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第一變種人

第32章 分兵

既然仲裁在監察組內算獨立出去，監察組組長便要另選他人。

菲尼克斯做完了需要做的, 又變回之前心不在焉的樣子, 并沒有幹涉許多。

一直沉默的羅伯特·柯尼蓄力已久, 最終成為監察組組長, 又在一番來往後, 将卡特女士和零列為副組長。

X戰警目前只有三名變種人正式上崗，零、查爾斯和埃裏克，神盾局視情況抽調特工前來協助。學習中的預備役, 如瑞雯、亞歷克斯、肖恩、安琪兒這些“學生”, 需要通過多方測試後才能入職。

委員會在會議後開始着手校園建設, 在座的變種人,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想法出想法, 倒是比競選時熱鬧、真摯許多。

菲尼克斯并不是真的腦袋空空專心發呆，會議還沒結束, 他已經把整理好的資料送到查爾斯腦袋裏。

每個人的算盤、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危險之處、可利用之處……

【和我們預想的差不多，】查爾斯表示情況還算樂觀, 【變種人也好, 人類也好，野心始終是存在的。】

菲尼克斯撐着腦袋, 閑閑地說：【要實現他們的野心, 至少也得等變種人走入普通人視野, 一切相對穩定。只要掌握好限度，你現在大可以壓榨他們。】

【不是壓榨，是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标努力。】

大人物們既想為自己的種族做一番大事, 又擔心失敗後影響他們作為“普通人”的生活，于是推舉立場中立又一腔熱血的查爾斯上臺。查爾斯自然也能利用他們的財富和影響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反正他的本意只是讓人類接受變種人，雙方能夠和平相處。大不了一切穩定後他退位讓賢，查爾斯有自信，這些權力不過過眼雲煙，不會真的牽制住他。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忙碌的代表們離開時，不說完全滿意，至少也是心情不錯、心懷希望。

可要說其中最開心的，不是推開新世界權力大門的羅素，不是孤注一擲終于找到希望的布蘭，也不是參與了“夢中情人”們可影響後世決定的李。

他在今日看起來并無收獲，沒有任何職位，也沒有提出什麽意見。嚴格地說，他該是最不滿意的人之一——唯一參與的美術老師的“應聘”，不僅沒得到學生們的支持，打敗他的竟然是作為普通人的李！

一個只會畫漫畫和編故事（胡扯加不要錢似的贊美）的家夥，查爾斯竟然也沒意見，理由是學生喜歡，另外天賦青少年學校只相當于中學，相當于基礎教育，待到學生們懂得如何善用自己的超能力，不會誤傷自己、誤傷他人時，如有意願，可去往更高學府深造？

作為名聲在外的青年畫家，邁克爾·米勒該覺得受到侮辱才對，他的表情不說別的，總該和前來接他的面無表情的黑衣管家一樣吧。

卻并沒有，米勒撐到車開出學校就整個人滾到皮椅上，縮成一團。

口中發出壓抑的，不知是痛還是興奮的呻·吟，整個人緊繃到顫抖的地步。

面容刻板如雕塑般的管家開着車，從後視鏡裏能看到米勒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有幾分不正常的豔紅。他喘息的聲音，也像是帶有某種意味……

“菲尼克斯……嗯……”

黑衣管家默默移開視線，黑色別克駛入郊外某個新興的社區，其中一棟別墅不知何時換了主人。因他神出鬼沒，鄰居們也不太清楚。

黑發青年下車時，他俊美的臉龐被月光渲染得更陰鸷了幾分，至少在肖眼中，樹影下走來的青年和地獄裏漫步而來的撒旦差不多。

哪怕他是微笑着的，打招呼的模樣似乎是面對一位老友：“嗨，晚上好啊，肖。”

隐藏在屋檐下的男人低垂着頭，并沒有與他寒暄，直接道：“我感受到你在召喚我。”

管家開門迎他們進去，裝潢一新的別墅裏只有他們幾個人。瓦西裏揮手讓管家下去給他倒茶，回身注視着肖，歪着頭一副不解的樣子問：“你為什麽不問我發生了什麽？”

肖屏住呼吸，立刻問：“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

“你怎麽知道有趣？”瓦西裏臉上挂着陽光的笑，一拍手，迫不及待道，“當然是有趣的事，我見到了我的不死鳥，我還成功的騙過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瓦西裏直笑得蹲到地上。

