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賢妃變成賢貴妃!讓不能被立為儲君的四皇子,成為儲君候選!
從賢妃到貴妃,差的不只是級別,更是身份!
承乾宮
鬼五說,三皇子回宮那天遞給皇後的紙條,寫的只是茅臯和馮文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非說有什麽特別的話,就是着重提了南淮應天府府尹穆光的生平,其他的,都和孔博遠後來查的一模一樣,沒別的什麽了。
三皇子不知怎麽,一直揪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哪怕鬼五一直叨叨,皇後已經打算放棄他這個小兒子,和賢妃形成聯盟,讓他早作打算。他都不怎麽難過。
因為那人,不,那鬼告訴過他,在宮裏,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皇後,他的生母。
他知道的,皇後既然能抛棄他第一次,就能抛棄他第二次。
這沒什麽。
他不在乎。
不過——
“皇後為什麽不扶持皇長孫?”三皇子問道,宮裏的事兒,他知道不少,可人心,他還是不懂。
鬼五把自己伸長了的舌頭又給吸回去,解釋道,“太後和太皇太後,差的不是輩分,而是和皇上的關系。你想啊,如果你是皇上,你娘說的話,和你奶奶說的話,你聽誰的?”
三皇子想,我誰的也不聽,腦海裏卻莫名浮上一個身影,隐隐約約的看不真切,只有笑聲,在耳邊一遍遍回響。
景仁宮
鬼七告訴他,太子妃有一天也收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兩段話,都不是什麽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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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是,如果太子妃想讓皇長孫坐上皇位,那太子妃就去死吧。
第二段是,如果太子妃是想自己坐上太後的位子,就要好好利用□□,還有她娘家陳将軍的力量,随時準備謀反。
可真狠啊,三皇子攥着畫冊的手又緊了緊。
如果太子妃為了太子殉情,那皇長孫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既全了太子太子妃伉俪情深的名頭,又排除掉一切不利因素。
皇上感念太子舊情,太子妃深情,必定會越過太子的兄弟,直接立太子的兒子為儲君。
而這樣,皇後也可以越過太子妃,教導皇長孫,沒有了太後與太皇太後之間的鬥争,皇後肯定更傾向于大皇子的兒子,畢竟皇後手裏的資源,大部分都傾斜給了大皇子。她想另立門戶,實在不容易。
哪裏還有自己這個棄子的活路?!
太子妃和賢妃身後站着的謀士,都是心狠手辣之徒,自己孤身一人,又如何鬥得過他們?三皇子咬緊下唇,半晌,竟有血沿着嘴角滲出來。
不,他有依仗的。
那人讓他記下的那份名單。
南淮。
且說謝無淵,取了鹽商罪證,一回南淮,齊于傑就等在謝府前,親自把人請去了順風賭坊,小厮茶盞在門口急的喲,跟什麽似的,心道,少爺好不容易改邪歸正了,這些狐朋狗友們,怎麽就不放過他呢?!
齊于傑恭恭敬敬的取了銀票還他,謝無淵數了數,正好是他之前輸掉的兩倍,不錯,齊于傑這老板識趣。
認了謝無淵這個師祖,齊于傑又給了謝無淵門派信物、绛雲弓,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出了門,還說,以後師祖再來賭坊,所有的賬都劃在賭坊公帳上。
啧,謝無淵心道,爺爺我這輩子是不用賭了。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大大咧咧的回家睡覺了。
謝無淵在家舒舒服服的躺了兩天,茅家的帖子就又遞過來了。
茅臯催了那麽多次,謝無淵嘴上說着“不理他”,其實還是在走前,見了茅臯一面,給他出了主意,讓茅臯死咬“他和那姑娘兩情相悅,是馮文華橫插一腳”,效果顯著啊,謝無淵搬着馬紮,在勞動人民跟前聽了那麽久的腦洞,對他們的喜好也有了足夠的了解,像這種“豪門少爺和窮丫頭”的愛情故事,輿論從來不會管先來後到,有情的才是正義。
就是沒想到,馮家的門生這麽給力,竟然能硬生生的把輿論給掰平了。
管他呢,反正都結束了。該送的人情,也都送完了。
謝無淵翻了個身,身上倦的很,仿佛又回到了剛出生那會兒,手腳乏力,估計茅臯也沒啥大事兒,就讓茶韻随便把人打發走了。
“請宿主注意,健康值低于最低限度,請及時回血,”系統在謝無淵的腦海裏晃來晃去,晃的謝無淵頭暈。
“哎哎哎,說話要講道理,”系統不幹了,“你頭暈是因為健康值太低,怨我咯?”
