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來不往

第24章 24

學校開學之後，老生走的更多了，齊米依舊住在231，不過二樓的各方面比分總算是好多了，始終在中間的位置保持着。

老劉這一點很好，就是強調中間主義，也不會去追求第一和倒數第一的極端。

齊米每天忙于學生會的事務之餘，開始把例如周會這樣的會議都轉移給了柳哲來主持。

自動化換帥的步伐之快，讓周邊的學院都有點驚訝。

“你這是要引領時尚風暴嗎？這麽早就讓位置？”開總院學生會的會議時，建築的朱開忍不住問齊米。

“我是在做提前的培養考核，我又沒下來，只是在這個過程中，能及早的發現主席團新成員的不足，不至于走了之後直接甩手。”齊米辯解到。

“聽着像是那麽回事。”朱開心想齊米這樣做和自己不退性質也差不多，都是不放心新幹部，但是他卻忽略了，齊米的放權時間之早。

更多的時間被他放在了圖書館裏，不知道為什麽，齊米總覺得學習上的不足已經不是科目教學可以滿足的，他需要的不是書本式的教育，而是其他的，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萬淺文依然是主席助理，但是卻每天準時去火鍋店打工。

有了矮子的幫忙，他得以能跟着廚師學習配料，川菜的火鍋裏，一碟蘸料都不是那麽簡單的，萬淺文一邊學着數控，一邊每天心滿意足的去學習廚藝。

“他可能對廚藝有點興趣，嘗嘗這道水煮肉，就是他做的。”矮子在傍晚叫齊米他們去吃飯。

錢小飛夾了水煮肉裏的白菜，在嘴裏嚼得清脆作響，從湯裏舀了點出來，啧啧的喝出聲音，他吃飯喜歡砸吧嘴，但是這不影響錢小飛吃飯時的熱情。

齊米看看他，錢小飛點點頭：“肉嫩，白菜煮得恰到好處，不老還脆，但是又沒了青菜的青澀味，湯味濃還麻辣，夠味！”

齊米笑笑，滿足的就着菜吃米飯。

“吃吃這個蒜泥白肉，他們自己做的紅油涼拌的。”矮子給齊米夾菜道。

“你不是準備開個川菜館吧？”齊米好奇的吃着肥而不膩的蒜泥白肉說到。

小杭過來上網，看着齊米撅着嘴：“吃得這麽爽，在網吧擺張桌子吃，菜還這麽豐富。”

“吃了嗎？”矮子問。

“當然吃了，你也不知道叫上我。”說完他吸吸口水，指指蒜泥白肉：“這個。”

齊米夾起一塊給他，小杭滿足的吃了，拿過他的筷子每一樣菜都嘗了一口：“好吃，我要不是吃飽了，還能吃一碗飯。”

齊米他們笑笑，小杭那種滿足的表情，還真是一個吃貨的反映。

“身份證，待會陪我上會網呗！”小杭說。

齊米把身份證給他，讓他開聯排的機子。

吃完以後，齊米和矮子去廚房，萬淺文在認真的洗着牛骨，絲毫沒有那個酷拽少年的表情。

“老大來了。”萬淺文看着他笑：“怎麽樣，今天的菜？”

“好，很好吃。”齊米笑笑。

“抽根煙嗎？”矮子問到。

萬淺文搖搖頭：“做事，待會吧！”

齊米點點頭：“好，你加油吧，以後說不定可以開另一家店出來，跟着矮子發大財。”

矮子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沒準備和我們一起發財啊？”

齊米看看他，嘆息的摟着矮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是朋友是沒有利益關聯的最好。”

矮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愧是我們的老大。”

從廚房出來，齊米問羅胖子的女友：“我朋友剛剛買了飲料嗎？”

“沒有，拿兩瓶吧，我請你。”羅胖子女友看着他笑。

“哪能你請呢，下次請我吃烤腸。”齊米丢下十塊錢：“拿了兩瓶茉莉綠茶。”他也不讓她找錢，拿了個火機和兩根棒棒糖。

“剛好了。”齊米去找小杭。

把棒棒糖和飲料遞給小杭，小杭接過舒服的喝了口：“還是你好，記得我喜歡喝這種的，上次開房，叫豬頭買，他竟然買了紅茶味的。”

齊米點根煙：“他的任務是滿足你，哪有這麽挑剔呢？”

小杭白他一眼：“你以為我是動物啊，感情比上床重要好吧！”

“那你穿成那樣？”說着齊米低頭看看他的低腰牛仔褲。

“你懂個屁，這是床上的樂趣好嗎？”小杭罵道。

“哎，我是不懂。”齊米嘆息到。

小杭貼着耳朵問他：“你不會還是處男吧？”

齊米點點頭：“可以嗎？”

“可以！”小杭掐掐他的胳膊。

小杭玩的是夢幻，天天叫齊米也玩這個，起個‘小杭的野男人’的名字。

齊米說你玩傳奇，叫‘老大的假情人’。

兩人誰也說不服誰，但是就喜歡打口水仗。

“齊主席，你們在這上網啊？”陳豔過來，兩個她都認識。

齊米把棒棒糖地給她：“你們家李雲浩呢？”