肖木然地站在原地，等瓦西裏笑夠了，幾乎不敢停頓，蹲下·身用好奇的語氣追問：“你做了什麽？”

瓦西裏微掀眼皮用眼角掃了肖一眼。在肖下意識僵住身體，反省自己說錯了什麽時，他長腿一伸沒骨頭似的原地躺下了。

“我什麽也沒做，”他聲音又低沉下去，“他對我們所有人使用了讀心術，看到了我的一部分記憶。”

肖一驚，以為他們的合作被菲尼克斯知曉，那不是……

“我編造出來的記憶！”瓦西裏擡腿踹了肖一腳。

肖差點跌坐下去，瓦西裏忽的又坐起身來，狠狠道：“為了查爾斯·澤維爾，他竟然打算殺了我們！我感覺到了！他想殺了所有人！”

肖聽得有些迷糊，而瓦西裏忽的靠近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他竟然想殺了我！他竟然沒有看到我的記憶！他為什麽沒看到我真正的記憶！”

他一邊吼着手上一邊用力，哪怕肖作為變種人體質優于普通人，也經不住命脈被掐住。他無法使用超能力，空氣在迅速流失，額間已經繃起血管……似乎聽到自己脖子發出“咔”、“咔”的被折斷的聲音。

瓦西裏卻在臨界點時又松開他，撫摸着他的脖頸。

于是火燒一般的劇痛又消失了，包括缺氧的大腦，一瞬間，一切又都被治愈了。

瓦西裏從地上站起來，撣撣襯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現在無力跪坐在地上的反而變成了一開始十分正常的肖。

他又用腳尖踢踢肖的腰，男人撐着地板，身體挪動一下，原地跪好。

“你這是做什麽呢，我的朋友，”瓦西裏不解地說着，彎下腰将肖拽起來，“你為我送來了最棒的禮物，我會滿足你的願望的。”

他冰冷而微微濕潤的手拍在肖的臉上，終于讓男人暗沉的眼中燃起了些許光芒。

“讓艾瑪動身去找我‘老爹’，”瓦西裏重讀了“老爹”一詞，似乎想到什麽，冷哼一聲，低吼道，“要讓CIA的人知道，讓變種人知道，讓海德拉知道，懂嗎！”

“是。”肖這次是真的立刻回答了。

“你敢不愛我，我就把所有你珍愛的……全部……”瓦西裏的聲音越來越低，人也往樓上走去。

之前如同隐形一般的黑衣管家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伸手示意肖離開。

讓CIA和變種人知道這個消息，是想引他們去蘇聯。肖知道，那麽引海德拉呢？瓦西裏是想攪渾水？還是對海德拉有什麽額外的安排……

肖剛走下樓梯，頭上突然又傳來瓦西裏的聲音。

青年半個身子伸出陽臺，沖他喊：“蠢貨！照我說的去做！”

肖不知道瓦西裏是單純的警告，還是……還是他也會讀心？他心中一悚，不敢再多想什麽，招來阿撒佐讓他帶自己離開。

晚間的天賦青少年學校則寧靜許多，經過白天的一系列大事，晚上又有大明星瑪利亞、超受歡迎的李和高官羅伯特·柯尼等人留宿，少年少女們有些能量耗盡。即便有大膽如瑞雯的帶着小迷弟亞歷克斯去找瑪利亞簽名，或者肖那樣不知疲倦和李讨論故事劇情，絕大多數還是選擇休息休息，将波動了一整天的情緒沉澱一下。

查爾斯敲開菲尼克斯和零的房門，菲尼克斯整個人趴在床上，沉默的零，已經曝光身份的柯尼家長子正埋頭給他按摩。

查爾斯頓了一下，想想竟然覺得這樣很正常，于是就把這個問題抛開了，“我聽說你沒有吃晚餐……或者你只是沒在餐廳吃晚餐？”

他這時候才注意到，櫃上有個太妃糖香蕉派。

也是忙暈了，房間裏明明滿是太妃糖特殊的香味，查爾斯卻現在才注意到。

“我只是沒去餐廳，免得吓到孩子們，哈哈哈。”是的，大膽如瑞雯，和菲尼克斯也可以說認識很長時間的老熟人了，會議結束時敢走在查爾斯身邊，卻不敢擡頭看菲尼克斯。

倒是一直對菲尼克斯冷冷淡淡的埃裏克和菲尼克斯聊了幾句。

查爾斯來到菲尼克斯床邊，看清床頭櫃上的派，只吃了三分之一不到。

這才是真的有問題。

他問懶洋洋一臉安逸的青年：“你還好？”