謝無淵看着系統拖出來的健康值,“血條怎麽下去這麽一大截?”
“啧啧,”系統裝的一本正經,“你是不是覺得,手腳乏力,懶得動彈,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是。”謝無淵勉強應道,“我覺得自己随時都能昏過去”。
“那就對了!”系統跳起來,“再讓你為了省事隐身!”
“怎麽回事?”謝無淵大驚,“隐身還有後遺症?”
“之前為什麽沒說過?”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別人都沒出現過,”系統聳肩,“大概你身體和靈魂契合度不高,所以,魂魄歸體後,會出現這種短暫的排斥現象。”
“那該怎麽辦?幹等着嗎?”謝無淵問的有氣無力。
“辦法不是沒有,”系統捏着自己的小胖臉,故作無辜,“不過說了也等于沒說。”
謝無淵:“什麽法子,去賭坊嗎?”
系統點頭:“啊,對啊!”
“你看我現在,下的了床嗎?”謝無淵不耐的嚷嚷,“還有別的法子嗎?”
系統:“有啊。”
謝無淵:“什麽?”
系統眨了眨眼:“采陽補陰咯。”
卧槽!
謝無淵此時真的是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鬼都是這麽幹的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嘛,”系統背着小手在謝無淵腦子裏轉來轉去,“而且又不是讓你躺平被人上啦,采陽補陰,可以是精,也可以是血啊。”
“舌尖的血,三滴,包你生龍活虎。”
謝無淵:……我還是去賭吧。
系統聳肩:“随便你,友情提示,你現在的體力值,搖一天的骰子,立馬吐血身亡了。”
謝無淵:……我這就讓茶韻幫我備車,我要去買小厮。
系統:親自去?
謝無淵:不親自挑,我怎麽親的下去。
買賣人口的地方。
茶盞攙着謝無淵:“少爺,這個不錯,結實,肯定能幹活!”
謝無淵瞅了一眼:“膀大腰圓,腰粗的都趕的上豬了。”
茶盞又指着另一個:“少爺,這個瞧着會點兒外家功夫,買來當打手護院不錯!”
謝無淵瞅了一眼,嫌棄道:“黑的跟墨水似的。”
茶盞又指了一個:“這個,身材不錯,也不黑。”
謝無淵:“太矮了。”
茶盞又指了旁邊的高個子:“那這個呢?”
謝無淵:“比我高,不要。”
“少爺,你挑個小厮,怎麽跟挑媳婦兒似的!”
謝無淵/系統:可不挑媳婦兒麽。
謝無淵還在和茶盞對着裏面的人品頭論足,他就又被人圍了。
何賀雄赳赳的走過來,茶盞立刻護在了謝無淵身前:“少爺,有殺氣!”
謝無淵恹恹的趴在茶盞背上,不想動彈,“怕什麽,他不會對我動手的。”
緊接着,何賀就揪着謝無淵的領子把他拎起來,用實際行動“啪啪啪”的打了謝無淵的臉。
“謝無淵,你給我說清楚!”何賀怒氣沖沖。
謝無淵被拽在半空,雙腳離地,只覺的頭暈的更厲害了:“說清楚什麽?”
“你在信裏跟我姐說了什麽?!她都這麽多年沒動過了,你信剛傳進宮,就被封了貴妃!”
“咳,咳,”謝無淵被勒的難受,咳了兩聲,理解不能,“這不是好事兒麽?”
“好,好的不得了,”何賀氣的直接給了謝無淵一拳,真真的打臉,謝無淵原本就暈的頭,都快冒金星了,“何家找了這麽多年,沒找到的妹妹,你給我姐去了信,就這麽找到了?!”
謝無淵心道:原來是為這事兒。不知道,混淆何家血脈,算不算的上混淆皇室血脈?
沒想到,何賀接着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但就憑我對你的了解,說這件事裏沒有你的影子,我都不信!”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丫頭,是我妹妹?!”何賀怒道,“那晚,你問我,要不要襲爵,是不是就認出來了?!”
