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回合,仍然以戰敗告終
頭看她,那笑都還沒收住,他說:“你怎麽那麽好騙啊?”
“嗯?”
“你喝剩下的就喝剩下的呗,那又怎麽了,我又不是沒喝過,上次你不還讓我喝了你水杯裏的水嗎?還叫我去吐,你是不是缺心眼啊,這換做是別的女生,我那樣嫌棄,她們早該生氣了。”
原來是他故意逗她的。
封杏略顯嫌棄地回了兩個字:“無聊。”
“哎呀,不要生氣嘛,出來玩就放松一下啊,幹嘛那麽嚴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好兄弟衛藍和周一來了,司青顯然今晚心情很好的樣子,說話除了和以前一樣欠揍以外,沒有那麽帶刺,會好心情說兩句軟話哄她。
封杏沒理他,低頭看了看手表,已經八點半了。
司青注意到她這個動作,問她:“怎麽,家裏有門禁,要早點回去?”
封杏微微颔首:“嗯,十點之前,我要到家。”
主要是要回去給封庭他們煮夜宵,她不想挨罵,也不想被扣生活費,更不想畢業之前被趕出去。
她其實想說九點就要回去,想想還是算了,不太好,剛來這裏坐了一會兒,那麽早回去,實在是有些掃大家興,雖然她在這裏也沒幹什麽。
司青按開手機看了一下,笑起來:“才八點半,早得很,等下我們送你,放心坐着吧。”
“嗯。”
“你不要嗯嗯嗯了,”司青很嫌棄的樣子,“你又不是在這兒上廁所。”
封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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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他。
“封杏,你要不要唱歌,我幫你點?”
衛藍和周一已經又唱完了一首歌,轉眼一看倆人不知道在這兒聊啥呢,就喊了封杏。
“我……”
“她不會唱歌,你倆自己唱吧。”還沒等封杏說完,司青就直接替她拒絕了。
封杏:“……”
其實她還是會唱幾首歌的,只不過她剛剛開口也是打算說自己不會,畢竟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唱過歌。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司青會幫他拒絕,她以為他會跟着起哄撺掇她去唱歌。
“來玩游戲嗎?”
她低頭看去,司青已經把茶幾上擺着的游戲轉盤拿了過來。
上面的賭注有喝啤酒、真心話、大冒險、原地轉圈罵自己是豬,以及……和出門遇到的第一個人表白。
無聊。
封杏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她好心提醒司青:“你不去陪陪他們嗎?”
“他們?”司青翹着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勾起一邊嘴角笑了起來,“兩個大老爺們兒,又不是我女朋友,陪什麽陪,哪有那麽嬌氣。”
“可是他們這麽遠過來看你……”封杏總覺得,他這樣做不對。
“他們只是想出來溜達溜達而已,你不用管他們,他們嗨着呢,來來來,我們玩游戲!”司青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堅持不懈地邀請封杏。
封杏略顯無奈,又很為難:“我不會喝酒。”
不僅不會喝酒,那上面的幾個選項,她一個都不喜歡。
“來嘛來嘛,不讓你喝酒,大不了你轉到喝酒我讓你喝橙汁就行了,可以吧?”司青一步一步做着退讓,只為了引她上當。
“嗯……”封杏還是很猶豫。
“大不了下一周我好好學習,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行不行?”司青使出殺手锏。
“好吧。”封杏果斷答應。
“來來來,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轉!”司青開心了,熱情地擺弄起來。
“石頭剪刀布!”
第一輪,封杏剪刀,司青布,司青輸了,轉了一圈,指針落到喝一杯啤酒上,司青毫不猶豫地端起一杯就喝了。
“石頭剪刀布!”
第二輪,封杏石頭,司青剪刀,司青又輸了,轉了一圈,指針落到原地轉圈罵自己是豬上,司青這回猶豫了。
他悄悄轉頭看了眼唱歌正嗨的衛藍和周一倆人,小聲問封杏:“這個能不能先欠着,等他倆走了,我給你轉兩圈,行嗎?給哥個面子。”
封杏搖搖頭:“我不賒賬的。”
“算我求你的。”司青雙手合十,一副拜托了的樣子。
“不可以。”
“這樣,下下周我也聽你的話,叫我幹嘛我就幹嘛,你說往東我絕對不往西,怎麽樣?”司青再度祭出自己的尊嚴。
“成交。”封杏仍舊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媽的!
