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柳哲周日才回來,臉都瘦得凹了進去。
他拿出一個桶狀的飯盒:“爆肉。”
爆肉就是紅燒肉的另一種演繹,都是很大塊的肉骨頭做的。
“你奶奶?”齊米問。
“走的很好,前一天晚上我給她買了喜歡吃的香蕉,還吃了兩根才睡覺。”柳哲說到。
“這麽大的年紀,也算是喜喪了。”齊米應和到。
“是!”柳哲笑了下。
兩人晚上打了飯菜回來吃,水壺裏的水熱氣騰騰,茶杯裏的茶透着香氣。
暴雨像是要把一段時間的壓抑都宣洩出來一樣,繼續下着,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吃完飯,齊米和柳哲一起抽煙喝茶。
“從前很讨厭我爸爸抽煙。”柳哲握着煙頭說。
“我從前也不喜歡,不過,這一年裏,出現的事情很多。”齊米感慨的說到。
柳哲看着窗外昏暗的校園,還有大雨的渙洗纖塵:“你真的是喜歡男人嗎?”
“是,毋庸置疑!”齊米回答到。
柳哲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晚上,躺在床上聽着延綿不斷的細雨,齊米想着今天晚上小杭是否又在豬頭的身下嬌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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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迷茫的混沌感,讓他覺得很難過,胸口好像被什麽壓着了一樣。
翻身在床上,床架發出吱吱的聲響。
“老大,睡不着嗎?”柳哲問。
“有點。”齊米回答。
“過來一起睡吧,我也睡不着。”柳哲說到。
齊米爬起身,趟過去。
柳哲在他對面的眼鏡一眨一眨,就如同是明亮的明珠一樣。
“在想什麽?”齊米問。
“我一個高中的女同學,說喜歡我,就在城北讀書,說如果可以,願意和我開房。”柳哲說。
“這是好事,大學沒有這些事情,好像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空虛而乏味。”齊米說到。
“你真會說。”柳哲摸摸他的臉:“可我們接過吻。”
“這不代表什麽?”齊米說到。
“或許吧!”柳哲輕輕的親吻齊米的唇,在他的舌尖尋求慰藉。
“不要陷入太深,你不是。”齊米對他說到。
“我知道,可我現在就是想。”柳哲說到。
齊米點點頭,拉過他,手伸入他的內褲。
兩人的喘息裏釋放,一起去沖了個澡。
“睡吧!”齊米說到。
“你說,小杭他們是像我們一樣嗎?”柳哲問。
“不是。”齊米說到:“他們可以做。”
柳哲沒有說話。
“五月的腳步越行越遠,這個學期走入了尾聲,可我們卻好像還在迷離之中一樣,沒有感受到學期結束的步伐。”小杭的聲音在廣播裏傳遞,齊米坐在陽臺,腳擱在窗臺,舒适的抽着煙,加上矮子送的,還有兩條半煙。
就像是任務一樣,他要在還剩餘的三十幾天裏抽完它。
抽完的煙盒被放在桌子架子上,一長溜的平行擺放。
廣播裏的音樂播放着,卻透着一種離別的憂傷感。
已經有企業來招募員工了。
齊米看着窗外的明亮陽光,把煙蒂丢在地上,狠狠的踩滅。
“從招募,到相處兩個學期,大家已經成長起來,這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學生會全體成員會議上,齊米看到大家:“是到了道別的時候,千言萬語之間,沒有什麽要交代的嚴肅話題,唯有祝福,希望大家記住的是我的笑容,而非是嚴肅。”
下面的幹事們看着齊米,沉默不語。
“副書記暫時不會動,他會在明年協助你們迎新後功成身退。柳哲接任主席,副主席的人選,由他而定。”齊米交代:“最後,我只想說,願我們珍惜曾經的緣分,不要在分別時驚慌失措,不要在擦肩而過後追悔莫及,以上!”齊米說完,半鞠躬後潇灑的離開講臺。
樓頂的陽臺,齊米看着滿天的星空,夏天來了。
“你的揮一揮衣袖,讓我們都感覺無地自容,這是一種報複性的示威嗎?”李雲浩坐在他身邊,熟練的拿起丢在一旁的煙點上。
“你得到了幸福,陳豔很不錯不是嗎?”齊米看着星空說。
“是,這算是唯一能勝過你的地方嗎?”李雲浩說。
“足矣,打得我無法釋懷。”齊米認真的回答。
李雲浩深吸兩口煙:“還是抽不慣,你有瘾嗎?”
齊米搖搖頭。
“那就給你一個忠告,戒了它了,別以為你是在抽着寂寞,憂郁是氣質,而不是行為。”李雲浩認真的說到:“聽說你看了很多小說,最愛看的是《挪威的森林》?”
