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的念頭毫不留情、萬般唾棄、痛心疾首的狠狠壓在禁忌深處,然後渾身虛脫的松了一口氣,心虛氣短的點點頭,不要臉的裝出了一臉嬌弱:“好。”
她想靜靜……
一路老實的回了屋,門口兩個看門丫頭已經換了兩個新面孔,然後,像是迎接王母娘娘的老祖母的老祖母的老祖母……反正就是很鄭重很殷勤很周到的一個捧着熱茶一個捧着冒着熱氣的暖手爐,見着洛沅就跟見着親奶奶似的又是端茶又是給擦雨水……
“小姐,屋中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将暖手爐塞進洛沅手中的那個尖臉的小丫鬟笑意盈盈的說道。
洛沅自從死回來之後就有些不怎麽喜歡這些下人們太過殷勤,稍稍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聽到沐浴,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青玉,然後立馬就像是被誰蟄了一下似的移開視線。
“不用了,你們去廚房給我叫兩碗姜湯,再端點新蒸好的綠……糕點。”洛沅咬了咬舌尖,止住了自己下意識說出口的話。
自己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淋了場雨給腦子淋糊塗了?
她再不敢多言,打發走兩個小丫鬟,立馬腳步匆忙進了屋。
青玉收起竹傘,跟了進來。
屋外雨聲浩大,屋中氣氛靜谧,封閉的空間之中漸漸的,像是要發酵出一點什麽。
洛沅感覺有些熱,但是她沒有動作,她就像是原本懵懵懂懂的小狗,突然稍微長大了一點,敏感的反應察覺出來了一點以往不得而知,而現在不可言說的界限,拘束了起來,往常大大方方在青玉面前脫衣服的舉動現在想想都讓她想臉紅。
她輕輕摸了摸臉,有點燙。
青玉半點沒有察覺到洛沅的旎旎心思,此時的她正忍受着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氣,冰冷蝕骨的想要帶走她身體中最後一絲熱氣,幾乎要讓她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她像是赤身裸體的站立在冰天雪地之中,冷的意識都要模糊不清,牙關輕輕打戰,臉色已經白至透明,塗抹遮掩的胭脂再也蓋不住她的臉色,索性室內光線昏暗,而洛沅此時沒敢注意,她将視線直直的盯在屏風後冒着熱氣的木桶之中,努力壓制住全身的異樣。
她聽到她與往常一般無二的聲音響起:“別讓熱水放涼,你快去洗吧,我回房換件衣服。”
接着,她也沒有說再找個人服侍她洗澡,直接走了出去。
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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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沅松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解了身上衣物。
天知道她都緊張的冒汗了,生怕青玉要留下來服侍她洗澡。
幸好幸好……
洛沅慶幸的坐進木桶之中,濕潤的熱氣将她的臉頰熏蒸出一片嬌豔欲滴的紅暈。
而此時,位于虛空之中的系統主機,光團一般的身體突然亮光一勝,身周密密麻麻圍繞着它流動跳躍的數據代碼流驀然一滞,下一秒便如同光點一般爆散開來,一股無形的波動湧出,将即将消散潰敗的光點重新凝聚在了一起,然而不到一秒,那勉強成型的數據光幕便再次震動了起來,好似下一秒便會再次潰散噴薄而出,那位于中間的毫無反應的光團突然一陣跳動,傳出一道波動,随後有一團稍小的光源從大光團之中分離出來,化作一道薄薄的透明的光幕籠罩住那震動不穩的數據光點,幾乎是在被籠罩住的瞬間,那原本不穩跳動的數據便重新恢複平靜,停滞幾秒,重新恢複如初,開始流動跳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日依舊日更三千,從一點碼到四點,腦子都要爆掉了……
☆、所謂的閨秀
青玉強撐到關上房門倒下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再醒過來。
她以為這一閉眼就是永別。
遺憾的是才下定決心要多活些時日看着洛沅,誰知一天沒過自己卻先行失了約,以及沒有撐到離開這裏再死。
她見了想必應該會傷心的吧……
既然是重生回來的,那麽上輩子那個青玉肯定是沒有保護好她,陪伴在她身邊,所以她一開始見到自己時才會那麽高興,那麽的傷心。
這輩子重來一世,誰知道她竟是成了如今這樣,以後她便又會孤孤單單一人了。
帶着這樣的遺憾青玉昏倒在地。
然後在星河如洗,明月高懸之時醒了過來。
看來是她命還不該絕。
然後接下來幾天,那天的昏倒瀕死就像是幻覺一樣,不見蹤影,她的身體越來越好,前幾天的虛弱蒼白像是籠罩在哪天的大雨,雨下過了,眨眼便散開放晴。
……
另一邊到了榮城的宋韻清此時正在和柳沐雨旁敲側擊的打聽洛沅一行。
其實不用打聽,柳沐雨這個大嘴巴就忍耐不住的先給說出來了。
誠如之前那位不知名的仁兄所說,這柳沐雨乃是榮城頭號纨绔,別人強搶民女逛青樓,她強搶民男上青樓。
有人就問了,這柳沐雨一個女子,幹出這些事來她就不怕嫁不出去?
