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來不往

第9章 9

學校右手邊的位置為了保證綠化度，特意在圍牆與街道人行道之間留了一個距離，種植了一批易生長的白楊樹，用來作為遮擋的作用。從外圍看過去，這是非常不錯的，但也因為樹林的密集度，不時有各種小狀況在這裏發生。

在另一側的正門門衛室幾乎無法看到那裏，成為一個監控死角，八車道的道路中間還有一個格擋的花壇，中間遍植了紫薇樹和棕樹。

商鋪都在路的那一頭，黑燈瞎火的這一頭成為了路燈都不願光顧的地方。

齊米帶着人去小樹林找了一下，就發現了躺在樹邊上的令狐翀。

“這是怎麽了？”齊米幾個人打開手機照過去，他一臉的酒氣，頭也是濕淋淋的，身上好像也是濕漉漉的。

齊米掏出紙巾讓人給他擦，令狐翀擺擺手：“老大別擦，這是尿。”

“尿？”齊米等人愣了下，萬淺文伸手扶起他：“李嫣呢？”

“和人開房去了！”令狐翀說到。

“他們在這打了你？”齊米蹙蹙眉頭，讓達文西先叫人回去。

令狐翀不願意說話，低下頭，頭上還滴着尿。

“先回去吧！”齊米嘆口氣，真是多事之夜。

返回533，齊米先打了電話給蔡羽，他和矮子他們在羅胖子那，已經給錢小飛發了短信，齊米放心的挂斷了電話。

令狐翀不肯回自己的寝室，站在533的陽臺，和個孤魂野鬼一樣。

“去他寝室給他拿毛巾和衣服，讓他在這裏洗個澡。”齊米看一眼令狐翀失魂落魄的樣子。

譚小山和馬大鵬剛打開門去535，令狐翀突然‘啊’的叫了一聲，吼得齊米都一嘚瑟。他打開窗戶作勢要跳出去，半個身子都撐了上去，萬淺文和齊米一個健步，一人拖住他一只腳，用力一拉，把他從窗臺上扒下來。他的頭正面摔在陽臺邊上的水桶上，水桶發出啪的聲音，被壓得粉碎。其他幾個人趕緊跟過來，一把按住他，洪子陵擋着窗戶，一把關上紗窗。

齊米這一下臉都被吓白了，他也在這，這小子要是跳下去，那自己可真是玩大了，533的衆人也得百口莫辯。

馬大鵬他們拿着衣服和毛巾進來，邊和535的人鬼扯，聲音都還在走廊上傳蕩，一到門口看到這情況楞了下：“這怎麽了？”

“先關門。”齊米說到，馬大鵬回身關上門。

“他要跳樓，幸虧老大手腳快。”蘇安也驚魂未定的說到。

“啊？我的娘啊，你要跳樓也別在我們寝室害我們啊！”馬大鵬說話直接，忍不住罵到。

“把衣服放一邊，蘇安和萬淺文，你們把他給扒了，和他一起進去。給他洗幹淨再說，我看他酒還沒醒，給他扣扣嗓子。”齊米心直砰砰跳的說到。

劉通幾個人按住令狐翀，脫衣服的脫衣服，脫鞋子的脫鞋子，蘇安幫他解開皮帶，用手一拉，連牛仔褲帶底底褲下來，整個人清潔溜溜。

“我們去？”萬淺文看一下蘇安，摔下脫自己的衣服，脫到內褲，一咬牙也脫個光溜溜，蘇安看了下，唯有跟着一樣。

拖着令狐翀一起進去，令狐翀要反抗，被兩人押着無法動彈。萬淺文不脫看不到，健碩的腹肌，臀部上還有一個三角鷹的紋身，非常好看。齊米現在沒心思欣賞三個美男沐浴，洗了洗手上剛剛占的尿液，對洪子陵說：“你去我寝室給我拿衣服和毛巾來，我晚上也在這裏睡。”

洪子陵眨眨眼：“還拿什麽，穿我的吧，我給你找，待會一起洗。”

齊米驚魂若定的點點頭，看着蘇安把令狐翀按着地上坐在，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壓着，萬淺文放水沖擊他的身體，用洗發露給他洗頭。

兩個人夾着他，給他嘩嘩的洗好，因為怕有尿，連身上身下都打了兩遍肥皂，直洗到令狐翀有點暈。

“洗好了，扶他出去。”萬淺文嘆口氣，自己還是第一次給個人這樣洗澡。

“還沒給他扣嗓子呢？”蘇安拍拍令狐翀的屁股：“要扣嗎？”

