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施粥放糧時,他們便開始了謾罵,往城裏扔石塊,時不時就有無辜的人因此受傷。阿靜心裏了然:看來要不了多久,BL就要開始了。
有些難民和阿靜一樣,有着很嚴重的仇富心理。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的一次次施粥,在那些難民看來,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并且是這些達官貴人應該做的,一次不施粥就是城裏那些人欠他們的,于是他們要讨債來了。
果然,誠如公子向上面提出要申請放國家糧倉的折子終于批下來了,但等到糧食到達城西要四日以後。今日他們布粥,發放糧食時,大批難民開始強取豪奪,推搡踩踏,根本不顧他人安危,捕快們根本攔不住,阿裏也趕過去幫忙了,阿靜拽緊複拾,讓她緊緊的貼在自己身後。
誠如公子大喊:“現在口糧有限,請大家把口糧讓給那些非常需要糧食的老弱病殘。年輕力壯的稍微再忍耐一下,我們已經派人去調糧了,相信很快就會供應上來。”
溫大人在臺上大聲喊着:“大家稍安勿躁,有秩序的領取糧食,我們一定會将糧食發放到各位手中,大家千萬不要傷及無辜啊。”
不是阿靜看不起文人,而是她曉得這些難民只要看到誰好說話就開始碰誰的瓷,很客氣與他們講,他們未必聽的進去,以阿靜的經驗來看,對待他們,只得以暴制暴。果不其然,一個黑色,髒兮兮的瓷碗朝着溫大人的腦袋瓜子飛了過來,溫大人腦袋開了瓢,從施粥臺上滾了下來。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三天前就已經說過了!還要我們等多久?”
阿靜和誠如公子急忙接住滾下來的溫大人。身後的複拾突然大喊“公子小心”。阿靜心下一驚立刻轉身回頭卻為時已晚,複拾的胸前插着一枝削尖了的木頭,一位婦人面目猙獰,死死的摁着木頭的另一端,嘶吼着:“為什麽不早些開城門,為什麽不多放一些糧,這樣我的孩子就不會死了!”誠如公子護着複拾,一腳踹飛那個婦人,幾個捕快急忙控制住她,公子神色慌張的抱着複拾大喊:“林大夫在哪裏?快叫林大夫!!”一旁的阿裏連忙去請林大夫。
阿靜看着複拾胸前的血,面若寒冰,雙眼通紅,她快步走上臺去,踢翻了裝着剛煮好的粥的大桶,幾個為首的鬧事者離臺子特別近,于是都被這滾燙的粥澆了個遍,剎那間,混亂不堪的人群變得鴉雀無聲。她指着臺下的這些人破口大罵:“對待布粥的恩人竟能做出比禽獸還狠毒的事來,你們還做人幹嘛,幹脆死了算了!”
她指着臺下被溫大人還有其他捕頭圍在中間誠如公子和複拾,“你們認識他們嗎?他們跟你們有關系嗎?啊?!各家自掃門前雪!如今與你們素不相識的人尚且每日為你們布粥,發放物資,你們竟然還不識好歹,得寸進尺,恩将仇報!?他們幫你們是情分,不幫你們是本分。你們這些白眼兒狼,我就算拿這些糧食喂了狗,狗還能對着我搖搖尾巴,給我看家護院,我們要求你們為我們做什麽了嗎?啊?!連畜生都幹不出你們這種事!這鍋粥我就是倒在地上也絕不會施舍你們半口!全都死了算了!”
阿靜面目猙獰拾起一把長柄杓,指向幾個為首鬧事的,“你們幾個鬧事是吧?天災你們躲不過,還要在這邊制造人禍,從今以後你們愛死哪死哪去!不會再有人看一你們一眼。看到地上撒的粥了嗎?今天不是你們鬧事,這粥可能就已經進了多少老人,小孩的肚子,能救多少餓得奄奄一息的人你們知道嗎?我記住你們這幾張臉了,凡是以後我開的城門,我便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把鍋踹翻我都不會給你們留一口!”