強搶民男這種事,她幹出來就不怕自己吃虧?
若要先提這個,那麽就不得不說說她的身世。外人看柳府,那就是滿地金銀財寶,極其奢侈腐敗,這柳府乃是夏囯頭號皇商,皇宮之中所供之物,十之六七全被柳家包攬,除了鹽這歷來的惹禍根源,絲綢、糧食、金樓、銀樓、當鋪、河運、酒樓客棧等等這些賺錢買賣,柳家均有涉獵,那無數分店買賣在夏囯遍地開花,家中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那真是恨不得連吃飯都吃金子。
這柳家賺錢是一把好手,奈何子嗣不豐,柳老爺愁掉了頭發,才終于在三十五歲時得來了柳沐雨這個寶貝疙瘩,雖然是個女兒,但是從小寵着慣着,當個兒子給養了,準備日後讓她入贅一個夫婿,來接這柳家的産業。
這柳沐雨為何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榮城這個小破地方你道為何?
全是給逼的。
柳老爺年紀大了,總想着讓女兒先成家,他哪天閉上眼了也好放心,給她相這家的兒子,給她相那家的公子,這柳沐雨從小野性難訓,豈能看的上這些滿口子曰老曰的,且她也看不慣這一個個都要求她溫順柔和,所以最後結果都差強人意,願意委曲求全的柳沐雨看不上他,不願意委屈求全的柳沐雨更看不上眼。
就連一貫寵着她的爹最後都與她說:“沐雨,這世間男子都愛溫柔恭順的女子,你就先裝着這樣,到時成了親,你便愛怎麽樣怎樣,他嘗了這柳家的富貴豈能再舍?便是他有這份心爹也能讓他後悔莫及,你便先裝這麽一會兒……”百般勸解女兒,就想着能先忽悠來一個女婿。
柳沐雨心中莫名氣悶,既然嫁人要遷就別人委曲求全,那她為什麽非要嫁?不如娶好了。
娶個不敢反抗自己也不會嫌棄自己不溫軟恭順的人。
她的想法遭到了她爹的大力拒絕,反而看她看的越發緊,這柳老爺行商走過無數地方,自然對于那些個女子之間磨鏡之歡有所了解,後悔自己将她教的太過野性,又恐她哪天當真去給自己娶個女人上門,防她跟防賊似的,連她身邊的美貌侍女都給她換過,雖然最後又在她的反抗下勉為其難的又換了回來,還曾想過,如果哪天她真的這樣做,他就讓她看看花兒為什麽這樣紅,當場表演吐血!