謝無淵:感情還不知道這個不是親妹妹啊。
“你好狠的心,她那麽可憐,你怎麽忍心——”
謝無淵被勒的臉色發白,茶盞急的一直想上去搶人,又顧忌謝無淵,在一旁打轉轉,茶韻站在一旁,在不為人知的角度,右手偷偷撚起一顆石子。
“誰?!”何賀手腕一松,謝無淵就這麽砸了下來,茶盞趕緊撲上去搶人。
謝無淵靠在茶盞身上站好,沒精打采的咳了幾聲,病歪歪的:“回去吧。”
何賀這才注意到謝無淵臉上發白,路都走不穩。他上去兩步,伸手攙扶,謝無淵往一旁讓了讓,寧可整個人貼在茶盞背上,也要避開何賀的手。
“無淵,我不知道——”何賀跟在謝無淵身後喃喃解釋。
謝無淵有心說話,卻無力開口,只能任由何賀在耳邊不停的絮叨。
茶韻特別想擠兌何賀兩句,又記起謝無淵為何賀出頭的樣子,拿不準謝無淵到底生沒生氣,只能壓下沖動,扶着謝無淵,跟在茶盞後面疾步快走。
謝無淵上了轎子,茶盞和茶韻掏了二兩銀子打賞轎夫,讓他們擡的穩當些,走快些。
轎夫們得了銀子,那是又穩又快,健步如飛。
謝無淵在轎子裏緩了好一會兒,才歇過勁兒來。
系統:“你不生氣?”
謝無淵:“你怎麽知道的?”
系統:“你忘了,我能檢測你的數據,你沒有憤怒的情緒波動。”
謝無淵笑了:“哦,現在記起來了。”
系統:“你要是真不生氣,我跟你說個事兒。”
謝無淵:“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兒。”
系統:“何賀從剛剛就一直跟在後面,現在還跟着呢。”
謝無淵:“嗯,我知道。”
系統:“你怎麽知道的?”
謝無淵又咳了一聲:“猜的,我可沒有檢測數據的本事。”
“你就要和我說這個?”謝無淵問。
“不是,”系統擺擺手,“我是說,反正都是禍害人,為什麽不是後面這個,誰讓他打你,活該遭報應。”
謝無淵又笑了一聲,沒說話。
走了差不多能有半個時辰。
謝無淵撩開簾子看了一眼,何賀還在。
茶韻瞧見自家主子探出頭來,以為有什麽吩咐,趕忙湊了上去。
謝無淵想了想,道:“讓他上來。”
茶韻氣的跺腳,恨的要命,最後還是去喊人了。
何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茶韻重複了第二遍,這才上了馬車。
一上車,簾子還沒放下呢,謝無淵就皮笑肉不笑的道他:“坐那麽遠幹嘛,過來,咳,”他又不自禁的咳了兩聲,“我靠着轎壁不舒服。”
何賀了解謝無淵,每當他皮笑肉不笑的時候,就有人要倒大黴。
大不了被踹下轎子,怕什麽,何賀咬了咬牙,坐到謝無淵身邊。
謝無淵背靠轎壁,閑閑的朝何賀勾了勾手。
“過來。”
何賀湊過來。
謝無淵:“吻我。”
何賀驚慌失措:“你怎麽——”
“我怎麽會知道?”謝無淵扯了個笑,“你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抽風吶,還給我裝。”
何賀:“對不起。”
謝無淵:“得了,不就是忽然發現心上人算計自己的家人,找不到自己的立場,受刺激太大,一時失常。”
“何賀,不是我說你,”謝無淵嘆道,“這件事兒,從頭到尾,獲益的是何家,你覺得像是我能做的事兒?!”
何賀:“不像。”
系統:呵呵。
謝無淵嗓子癢的難受,又咳了兩聲,還是強忍着把話說完:“何家最小的丫頭,不也嫁進了茅府,做了嫡妻,從一而終的,難道還有什麽不好?”