菲尼克斯沉默了一下，微微側過臉，半只眼睛望着查爾斯，“有一點點不舒服，不過還好。”

最近吃太多甜點了，就像一個本就自制力有限的賭徒被丢進金窟，越來越貪心，越來越貪心。

當然，這不能怪零經常給他做好吃的。雖然經常甩鍋給零，但是如果真是有問題，菲尼克斯反而不會說出口。

不然零真的會滿心愧疚吧，就像現在，明明自己也累了，明明羅伯特還想找他說話，他卻在這裏給菲尼克斯按摩。

菲尼克斯只是忽然發現，自己以前下意識地控制自己，控制情緒、控制飲食、控制睡眠，似乎是有一定道理的。在他的潛意識裏，雖然不記得為什麽，卻知道自己不能放縱。

那時就像饑餓已久的人突然看到一頓大餐，什麽都忘記了，只剩下滿心的喜悅，越吃越開心，越吃越滿足，也越吃越貪婪……

可是現實是，當菲尼克斯說自己有一點不舒服，零下一秒就湊到他身邊，查爾斯也緊盯着他，兩雙風采不同的藍色眼睛滿是擔憂，菲尼克斯像是陷入一片憂郁的藍海，溫柔而綿軟。

“只是突然爆發一下有點不習慣，”菲尼克斯趕緊解釋，“你們知道我平時比較克制，一下子放松了就玩大了。”

好在也沒造成什麽不可逆轉的傷亡，不然菲尼克斯真的要被打擊到了。

不過他現在最要緊的，是安慰身邊的兩個美男子。菲尼克斯實在不忍心，看他們漂亮的眼睛裏出現憂愁的情緒。

“我自己緩緩就好了，下次也不會這樣了。”查爾斯太遠了，菲尼克斯就近握住零的手。

零第一次用力地回握過去，不會讓菲尼克斯手疼，卻也讓他不能輕易掙脫。

用力到，仿佛有種堅定的情緒傳遞過來。菲尼克斯突然想到下午，零不顧一切叫醒他的時候，他醒來看到零狼狽得幾乎是匍匐在他腳下，那如狩獵者般的脊梁彎曲着……并不是折斷或抽離了他的傲骨……

菲尼克斯至今不知如何描述那時的零，但是他知道，那一刻的零是特別的。

特別到他可能很難忘記。

所以夜裏，睡覺之前，菲尼克斯對身邊的使徒說：“別擔心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來叫醒我吧，我會醒來的。”

假裝睡着，其實根本睡不着的零沉默了片刻，堅決道：“只要我活着，只要您需要。”

可惜這個“叫醒”來得有些快，第二天一大早，菲尼克斯在校園清淨的環境中睡得正好，就被破門而入的查爾斯吵醒了。

要不是查爾斯及時出聲，同樣被驚醒的零可能會下意識地拔出搶來，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事實上查爾斯注意到的時候，零手上已經拿着槍了。

年輕的教授甩甩頭，急匆匆來到菲尼克斯床邊，“菲尼克斯！你醒了嗎？”

“醒了。”菲尼克斯眯着眼睛哼哼。

“CIA收到消息，肖在蘇聯出現了，打算在莫斯科會見蘇聯國防部長，”查爾斯的語速很快，“我們要出發去蘇聯，你留在學校可以嗎？”

“可以啊。”菲尼克斯繼續哼哼。

查爾斯有些不确定地問：“你确實明白我說了什麽嗎？”

菲尼克斯哼哼唧唧地重複了一遍重點：“我會在學校呆着，盡量保護好那些孩子的。”

“我只能信任你了，拜托了我的美人兒。”

“抓捕順利，我的代表。”

零：查爾斯你快走吧，菲尼克斯顯然還打算繼續睡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肖：老板精神不穩定，我好累。

零：菲尼克斯總和查爾斯開玩笑，不開心。

肖：同胞——

零：不過菲尼克斯越來越依賴我了，這麽一想又開心起來了吶！

肖：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