于是最後柳沐雨不堪忍受果斷的又跑了。
還向她娘打聽了宋韻清這個表姐的地方,不遠千裏的逃竄到了榮城。
對了,這個柳沐雨她娘與宋韻清兩個娘乃是一家飯吃出來的姐妹,只不過柳沐雨她娘吳青鸾是庶出。
來到榮城的柳沐雨其實主要業務只是強搶個民男以安她爹的心,表明自己确實有在好好找,然後讓人白吃白喝幾日之後再贈予金銀放出來,所以雖然被女子搶有些丢人,但是還是有些窮困潦倒的書生自負容貌會來她面前晃悠,當然,大多數時間她都無視。
榮城這邊的青樓也不是很繁華,也沒有那些大青樓花樣多,所以柳沐雨只知磨鏡倒是不曾真的見識過。
對于她爹毫無原由的擔心她甚至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直到那天。
那是她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感興趣。
那驚鴻一面催生出了她多餘的好奇心,使得她第一次開始對女子與女子之間的事情感了興趣。
不說別的,她這些天閑來無事私下裏甚至還搜羅了幾本磨鏡春宮圖,借此觀摩,此時講述到洛沅面紗掉了之後,她雙眼發亮的用了無數華麗辭藻來形容她的容貌,說到最後興起,甚至還毫不羞恥的吩咐人将她屋中本來應該藏的嚴嚴實實的幾本春宮取來,興高采烈、大大方方的想要與她表姐一同觀賞。
宋韻清此時已經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了。
雙眼都有些赤紅的看着柳沐雨興致勃勃的翻着手中磨鏡春宮,一邊發表意見:“其實我覺得這磨鏡比那些別的春宮圖要有意思的多,別的來來去去就那幾個姿勢,而這磨鏡簡直是花樣百出,且香香軟軟的女人肯定比那些硬梆梆臭烘烘的男人好多了,最起碼抱着不硌人,你說是吧表姐?”
是吧表姐?!呵呵呵,你居然還敢征求我的意見?
宋韻清幾乎要氣笑了。
這人簡直是毫無廉恥,她一個未出閣,長在封建主義社會下的小姑娘居然不光膽大包天的看磨鏡春宮,特麽的連男女春宮她居然也看?!
廉恥呢?那些大家閨秀的矜持呢?!臉、呢!
最主要的是,你看這些你意淫的是誰?!
宋韻清光想這個她就想要……
“——綁定者情緒不穩,有不符合人物舉動出現,立即使以懲罰警告一次。”系統冷冰冰的在耳邊提醒。
話音剛落,宋韻清就發現她想要奪過春宮圖的手無力的落回桌子上,四肢虛軟無力,跟廢了一樣。
“宋韻清知道這個的反應應該是什麽?她一個大家閨秀面對這種事難道會無動于衷甚至包庇?!”宋韻清壓抑怒氣,反問。
系統一連響了幾聲,最後才平坦直述解釋:“宋韻清不是你意義中的大家閨秀,她從小病弱,可沒有人教她這些東西,活着便已經不易了,她對于柳沐雨看春宮圖這件事并不在意,在她想法中,柳沐雨只要做的不是殺人放火的事情,別的她一概不會插手。”
宋韻清:“……”
這群古人一個比一個思想牛逼,她算是領教了!
宋韻清憋着氣想到。
虛空之中系統仿佛是嘆了一聲,這次為了補上宋韻清這個角色的漏,它着急之下分裂了宋清的靈魂,使得如今她不穩定的靈魂極易失控,容易暴怒,沒了之前的穩重沉靜,有心想要犧牲她另一半靈魂青玉那條線來補全她,誰知才動手這個世界的線就莫名其妙的差點全部潰散,最後它只得無奈的分出一部分能量去維持住青玉那半塊靈魂的穩定……一個兩個跟埋了地雷似的,動一下就要爆炸,一個洛沅一個青玉你說這叫什麽事!
系統心裏憋屈,但是它誰都不能說,它現在孤立無援,聯系不到外面,一切都要靠綁定者宋清完成維護任務,借此脫離這個世界,一旦讓她知道自己跟面包一樣被它切成兩半,她不把它給切四瓣它都不信!
而且如果她罷工,消極怠工,任務完成不了它被困死在這個世界………想想就好可怕!它還是個新人系統,它還沒有升過級,它……
為什麽第一次任務就要讓它遇上這麽詭異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就八點半更新了,早上八點半,準時的呦,如果有事會在文案上面請假的。
☆、心思險惡
柳沐雨說着說着,放下手中的春宮,轉頭扯了扯她坐在旁邊,一臉端莊的含着矜持的微笑的表姐,原本沸騰的血液稍微鎮靜了一點,她雙眼發亮,有些深刻的五官豔麗的幾欲晃花人眼,稍微帶點試探的問:“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怎麽樣?!
宋韻清險些繃不住,露出猙獰的臉色,她緩了幾口氣,柔柔開口:“姨爹知道嗎?”
