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殺死那個血獵(十)
七拐八拐, 小姑娘帶着撒利走進了一個小巷之中, 這裏是貧民區,院子修建得都有些破爛, 小院的門口站着一個僵屍化的男人,眼睛放空不知道需看着哪裏, 站在門口跟個石頭似得一動不動。
小姑娘笑眯眯的和男人打招呼:“爸爸,我回來啦!”
之後他直接拉着撒利越過了那個僵屍,進入了小院。
小院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 這座城市滿是魔氣, 甚至還有死氣,但是這個小院卻顯得生機勃勃,院中栽種着各式各樣的花朵,大部分都是小女孩花籃之中的品種。它們在這樣不見天日的地方依舊頑強生長着, 成為這個小院亮麗的一景。
在撒利眼中,比景更美的, 是人。
一個月不見,叫他越發的相思入骨的那個人, 彎着腰正擺弄着幾棵綠色的樹葉, 他穿着簡單的襯衫個長褲, 襯衫衣擺紮進了長褲之中, 凸顯得腰身越發的纖細。襯衫長袖被挽起,露出了白皙的手臂來,蔥白的指尖和地上生長而出的綠葉交相輝映,越發的誘人。
撒利的腦海之中又閃過這些日子做的那些該死的夢境了, 他覺得自己大概過得太過壓抑了,不然為什麽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
聽到小女孩的聲音,雲詩衍又撥弄了一番地上的菜葉,才站起身來,道:“這些菜可以收了,莎拉,中午我們能做點別的吃了。”他回頭就看到撒利,華娛微微一頓:“好吧,看起來不能我們兩個獨吞這道菜了,有客人上門了。”
莎拉傻笑着抱住了雲詩衍的腰,腦袋在他腰上蹭了蹭:“這是羅羅說的那個你要等人嗎?我沒有帶錯吧?”
雲詩衍揉了揉她的腦袋,道:“沒錯,莎拉最聰明了,做的很好。”
莎拉滿意的笑了,又把自己的臉湊上去給雲詩衍捏,之後就被雲詩衍打發去準備晚飯了。小女孩走了,雲詩衍這才看向撒利,勾着唇道:“又見面了。”
撒利沉默了一會,問:“你是專門在這裏等我的?”
雲詩衍點了點頭,随手拉過來了兩把椅子,示意他坐下:“這個小院因為莎拉下意識的排斥,所以沒有被魔氣和死氣污染,在這裏待着,不會和外面一般,呼吸都困難。”
“坐吧,你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嗎?今天可以多回答你幾個。”
撒利這才坐了下來,他腦海之中的疑問太多了,但是思考了許久,他到底還是問出了他極為在意的一個問題:“你會出現在貝爾摩薩小鎮,是巧合嗎?”言下之意,雲詩衍是真的無意到達了那裏,發現了那件事情,還是專門去的那裏,就為了處理那件事情。
雲詩衍眨了眨眼,給了一個撒利沒想到的答案:“若是我說,我是去那裏等你的,你信不信?”
撒利的喉結滑動,這樣的答案,叫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雲詩衍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看着黑黝黝的天,緩緩開口:“你會去那裏,是因為知道某個計劃就要展開了,你早晚會到那裏去,所以我去等着你。”
“為什麽……”撒利喉嚨發幹。“你想見我?還是……”
“就像我做的那些事情。”雲詩衍敲了敲椅背,樂呵呵的開口:“我去那裏,為的是提前告訴你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什麽東西在那裏,還有,這件事情與我無關,就算是有關,那也是別人要誣陷我。”他搖晃着一雙長腿,意味深長的看了撒利一眼:“瞧,事實證明我做的事情是沒錯的,你沒有上來就想砍死我,而是問我問題,願意聽我瞎扯,那顯然是意識到了,能夠讓你走出目前謎團的人,只有我一個~”
撒利的目光落在那人紅潤的雙唇之上,他說的話像是串聯成一堆讓他迷糊的字符,在他的腦海之中徜徉。
咳了咳警告自己要克制,撒利深呼吸了一口氣,臉色凝重的問雲詩衍:“這座城市會變成這般模樣,還有貝爾摩薩小鎮的魔獸事件,都是為了讓人們把目光放在你身上,所以設下的局嗎?”他看着雲詩衍,眼中一片深沉:“你到底有怎樣的身份,值得他們這般的設計,光明神殿和血族甚至聯合起來,他們想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麽?”
