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擦肩而過
手表響了一聲，孔明條件反射的睜開眼睛，他慢吞吞的從沙發上坐起來，辦公室智能感應到了，燈開始漸漸緩緩亮起來。
他揉了一把臉，看到外套掉在了地上。手表時間顯示他睡了四個小時，現在是下午七點五十分。
他站起來，撿起外套，從口袋裏掏出不起眼的黑框眼鏡戴上，輕觸感應區，指紋解鎖加視網膜解鎖後，眼前展開了虛拟世界的圖畫，從空中俯視的青華大學，視角緩速下降，很快追蹤到了楚楚的臉上，她正在收拾書包，身邊都是人。
孔明看了一眼手表，覺得也該推進一下任務了。他現在需要讓楚楚把任務做完，結果不重要。但她需要按“計劃”行動。
孔明：楚楚，有任務。
楚楚對無人處做了個鬼臉，聲音嬌滴滴地：什麽呀！
孔明忍不住發笑，聲音微調能讓他的聲音始終處于無感狀态。
孔明：今晚蘇臻請張懷真吃飯，你也要去。必須要打斷他們。
楚楚好奇道：他們打算開房嗎？那我到時按救火鈴行不行？
孔明：蘇臻準備好了房卡。據推測他有自薦枕席的意思。你的方法可以。
楚楚：……
她還真想不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一個真的偶像自薦枕席！
猶豫一秒。
楚楚：“我可以直播嗎？我是說他們吃飯的時候。”
一定能吸引很多人吧！！
孔明：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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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會惹事。
楚楚仍不放棄直播，或者說報料的心，坐車的時候還一直搜報料的微博和公衆號，無奈那些人都要求先給料再給錢，不見料不給錢。在楚楚問起他們會不會報道出去之後，他們都含糊得很。
孔明無情的戳穿這些人。
孔明：他們拿到料以後會先打電話找當事人要錢。不會像你想的那樣來一場全娛樂圈的八卦狂歡。
這丫頭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楚楚只好打消報料的念頭——她還沒有無私的白送料給這些人賺錢！
孔明一說，她就沒興趣了。
結果那些微信號卻開始糾纏她，氣得她統統拉黑。
蘇小鮮肉自薦枕席的地方是一個挺高級的酒店的內部餐廳，只有入住才能進來吃飯。
楚楚開了總統套，拿上房卡就直奔餐廳。
她來的不早不晚，剛坐下點了杯火焰冰淇淋就看到張懷真和蘇小鮮肉了。
可能由于她太醒目了，張懷真一坐下就看到她了，還對她笑了一下，蘇小鮮肉也回頭張望了一眼，也笑了一下。
楚楚還在緊張要不要回應，要不要過去說句話，那邊兩人已經點菜了。
楚楚：“……”
被忽視不太開心！
孔明：這裏有波龍，要不要吃？
楚楚：這麽晚了吃什麽波龍？！
孔明：只要冰淇淋夠嗎？要不要再吃點別的？
楚楚：你想肥死我啊！
孔明：這裏有音樂，要不要叫個小提琴過來跟你拉一曲聽聽玩玩？
嗯？
這個沒玩過。
楚楚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招來侍者，拿來樂單，在孔明的推薦下，她決定點一首黴黴的《Blank space》。
孔明：……
侍者：……
只有那個演奏者二話不說就拉起來了，一邊拉一邊自己還唱了，一邊唱還一邊搖擺。
頓時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
這一片天地，這一刻，星光燦爛！
楚楚非常之爽！
大聲鼓掌叫好。
蘇臻從來沒見過這種操作，目瞪口呆。
張懷真一邊看楚楚一邊笑，“小孩子。”
蘇臻就把上回楚楚說要投資他的事說了。
張懷真笑道：“這種小孩子說話有時還是算數的。你要是想知道，不如一會兒去陪她坐坐。”
蘇臻立刻嚴辭拒絕以示忠心。
張懷真就真的笑了，擦擦嘴說：“我出去散散酒氣，你去見她吧。我看她就是為你來的。”她一站起來，蘇臻也立刻站起來了，一副做錯了事的無措。張懷真笑着替他理一理領帶，在他胸口輕輕一撫，“一會兒見。”她沙啞道。
楚楚爽快的打賞了演奏者一萬塊小費，正回味剛才的爽感就看到蘇小鮮肉一臉做夢的向她走來，一看到她，笑得像融化了一樣。
楚楚：……他發春啊？
孔明：只是剛才跟張懷真調了情而已。
楚楚：哇！這麽激動？
她一直覺得以蘇臻的年輕和地位和臉來說，應該是張懷真捧着蘇臻。怎麽調了下情都跟吃春藥似的？
孔明：因為看起來……好像是張懷真主動。
楚楚沒聽明白。
主動？
孔明說得明白了點：張懷真想睡他。
楚楚：……哇！
她摸了下臉，感到臉頰火燙。
蘇臻一看小姑娘這副樣子倒是立刻冷靜清醒了，一副堅貞的樣子坐下來後，滿臉拒人千裏之外。
蘇臻：“楚小姐，你好。關于投資的事我想了想，還是不應該麻煩你。是我之前欠考慮了。請您把我之前的話忘了吧。”
