,可是卻抹消不了你們的記憶,因為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造物,它管不了你們……完了,她可能要知道了……”
“你能不能抹消掉她的記憶?”青玉還算冷靜的在心中暗問。
系統自卑:“不能……”
“你不是可以改動宋韻清的記憶嗎?”
“宋韻清靈魂虛弱的都不成樣子了,自然是不可能反抗,任由我塗改,可是洛沅她活蹦亂跳的,要是插手動她的記憶,她很可能會記憶錯亂,瘋了,你舍得?”
青玉沉默了。
洛沅還在問:“……你忘了嗎,我們去榮城之前你還說想要帶我去千草閣呢,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你從來不會忘記這些的……”
青玉心中暗嘆一口氣,打斷她:
“小姐,你可能是錯把錦玉堂記成千草閣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京中什麽時候開了一家千草閣。”她聲音淡淡,決定死撐到底,反正洛沅遲早是要知道這個千草閣沒了的事情,但是自己不能因為這個掉馬。
洛沅瞪大眼睛,煩躁的轉了幾圈,莫名焦躁的問:“你不信我?”
“小姐說的我實在是不知道。”青玉誠懇的看着她。
“……”洛沅運了運氣,見她是一副實在不知道的樣子,不由心亂如麻。
怎麽會這樣?方碧琪莫名其妙的直接死了,蘇如花也成了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人,這下子連餘浼千草閣也不見了?!!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明明一開始重生的時候還有的,一切也都沒變,為什麽現在……
洛沅一臉凝滞,如影随形的不安讓她看青玉的眼神中都帶上了些許猶疑,正好有人從她身邊過去,她一把抓住那人,向她詢問千草閣的事情。
“千草閣?沒聽說過。”布衣姑娘挎着小籃子,茫然的搖了搖頭。
洛沅不死心又攔了幾個,最後結果大同小異,千草閣好像被所有人遺忘了,除了她還記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千草閣是什麽。
“小姐,你沒事吧?”青玉一臉擔憂的拉住了她有些發涼的手。
此時的洛沅失魂落魄,渾身就像是被扔進了冰窟裏,冷的幾乎要連思緒都一起凍結。
察覺到那點溫暖,她一把捉住青玉的手,眼眶通紅,表情惶恐。
“青玉你掐我一下!”她聲音細微的要求道。
“小姐!”青玉愕然的抽回手,“你這是要幹什麽,你是不是生病了?”
說着,就要伸手貼她額頭。
洛沅沒躲,口中小聲的吸着涼氣。
“我沒病,我就是……”這種事情該怎麽跟別人說?說我懷疑自己早就死了,現在的一切是在做夢?或者我懷疑除了自己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不知名的黑手手下操控的傀儡?
她該怎麽告訴別人?她懷疑了整個世界?
這次消失的是餘浼千草閣,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該輪到她了?
而且就算她最後消失了,所有人也都不會記着她,反而會把她的存在徹徹底底的從腦海之中消除……這究竟是個什麽世界?
洛沅驚疑不定,臉色發白。
青玉心難受的一抽一抽的,見洛沅面色發白惶恐不已的模樣,簡直恨不得直接越界将她護在懷中。
“小姐既然覺得應該有個千草閣,那麽那地方在那裏,我帶小姐去看看不就一切都明了了?”青玉冷凝着一張臉,一臉篤定。
洛沅擡頭看向青玉,好像從她身上獲得了勇氣,咬着唇,點了點頭。
跟着洛沅描述出來的地方,兩個人找了兩個地方,最終找到了錦玉堂。
“……”洛沅眼神複雜的看着面前的錦玉堂,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是一樣的地方,但是完全不一樣,好像那個挂着千草閣匾額的二層小樓被誰整個移走,又把現在這個錦玉堂又整個安置在原地,明明看着沒有任何破綻,奈何落在洛沅眼中怎麽看怎麽覺得違和。
……真的不見了。
青玉的解釋恰到其處的響起:
“這錦玉堂是老字號了,在這裏開了有十多年,京中的貴人們買胭脂水粉,都是在這裏買。”
洛沅:“……”
洛沅的認知徹底混亂了,難道真的是自己記錯了?
系統:“你說的她能信嗎?”
“她當然不會信。”
“不信你還這麽說?”
“……那你告訴我應該怎麽做,告訴她,是,有千草閣,可是是個違規建築,根本不應該有這個地方,最後世界把這個千草閣給抹消了,所以這個地方沒了,別人也都不記得了,就我們兩個記得。”
“……你心情不好也不要找我發火啊。”
“……對不起。”青玉沉默了一下,面色閃過一絲疲憊,直接道歉。
“那你現在該怎麽辦,我看她好像對這反複無情的世界害怕了……”
“沒事,她這會是有些反應過激,估計是想多了,自己吓自己,睡一覺就沒事了。”青玉幹巴巴的說道,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太過輕描淡寫。
洛沅的整個三觀都要被推翻了,這是睡一覺就能解決的事?
洛沅這時倒是緩過神來了。
她依舊頭皮發麻,依舊驚疑不定,但是她卻也不敢深究,有時候追根究底并不是什麽好事,知道的太多,壓力也就越大,尤其還是關于這種……推翻自己認知的事情。
她試圖在心中自我安慰,以平息自己翻滾後怕的內心: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是個假的呢?她爹,她大哥,那個不是活生生的?若是真有問題她豈能看不出來,感覺不出?還有宋韻清,她就更不可能是假的了,照她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如果察覺到這個世界是假的,那她怎麽還會想要進宮?
對,宋韻清,她也是從上輩子活過來的,她并不是一個人,最起碼還有宋韻清與她是一樣的……
就算我真的如同千草閣一樣消失了,宋韻清也一定會記得的,她一定不會忘記我的……
思及此,洛沅總算是能稍微放下心來。
最可怕的不是孤獨,而是被所有人遺忘,不存在,完全抹消掉你整個人。
喧鬧的人群聲再度傳進耳朵,似是一股暖流驅散了她四肢百骸的冷意,洛沅終于成功鎮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卡文,今天一整天沒下床,躺在床上卡的昏昏欲睡,死去活來,然後終于湊夠字數,我又開始展望未來,我希望我到年底,專欄裏的字數能夠達到一百萬字的大關,并且收藏破一百……突然感覺滿懷信心!
☆、選秀
半月之後,季長安終于将京中幾位皇子留下的散兵游勇收拾幹淨,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名正言順登上了那金光閃閃,天下至尊至貴的皇位。
與此同時,一應朝臣地位皆水漲船高,就列如那宋太傅,如今高居帝師寶座,乃是文官清流第一人,又比如那永安候洛清遠,作為京中世家頭把交椅,領頭人的他直接獲封安國公,雖手中并無實權,但是人人都可以看得出他現在手中攢着的底蘊,和候府已不可掩飾的崛起之勢。
該封的封,該賞的賞,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京中已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季長安膝下還無一子半女,就連後宮之中也是凄涼的厲害,僅有兩位獲封為嫔的侍妾,于是擔心完前朝擔心後朝的老臣們開始憂心忡忡的谏言帝王選秀,以填充後宮,豐衍子嗣。
季長安略略猶豫,最終點頭通過。
京中的世家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