柳沐雨那閃閃發亮的眼睛與眼神,使得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興致勃勃、摩拳擦掌的準備求偶的獅子。宋韻清見過這種眼神,它一般出現在愛情剛開始萌芽的時候,它熱烈又不顧一切的燃燒着,看起來好像無堅不摧,沒有什麽能夠打敗澆熄它,但是只要找對方法,它也同樣可以脆弱的不堪一擊。
這種時候什麽別人可能不彎的客觀答案是不能讓他們猶豫放棄的,只有從她自己身上找到弱點,一擊既中,他們被感情沖昏了的頭腦才能平靜下來,聽得進去話,反之則只會讓他們腦子越燒越熱,生出逆反心理,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算是說破了天,說開了花,也不頂用。
而家人無疑是最致命的一點。
君不見在她那個時代都還有什麽深櫃、騙婚、形婚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就不信這一群子古代人都如此的想的開,能接受斷子絕孫,能接受同性戀!
至于系統?呵呵,它監督的只是她表演的宋韻清的言行舉止,還有歷史是否正常進行,而柳沐雨與這兩個可一點也不沾邊。
宋韻清信心十足的将暴跳的心給按回胸口。
果不其然,話音一落,只見雙眼發亮的柳沐雨瞪大眼睛僵硬了,原本興高采烈的臉一瞬間就像是被曬幹的花朵,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頹靡了下來,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随後蔫噠噠的哭喪着臉:“這我哪敢讓他知道啊!”
“沒這意向的時候都一副随時準備讓我血濺當場的樣子,這我真起了這心思……到時候知道了這還不得剝了我的皮?”柳沐雨越想越悲觀,看了看那攤開的春宮,兩個描畫細膩的人體正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動作,她悲憤欲絕,把它合上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的就是剝你的皮!
宋韻清滿意的捏着手絹拭了拭嘴角,借此遮掩唇角露出的細微笑意。
然而——
“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柳沐雨初生牛犢不怕虎,突然鬥志昂揚,表情堅決,一句話直接讓宋韻清的笑僵在了臉上。
“我好不容易看上了個人,怎麽能因為這麽一點阻礙就放棄了呢?!”柳沐雨眼神堅毅,透着一股子執拗的勁兒,她那豔麗到顯得輕浮的臉因為她的認真而莊重起來,如果不是她看上的是洛沅,宋韻清想必也是會為她這股子執拗而動容的。
然而她看上的卻是洛沅。
宋韻清這幾天頭一次頭腦如此清醒,她冷靜的審視了一下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對于洛沅是什麽想法,也從來沒有深想過,她們兩個人不處于同一個世界,多想無益,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想讓柳沐雨去因為這件事打擾她,她是一朵本應開在陽光下的花,吸收雨露恩賜,享受清風拂面,而她與柳沐雨卻是屬于陰涼潮濕的牆角的青苔,她欣賞喜愛她的悠然自在,不希望去打擾到她,讓她沾染上一點不美好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柳沐雨的奢望注定是會無疾而終,處于對于她那一點執拗的好感,宋韻清希望可以趁她現在對洛沅只處于膚淺的好感之時說動她懸崖勒馬,不要陷的太深,否則傷人傷己。
她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別人指指點點的閑言碎語,與家人之間,婚姻、孩子的一切損失。
而不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宋韻清腦中浮現出洛沅臉上那靈動肆意的笑容,忽然沉下臉色,面色不善的看了柳沐雨一眼。
柳沐雨臉上堅定的表情一頓,脖子上突然冒出了一粒粒雞皮疙瘩,她抖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
“你說你喜歡她不會輕易放棄,可是現在的你并不能給她安穩平靜的生活,難道你想讓她跟你一起背負家裏的壓力嗎?”宋韻清輕輕眯起眼,表情平淡,不動聲色的将言語利刃對準了柳沐雨性格之中自然而然想要保護另一方弱勢一方的心思,毒辣的攻擊說道。