何賀:“對不起。”
謝無淵有氣無力:“吻我,別讓我說第三遍。”
何賀的唇覆上來,謝無淵的舌頭強勢的撬開何賀的牙關,伸進去,勾住何賀的舌頭,邊吮吸邊後退,吮吸就像信號一般,引着何賀的立馬追上,一來二去,二人的主戰場,已經從何賀,轉移到謝無淵。
謝無淵無聲的笑了,漸漸用上牙,慢慢磨蹭輕咬何賀,何賀不滿的“唔”了一聲,似乎有些疼。
還有更疼的呢,謝無淵心道。
“嘶——”
何賀想要後退,謝無淵立刻迎了上去,用力吮吸,很快,何賀又再次被騙了回來。
第二次。
何賀不滿的睜眼。
謝無淵抱歉的笑了笑。
還有一次。
何賀被吻的有些乏力,謝無淵趁機抽開何賀的腰帶,把手伸了進去。
肌膚相貼的滋味,讓何賀放松了警惕。
于是,第三次。
謝無淵又勾住何賀的舌頭,來回吮吸了四次,血腥味在二人嘴裏蔓延,直到何賀的舌頭不再滲血。
謝無淵放開何賀,抱歉的笑了:“第一次接吻,技術不熟練。”
何賀還能說什麽,高興還來不及,更別提其他的了。
系統:宿主你可真奸詐。
謝無淵:他情我願,各取所需。
系統: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不生氣。
謝無淵:呵。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哦!終于有感情戲了,我好興奮啊!标題都不想起了!#
這是原标題我會說?
何賀其實瞧不上謝無淵(看第一章)謝無淵身上市井氣太重了,何賀标準的世家子,身世清貴(很多地方,比如品茶,比如他說謝無淵糟蹋東西,比如他拉着謝無淵學習科舉,都透着他骨子裏瞧不上謝無淵,雖然他喜歡謝無淵這個人,但他還是覺得謝無淵身上的市井氣配不上他,所以才一直試圖改變謝無淵)。
謝無淵的愛情:給他最好的,別的什麽都靠後,但也同時要求對方絕對忠貞。
何賀的愛情,總是要排在家族之後的。
三皇子:明明我占了一千字,為什麽內容提要裏沒有我?!
☆、你就這麽想讓我參加科舉?
自打說開了之後,何賀愈發粘謝無淵了,天天跟前跟後的,一天三頓跑謝府蹭飯。
何賀:“明天陪我一起去學堂呗?”
謝無淵夾了一筷子東坡肉給何賀:“可以。”
何賀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謝無淵:“哦,那我不去了。”
“別啊,你都答應了,茶盞——”何賀轉頭喊茶盞。
茶盞本來在院子裏候着,這會兒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小的在。”
何賀:“你家主子明天去學堂,幫他把書包收拾好。”
茶盞一聽,樂的不行,還是瞧了瞧自家主子的臉色。
謝無淵面無表情的夾了一筷子韭菜:“看我幹嘛,還不快去?”
茶盞颠颠的應了,心道,還是何二少有法子,居然能讓這混世魔王念學堂,簡直太厲害了!
何賀又道:“距離童子試還有半個月,現在準備完全來得及。”
謝無淵放下筷子,盯着何賀:“你就這麽想讓我參加科舉?”
何賀嘆道:“你們謝家,早些年就沒了進宮伴讀的資格了,要想入仕,只能走科舉。謝大人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
謝無淵:“那我換個問法,你就這麽想讓我入朝?”
何賀與謝無淵對視,目光堅定:“我希望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
謝無淵仔細想了想,笑道:“如果你真的這麽想,我保證,三年後和你一起入朝為官。”
何賀走後,謝無淵去了書房。
“三年科舉,五年模拟”攤在桌子上,謝無淵翻到主考官喜好那一頁,皺着眉頭琢磨對策。
“謝無淵,謝無淵,謝無淵,謝無淵——”系統在謝無淵的腦海裏晃來晃去,“謝無淵,謝無淵,謝無淵——”
謝無淵:“叫魂呢?!”
系統:“你怎麽那麽聽何賀的話,他前幾天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打過你!”
謝無淵“嗯”了一聲,合上那本手劄,耐心的跟系統解釋:“我不覺得那天的事情有多大,說實在的,我吸了那三滴舌尖血,何賀不還回去躺了半個月嗎?”
系統:“還是不能理解,這是傳說中的‘一吻定情’?”