“他要咬人呢？”萬淺文說到。

“掰開嘴，灌水！”在外面聽到的齊米說到，他們把淋浴頭拆下來，讓水成直線的流，擡起他的頭對着水，被水嗆到的令狐翀一口氣沒上來，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啧啧。”蘇安看看滿地的污穢，甩甩身子看着齊米。

齊米用臉盆接過一大盆水，對着地面用力一澆，污穢沖入便池，一盆不夠，連沖了三盆。

萬淺文拉着令狐翀漱口，又幫他沖了下，吐了之後，令狐翀要好了點。

萬淺文關了水，拿毛巾給他擦了擦。

令狐翀擦擦身子，走了出來。

“馬大鵬和劉通看着他，讓他穿褲子坐一會。”齊米拉過他說到。

萬淺文和蘇安忙了一通，放水自己洗了起來。

馬大鵬按着令狐翀，氣喘籲籲幫他穿上褲子。

“你倒是人才，我可是第一次幫男人穿褲子呢！”馬大鵬大巴掌扇扇令狐翀不配合的腳說到：“還跳樓，都跟你這樣，我們高中的男生早死了一半了。”

這邊忙完了，齊米就接到了錢小飛的電話。

“查到了，我都記下來了，怎麽安排，是現在動手還是怎麽樣？”錢小飛在電話那頭問。

“老周守在哪的，你們準備怎麽動手呢？”齊米問。

錢小飛正要說，矮子拿過電話：“教主，你怎麽安排，我讓人去接你。”

“現在？”齊米看下手機。

羅胖子又拿過電話：“我爸爸抓狂暴走了，教主你過來一下，我讓車去接你。”

齊米挂斷電話，皺皺眉頭：“真是夠亂的。”

萬淺文從浴室出來，看看齊米：“我跟你去嗎？”

“你看着他，我待會過來睡，子陵跟我去。”齊米拍拍洪子陵，帶他一起出門。

晚上十一點半，一輛銀色的商務車停在學校樓下，齊米和洪子陵上車。

車很快開到了胖子的網吧，齊米進去，沙發那裏一大幫人，氣氛有點嚴肅。一大幫人站在，中間的位置坐着兩個中年人，一個很壯，板寸頭，眼神裏透着一股狠勁。另一個瘦瘦的，看着齊米點了點頭。

“我爸爸，我叔叔。”羅胖子指了下板寸頭和瘦子說到。

“叔叔好！”齊米看着這兩個村子的土豪，心裏還是有點覺得怪異。

“坐！”矮子的爸爸讓齊米坐下，遞了根煙過來，齊米客套的接過了，沒有點火。

“我聽他們說了，今天謝謝你，免得我們家小俊吃虧。”

齊米還是第一次聽到矮子的名字。

羅胖子看了眼齊米：“兄弟，你看是晚上把他們揪出來還是怎麽樣？”

齊米看他一眼，心裏嘆口氣，知道這是一定要在今天晚上有個了結，頓時頭都是大的，看了眼羅胖子的爸爸和叔叔：“叔叔，我打個電話問下，您看怎麽樣？”

矮子的爸爸擡下手，示意他自便。

齊米打通了老周的電話：“把他們帶出來，要麽他們退學，要麽就過來，我保證不出大事，要不然我收不了場。”

老周愣了下：“那我也要去。”

齊米看了眼蔡羽和錢小飛：“我讓錢小飛去接你。”

齊米陪老周坐在車裏，攔着他不要下車：“下去了你怎麽解釋呢？”

從保衛科出來剛到寝室門口被人堵住帶來的七個學生慌了神，左顧右盼的不知所措。

齊米把蔡羽叫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蔡羽會意的點了下頭，下車去了。

七個傻子一樣的學生被這麽多兇神惡煞的社會人圍着，看着過來的蔡羽更加的沒底。

蔡羽走上去，一腳踹到一個人的肚子，主動喊到：“都跪下來！”

這些學生頓時都懵了。

“你這是做什麽？”老周問到。

“救他們。”齊米解釋。

蔡羽看到一溜跪着的人，對矮子說到：“随你出氣，教主說完整帶回去就行，你出氣就好，別鬧得對胖子網吧不好就行。”

羅胖子看一眼商務車玻璃後的齊米，點了下頭。

七個人被胖揍了一頓，但是沒有超越底線，老周一直看着，也沒有吭聲。

被打的幾個人認了慫，跪地求饒的樣子賤得都讓人恨不得多打幾下，矮子的爸爸看兒子出了氣，讓錢小飛拿了兩千塊錢去帶他們看傷。

幾個人又被押走，齊米和老周下來。

矮子的爸爸看了齊米幾眼：“以後有事情就和叔叔講，改天去我家玩。”