操!
司青怎麽覺得自己把自己坑到溝裏去了?
“再來!”
司青撸了撸袖子,他就不信了,今天還贏不了了!
“石頭剪刀布!”
第三輪,封杏石頭,司青剪刀,司青又又輸了。
他有點欲哭無淚,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深吸一口氣,撥動了指針,雙眼緊緊盯着轉盤,直到那指針落在了大冒險上面。
靠!
怎麽就不是喝啤酒呢?他能喝一箱!
“你說吧,要叫我幹什麽?”司青一副心如死灰面無表情的樣子,顯然是絕望極了。
“嗯……”封杏食指撓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原地轉圈罵自己是豬。”
“???”司青帥氣漂亮的腦袋裏裝滿了大大的問號,“你玩兒我呢?”
“不做這個也行。”封杏表示這事兒還有商量的餘地。
司青的眼睛裏燃起了希望的光:“那您換一個?”
“下下下周,也要聽我的話,好好學習。”
封杏看着司青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草!(一種植物)
司青內心瘋狂咆哮,老子真是欠你的,早知道讓你去唱歌算了,再他媽這麽來一輪,老子一個月都得搭你身上了!
“行!”司青咬着牙答應,“再來!”
“不來了,”封杏搖搖頭,“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适可而止。”
“不行!贏了就想走?沒那麽簡單!”司青已經上頭了,絕不答應就這麽算了。
“你不是我對手,算了吧,我是為你好。”封杏好言相勸。
“不行!”司青固執得可怕。
“好吧……”封杏搖搖頭,有些無奈。
“石頭剪刀布!”
第四輪,封杏布,司青石頭,司青又又又輸了。
安靜。
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司青才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封杏,滿眼疑惑:“這是為什麽呢?”
封杏小聲說:“我說了啊,你不是我對手……”
“行,啥也別說了,這次我也不轉了,直接把下下下下周也給你了,給您湊個整,剛好一個月,可還滿意?”司青已經像一只落敗的公雞,絲毫沒有剛剛的張揚與生氣。
“要不……”封杏猶豫再三,“再來最後一把?”
“幹嘛?”司青斜了她一眼,“上瘾了?一個月還嫌不夠了?還想加?我不來了,操!”
“再來一把,也許這把就是你贏。”
封杏勸說着,想了想,又加一個條件:“如果你輸了,直接喝一杯啤酒就行了,不用轉了。”
“真的?”司青表示懷疑。
“嗯。”封杏點點頭。
“行,那就再來一把。”
司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毫無壓力,反正這把輸了也只是喝酒,萬一贏了……
“石頭剪刀布!”
第五輪,封杏石頭,司青布,司青贏了。
“哈哈哈卧槽,終于讓哥贏了這一回!”司青那副得意地樣子絲毫不帶掩飾的,盡數顯露在臉上。
“我輸了。”
封杏淡定得很,自動就去轉指針,根本不用司青提醒。
可是……
和出門遇到的第一個人表白……
這是什麽鬼?
她略顯為難,想着是不是可以和司青商量商量,還他一周,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我……”
“你等着!”司青不等她說完,直接站起身,“我去替你探探路,七秒後你再出來!”
封杏:“……”
七、六、五、四、三、二、一。
時間到,封杏起身往外走。
安靜的走廊,空無一人。
她不知道會遇見誰,不過都沒所謂,後面解釋一下就好了吧?
轉過一道彎,還是沒人,又轉過一道彎,還是沒……等等。
那個靠在欄杆上,雙手插兜,看着她笑的那個人,不是司青嗎?
他應該不算的吧……
封杏想着,打算略過他繼續往前走,不料司青叫住她:“你瞎啊,這麽帥一人兒站這兒你看不見?”
不是……
他也算人的嗎?
