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來不往

第8章 8

“下一位！”達文西主持了招聘會，齊米和老劉坐在中間，各部部長在一起坐在打分，對報了自己部門的人進行評比，對感興趣的人把名字記錄下來。

533那幾個活寶和令狐翀卻跑了過來，一一上去應試。讓一旁的錢小飛忍俊不禁，不時瞄一瞄齊米，就差沒叫他‘兒童團’團長了。

“我叫何躍中，來應聘監察部。”一個五大三粗，頭發都有點謝頂的大漢站上去，齊米從錢小飛手裏把他的應試書找出來問：“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何躍中一說完，下面的人發出哇的聲音。

“怎麽比李雲浩還要大呢？”錢小飛小聲的嘀咕到。

“你之前是在外面工作嗎？”齊米問到。

“對，在廣東工作，後來還在海船上當過海員，後來想來學一門手藝，外面現在數控專業比較火。”何躍中說到。

何躍中生活閱歷很豐富，還在十幾個國家跑過船，聽起來讓人覺得非常的夢幻，如果就這樣的情況而言，他是非常不錯的人選。

一百五十人的應聘，差不多花了一下午，選了六十幾個人進來，試用期一個月，自動化工程的學生會頓時就熱鬧起來。

晚上看到來簽到的大批幹事，齊米心裏總算有點安慰。

洪子陵到了宣傳部，沒事看到齊米偷偷的眨眨眼睛，齊米看到他的紅唇恨不得一口咬過去。

兩人自從上次的獨處後，再沒用過機會在一起。齊米內心對洪子陵與自己的關系也非常不清楚，他即沒辦法去挑破這層薄如蟬翼的隔閡，也不好去尋找機會再次下手。

不過洪子陵比他要正常淡定得多，每次邀他一起去食堂吃飯，在發覺齊米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在食堂吃飯後，他甚至抛開了室友，就每天單獨邀齊米同去。

說這個人對齊米毫不上心，在這一點上，他卻是非常的到位。

這就讓齊米更為疑惑。

十月份下旬的時候，這些人在學生會逐步穩定下來。

“你說最近也夠亂糟糟的，機械今天有新生和學校外面的人在羅胖子的網吧約架，你說他們這是怎麽想的呢？”錢小飛晚上收到消息，找到了533，守着正在打牌的齊米通報情況。

“這是骨頭癢了，絲毫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年輕人的無聊，他們一個個家裏暴富了，都活得雲裏霧裏的，一個個愁着沒有事情幹，這下好，給他們找了點同仇敵忾的事情來，這是不知道人家的野蠻啊？”齊米認真的打着碰碰胡，充滿期待的抓着牌。

“按說呢，這和李雲浩也沒有什麽關系，不過一旦鬧騰起來，還是麻煩棘手的，你也不是不知道這附近村子裏的人，不說其他人，就說矮子，十幾歲就已經是個刺頭了。”錢小飛抽着煙說到。

“各有各命，你能趕上家裏拆遷賠那麽多錢還有房子嗎？”齊米不屑的說到：“這是他的命運，再說了，學生打架，李雲浩一個人管得過來嗎，他就不應該上前去，這是保衛科的事情。”

“真記不起來去年我們那一屆是怎麽過來的了。”錢小飛感慨的說到。

“去年有事也是黃落他們的，你不記得黃落他自己都帶隊約過架啊？”齊米好笑的說到。

“是啊，這一點他是夠義氣的，有事情一叫他，他就當自己是普通的學生去約架，從不扯些其他的什麽，也不當什麽和事老！”錢小飛說到。

“這是義氣的事嗎？”齊米嘆嘆氣，萬淺文截了自己的胡，自己一把打牌沒打成。

嘩啦啦的洗着牌，齊米繼續說：“倒是監察部，這一次一下招了十幾個人進去，算是兵強馬壯，你感覺怎麽樣啊？不說遠的，咱們男生都住在一棟樓裏，要是內部打架，你們總得撐到保衛科來人吧？”

錢小飛一說起這個笑了起來：“你猜那個何躍中以前是讀什麽學校的嗎？”

