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壞老頭
我一怔，來不及反應，就覺是身周有一陣陰冷的風卷起，很冷的風，比冰櫃的冷氣還要冷，裹着我的身體向上沖去。
心跳在這一刻停了，我完全是本能的掙紮，可是身體不受控制的直沖到天花板上，雙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舉起來推開通道口擋板。
陰風是柳石弄出來的嗎？
這個想法冒出來，我猛的低頭，只看到柳石面朝門口，擺出一個很詭異的姿态，在他面前，冒出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看不到長相，樓道的燈光照着，能看到他身上穿着很普通的粗布黃袍，感覺是個出家人，手裏握着一個灰撲撲的淺口碟。
還沒等我看明白，身體就被一股陰柔的力量推進通風管道裏，只聽到下方傳來老頭說話了，語速很快很怪異，噼裏啪啦的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話。
柳石剛才是讓我逃，很顯然他不是老頭的對手，我要是就這麽跑了，他會不會有事？
順着通風管道爬了十來米，我就停了下來。
畢竟柳石是來救我，不然剛才我就死了，被死掉的警察小石吸光全身鮮血而死。就算柳石可能也不懷好意，是為了吞噬我身上的陽光，但沒有發生過，就不能因此抹掉他救我的事實，也難以避免的有了些小感動。
我真沒法獨自逃生，這種沒義氣的事我幹不出來。
“交出帕佳。”
在我腦子裏天人交戰的時候，下面傳來吐詞不清的四個字，聲音不大，卻吓得我打了個哆嗦，“砰”的一下，頭撞上了管道壁。
果然是佳佳說的黑衣阿贊壞老頭，是我的殺母仇人！
不出意外，先前的警察小石被這個黑衣阿贊害死後，還被他用邪惡的法術操控着出來害人，我不能就這麽逃走，而且逃走也沒用，他明顯沖佳佳來的。
算起來，佳佳是我的親妹妹，比蘇姍那個惡毒又沒有一絲血緣關系的繼妹親，我是不可能讓佳佳落到黑衣阿贊手裏的！
我悄悄的退回通風口，就聽到柳石陰冷的聲音響起：“現在滾，我可以饒你不死！”
柳石在威脅這個黑衣阿贊？可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力不足，似乎是受傷不輕，這時候激怒對方，怕是要糟！
我心裏一急，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就那麽從通風口跳下去，落地時，聽到黑衣阿贊一聲尖叫，那聲音就跟撞了鬼似的，聽上去特別凄慘，吓得我腿一軟，整個身子栽向前去，打橫裏卻有一只冰冷而僵直的手臂伸過來。
我本能的抱緊了那只手臂，擡頭，眼前出現一張迅速放大的臉，被什麽東西炸得稀巴爛，幾乎沒經過大腦，我的手摸出九尾狐仙牌，照着那張可怖的臉砸去。
“啪！”的一聲，九尾狐仙牌跟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灰色淺口碟撞上，一股大力反震，佛牌跟灰碟一齊震飛。我來不及收手，一巴掌砸在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我的聲音比對面那個被我砸的家夥叫得更慘，同時惡心到不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亂抓亂打，打得對方凄厲嘶吼，不時夾雜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像念經咒，又像是咒罵，聲音越來越大。
有鮮血從那人的傷口濺到了我的眼睛裏，染紅了我的眼，眼前看到的東西都像是染了一層血，我仿佛夢厣了，驚慌的連抓帶撓，手指甲似乎戮破了某顆像葡萄般的……啊呸！我竟然戮破了這人的眼球！
“蘇嬌，閃開！”
驚惶中，我聽到柳石焦灼的聲音響起，随即我被一股大力推開，接着就看到停屍床飛起來，撞向我對面的那人。
轟的一聲巨響，停屍床帶着那人撞到門框上，那人“噗”的噴了一大口鮮血。我一下子繃緊了身體，僵立不動，眼前的血色更濃了，讓我視物不清，一陣天眩地轉。
“你沒事吧，啊？”
聽出柳石擔憂的問候，我還傻傻的，不知道回應。直到被他圈在懷裏，我才身子發軟，整個人跟無骨蟲似的偎在他懷裏，吸了吸鼻子，哆哆嗦嗦的說：“這黑衣阿贊……贊，是來搶我的佳佳吧……他……他……”
結巴了半天，我都沒說出下文，不過柳石懂我的意思，吻着我的臉說：“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搶走佳佳的。”
柳石的聲音似乎有魔力，奇跡般的讓我平靜下來，死涼死涼的嘴唇落在我的頸窩處，突然讓我打了個寒顫，想到了之前他說過的話。
他不會讓黑衣阿贊搶走佳佳，但是會吸光我全身的陽氣！
感覺到我身子發抖，柳石溫柔的說：“別怕，有我在呢。”
想說，就是有你在，我才會害怕的，可是我身體後仰，擡起頭來，卻看到柳石那張慘白的臉，散亂的碎發粘在額頭上，汗珠伴着血水滾入眼眼裏，讓他的眼神都有些迷蒙，有一種別樣的邪魅，勾得我心慌意亂，嘴角都要流口水了，哪還能惡言相向。
默了兩秒，我呵呵幹笑了幾聲說：“你還行不行啊？”
柳石的眼神變了變，唇角勾起來，意味深長的說：“永遠別對你的男人說，你還行不行，要不然，我不介意在這停屍床上，讓你深刻的體驗一次。”
我有聽沒懂，翻個白眼說：“雞同鴨講，跟你說話真費勁。”
說完，我推開他，轉身走了兩步，又被他一把拽回了他陰冷的懷裏，聽他的聲音在我頭頂上方傳來：“你這麽笨的女人，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了。”
我沒理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門口，停屍床還在，但是原本被停屍床撞向門框的那個阿贊不見了，明明剛才我還看到他的身體還被停屍床跟門框卡住，可是現在卻變成了死掉的警察小石。
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看，仍然是小石那個死掉的倒黴警察。在這開着冷氣的停屍房裏，我後背的衣服都給汗濕透了，顫顫兒說：“真是活見鬼了吧，我明明看重到撞的是那個壞老頭的，怎麽突然變成這個警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