不是,她不是說他不是人,只是……
“你不算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成都又下雨了
☆、十七顆青杏
“我怎麽不算?哥這麽帥一人,你說我不是人?是這意思嗎?”司青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封杏解釋。
“那你還不趕緊地?”
“幹嘛?”
“嘶……”司青咬了咬下嘴唇,歪了歪頭,“你怎麽有點傻啊,剛剛你輸了,現在,你,表白,懂?”
封杏:“……”
這怎麽開得了口,他分明就是耍無賴,偏偏又很有理。
“快點兒!”司青一副大爺的樣子,着急得很。
“我……”封杏張了張嘴,還是說不下去。
“你什麽,說啊。”
“我喜歡你……”封杏的聲音小的比蚊子聲音還小,差不多就是剛出口就被風吹化了的那種程度。
“咳咳……”司青咬了咬下嘴唇,掩飾自己微微翹起來的嘴角,“沒聽見,大點兒聲,你又不是沒吃飯,是不是餓了?”
封杏:“……”
早知道他這麽過分,就不故意輸給他了。
“我喜歡你。”算了,不就是一句話,反正只是游戲輸了的懲罰而已,沒有什麽說不出口的。
封杏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說完了,聲音不大不小,反正這回司青是真真切切聽得清清楚楚了。
“嗯,還行,湊合吧,回去吧。”
司青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做着點評,等到封杏轉身往回走了,他才一躍而起,在空中做了一個扣籃的動作,完美落地,心情好極了。
封杏坐了會兒,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提出要回家。
她不想打擾他們,于是告訴司青不用送,她自己回去就可以,反正這裏出去不遠就有公交車站,她很快就可以到家。
司青根本不聽她的,站起來把剛剛脫掉的校服外套往肩上一搭,直接給衛藍和周一打了招呼就拉着封杏走了。
封杏被他拉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穩了跟上他的步伐,已經都出了包廂門好遠。
封杏回頭看了眼關上門的包房,急急忙忙掙脫開司青的手,和他并肩走着。
司青也沒有表現出不爽的樣子,淡定地把那只手揣進了校服褲兜。
“你就這麽丢下他們了?”
“不然呢?”司青不以為然,“兩個大爺們兒,還能找不到回酒店的路?”
“你就這麽對待好朋友的嗎?”
“他們不是我朋友,”司青吹了個口哨,“是我兄弟。”
好兄弟就應該在他有需要的時候,自覺一點,別麻煩他。
“嗯,好吧。”
盡管這和封杏想象的朋友相處之道有很大差別,但是她也管不了,畢竟她是一個連朋友都沒有的人。
“你家地址是什麽,我打車送你吧?”
從KTV出來,外面有很多空的出租車,都是剛下完客的,司青覺得打車更快一點,也更舒服一點。
“不用了,我到前面公交車站等車就好了,你還是回去陪陪他們吧。”封杏停下來擡頭看着司青,“其實你很想他們,不是嗎?”
司青和封杏對視了幾秒,之後錯開了眼神,那眼睛他根本不敢直視太久,不然總覺得自己什麽都被她看穿了。
“那走吧,我送你去公交車站。”
他也不和她争論什麽了,和她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初冬的夜晚吹起了冷風,有些許寒冷凍人。
司青随手搭在肩上的校服被吹得快要飛起來,帥氣又潇灑的樣子,就是他好冷。
糾結了一下要不要把校服外套拿下來穿上,想了想還是算了,總覺得不像是他這麽潇灑帥氣的人會做的事。
快要到公交車站的時候,封杏突然停了下來。
司青不解地看向她,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嫌棄:“能不能把校服穿上,一直打我臉。”
司青:“……”
“還有,你不覺得這樣,顯得你和流氓混混沒什麽區別嗎?”
司青:“???”
不是……他這樣,像流氓?像混混?
他怎麽覺得還挺帥的呢?