“沒有什麽最愛。”齊米回答。
“這就是為什麽你的情感永遠不溫不火的地方。”李雲浩說到:“齊米,別去同情自己,這是書裏說的,也不要去同情別人,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值得你去同情,只有尊重自己的心,和尊重別人的心,走了。”
李雲浩揮揮手離開。
齊米坐了好一會,才起身。
碰到了疾馳的馬大鵬。
“出事了。”馬大鵬嚷道。
“怎麽了?”齊米問。
馬大鵬喘着氣:“洪子陵和胖妞分手以後,和計算機班的兩個帥哥天天厮混在一起,不知道搞些什麽,有時候出去住幾天才回來,今天在外面和人打架。”
“為什麽打架?”齊米問。
“不知道,好像理由挺丢人的,他們搞別人的女友,還互相亂搞。”馬大鵬說得有點奇恥的樣子。
齊米點點頭,繼續走。
“老大,你不去看看?”馬大鵬問。
齊米搖搖頭:“看他怎麽丢人嗎?”
“這!”馬大鵬看着齊米慢悠悠的離開。
次日早上,他看到了洪子陵和兩個帥氣的男孩一起包着頭提着行李包離開。
看樣子是要離開學校。
“哥。”洪子陵招呼了一聲。
齊米點點頭,看看另外兩個人,沒有說什麽。
“暑假我想要去重慶一從,再去下武漢。”矮子說到。
“去幹什麽?”齊米問。
“帶小萬去一下,還有我們廚師長,聽說武漢有種烤魚現在很火,我們去看看。”矮子興奮的說到。
“高興嗎?”齊米看着萬淺文問:“離開了學生會,找到了自我的愛好。”
“當然。”萬淺文點點頭。
“那就好,你比我還要決然,很多人成功不是多麽的聰明,而是執着。”齊米羨慕的說到。
“在這吃飯吧?我燒幾個菜給你?”萬淺文問到。
齊米剛想說好,手機響了,柳哲打來的:“川菜館,我在等你。”
齊米嗯了下,挂斷電話:“我有飯局,先去了。”
矮子和萬淺文點點頭。
從矮子那走去川菜館,柳哲坐在角落裏,桌上點着回鍋肉,夫妻肺片,水煮魚,還有一碟泡菜,兩瓶白酒,大瓶的。
齊米坐下:“你是準備和我拼一次了?”
“對,比一比誰酒量大!”柳哲說到。
齊米嘆口氣,扭開自己面前的酒:“吃吧!”
兩人一人一瓶白酒對坐着吃,這樣的動靜在學校附近不多見,不少人認識齊米和柳哲,都露出詫異的表情看着他們喝酒。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菜,碰着杯子喝着酒。
但是在桌上兩人卻沒有說什麽話,氣氛詭異得好像只是兩個陌生人在同桌吃飯喝酒一樣。
錢小飛和同學來吃飯,看到齊米和柳哲,走近一看兩人面前空了的白酒瓶子:“老大?”
“幫我們買單。”柳哲把錢包給他。
錢小飛點點頭,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人。
萬淺文他們過來,扶兩人回寝室。
“等等!”齊米伸出一個手,看看他和柳哲的杯子,都還剩下半杯。
齊米拿起來一口喝掉,看看柳哲,柳哲搖搖頭示意自己喝不下了。
“哼哼!”齊米露出滿足的笑容。
兩人被一搖一擺的扶着,走在回學校的路上。
“你,你還是輸給我了。”齊米得意的說到。
柳哲點點頭:“你厲害,我承認我輸了。”
“嘿嘿!”齊米傻傻的笑。
“我就是想把你灌醉,今天晚上我們就做。”柳哲大聲的說到,引來學校的路人的側目。
“你瘋了。”齊米罵到。
“你們兩都瘋了。”錢小飛搖着頭。
把齊米扶回寝室,錢小飛問到:“怎麽辦,這兩人千萬別放一起。
“各回各家,一個扶去其他寝室。”蔡羽說到,把柳哲給扶走了。
齊米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吐了出來。
“我來吧!”小杭一直跟着他們,看着錢小飛。
錢小飛點點頭:“我把他交給你了。”
小杭點點頭。
齊米昏昏然,感覺有人給自己擦洗,把自己扶上床。
有人在旁邊給自己喂水。
早上醒來時,寝室空無一人,桌上放着牛奶和早餐。
一如做了場迷離的夢,身邊竟然有小杭的味道。
柳哲也不在,但是他昨天在路上說的話歷歷在耳,讓齊米有點難以自持。
新學期前,231寝室要清理出來,未來留給新生居住。
齊米和柳哲在這一周收拾行禮,各回各的寝室。
“我?”最後一個晚上,柳哲看着齊米。
“做什麽做,我都沒做過。”齊米好笑的說到:“我是要走了,你在學校怎麽混?”
柳哲搖搖頭:“一起睡吧!”
齊米爬過去,兩人躺在一起。
晚上齊米和柳哲在發洩完後,照例洗完睡去。
暑假裏,沒有人說來玩,也沒有人和齊米說什麽,只是偶爾在網上有留言。
齊米把傳奇玩到了四十級,打了一身的終端裝備,分給了羅胖子不少。
還有一年才畢業,但是卻好像沒有了未來一樣。
至少對學校生活而已,好像腳步在這裏戛然而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