齊米看他一眼：“不是跑海船的嗎？船運學校嗎？”

錢小飛搖搖頭：“武校，他還拿過全國拳擊的業餘組第二名，手下功夫絕對不錯。”

“哼！”齊米笑了下：“那不和你情投意合嗎？剛好是臭味相投，你這下滿意了？”

錢小飛點點頭：“我得找批厲害的兄弟們，搞個自動化四虎出來，是吧，将來有什麽事情也有個照應。”

“還四虎，你呀，消停一點。這個學校哪個挨打的不是自找的，有多少個是無辜的呢？不要讓我們授人以柄就好，學校的風氣實在太差了一點，管理也跟不上，很多領導都是逗樂似得，他心情不好，小事都是天大的事情。他心情好，有事也不是個事，甚至任由火苗點起，他卻高高挂起。我們呢，就不要火上澆油了。”

齊米的話剛剛說完，就聽到樓下發出呼喊的聲音。

幾個人都起身擠到陽臺的窗戶上看着下面，寝室前的街道前一幫人的嘶喊聲傳來，十幾個追着一夥人在撕打，不能說是扭打，而是撕打，因為挨打的那夥人，幾乎是全無還手之力。

一大群人跟在旁邊拖拽，保衛科科長老金從廣場那邊跑邊喊，晚上的鑰匙發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機械學院老周的聲音？”錢小飛看了一眼齊米，齊米點點頭，老周那副官腔官調的聲音他熟悉不過。

人群裏一個年輕人的聲音也略為刺耳，齊米也看一眼錢小飛：“好像是矮子？”

錢小飛掏出手機：“不是好像，肯定是，這種公鴨嗓子的變聲期，除了矮子還有誰呢？”

“你打電話給羅胖子，我打給蔡羽。”齊米也拿出手機說到。

兩個電話幾乎是同時接通：“喂，去我們宿舍下面，矮子在那打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到，相對看了一眼。

挂斷電話，錢小飛看一眼齊米：“咱們怎麽辦，下去嗎？矮子畢竟才十六歲，別人又不認識他，吃虧的可是他啊！”

齊米看了下面的混亂：“矮子他們占上風，蔡羽就在寝室，馬上出去。”他剛說完，就聽到蔡羽的嗓門，吼着直奔進了人群裏。

“你說他會打老周嗎？”錢小飛好奇的問到。

“學校不少保安是從外面村子招聘來的，按理應該認識矮子，他吃虧的可能性不大。”齊米還在猶豫，一方面他不下去實在是對不起羅家兩兄弟，下去了他幫誰呢？要是講什麽幫理不幫清，他又怕矮子他們主動惹的事，這種嫌疑太大了。

“要不我下去？”錢小飛知道他在學校的為難，主動的說到。

“你下去老周不一樣吃定了你嗎？”齊米白他一眼。

“我去吧，把矮子先拖出來。”萬淺文說到。

齊米看看他鎮定自若的表情，點了點頭。

下面的混亂依舊，533的衆人統統跟着一起下去看熱鬧，走到樓門口，樓門雖然打開了，但是宿管老師守在門口，生怕外面的人打到裏面來。

“我去勸架。”齊米說到，宿管老師認識他，讓他們出去。

一大幫保安圍在人群外，一群廢物樣的窩囊表情。只有老周和保衛科長老金在裏面，蔡羽的聲音不時傳出來，都是罵人的聲音，一定和人在動手。

“我去！”萬淺文看一眼齊米說到。

他擠進人群，一把拉住矮子喊到：“教主喊你。”

矮子楞了下，跟着萬淺文退了出來。

“你這是幹什麽？”齊米一眼看到矮子清秀的臉上青了一大塊，嘴唇都流了血，掏出紙巾遞給他。

“他們惹的我，我勸架，他們竟然打我。”矮子氣得忍不住哆嗦：“今天我非要埋了這幾個王八蛋。”

矮子喊了一句把早已經注意到這裏的老周給吸引過來了。

“齊米，怎麽回事？”老周跑過來看着齊米問到。

齊米把老周拉到一旁：“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要是不趕緊息事寧人，今天機械學院非得有幾個人住院不可。”