謝無淵笑着搖頭:“哪是啊?我之前接了順風幫的任務,本來就是為了出去冷靜冷靜,順便考慮一下怎麽處理這段關系,後來我想清楚了,既然現在他喜歡我,我也對他有好感,我覺得可以處處試試,而且,何賀他比我認真。”
“你們人類的感情真複雜。”系統蹬着小短腿,蹭蹭的跑掉了,“我不打擾你預習了。”
謝無淵剛拿起書,系統就又蹭蹭的跑回來。
“對了,忘問你了,今天擲骰子不?這個月已經過去啦,你可以開啓新的點數哦!”
自從知道隐身還有後遺症後,謝無淵就整整一個月沒碰過骰子,這種技能,簡直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謝無淵敬謝不敏。
謝無淵想了想,還是取下了玲珑骰子。
五。
謝無淵:“是什麽?”
系統從胸前的肚兜裏掏出一張A4紙:“嗯,是大數據分析。”
“什麽?!”謝無淵以為自己聽錯了。
系統托着腦袋想了半天,換了個說法:“通俗點,預言。”
謝無淵這才明白。
大數據分析,說白了,就是通過一個人的特點,在衆多數據庫裏找到資料,進行匹配,匹配度最高的,就可以當做這個人的樣板,對未來進行預言,或給出建議。
“可你不是只能調用我一個人的數據嗎?”謝無淵表示困惑。
系統一臉茫然:“大數據分析是你的能力,又不是我的,你能調用數據庫就行了啊。”
謝無淵:……
我和我家系統腦洞不在一個平面裏,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系統:“你又吐槽我傻。”
謝無淵:“不,你已經很聰明了。”
系統:“你是在說我本來還可以更笨麽?”
謝無淵:“乖,小孩子要早早睡覺,早睡早起,才能長個,你看你天天穿着肚兜跑來跑去,也不臊的慌。”
系統“啧”了一聲,蹦跶着去了謝無淵的丹田。
第二天,何賀一早來謝無淵府上抓人,小厮茶盞淚眼汪汪的送自家少爺上了馬車,何賀吓了一跳,還以為謝無淵拿小厮出氣,打了茶盞一頓。
謝無淵:“我有那麽無聊嗎?”
何賀:“有。”想了想,補充道,“反正以前有。”
謝無淵心道,這都多少年前的黑歷史了,最主要的是,那小厮是他二娘的眼線,不然他才不幹這種蠢事。
沒一會兒,謝無淵和何賀就到了學堂,學堂建的挺大,請的也是名滿天下的夫子,來裏面讀書的,大多是南淮十裏街的人家。
說來話長,這學堂,原本就是十裏街上的人建的,“南淮十裏,錦繡遍地,”十裏街住的都是名動一時的家族,孩子一多,就不服管,家長們索性把他們圈在一起,上學也好有個伴兒。最主要的,在上學的時候,還能結交很多同侪,以後入朝為官,也彼此間有個照應。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的交情,總比酒席飯桌上現結交,要靠的住。
後來,十裏街的人家,有的敗落了,有的搬走了,一代一代的,來學堂上學的反倒不多了。
何況,學堂教的東西,主要還是用來過童生試的,不少家族自己請西席,要比來這兒好的多,比如何賀,他離家前,西席就說他已經可以下場考試,不需要再多學什麽了。要不是這樣,何賀他爹也不會放他回南淮。
何賀說今兒個來學堂,主要還是陪謝無淵來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謝無淵自打會走,就往賭坊鑽,說實在的,何賀一直好奇,謝無淵怎麽識的字。
茶韻:我教的,怎麽,有意見?
咳,扯遠了,茶韻沒和他們一起來,就算來了,也不可能知道何賀在想什麽。
謝無淵晃晃悠悠的找了個順眼的位置,坐下。茶鐘趕忙把書擺好,墨硯開,茶水遞上,恭恭敬敬的退到外面。
何賀坐在謝無淵身旁,東張西望。
夫子還沒來,謝無淵也在四處打量。
雕梁畫棟,墨色生香,屋子裏還點着熏香,挺有格調。
學堂今天來了兩個新學生,不少人也在觀望他們。
何賀為人做事低調,大夥兒的視線從他身上掠過,就不再注意他。倒是謝無淵那張臉,簡直了,學堂裏很快就炸開了鍋。
“謝小公子,”一個穿金戴銀的公子哥兒拿着一個賭盅湊了上來,“來一局?”