“得到什麽。”紅唇微微翹起,雲詩衍的手指在自己的頸間劃過,瞥了撒利一眼:“也沒什麽,他們的目的雖然不同,但是到最後,也不過是要我一條命罷了。”
暗線之中沒提及的事情很多,但是光明教廷和血族的目的卻是表露在明面上的,在劇情的後期甚至有提及。
光明教廷想要血族現在最強的一任親王死,血族需要用他的血液來喚醒陷入了永恒沉睡的該隐。
在原著之中,這兩個目的,某種意義上都被女主辦到了,因為安其羅就是死在了女主莉莉思的手上,光明教廷的目的達到,成功的再一次削弱了血族的能力,歡喜不已。血族卻倒了倒黴,計劃了這麽多年的計劃沒有實施成功,又上來了一個實力強勁的對手,最後還成為了血族的女王,那些長老親王有多心塞,只需要想一想雲詩衍都能笑出聲來。
該隐是所有血族的先祖,因為上帝的詛咒,殺死該隐的人會得到七倍的詛咒,所以作為血族的始祖,該隐擁有不死之身。
當然,這樣的描述還是存在漏洞的,因為該隐不會死的前提是“人們不肯冒着得到七倍詛咒的危險來殺死他”,一旦有人願意以身受刑,該隐便會死。
該隐創造了二代血族,之後被二代血族反噬,他們将他的心髒取了出來,用以拟補他們本身的缺陷,從而創造出了最為完美,力量最強大的三代血族。之後,二代血族被三代血族盡數滅亡,三代血族又因為各種原因死死傷傷,大部分都陷入了永恒沉睡,再不會醒來。陷在僅剩的三代血族就只有安其羅一個。
撒利不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論調了,上次這個人也說過他一心尋死,當初他對他的身份存疑,所以并不相信他的話,現在的他卻因為雲詩衍的一句話心一跳,覺得有什麽事情似乎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雲詩衍慢悠悠道:“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并非人類,而是血族。”
撒利在這一點上卻是沒有糾結的,他告訴雲詩衍:“我也并非人類。”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東西,但是可以很肯定,他并不是人類那一種脆弱的生物。他的力量來源有些詭異,撒利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一個魔。
“我知道,沒有哪一個人類能夠踏入這座城。”他笑了笑:“會被那些東西分食的。”
“這座城到底是什麽情況,那個小女孩,又是怎麽回事?”講到這個,撒利的臉色又嚴肅起來了,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調查這座城,雖然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一個針對雲詩衍的局,但是撒利還是想搞清楚。
“她被人初擁了,是一個五代血族。”雲詩衍慢悠悠的開口,眼中是一片的晦澀不明:“以血族不死的身軀,體內被打入了數十顆吸魔石,成為了一個人形移動的魔氣源。她體內的那些吸魔石是以陣法形勢放置的,生生不息,只要莎拉還在這座城中,魔氣就會源源不絕的奔湧而出。”
“每天到了夜裏,她都會生不如死,體內的吸魔石一旦運轉,她會陷入沒有理智的狀态。”雲詩衍垂眸:“這些天來,我一直在幫助她壓制體內的力量,但是我無法為她取出那些東西,這還需要你來。”
血族不懼魔氣,卻沒辦法對魔氣做驅散以外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下得去手。”撒利話剛出口,就想到他們為了設下這個局,整座城都說不要就不要了,那些不是人了,已經是徹頭徹尾的魔鬼。
“我知道如何取出,但是還需要你來動手。”
“可以。”
“那先幫莎拉将今晚熬過去,明天天亮了,對魔氣有所克制了,我們再動手。”
兩人讨論完了,莎拉也已經将晚飯準備好了,她笑眯眯跑出來招呼了雲詩衍和撒利,臉上洋溢着笑容,天真無邪,看起來無憂無慮,誰又知道她到底經受過怎樣的痛苦呢?
是夜,妮娜塔按照自己和莉莉思的約定,來到城外的一家小旅店。莉莉思知道她對于冬加爾城的事情非常的擔心,所以和她做了約定,兩人一起出發,前往冬加爾城。
妮娜塔的朋友很少,對于莉莉思自然是極為信任的,朋友不反對自己有些幼稚可笑的念頭,反而想方設法都要幫助她去實施,叫她感動,所以夜裏,她換了僞裝,悄悄從教堂之中離開,到達了兩人約好的旅社,進入了莉莉思提前訂下的房間。
這家旅店在城郊,非常的偏僻,離王城出城的城門非常的近。她們只需在在這裏待一夜,明天天明城門打開時出門便可。等到教堂和護衛發現她不在了,天已經大亮了,她們可以換裝走出很遠的距離。
莉莉思還沒到,妮娜塔将自己的鬥篷取下,站在窗前,深呼吸了一口夜裏有些森冷的天氣。旅店樓下燈火通明,還有不少人在打牌喝酒,各種喧鬧的聲音讓第一次見識到這般場景的妮娜塔有些好奇。
身後傳來開門聲,妮娜塔開心的轉過身去,之後臉色一白。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雖然他身披鬥篷,但是以他的身形,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嬌小的莉莉思。
“你是誰,這并不是你的房間,請你出去!”妮娜塔大聲的呵斥。
“我的公主殿下,性格這麽暴躁,會不讨人喜歡的哦~”那人拿下了鬥篷,露出了妮娜塔熟悉又厭惡的一張臉。
“貝拉丹神父,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莉莉思呢?!”雖然察覺到危險,但是妮娜塔并不覺得貝拉丹敢對自己如何,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裏了,這麽多年貝拉丹只能看着她而從來得不到,這多少給了妮娜塔一些信心。
貝拉丹冷笑了一聲,緩緩的解開了自己的領結,笑道:“我的公主殿下,疑問不要那麽多,不然會不開心的。”他已經鎖上了門,笑眯眯的脫下了身上的外衫。“今天晚上,由我來和公主殿下愉快玩耍呢~”
妮娜塔可以感受到他那放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如同火熱的唇舌一般,舔舐她的身軀。這讓她有些害怕。“大膽!誰準你和我着說這樣的話!你信不信!”
“還以為你是尊貴的公主,偉大的繼承人呢?”貝拉丹嗤笑一聲,指了指他們現在所在的環境。“看起來您還不知道我的到來,意味着什麽啊~”
夜很長,王都已經開始冷起來了,落了葉的枯枝之上結上了冰霜,鮮血染紅了旅店的床單,沿着木質的地板,一點點的往下滲。
莎拉體內的魔氣,因為有了對魔氣能夠精确掌控的撒利的到來,而受到了一夜的壓制,這一夜,有人幸福歡樂的進入了夢鄉,有人為了一身的清白,不堪受辱,所以選擇結束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