老周楞了下：“他是幹什麽的？”

“旁邊村子村長的兒子，就這根獨苗，他說是咱們的人先打的他，周老師，不想收不了場吧？”齊米問到。

老周咬咬牙齒：“你先讓他們停手，這事我來處理，齊米，周老師一直對你不錯吧，你可要在關鍵時刻擺正位置。”

齊米習慣了他的官話，認真的點點頭：“我要不是聽到您在，我下都不會下來。”

“好！”老周拍拍他的肩膀。

齊米走回去，看看矮子：“你先讓他們停手，晚點再搞他們！”

矮子不無疑惑的看着齊米：“教主，你說話我可一直都信，拿你當兄弟。”

齊米揉揉他的臉，小聲說：“我也一樣，要不然我都不能過來。”

矮子點點頭。

“什麽名字，哪個班，住哪，包我身上。”齊米勸道：“人多，你再怎麽樣也就這樣，暗地裏怎麽樣，誰也管不了。”

矮子吸口氣：“聽教主的。”

說完他和齊米一起擠進去，讓蔡羽他們停手。

保衛科科長老金在混亂裏挨了幾下，就認得蔡羽，自然抓着他不放。

齊米跑過去：“金科長，羅村長的兒子，你不會不認識吧？我和周科長負責平事，您看這？”

老金對他有一點印象，還以為他是機械的主席，看看蔡羽：“媽的，下手夠狠的你！”

“兄弟嘛！待會你要想傳話，以後你要和村裏傳話，他都可以，你這個人情他也會記得。”齊米圓滑的說到，蔡羽對老金點點頭。

“嗯，謝啦，小夥子！”老金放開蔡羽。

“齊米，你們？”李雲浩在人群裏看着齊米，心裏素質算好，愣是忍住沒把後面的“你到底幫誰”這句話說出來。

“錢小飛。”齊米喊到。

錢小飛一聽趕緊跑過來：“老大。”

“大什麽大！”齊米罵到：“你趕緊的，陪李主席和金科長他們把這些學生帶走，做個筆錄，問清楚前因後果。”齊米說的實話捏捏錢小飛的手臂，暗示他搞清這些人的身份。

老金和李雲浩以為齊米的提議是保護這幾個人，趕緊夾着他們去了。

齊米回去，萬淺文和矮子抽着煙，矮子一副不爽的表情看着一旁的老周。

“讓他們去做筆錄了。”齊米的話讓老周和矮子都聽出了旁的聲音，老周以為齊米把人給保護走了，矮子以為齊米是在為自己探路。

齊米送老周走了幾步，小聲說：“不要事鬧大了，到此為止給人家一個說法，免得有什麽後續的麻煩，您看呢？”

老周點點頭：“放心，我調查一下，今天晚上就會給一個答複。”

“我剛剛給金科長找了個學生，和村子的人搭得上話，有事你讓金科長把話帶過去。”

老周點點頭：“辛苦了，這事情你想得周到。”

“應該的，機械也是娘家嘛！”齊米笑笑，自己都覺得有點虛僞。

剛送走了老周，齊米手機響了，是令狐翀打來的。

“怎麽了？”齊米問。

“我讓人打了。”令狐翀說到。

齊米咯噔一下：“你在哪？”

“學校門口的小樹林。”令狐翀說到。

“五分鐘。”齊米挂斷電話。

“讓蔡羽陪着你，待會錢小飛會和你聯系。”齊米對矮子說到。

矮子點點頭，他的兄弟們都在旁邊。

齊米轉身打個電話給達文西：“帶三十個人下樓，我在樓門口，快點。”

萬淺文看着他，達文西帶人飛快的趕來。

“去校門口。”齊米和衆人說到，一起趕往校門口。

“怎麽了？”矮子問到。

齊米擺擺手，示意沒事。

路上他在萬淺文耳邊小聲的說了下事情，齊米看了眼533其他幾人一臉興奮的樣子，還真有點擔心自己以後把他們幾個人帶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