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兩人回到家,齊米的媽媽看到南瓜餅很好奇:“你們去他同學那個夜宵店去吃飯了?”
“嗯!是他的女同學。”小杭說到,拉着齊媽一起吃南瓜餅。
“他家的南瓜餅很不錯,對了吃了燒河螺嗎,齊米最愛吃了。”齊媽笑着問。
“嗯,吃了,他同學的爸爸還讓他給當和事老,幫忙勸把外孫給外公呢!”小杭陪着齊媽坐。
“我去洗澡,你們慢慢聊。”齊米說到。
“這孩子,跟我們總沒什麽話說。”齊媽抱怨到:“他在學校也這樣嗎?”
“不啊,他當主席,可威風呢!”小杭打趣到。
齊米去衛生間聽着他們在客廳聊得不亦樂乎,搖搖頭笑。
洗完了澡,看看熱水器的水溫,穿上運動服:“小杭,你去洗吧,水溫合适。”
小杭看看他:“我陪阿姨再聊聊,你回房間吧!”
齊媽也說到:“你去吧,我們聊天。”
齊米癟癟嘴。
“他癟癟嘴是什麽表情呢?”小杭笑着看齊米回房間問齊媽。
“代表犯懶,他要是犯倔就是冷着臉,從小就是這樣,臉上沒什麽表情的。”齊媽笑着說。
“今天她那兩個同學和他關系不錯啊!”小杭很能聊,絲毫不會冷場。
齊媽點點頭:“可不是,這孩子,他那個同學王曦曦,為了和浩浩結婚,可是鬧翻了天,曦曦的媽媽是我同事,他為了人家的事情,拉着我去當說客,你說這不是胡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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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杭忍不住笑:“那阿姨去了?”
“去了,他在家裏死鬧死鬧的。”齊媽嘆口氣:“不過那個浩浩真是争氣的孩子,高二就沒讀了,學得一手好廚藝,開着這個夜宵店,也不要他岳父接濟。”
“那他們能結婚,你們也是出了力的咯!”小杭感慨齊媽和他兒子都一樣,都是古道熱腸的人。
“浩浩和齊米是初中就認識的,他爸爸死得早,本來家裏也不錯的,他爸爸是法院的,被電給打死了,他們結婚,我們都是包了一千的大禮給他們,就是希望這兩個年輕人好過一點。別說我,我們同事,齊米的初中和高中老師,都是包了這麽多。”齊媽嘆息的說到:“那兩孩子也懂事,天天忙到這麽晚,我們同事聚會沒事都去她店裏吃,那孩子總得送點點心給我們,不是南瓜餅,就是炸馄饨,哎,不過現在好了,店裏生意也好。”
“難怪齊米在學校也喜歡幫人,是随阿姨的啊!”小杭拍馬的說到。
齊媽果然咯咯的笑:“他啊,就是這個性格,浩浩高一的時候,要去學廚師,他竟然把攢了好多年的壓歲錢三千多借給他了,就是沒說給我們聽,你說氣不氣人,要不是人家結了婚,到我們家來謝禮,還他的錢,我都不知道。”
小杭笑眯眯的看着齊米關着的房門:“他挺大方的,不是說有錢,而是對朋友肯花錢。”
“就這個性格,死倔死倔的。”齊媽笑着說。
齊米躺在床上看着漫畫,小杭拿了衣服洗好澡回來。
帶上房門,躺在床上齊米的腿上,舒服的伸伸懶勁。
“多大了,還看漫畫?”小杭看着齊米手上的漫畫笑。
齊米不服氣的看看他:“這有什麽,漫畫在國外,成人看的比未成年人還多呢!”
“你說的是日本好吧。”小杭在齊米床上蹭蹭。
“要看嗎?”齊米問:“我書櫃裏都是。”
“我想看機器貓。”小杭說。
“好,我有全套。”齊米笑着拉他起來挑選。
和小杭在一起待了六天,回去的時候,齊米的媽媽果然買了兩個鹵鴨,還有一些零食特産給他們帶回去。
經過這次的獨處,齊米有種好像就是帶了男朋友回家一樣的感覺,雖然兩人沒有肉體上的接觸,但是在其他方面真是如同是戀人一樣。
齊米帶着他在家鄉每一處逛着,講自己以前的事情,兩人一起吃着齊米懷念的小吃,小杭會陪齊米聊各式的話題,耐心的聽齊米講自己以前的故事。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杭會撒嬌的讓齊米給自己按摩,把齊米從爺爺那聽來的故事講了個遍。
這種像是戀愛一樣的感覺,比和他睡還要撩人。
他就像是無形的風一樣,撩撥齊米的一切觸感,使得他深深的迷醉于其中,那種喜悅感不是身體的某一個部分的發洩,而是精神上的适應與滿足。
坐在回去的車上,天空一片暗寂。
“要下雨哦!”小杭說到,車還沒開出林城,大雨如柱而下,天幕裏一片的昏暗。
小杭坐在靠窗的位置,滿足的看着大雨,躺在齊米身上:“我果然是好運氣的,來也有雨,走也有雨,就是在的時候多雲轉晴。”
齊米聽了忍不住笑了笑:“是啊,你又可以高興的看着大雨,享受路途之中‘坐看有雨,背靠有肩’的舒适。”
“坐看有雨,背靠有肩,說得好。”小杭擡頭看一眼齊米:“你總是這麽浪漫嗎?”。
齊米笑了下,小聲的說到:“不過,這七天,你們家豬頭?”齊米想問為什麽一個電話都沒打,好像連短信都沒發。
小杭嘆口氣:“不知道,可能要分了,我和他不像你我之間有這麽多話說,有時候想想,他在遷就我,我在取悅他,就像你看到的那條內褲一樣,都要挑逗來尋求刺激的愛情,有時候想一想,是不是有點麻木不仁了呢?”