楚楚完全是狀況外：“什麽？”
蘇臻自覺已經說清楚了，就要站起來：“那就這樣。”
孔明：他要跟你劃清界限，他以為你是來追他的，怕你纏上他。
楚楚頓時怒了：他的臉怎麽這麽大啊！
楚楚的表情立刻變了，上下打量蘇臻，然後冷哼，很裝模作樣的招手準備叫侍者把蘇臻扔出去！
蘇臻立刻發現有問題！馬上改變态度：“楚小姐，如果我有讓你不愉快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他身上冒出一層冷汗。都是剛才腦袋一時糊塗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還年輕，能一下子說要投資他，肯定性格比較沖動，他可不能跟她在這裏吵起來！
他說：“楚小姐今晚在這裏的消費全算我的。”
楚楚冷哼，抱手臂不理。
蘇臻溫柔一笑，“這當然是不夠的。楚小姐住在這裏的期間，每天早上我都會讓人送一束鮮花給楚小姐賠罪，好不好？”
被蘇小鮮肉這樣捧兩句，楚楚的氣瞬間就消了，她更好奇一件事，趁現在蘇小鮮肉在賠罪，看來是提問的好時機！
楚楚：“我想問你……你為什麽會喜歡張小姐呢？”
蘇臻一怔，神色變得認真了。他打量楚楚兩眼，發現她好像就是好奇。
這個問題早就有人問過他，他的經紀人和他的助理都察覺到他對張懷真不同尋常的興趣。但蘇臻覺得這很正常啊，他只是被一個女人吸引了，想追求她而已。
蘇臻笑了一下，說：“因為張小姐很好，我才喜歡她啊。”
楚楚不信，這個回答太普通了。
蘇臻招手讓她靠近，小聲說：“因為我喜歡女強人。”他從小就喜歡比他年紀大的，看起來非常強勢的女人。從小學到大學，他喜歡的永遠是強勢的女人，大學時還追求過女老師。
楚楚這回信了。
蘇臻一臉夢幻的說：“等我能配上她了，我就向她求婚。”
楚楚一皺眉說：“為什麽要等啊？你現在就可以向她求婚。等你能配上她，要過去幾年啊？女人的青春是很寶貴的！”
蘇臻一怔，随即陷入沉思。
楚楚還在說：“你是不是還是想要壓得過她啊？這樣你才敢找她？不然女強男弱現在也很流行啊。”
蘇臻搖頭：“不是，我不是啊……”然後真實思考起來。
孔明辦公室的電腦開始齊聲報警。他縮小“楚楚”的屏幕，放大報警區域，看到了主線偏離報警，已經有23%的偏離值了。
在“張懷真”這個主線人物身上，“蘇臻”的數值上升了，已經越過警戒線，由綠轉橙。
孔明敲擊加速模拟，模塊開始複制目前的進度，進行加速模拟，結果顯示“張懷真”和“蘇臻”當晚定情，一年後隐婚，“蘇臻”轉幕後，十五年後，“張懷真”斥巨資打造電影《真心人》将“蘇臻”送上奧斯卡影帝寶座，“蘇臻”在獲獎當晚暴出婚訊，“張懷真”控股的傳媒巨艦集體播送“張懷真”和“蘇臻”的家庭照，經此役後，“張懷真”的公司市值上浮百分之七百。
這條線失敗了。
孔明想告訴楚楚任務失敗，可以停止了。
但他沒有說。
投屏裏随着楚楚的話，蘇臻的目光越來越明亮，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蘇臻：“我、我還有事！楚小姐，你不用擔心賬單。我會付清。請你好好休息。再見。”
楚楚看到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挖空最後一勺冰淇淋，興高采烈的對孔明說：我剛才做好事了！
孔明：嗯。
楚楚：我就覺得你們的任務設計不合理！憑什麽非讓張懷真誰都不能找啊？那個老男人是不行，可蘇臻不錯啊！
孔明：嗯。
楚楚：怎麽樣？我做得不錯吧？
孔明：嗯。
楚楚當晚在酒店裏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早上看新聞說蘇臻正在法國拍攝香奈兒的新廣告，她當即大笑：“果然這種娛記都是騙子！昨晚上他還在這裏呢，今天早上就到法國了？”
孔明：今天回學校嗎？
孔明：對了，這個任務結束了。以後你不必再做關于張懷真的任務了。
楚楚：果然她和蘇臻成了吧？
孔明：嗯。
楚楚：你們的任務果然都很簡單！下一個任務是什麽？
孔明：不必着急，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時間，等有任務時我再找你。
看到“楚楚”又在酒店玩了一天，下午才回學校，孔明取下眼鏡，按揉幹澀的眼眶。
虛拟世界所有的人物的一生都可以被推算出來，唯獨“楚楚”不是。
他這一回選擇的是蘇臻的經紀人，并将時間線倒退。經紀人很快就替蘇臻修改了行程，并将他送到了法國，蘇臻之後會走流量路線。
但這樣的下場是蘇臻會在五年後跟經紀人反目成仇，蘇臻渴望成為有實力的演員或歌手，他不認同經紀人替他規劃的路線。經紀人會賣出蘇臻曾賣身金主的照片和信息，張懷真也被牽扯了進來，成了衆多曾企圖包養蘇臻的其中一人。
她與蘇臻不再有交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