謝無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何賀生怕謝無淵答應,攥緊了謝無淵胳膊,謝無淵安撫的拍了拍何賀,這才擡眼瞧那公子哥兒,語氣平淡:“不好意思,我戒了。”
“切,沒勁!”那人嘲笑一聲,轉身回去了。
可惜,學堂裏的暗潮湧動,并未随着那人的離開而結束。
夫子不愧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對的起一年二十五兩黃金的束脩,短短一個時辰,謝無淵之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聽了夫子的講解後,就都想明白了。
下了學,何賀問他:“怎麽樣?還有不明白的嗎?”
謝無淵搖頭,何賀便幫他收拾書包,何賀自己只帶了一本書,用不着收拾,謝無淵帶的齊全,從文房四寶,到茶點零食,一應俱全。
這樣過了四五天。
又有一次,謝無淵在座位上寫夫子布置的文章,何賀一邊幫謝無淵研墨,一邊問他:“可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謝無淵搖頭,拿筆蘸了墨,寫的飛快。
不一會兒,一張八開大的紙就被寫的滿滿當當,圓滑的字體別具一格,一個一個的,瞧着可愛極了,一點兒都不像謝無淵這個人。何賀瞅着謝無淵寫的文章,搖頭失笑。
何家本就出俊男俏女,何元帥久經沙場,本身氣勢不凡,何家家教嚴謹,再加上何賀從小習武,更是別有一番風采,旁的不說,他的胞姐不就是因為這股風采,而獨享盛寵足足三年。
何賀長的自然也是不賴,介于英俊與俊朗之間,不然也不會被馮文華放在心尖,瞧見一個四分像的就恨不得把人給寵上天。
這一笑,學堂裏不少想歪了的人,想的就更歪了。十裏街,換着男寵玩的人,多了去了,何況謝小公子也不像是為男寵出頭的人。
有了這個念頭,自然就有人冒尖。
“怪不得這些日子沒瞧見謝小公子,”那人的眼在謝無淵和何賀之間來回打量,重點落在了何賀身上,目光暧昧,“原來是金屋藏嬌了啊!這幾天溫香暖玉,紅袖添香的,過的還好?”
“謝小公子,我那兒有幾個極品的,換不換?”那人垂涎的盯着何賀,目光露骨。
謝無淵冷笑一聲,扔了筆就站起來。
何賀原本心道荒謬,并沒往心裏去,這會兒瞧着謝無淵要動手,也一并站了起來。謝無淵那兩下子,別說出頭了,不讓人打了就不錯了。
何賀起身的速度很快,謝無淵扔了筆,何賀才剛起身,謝無淵還沒站起來呢,何賀就已經上前一步了。
然而,何賀快,還有比何賀更快的。
何賀還沒來得及出手,那人就被揍了。
何賀不明所以,轉頭去看謝無淵。
謝無淵卻是認出了替自己出頭的人——張武。
就是那個欠了自己三兩銀子的張武。
“娘希匹的,你敢打我?”那人招了招手,呼啦一大幫子人圍了上去。
被圍攻的人,好歹是為着何賀和謝無淵出頭,何賀當下就想上去救人,謝無淵攔住何賀,“他們打不過張武。”
何賀剛想道謝無淵,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怎麽就知道他們打不過張武了,就看見張武已經把眼前的一堆人都放倒了。
張武又踹了那幾人一腳,這才來到謝無淵跟前,嘿嘿兩聲,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前幾天一直沒來打招呼。”
謝無淵笑道:“怎麽着?怕我跟你要銀子?”
張武瞬間就紅了臉。
謝無淵知道他脾氣,也知道他家狀況不大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笑着道謝:“今兒個可多虧了你,不然我可打不過這麽一大群。”
張武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謙虛:“沒什麽,你兩個月前才是幫了我大忙呢。”
謝無淵笑了笑,話題既然到了這兒,他少不得要問幾句:“令堂的身體可好了?”
張武嘆了口氣:“就那樣,我去碼頭扛大包,扛了差不多四個月,她知道了,說我荒廢學業,寧可不吃藥,也要讓我來學堂。”
“我哪是讀書的料喲!還不如去扛大包。可真是愁死了。”
謝無淵下意識的去摸荷包,才想起今兒個出門沒帶,順手解了何賀腰間的荷包,遞給張武。
張武推辭着不要,謝無淵塞到他手裏:“又不是給你的,記得要還。”
張武這才接了,對着謝無淵抱拳:“謝公子的恩情,張某記得了!”