齊米嘆口氣,沒有再問,環抱着小杭,側着身子看着車窗外的大雨。
到了寝室快到下午四點,柳哲都沒有來,齊米打電話過去。
“喂,老大!”柳哲的聲音有點啞。
“怎麽了?”齊米問。
“我奶奶去世了。”柳哲說到。
齊米嘆口氣,不知從何勸起:“請假了嗎?”
“和我班主任請了,我要晚幾天來。”柳哲回答。
“好,節哀順變!”齊米挂斷電話,這是他唯一能說的。
柳哲低落的心情,總是能順着手機那頭的聲音形象的傳遞過來,好像他的喜怒哀樂都在這聲音裏面。
齊米坐在寝室發了好一會呆,直到錢小飛和蔡羽帶着茶具過來。
“怎麽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錢小飛敏感的問到。
齊米回過神,輕笑的搖下頭,從櫃子裏拆了另一條中華,丢給錢小飛一包,自己拆開一包,在煙嘴上點上一支。
蔡羽熟練的燒水,泡茶。
小杭來時,齊米他們已經喝了兩盞茶。
“咦,小朋友呢?”小杭坐下問。
“奶奶過世了,在家!”齊米回答到,煙嘴裏的煙啪啪的吸着。
小杭拿過他嘴裏的煙,自己抽了一口,遞還給齊米,齊米咬着煙嘴,好像從未脫口一樣。
“你們兩個?”錢小飛倒吸一口氣的看着小杭和齊米。
“怎麽了?”小杭滿不在乎的問。
“還怎麽着,上次他喂你吃東西我就想說,他有潔癖,連去食堂都不喜歡和人一起坐,更別說和人同吃一雙筷子,同吸一個煙嘴。”錢小飛拿起茶盞的一個琥珀色杯子:“他喝的杯子,都是單獨的。”
小杭一愣,自己怎麽沒注意在外人面前回避齊米的這些怪癖呢。
“玩得好呗。”小杭辯解,看看齊米好奇他怎麽什麽都不說。
“就這些?”錢小飛咂咂舌,有點不相信。
“我們搞基怎麽了?”齊米不屑的說到。
“搞,搞什麽?”錢小飛不知道這個詞,這個時候網絡上查這個的,不是別有用心的人,幾乎不會這樣去做。
“搞基,就是同性戀。”蔡羽回答。
“你們?”錢小飛指指他們。
“我單相思,可以嗎?”齊米看着他回答。
錢小飛端起杯子喝一口茶,牛一樣的發出咽水的聲音:“也沒什麽不好的,啊。”
他邊說邊看看蔡羽。
蔡羽抱着肩膀:“這有什麽,人各有好罷了,不過,你是不是有男人,就是那個什麽豬頭?”蔡羽問小杭。
“分了。”小杭回答到。
“哦,恭喜恭喜!”錢小飛不知所措的說到:“我是說齊米。”
齊米嘆口氣:“不想說我什麽嗎?”
錢小飛搖搖頭:“蔡羽說得對,人各有志,你喜歡就行。”
“謝了。”齊米點點頭。
他們走後,齊米坐在那裏發呆。
“怎麽和他們說這些呢?”小杭看着齊米。
齊米也回看着他:“真分手了?”
“有這個想法,打電話和我說了,我也答應了。”小杭說到。
“鹵鴨你的吃了嗎?”小杭問。
齊米搖搖頭。
“晚上我買點啤酒來,我們一起喝酒吧,反正你這也沒人。”小杭說到。
齊米點點頭:“出了事情,我不負責。”
小杭笑笑:“沒讓你負責。”
六點半去食堂,小杭賣了滿滿一袋子十瓶灌裝酒。
齊米堅持去打了一飯盒的飯菜。
兩人回到寝室,拿出鹵鴨。
“幹吧!”小杭打開兩瓶酒。
齊米和他一起幹了一瓶,小杭馬上繼續開。
齊米攔住他:“吃鴨子。”說着他打開飯盒,拿出勺子吃飯,然後直接伸手過去喂小杭,小杭張口吃下去:“你,嗯,真的有潔癖嗎?”