柳沐雨身材修長,面容豔麗,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也讓她有別與普通女子,但是她再怎麽處事成熟,也不能掩蓋的住她現在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她只想努力争取着自己喜歡的想要的,卻沒有考慮過達成願望這件事背後所要經歷的艱辛,她甚至還有些僥幸的想着父母那麽寵她,這件事想要讓他們同意可能也就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宋韻清毫不留情的話語頓時就戳破了她的僥幸,讓她陷入了沉默。
宋韻清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接着道:
“姨爹為什麽想要讓你早點成親?不就是害怕家裏那麽大的産業後繼無人,香火斷絕嗎?如果你愛上一個女子,你又如何與他們交代?”宋韻清放緩聲音,一步一步的瓦解着柳沐雨的雄心壯志,動搖着她尚且處于萌芽的感情。
她想要做的事情與時代不容,她是家中獨女,父母不可能會任由她愛上一個女子,與其越陷越深最後痛苦,不如就在一開始絕了她的心思。宋韻清在心中如此想到,打擊她的決心瞬間便又堅定了一些。
“我……”柳沐雨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表情平淡卻擲地有聲的表姐,說不出話來。
她所說的一切她都知道,她只是沒有去想那麽多……
柳沐雨的決心被宋韻清描繪出來的艱難境況給稍微動搖了。
不是她不夠堅定,而是這份感情,感情根基實在是薄弱,僅有一面之緣,就像是沙漠之中突兀冒出的一點綠意,它固然美好,卻追究太過脆弱,一陣小小的風沙就能将它重新埋入深深的土底。
看出柳沐雨眉眼之中的動搖掙紮,宋韻清勸解有了效果,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自己不能好就見不得別人好嗎?宋韻清反問自己。
萬一她真的能與洛沅兩情相悅,自己不就是反拆一對姻緣?
然而就算是她心中如此唾棄自己,但是她依舊沒有停手的準備,只不過像是精氣神被什麽東西給抽走了一樣,原本就孱弱的眉眼病氣像是突然又加重了,她微微低垂眉眼,顯得蔫裏蔫氣的。
“世間講究的是陰陽相合,女子相戀終究不是正道,外人的眼光固然不重要,但是你能确定那人與你是同道?表姐勸你,莫要為了一個不知結果如何的事情搭上全部,姨丈從小教你經商做買賣,這些道理,你應是比我明白,我言盡于此,若你還要堅持……”宋韻清面色難看,端起面前茶盞,抿了一口,借此動作垂下眼睑,遮蓋她暗沉的眼眸。
柳沐雨徹底抗不住了,但是她卻固執的沒有明言說要放棄,只是神色有些狼狽的站起身。
“表姐的話我都明白。”她先開口說這一句。
“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對,若是喜歡她我就應該先把一切擺平,不能讓人跟着我一起受委屈。”她語焉不詳的說了這麽一句,然後非常失禮的将她初來乍到的表姐給撇在了這裏,強裝鎮定的跑了出去。
連春宮圖也忘了收起來。
宋韻清放下杯盞,并沒有得意于自己目的達成,而是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桌面上有礙觀瞻的春宮,看着圖上兩個描畫細致的美人耳鬓厮磨,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剛剛發錯章節了,我現在就去跪
……
本章節的标題還可以叫做:玉玉為你表演一下何為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
昨天留言累積到了十條,今天下午加更,然後……哼哼你們以為兩個字就能随便調戲我嗎?你們太天真了,往後的十條評論加更每一條字數十個字以上才加更,照你們這樣,我是要去跳河的,昨天才去游了一圈回來!
八萬字了,收藏又漲了幾個,過幾天我就要再次去作死了,我就不說我作什麽死,成功了我加更,不成功了……嘤嘤嘤嘤,不成功就買買買!荷包又要淌血了,她娘的!我現在離我包養個宋仲基的理想差的就是兩圈銀河系的距離!
☆、懲罰三重奏
原主宋韻清之前便是在榮城養過兩年的病,所以宋府在這邊也置辦的有宅子,後來柳沐雨偷偷跑來投奔,住了不到一月,也不知是使了什麽方法讓她爹同意了她待在榮城,然後她便置辦了一座緊挨宋府的大宅院,宅院耗資無數,假山奇石,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實在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大寫的敗家子。
那天勸解以過去數天,宋韻清順便住了下來。柳沐雨建的府上有專門為宋韻清留的小院,這幾日,因為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宋韻清留了下來,害怕再出什麽幺蛾子,以及萬一柳沐雨想不開做出點什麽傻事她也能攔着不是?