謝無淵還了他一禮,學堂裏被張武踹翻的,這會兒才哼哼唧唧的捂着腰爬起來,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着,張武猛的一回頭,馬上吓的閉嘴了。
謝無淵的那篇文章,後來被夫子圈了個優秀,謝無淵心道,可真是不容易。
張武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後來夫子又布置了幾個題目,張武連合格都不到。
張武又一次跟他們抱怨的時候,何賀忽然開口:“你怎麽不從軍?我看你身手不錯,現在軍功升官也快,沒幾年就出人頭地了。”
張武嘆道:“父母在,不遠游啊。”
何賀閉了嘴,沒再說話。何家是沒有這個規矩的,或者,這就是武将的孩子和文臣的孩子的區別。
謝無淵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張武明顯想從軍,可惜他娘不讓。他娘不知道怎麽了,非得讓張武給考個三甲,啧,也是沒誰了。
系統:“謝無淵,謝無淵,謝無淵……”
謝無淵:“幹嘛。”
系統:“你真的不擲骰子嗎?要是5,你就能預言張武的未來了。”
謝無淵:“我預言他未來幹嘛,我和他很熟嗎?”
系統:“那你也可以預言何賀的未來,你的未來。”
謝無淵:“你聽過一句話嗎?”
系統:“什麽?”
謝無淵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系統“哼”了一聲,邁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走了。
就這樣,謝無淵在何賀的陪伴下,埋頭苦讀了半個月,堅決抵制系統的誘惑,一次骰子都沒扔過。
考童生試那天,小厮茶盞特意多燒了幾炷香,茶韻不耐煩的賞了他好幾個白眼。
童生試分為縣試、府試、院試。
縣試在二月多已經舉行過了,府試在四月份,也早就過了,不過好在院試還沒過,可以在院試前提前申請,進行補考,這也就意味着,謝無淵和何賀,要比別的人多考兩場,提前兩天入場。
茶宴給謝無淵準備了足夠多的各種各樣款式的餅,還突發奇想做了幾個月季花餡的餅,謝無淵對于如此少女的東西,表示很無語,默默的塞到了何賀的籃子裏,何賀好笑的看他一眼,把自己籃子裏的核桃酥遞給謝無淵。
謝無淵和他的核桃酥經過了嚴格的搜查檢驗,不僅核桃酥被掰了好幾半,謝無淵的頭發、衣服、鞋襪都遭到了嚴重的踐踏,連文具都不放過,生怕文房四寶有夾層,謝無淵第一次感慨,古人考個試真他娘的艱難。
天剛蒙蒙亮就集合,挨個點名進入考場,然後把大門一關,禁止任何人出入,謝無淵先是經過了兩場補考的荼毒,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還好題目考的簡單,只是試《四書》文兩篇,五言六韻試貼詩一首;題目、詩、文的寫法雖有一定格式和字數限制,謝無淵考前突擊了這麽多天,這些還是手到擒來的。
等先補考完縣試、府試,到了真正的院試,在正場考試前,還要加試一場古文試,考試解經、史論、詩賦等。何賀這麽多天,耳提面命的,給謝無淵惡補的就是這個。謝無淵對經文、史論、詩賦的理解,從來沒有一次在及格線上,也不知道他腦袋怎麽長的。
後來,還是何賀壓着謝無淵,死命背了幾個模板,這才勉強在夫子面前混了個優秀。
謝無淵先後考了四場,出考場的時候,真真的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童子試的成績很快就下來了,何賀高居榜首,謝無淵搖搖的墜在榜尾,晃晃悠悠,不過好歹是上了,也不枉何賀這麽多天來下的功夫。
鄉試要等明年了,童生試結束後,謝無淵終于擺脫了學堂,也擺脫了“小呀嘛小二郎呀,背着那書包上學堂”的苦逼生活。
謝無淵這幾天閑着在家擲骰子,要不就去別莊跑馬,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舒坦。
小厮茶盞一聽少爺把童生考出來了,立馬給京城裏的謝府去了信,謝無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随他了。
倒是何賀這兩天,經常的不見人影。
終于有一天,謝無淵在何府逮到了一個人,這才想起來,原來何賀的大哥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