“在那邊。”陳豔比比手，小聲的對齊米說：“他說現在要學你，把學生會的工作早點甩手出去，多陪陪我。”

“喔？幸福哦！”齊米比比大拇指。

“你呢，這算什麽啊？”陳豔嘆口氣看着他和小杭：“這家夥可是有男人的，你不會是備胎吧？”

齊米面不改色，偷偷瞄一眼小杭：“我很純潔，你們別教壞了我。”

陳豔捂着嘴笑：“你們上次在廣播站接吻，我偷偷看到了。”

齊米驚訝的看着她，陳豔點點頭一副我替你保守秘密的表情說：“改天請我吃飯哦！”

“是，多謝娘娘不殺之恩！”齊米點點頭。

“嗯！”陳豔笑着眉毛都彎了，朝小杭眨眨眼睛走了。

被傳了緋聞的齊米和小杭沒有半點的進展，豬頭每周末還是準時來，周六，小杭也準時去齊米那睡。

齊米很想不通這種事情，有時候甚至想，要是自己強上他還是好了，免得這麽被糾結的不知所措。

而他和柳哲又是亦如清水一樣，沒有了任何帶有過多溫度的變化。

這樣的情況其實讓齊米很迷茫，甚至有一點壓抑。

他在學生會待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晚上自習都是在自己班上看書，柳哲有事情直接去他班上找他。

老劉看到柳哲處理的事務有條不紊，還有達文西這個不錯的內助，他幹脆就不做聲，讓齊米放手去玩。

五一的時候，有七天長假，小杭家的豬頭要去江蘇面試，他覺得無聊就提出去齊米那玩。

“你們都不去嗎？”齊米問了一圈朋友們，錢小飛要和在另一個城市的女朋友出去玩。蔡羽五一去爬泰山，柳哲要去看奶奶。

羅家兩兄弟更是沒時間。

回去的大巴上，天又是在半途中下起了濛濛的小雨。

小杭拉着齊米，看着窗外的雨，不免感慨：“其實這樣看過去也很不錯，看着大雨，坐在車裏，覺得挺溫暖的。”

齊米點點頭：“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曾經想，要是這樣的雨天，車一直開下去就好了。”

“開去哪呢？”小杭問他。

“不知道，不過就喜歡那種感覺。”齊米說到。

“你以後有車了，會開車去遠方旅行嗎？”小杭問。

齊米看看他，輕嘆口氣：“那要有個喜歡的人陪着我，那樣走到哪都是家。”

小杭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麽，齊米覺得那種笑容裏，好像有一種苦澀。

五一的林城人依舊不多，齊米帶小杭回家去住了。

白天兩人到處去玩，齊米帶他去了林城為數不多的景點，還帶他去了自己的高中。

“這裏怎麽空蕩蕩的呢？是因為放假嗎？”小杭問。

“不是，是因為這裏已經搬走了，教學區都換了地方，學校就剩下一些老師在這裏住。”齊米看着空蕩蕩的學校，生鏽的籃球架，鎖着的教學樓樓梯，還有一個個空蕩蕩的教室。

“我以前在這三棟樓都上過課，一個年級換一次教室，一次一棟樓，挺有趣的。”齊米拉着他一起坐在雙杠上面。

小杭晃着腳，靠着齊米的手緊緊的握着他的手。

“高中有喜歡的人嗎？”小杭問到。

“有一個，是個瘦高個的同學，玩得很好，像哥們一樣，卻很喜歡他。”齊米說到：“他家裏條件蠻好，人也是那種乖乖仔的，實際上卻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玩得很瘋。”

“哪種瘋？”小杭問到。

“不是那種，是好玩的孩子，我們一起打游戲機，出去游泳，還把內褲沖跑了，真空的回家。”齊米想着笑到。

“嘿嘿，我沒做過那種事情。”小杭說到。

“你交了幾個男友了？”齊米問他。

“我說就一個你信嗎？”小杭看着齊米。

“當然信你。”齊米點點頭。

“你呢？”小杭好奇的問。

“沒有，嚴格意義的一個都沒有。”齊米說到。

“那你的生活多麽無趣？”小杭不置可否的說。

齊米笑笑：“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個很親的小阿姨，她教給我兩個道理。”

“什麽道理？”

“一次是我和人家打架，打輸了。她告訴我，要麽不要同人家打架，要就得打贏。”齊米說的時候，表情裏很是恬淡。

“第二個？”小杭伸出手。

“第二是人一輩子，大部分時間是獨處，要學會和自己相處。”齊米說到。

“好誇張的阿姨啊，簡直是女強人嘛，她現在怎麽樣？”小杭好奇的問。

“嫁了個工程師，在家幸福的帶孩子。”齊米說到。

小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也反差太大了吧！”

“所以啊！”齊米調皮的笑了下：“說什麽都抵不過命運，命運來了照樣會不顧一切的去改變自己。”