說完阿靜又對着人群喊:“你們都給我聽着,凡是想鬧事的,有本事的就去別的地找吃的去,有骨氣那就一口都不要吃我們給的糧,想活着渡過今年的旱災的,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着,有多少吃食領多少,照看好你們的妻兒老小,等我們有了糧食自會第一時間給你們送來,配合我們的人,只要我們還有一口吃的,絕不會置你們于不顧,希望大家為了更好的生活,都互相給個方便。否則萬一哪天我心情不好了,那大家就一起死吧!”語畢,果然大家就老實了許多。阿靜連忙吩咐溫大人再去煮一鍋粥,粥不能斷,不然又得多出多少屍體,于現在控制疫情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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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阿靜回到臺下查看複拾的傷勢時,複拾還是昏迷不醒,阿靜沒注意大家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林大夫已經趕到,簡單處理了複拾的傷口說:“還好,有驚無險,要是再偏一點,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輕一點把人帶回濟世堂。”
阿靜一聽眼眶一紅,掏出匕首轉身就要跑向那個婦人:“我去他的!”
公子臉色一變,心道不好,大喊:“快攔住她!”阿裏是個習武之人,眼疾手快的揪住怒發沖冠,氣勢洶洶的阿靜的後脖子衣領,阿靜像瘋了一樣掙紮了好久也不得向前半步,林大夫說:“給我按牢了!”阿裏死死抱住阿靜,任阿靜一直口出穢言。
待阿靜恢複情緒後,林大夫擦了擦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阿靜,“複拾姑娘果然膽識非凡啊!你這一鬧我們醫館又得騰出多少張病床?”阿靜坐在複拾床邊,眼淚鼻涕留了一臉,恨恨的說:“我沒砍死他們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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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公子向她遞了一塊帕子,阿靜胡亂擦了一通,看向誠如公子:“對不起,我沒保護好她。”說完眼淚又嘩嘩的流了出來,哭的像個小孩似的,當初剛和阿良失散時都不帶哭的這麽慘的。
她根本不能想像親愛的複拾萬一有個好歹來,他怎麽向誠如解釋:你的未婚妻其實就是奄奄一息的阿靜?複拾于她來說,就像當年的阿良,唯一的區別是,她是阿靜現在還能捧在手裏,抱在懷裏的寶貝。她做夢都不會想到她當初恢複意識後随便抓了一把路過自己身旁的腳,這個柔弱的小女孩兒就把自己帶回她的家中悉心照料,給了阿靜第二次生命,從此以後她就暗自發誓,以後自己的這條命就給複拾了。現在阿靜的命就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她怎麽能不傷心?更何況,阿靜的命,現在也是人家的心頭肉,她又怎麽能不害怕,對誠如怎麽能不愧疚?
怎料誠如公子摸了摸阿靜的頭笑道:“你今天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不愧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可是現在對阿靜如此情深義重,以後嫁到我府中該怎麽辦?要不就把阿靜一起帶過去?”阿靜一愣,看着他一時間忘了該說什麽。
誠如公子和阿良一樣有着一雙令人着迷的杏眼,她此時突然想起了阿良,她還是想找到他,還是想嫁給他,還是想跟他一起生活,即便她知道阿良身邊可能已經有妻子環繞,可那是在她心尖兒上住了八年的少年啊,那是讓她即使如喪家之犬也要努力活下去,排除萬難也要走到他身邊的心頭肉啊,是她想要尋死時唯一支撐這她的精神支柱啊,即便她知道他已經和別人過上了她曾經和他向往過的生活。
誠如公子看對面的女子又不聲不響的掉下了眼淚,眼淚低落在她手背上她才反應過來。只見她快速抹掉眼淚,抓着誠如公子的手說:“等阿靜的傷一好,我們便去找阿良吧!”她這突如其來的話讓誠如有點黯然,沒有立刻回答她。阿靜可能也覺得有點尴尬,又咧嘴笑到說:“我的意思是說,“阿靜”醒來以後可能會特別想見到她哥哥!”誠如公子用手捏着他的下巴,看向阿靜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比阿靜還要急着想見到她哥哥呢?”阿靜心虛:“阿靜和我情同手足,她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她思兄心切,我當然要比她更心切。”誠如又打量了她一會兒,才道:“好吧,我知道了,阿靜與你情同手足,她思兄心切,你比她更心切。而你是我未婚妻,你比她心切,我自然也要比你和她還要心切!對吧?”阿靜聽這話有點不對勁:“暫且對吧!”誠如公子笑了:“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林大夫聽他們說來說去聽煩了,直接轟他們回去睡覺。阿靜不幹了,舔着臉求着林大夫留下她來照顧複拾。林大夫被磨得沒辦法,只好在複拾的房裏再放上一套被褥讓她打地鋪。
複拾到第二天的傍晚才轉醒,看到阿靜,第一句話說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