然後一連幾天,什麽事也沒有,聽說柳沐雨自那日過去後連房門都沒有出,吃食都是讓侍女給端到屋子裏的,宋韻清聽的時候神色複雜極了,心裏鬧騰來鬧騰去也不知在鬧騰個什麽。
最後抽絲剝繭,才勉強從那紛亂的心緒之中咂摸出一點愧疚來。
“才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在那裏也就是才上高中,忘性大,用不了多久就能忘了……”宋韻清這樣想着,努力平複翻滾的內心。
誰知她愧疚還沒有理下去,當天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的柳沐雨終于結束了自己的禁閉。
彼時宋韻清正在院子裏的葡萄藤架下坐着,面前桌上擺着一盤新鮮出爐的綠豆糕,一杯紅糖姜茶,面色蒼白的捏着團扇時不時的扇着。
這天殺的系統!
宋韻清心中咬牙切齒。
這病秧子身體竟然還痛經!
感受着下腹傳來一波刀攪一般的痛楚,宋韻清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已經白的透明,額頭上冒着細密的冷汗,偏偏前兩天下雨,這幾天天氣變本加厲的熱了起來,身上粘粘膩膩的,只得捏着團扇扇個不大不小的涼風,冷卻冷卻。
遭天殺的系統非常明智的早早躲了起來,畢竟它有萬能的探測系統。
柳沐雨找來的時候,見到她表情平靜淡然的表姐,胸口一直提着的氣終于緩緩吐了出來。
“表姐。”
宋韻清睜開眼睛看她。
不過幾日未見,柳沐雨的眉目便讓她有些陌生了起來,原本的她面容嬌容豔麗,卻始終帶着一股随性而為的天真嬌矜,縱然聰敏靈動,卻也還是易懂,而現在……
宋韻清捏緊了手中團扇,點了點旁邊的位子,“坐。”
柳沐雨利落的點了點頭,坐在了她旁邊。
“這幾日不出房門,可是嫌我那日說的太多。”宋韻清輕搖團扇,眉目不動的睨她一眼。
柳沐雨沉默着搖了搖頭,眼窩較比常人深刻些的她眼神極其有神,此時低垂眉眼反倒壓下了她那飛揚到豔麗的五官,“表姐的話字字珠玑,反倒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了。”
宋韻清不疾不徐的扇動的團扇一頓,心裏原本還糾結着的愧疚突然煙消雲散,想着她既然如此輕易放棄了,可見對此道并不執着,早早放棄倒省得日後後悔,我也不需再愧疚些什麽了。
想罷,她壓在心上的大石一下子便落了地。
“你想明白便好。”宋韻清難得朝她露出一點真實的笑意。
柳沐雨見她笑了,臉色卻仿佛更加黯淡了一些。
這次表姐過來養病,細細想來,竟是只有剛剛才展露出一點笑意……
因為感覺她放棄了麽……
表姐如此,想必父母的态度也與她差不多。
難道就非得強迫自己走上那所謂的正道?
柳沐雨反問自己,眼中黯淡的神光重新聚起,她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抽出袖中一張皺巴巴的信封,放于桌面。
皺巴巴的信封,像是被主人揉搓過無數次一般的凄慘。
宋韻清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個,她幾乎是立刻屏住了呼吸,心中那原本被她遺忘的不安重新出來興風作浪,攪的她方才平靜些許的心湖劇烈震動。
“這是什麽?”她輕聲問道,聲音輕的好似風一吹便會飄散一般。
柳沐雨的唇是那種天然的紅色,是那種不用抹口脂便自然而然的顏色,此時她那嫣紅的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只是堪稱低眉順眼帶着一點不明顯的執拗與讨好,擡手将那信封往宋韻清那邊推了推。
宋韻清心中不妙越發深重,她吸了一口氣,拿起信封。
這是一封家書。
是寫給柳沐雨她娘,吳青鸾的信。
宋韻清擡眼看了一眼柳沐雨,見她直直的看着自己,收回眼神,抽出信紙……
大約過了很長時間,也可能只是過了幾息,反正在宋韻清看信的時候,柳沐雨已經緊張的手心冒汗了,她腦子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出來,只能徒勞無功的看着表姐的表情,一邊奢望一些理解和包容,一邊又企圖讓她狠狠的開口,打消自己心頭那股子直冒的傻氣,和澆都澆不熄的火焰。
她在屋中待了那麽多天,其實什麽都沒有想,卻又好似什麽都想明白了,混沌的腦子終于在今天離開房門之前下了決定,那股子無名冒出來的火焰焚燒了她的理智,焚燒了她的一切,讓她覺得自己再不順着那股子突兀冒出的渴求而做出點什麽,她的腦子就會爆掉!所以她就寫了這封家書。
一封和她娘坦白一切的家書。
她覺得自己瘋了。
她爹可能會直接沖過來将她給剝皮上蒸籠給蒸了。
她娘也可能會用那滔滔不絕的眼淚淹死她。
但是,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後悔。
果然是瘋了吧。
柳沐雨表情木然的想着,準備先迎接她表姐的精神虐待。
然而她等了好長時間,還是沒有聽到她表姐的動靜。
柳沐雨繃緊臉頰皮肉擡眼看去。
只見她表姐輕輕拈着信紙,表情一如平常一般沉靜淡然,沒有一點要苛責她的意思!