“那你還把她的信條記在心裏？”小杭好笑的說到。

“當然，因為我堅信她說的都是為我好。”

“好糾結的話題啊！”小杭有點迷茫的說到。

齊米抽出手，搭在他身上：“不說了，今天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

帶着小杭從護河大堤的一頭慢慢的走，碧綠色的河水像是一彎玉帶一樣，靜得如同一個美女一樣。

遠處的青山之間，水霧升騰在山頂。

“水是少女，山是美男，我小時候一直這樣認為。”齊米說到。

小杭看看他：“你總是不急不躁似得，這算是優點呢，還是缺點？”

齊米想了下：“我覺得是優點。”

“但是你不主動，愛情怎麽會來呢？”小杭忍不住說到。

“我想是我的緣分，肯定跑不掉吧！”齊米說到。

小杭搖搖頭：“那就為時已晚了。”

齊米帶他去了一個沿河岸的私房菜，生意火爆得驚人。

齊米走過去，在櫃臺輕輕磕磕，低頭的女孩擡頭看到他跳了起來：“齊米。”

齊米露出笑容：“在看什麽？”

女孩抱起一個小孩子：“我兒子，怎麽樣。”

齊米伸過手去：“好可愛，我能親親嗎？”

“親吧，親吧！”女孩笑到。

齊米抱過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嬰兒毫不認生的對他吐吐奶泡，齊米在他臉頰上親了兩下，笑容裏滿是溫柔。

“我同學，這是我大學同學。”齊米兩邊介紹到。

女孩給齊米安排個位置，把孩子抱在手上：“等會啊，浩浩馬上來。”

過來一會，一個廚師服青年跑過來：“死齊米，來了也不提前打電話。”

齊米拉着他坐下：“你兒子可愛極了。”

“呵呵，羨慕吧，你們讀書，也沒我幸福吧！”青年得意的說到。

“羨慕，羨慕，過年別忙着賺錢啊，帶你兒子出來給我們看看，大家都會好開心的，這肯定是我們班上第一個寶寶。”齊米高興的說到。

“好。”男孩接過齊米打的煙：“我給你安排菜，來個燒河螺，你喜歡吃的。”

“ok！”齊米比比手勢。

“你同學就結婚了？”小杭好奇的問。

“嗯，他們是高中就談了，女孩子家好有錢的，男孩家一般，不過你看現在，他們過得不挺好的嗎？”齊米羨慕的說：“連我都羨慕呢！”

上來的炒河螺色香四溢，配料的辣椒和姜絲大蒜散發濃濃的刺激香味，大個的幹辣椒看着就食欲大開，而飽蘸湯汁的螺絲一吸，香辣味鮮。

齊米給小杭碗裏舀，上來的還有炸過的混沌，沾香辣蒜泥吃。

還有涼拌牛肉，水泡飯，和齊米愛吃的辣椒炒豬油渣。

“嗯，你倒很會吃啊！”小杭看着齊米給自己布菜，心安理得的吃得停不下嘴。

“喜歡吃就多吃點，我這同學的店，在我們這裏很有名氣的。”齊米說到。

“好，我們回去的時候能買上次的那個鴨子嗎？”小杭笑着說。

“會買的，別急。”齊米給他裝一碗泡飯，飯裏濃香的湯汁，青菜葉，香菇絲，齊米把辣椒炒豬油渣夾給他：“一起嘗嘗。”

小杭一起入口，滾熱的湯裏，入口即化油香四溢的油渣：“好吃。”

“多吃點。”齊米給他夾菜。

兩人走時，齊米去櫃臺看到一個衣着筆挺的中年男人在逗孩子。

“不要給錢了。”女孩說到。

“你不想我來啊。”齊米故意不悅的說，看着中年男子叫了聲叔叔。

“你是小齊吧？”中年男子看着齊米。

“是啊叔叔，你怎麽來這抱孩子呢？”齊米笑道，遞給女孩錢。

“你快幫叔叔勸勸這個死丫頭，不肯我們帶孩子，把孩子放這裏，你說這怎麽行呢，我的寶貝外孫。”中年人寶貝的親親孩子。

“曦曦，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再不舍得，孩子在這裏空氣也不好啊，這麽多人抽煙，你就讓叔叔帶吧，你看寶貝跟他外公多親啊！”齊米勸到。

“嗯，你聽聽小齊說到。”中年人點點頭說到。

“那我天天晚上要去接我兒子，你別嫌晚。”叫曦曦的女孩說到。

“不嫌，不嫌，你們在家住都行，別委屈了寶寶啊！”中年人對齊米眨眨眼睛。

走出店時，齊米回頭和他們招招手，店裏的人也笑得像是親人一樣看着他。

“你就是個大好人的性格啊！”小杭說到。

齊米攬着他，提提手上的袋子：“不是好人，怎麽還有夜宵的南瓜餅呢？”

小杭笑笑：“我收回之前的話啊！”

“什麽話？”齊米好奇的問。

“你不是老大的命，就是個街道主任的命。”小杭笑着說。

“嗯，齊主任比齊主席好聽啊！”齊米得意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