算了,穿上吧,還挺冷的。
沒等多會兒公交車就來了,封杏轉身向司青揮揮手告別,然後就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這時候車上人不算多,離家也還有一段距離,于是她看了看,找了個靠窗的空位坐下來,剛把書包解下來放到懷裏抱着,旁邊就有人坐了。
封杏沒在意,微微側着身看車窗外的夜景,一般她很少有這樣的休閑時刻,因此也格外珍惜。
車內味道難聞,封杏把車窗稍稍打開了一條細縫通風,這樣不會冷到別人,也可以讓空氣流動流動。
她坐得端端正正,背依舊挺得筆直,馬尾直直地垂下來,被從車窗鑽進來的風輕輕撩起又落下。
如果她可以像孫萌那樣,活潑開朗又自信就好了,那樣的話,這個夜晚,她一定會和司青的朋友相談甚歡,玩得開心,至少不會像她這樣冷場吧。
封杏正失落地想着,耳朵裏被人塞了個東西進來,吓得她一激靈,急忙轉頭,下意識就要把那東西拿出來。
不料一轉頭,司青正坐在她旁邊,耳朵裏塞着一只耳機,順着耳機線,她才發現,原來那個塞到自己耳朵裏的,是另外一只耳機。
“我們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我比誰都更明白你的重要,這麽久了我就決定了,決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會放掉……”
耳機裏傳來動聽的歌聲,直到唱完這兩句,她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有些疑惑地開口:“你怎麽……”
“我累了,想找個地方坐會兒,就上來了,”司青轉身看着封杏,食指豎着放在唇邊,“噓,什麽也別說了,好好聽歌。”
封杏:“……”
這是什麽道理啊,只是想上來坐坐嗎?
看他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她也只好安靜地聽歌,不再打擾他。
可能是太晚了吧,大家都很累了,因此公交車上很安靜,基本上沒有人說話。
夜色中公交車安靜地往前行駛着,封杏和司青坐在一起聽歌,她看向窗外,而司青閑散地靠在椅背上養神。
“哎你幹嘛啊!”
突然,人群中一聲尖叫響起來,是女聲。
緊接着,一道醉嗡嗡的聲音說到:“媳婦兒,我好想你,想抱抱你。”
“啊!神經病啊!”
剛剛的女聲再次響起來,尖尖的,受了驚吓又帶着憤怒的樣子,接着她沖過人堆往封杏他們這邊擠過來。
沒想到那個醉漢也跟着追了過來,一邊追一邊嘟囔:“媳婦兒你別不要我了,不要和我分手,求求你了。”
“我好想你,我每天夜裏都好想你,想親親你,想抱抱你,還想和你□□,嗚嗚嗚,好難受。”
“神經病啊快滾啊!”
女生不斷揮手阻撓醉漢的靠近,卻無濟于事,那醉漢力氣大得很,又因為喝醉了,更加不管不顧。
周圍的人冷眼旁觀,沒人要去幫忙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習慣冷漠,還是不清楚狀況不敢管。
封杏被這聲音吵得轉身過來看了一眼,剛剛開口:“他們……”
然後那醉漢就神經兮兮地松開了褲腰,露出自己的那個東西,嘴上還說着:“它也想你了,我的弟弟,也想你了。”
“啊!!!”
那道女聲這回帶着哭腔了,無助又聲嘶力竭。
封杏還有點懵懵的,眼睛一下就被蒙住了。
“眼睛閉上!”司青兇狠狠地吼了一聲。
封杏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接着就感覺到司青的手離開了她的眼睛,好像也從她旁邊的座位上離開了。
“我□□媽傻逼玩意兒那麽想給別人看你不如滾去做鴨!”
一道爆喝響起來,那是……司青?
“你他媽也配做男人?”
“欺負女生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來露給老子看,看老子不給你割了,傻逼玩意兒,你他媽露個金針菇給誰看污染誰的眼睛呢?”
“操!”
司青罵一句就踹兩腳,直到把人踹到地上,又踹了一米遠才停下來。
他幾個月沒去練過,這力道都溫柔了許多,不然今天非要揍得這傻逼當場哭起來。
“褲子會不會撈上去?不會是吧?不會我他媽來幫你?”
司青單膝蹲下,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吓得那醉漢嗷嗷哭起來:“嗚嗚嗚,媳婦兒,你不愛我了,還叫你情人打我,嗚嗚嗚……”
“把嘴閉上!”