柳沐雨捧着這份意料之外的、頗為含蓄矜持的“包容”,濃密卷翹的睫毛都濡濕了。
表姐……
她感動的看着宋韻清。
然而事實的真相是殘酷的——
宋韻清在這個時候其實已經連着被系統懲罰三次了!
三次!
三次!
“叮,檢測到綁定者有不符合人物的舉動,施以一次懲罰警告。”
……
“叮,檢測到綁定者有不符合人物的舉動,施以二次懲罰警告。”
……
“叮,檢測到綁定者有不符合人物的舉動,施以三次懲罰警告,警告警告!第四次将會施以重度懲罰,請綁定者謹言慎行,修身養性!請綁定者謹言慎行、修身養性!請綁定者謹言慎行、修身養性!”
系統提着膽子重複了三遍。
簡直是冒着生命危險在執行懲罰啊!
天知道它系統中的情緒檢測燈都已經快要紅成黑的了!
快住手!再閃它就要壞了!這個東西很貴的啊!
系統心中吶喊!
宋韻清感受着腹中加劇的絞痛,恨不得直接暈過去,或者先砍死系統這個王八蛋!
然而她暈不了,甚至一切的身體反應都被系統凝固,比如她疼成這樣,腦門上卻沒有幾滴細汗,簡而言之,就是這次懲罰竟然懲罰的只是她的靈魂,而肉體沒有一點問題!
啊啊啊啊啊!
我要砸碎這個破系統!
去它娘的系統!去他娘的歷史!去他娘的人物!去他娘的柳沐雨!去他娘的回家!
老子不回了!
媽的去死還不行!
好痛……
已經被劇痛折磨的只剩一口氣的宋清終于屈服了,她費力的朝着柳沐雨的方向點了點頭,因為她的眼睛此時已經看不見了,她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隔着一層什麽東西一般飄忽的響起: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便按你想的去做吧。”
短短一句話,耗費了她全身的力氣,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自己猛的往下一沉,像是從高空之中掉了下來,暈眩過後,她發現自己終于可以控制自己了。
柳沐雨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後背冷汗瞬間便浸濕內衫,腹中疼痛驟然一輕,相比起系統懲罰的腹痛,這單純因為痛經而産生的腹痛簡直已經算是毛毛雨了。
她先是狠狠的喝了一口熱乎乎的紅糖姜茶,然後胸口劇烈起伏幾下,捏着手中杯盞的手指用力的泛白,她眼眸陰沉,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恨恨的盯着手中杯盞的眼神堪稱毒辣,有心想要狠狠摔碎手中杯盞,可是身上靈魂之中殘留的痛楚讓她有一瞬間的瑟縮,她最終還是沒有發作,硬生生的将胸口劇烈翻湧幾乎要嘔出來的情緒狠狠壓制在內心深處。
她頭一次對系統生出了殺意。
殺意轉瞬間便被她埋入心中,連系統的情緒檢測系統都沒來得及捕捉到。
她一向是個心思深的人,近些日子以來情緒上的異常已經引起了她的警惕,而今日系統随意操縱隔絕靈魂的舉動能力更是讓她暗自心驚,同時對它忌諱莫深。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感謝落木蕭然親的地雷,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我沒有簽約真的不用投雷破費,留言就好了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