齊米點頭道謝，在老周複雜的眼神下坐着車回去。

錢小飛打來了電話，除了破了頭，傷得不算重，老周總算是放了心。

老周心情複雜的點點頭，在夜幕下回教室值班宿舍休息，齊米鄙視看着他的背影，對這個學校的老師失望透頂。

齊米和洪子陵在十二點二十才回到宿舍，機械學院的一場鬥毆，卻把他給折騰得要死。

和宿管老師打了招呼錢小飛和蔡羽可能要晚點回來，宿管理解的點點頭，幹脆就沒鎖門，齊米千恩萬謝的上去。

敲敲533的門，一打開，裏面還是燈火通明的，麻将灑了一地，譚小山光着上身正在撿。

“怎麽了？”齊米看一眼令狐翀，萬淺文把他押在椅子上，一只腳搭在他肩上，後者正坐在桌上，抽着煙。

“發神經呢！”萬淺文說到。

齊米看看令狐翀，嘆息一聲：“我們先洗澡，有天大的牢騷待會再聽你講。”

說完他一眼其他幾個光禿禿的床：“馬大鵬和蘇安、劉通他們呢？”

萬淺文揮揮手：“別提了，據他講，王飛飛也可能和那些人在一起，馬大鵬就炸雷了，打了王飛飛電話沒接，後來就關機了，急得馬大鵬沖出去找了。”

“胡鬧，這叫什麽事啊！”齊米皺皺眉頭：“拿我的手機給蔡羽打電話，讓他帶人把他們三個人抓回來，別又讓人打了。”

說完他從口袋掏出手機遞給萬淺文。

洪子陵找來毛巾和自己的內褲，和齊米一起脫了衣服進去洗澡，一身的汗，身上難過死了。

“今天真是煩透了。”齊米打濕頭發，洪子陵貼心的幫他打上洗發露，幫他抓頭，齊米的臀部貼着洪子陵。感受他五指力道均勻的在自己的頭皮上捏動，舒适感傳來，沖掉泡沫，齊米拍拍洪子陵的翹臀，也幫他抓頭洗頭。

兩人悠悠的洗澡，狹小的浴室裏，橘色的燈光下，春光無限好，齊米起了反應，但卻享受着洪子陵帶來的安寧和溫馨，還有他搓背的舒适。

洪子陵調皮的彈彈的，痞痞的笑笑，齊米趁着沒人抱着他蹭蹭，洪子陵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讓他的激情熄火，用冷水沖沖，穿上洪子陵的一條內褲才出來。

齊米一出來，蔡羽就打來了電話，在附近的小賓館門口把三人揪到了，王飛飛不知所蹤。

“找不到就回來，外面十幾家小賓館呢，他能一家家的破門而入嗎？”齊米忍不住罵到。

從洪子陵的抽屜拿出扇子，拿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着令狐翀對面，萬淺文駕着的腿側，春光側漏，他也毫不在意。

“說說，怎麽回事？”齊米直勾勾的看着令狐翀的眼睛。

令狐翀看看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忍不住移開視線：“我準備向李嫣表白，打了電話，她沒接，我就覺得不對。多打了幾個，那個人接了，叫我不準找她，我就和他在電話吵了幾句，他就說你有種來外面的小樹林。”

“你就去了？”齊米看着他：“你傻啊？”

“去了，我還喝了瓶白酒去的！”令狐翀低着頭說到。

“一去就打了你？”齊米看着他烏青的眼角問。

令狐翀搖搖頭：“他拉着李嫣在小樹林做那種事情呢，故意讓我聽的，我很生氣，剛準備過去，就被他的弟兄給按到了。”

“他們在你身上撒尿了？”萬淺文丢了煙蒂問。

“他們逼我聽完，是李嫣在我身上撒的尿。”令狐翀說的時候忍不住抽搐，眼神和死了一樣絕望。

“哼哼！”齊米吃驚兩句，連譚小山都抓着一個紅中，愣愣的蹲在地上發呆。

把令狐翀按在地上，李嫣做完那種事情，撒的尿，這是什麽畫面，真夠無語的。

馬大鵬回來時看了眼齊米。

已經被他們這些林城六中的奇葩驚得無語的齊米回看他一眼：“要是鬼混你抓都抓不住，要只是貪玩，怎麽玩也不會出什麽格。”

晚上533兩張床擠了人，洪子陵和齊米，萬淺文床上，就像被人遺棄的狗一樣的令狐翀側躺着，對着牆，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關燈！”齊米說到，劉通用書啪的一下拍在開關上關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