“上次在食堂就和你說了,吻都接了,還在意這個嗎?”齊米回答他。
小杭張嘴,讓齊米繼續喂他,兩人吃完一飯盒的飯菜。
“滿足,以後都能有個人像你一樣對我就好了。”小杭說到。
齊米看看他,放下飯盒:“不是備胎轉正嗎?”
小杭點點頭:“是,不過我需要時間。”
齊米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酒。
兩人把一個鴨子吃完了,酒也喝完了。
小杭像是賭氣一樣看着齊米,微紅着臉頰就像是紅蘋果一樣。
“咱們好厲害啊!”小杭長出一口氣說到。
齊米點點頭:“可誰也沒醉。”
“你想幹什麽?”小杭問。
齊米看看他,輕輕搖搖頭:“我燒點水,喝點茶,然後擦擦身子。”
小杭點點頭。
晚上十點半,兩人就着一桶熱水,赤身相對,互相擦幹淨身體。
倒了水,小杭躺在床上,看着齊米躺下,靠在他肩膀上:“齊米,和我做好嗎?”
齊米抖抖了手,攬住他,伸頭過去尋找他那紅豔的嘴唇,小杭閉上眼睛,氣息混亂。
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齊米允吸着他發甜的唾液,慢慢脫去彼此的衣服。
“關了燈,好嗎?”小杭說到。
齊米起身去關上燈。
“我的衣服裏有油。”小杭等齊米走到床下說。
齊米摸了,沒有找到套:“沒有?”
“不用。”小杭說到:“你不嫌我髒吧?”
齊米搖搖頭,爬上床。
從新激吻,齊米把小杭的腿擡起來時,還沒有俯身進去,躺在小杭身上的齊米摸到了枕邊的熱淚。
把小杭的腿放下來,齊米躺他身上,親吻他的臉頰,眼淚的鹹味彌漫。
“不做了。”齊米說到。
“別!”小杭哭着說:“對不起。”
“沒事。”齊米親吻他:“今天晚上就這樣,我抱着你,哄你睡覺好嗎?”
“嗯。”小杭回答到。
齊米轉過身,環抱着他,親親他的臉,小杭伸出舌頭,和他濕吻。
“寶貝,別哭了。”齊米溫柔的說到。
小杭緊緊的貼着他,抱緊他。
周一到周五,柳哲都沒有回來,小杭每天都來,但是兩人再沒說做的事情,齊米每天只是抱着他,說了很多情話。
周五晚上,小杭的男友豬頭在齊米的寝室門口等了很久,看到他們回來,三人對視的看了很久。
“進來說吧。”齊米看着兩人說到。
“我!”走進寝室,豬頭說到。
小杭拿起椅子砸過去:“你還回來幹什麽!”
豬頭啪的跪在了地上,抱着小杭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
齊米一言不發的看着,就像是隐形人一樣。
豬頭在宿舍樓門口等,齊米和小杭一起坐在寝室,一人一口的換着煙嘴。
“對不起!”小杭說到,眼淚滑落了下來:“我真希望你和我做過,這樣我就不欠你的了。”
齊米捧着他的臉,親吻他的眼角,小杭要躲,被他握住下巴:“別說對不起,你幸福我就開心。”
“可是我。”小杭握住齊米的手:“我是不是很貪心。”
齊米搖搖頭:“我也戀愛了一樣,是你給我的。”
小杭低下頭,靠在齊米肩膀上:“對不起,齊米。”
齊米撫摸他的發尾:“不許這樣說,我可是等着轉正視機而動的備胎哦,警告豬頭,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不會放你跑的。”
“嗯嗯!”小杭點點頭,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樣。
“去吧。”齊米推開他:“要開心點。”
小杭走了,和豬頭出去了。
齊米沒有開寝室的燈,就坐在寝室裏,看着學校外面的路燈的光亮。
遠處教學樓,最後一批下晚自習的學生吵吵鬧鬧的從樓下走過,人聲鼎沸裏是一片熱鬧的氛圍。
齊米卻如死了一樣,坐在寝室。
寝室門被人推開,齊米有點驚喜的回頭。
“哥?”洪子陵站在門口看着齊米。
“有事嗎?”齊米問他,聲音有點冷淡。
“想找你聊天。”洪子陵打開燈,走到齊米對面坐下:“我分手了。”
“是嗎!”齊米沒有看他,掏出一根煙,點上火。
“你有心事?”洪子陵好奇的問。
“沒有。”齊米簡短的回答。
洪子陵坐了一會,在齊米不溫不火的态度下離開,齊米插上門,脫了衣服,去洗了一個不算冷的冷水浴,然後直接關上燈,爬上床,直挺挺的躺着,看着什麽也沒有的天花板發呆。
長夜漫漫裏,天空降下大雨,巨大的雨珠拍打在窗戶上,沉重而靜寂。
小杭沒再來齊米的寝室睡過,越是這樣,齊米越覺得,小杭已經處在愛上自己,或者臨界點之間。
他對小杭的記憶,都停留在滴答的雨滴裏,纏纏綿綿,輕柔而富有滲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