司青一聲爆喝,吓得那醉漢一下就沒聲兒了,乖乖撈上了褲子。
正好下一站到了,司青提着他的衣服,一百六十斤的醉漢,就這麽被他半提半拖地從車門扔了下去。
等他扔完了醉漢回來,那個被吓到的小姐姐已經在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封杏正在幫她擦眼淚。
“別哭了,沒事兒了啊,別哭了,你妝都要花啦。”封杏小聲又溫柔地安慰着,一邊不停地給她擦流下來的眼淚。
“他被我丢下去了,不會再來騷擾你了,放心。”司青說了這麽一句,算是安慰吧。
“謝、謝謝、你,嗚……”那女生還泣不成聲,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被吓得狠了,還沒緩過神來。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封杏還在那兒安慰那個女生,但她顯然不像是安慰別人的人,說來說去也就那幾句:“你別哭了,別哭了啊,真的別哭了,沒事了,不要怕,真的……”
司青在旁邊站着聽得直想笑,又怕她兇他,忍得好辛苦。
又過了兩站,那個女生下車了,司青這才又在座位上坐下來。
“你吓到了嗎?”司青假裝不經意地問。
封杏搖搖頭:“沒有,一開始沒注意,後來注意到的時候你又蒙住了我的眼睛,把人打成那樣,還丢下了車。”
“打成那樣???”司青聲音一下提高了,“你看到了?我不是叫你閉上眼睛?嗯?”
“我……”封杏有點心虛,“後來我就睜開了。”
“睜開了?!那你看到了什麽?”司青急了。
封杏搖搖頭:“別的沒看到,都被擋住了,只看到他的腳在地上,被你踹得一下一下地往前面滑走了。”
“那還行。”司青稍微放心了一點。
那些肮髒的東西,他怕她看了睡不着覺,更怕她有陰影。
“嗯……你的腳疼不疼?”
封杏的視線移到了司青的腳上。
剛剛那麽用力地踹了那麽幾腳,應該會很疼吧?
“嗯?”
司青愣住了。
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會在他打完架以後問他疼不疼……
從前打那麽多次架,受了傷也沒人關心過,只有老師和他爸的批評,而這一次,他打到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也确實沒有還手,他一點傷都沒有,她卻會問他,腳疼不疼?
說實話,他剛剛有想過好幾種可能,比如,她義正言辭地訓他,說髒話是不對的,是不可以的,不能那麽粗魯。
又或者,她說他不應該那麽沖動,把別人打成那樣,甚至有可能她會說他,果然是流氓混混,髒話張口就來,打架毫不留情。
他想了很多,卻沒想到,她只問了他一句:“你的腳疼不疼?”
“很疼吧?”封杏看他呆愣愣的,也不說話,以為他是真的疼了,她只好從校服兜裏摸出一顆糖給他,“幹嘛用那麽大勁兒啊,你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嗎?我就說叫你平常好好學習,你看,你連這個都不懂。”
司青:“???”
虧他感動了半天。
他真的是無語了,生悶氣一般把糖紙狠狠撕開,再把糖塞進嘴裏,一句話也不說。
藍莓味兒的糖在口腔裏慢慢融化,盈滿香甜的氣息,司青一下就不生氣了,又像讨好別人的小孩子一般去問封杏:“那你有沒有覺得我剛剛罵人太難聽了?”
“嗯?你罵人了嗎?我沒注意。”這回換成封杏發懵了。
她是真沒注意,她只知道他很生氣,說話是用吼的,但她不知道他都說了什麽,因為她一直盯着他的腳看,心裏就一個想法:那樣腳會疼的吧?
“沒有!”司青趕緊否認,“我沒有罵人啊,我只是教他做人而已。”
“嗯,沒關系的,壞人可以罵的。”
“嗯,對,你說的沒錯。”司青點點頭。
就是感覺有點怪怪的,這怎麽感覺像媽媽教育兒子?
司青把封杏送到家以後給衛藍他們打電話,發現他倆已經回了酒店,于是他直接打了個車也去了酒店。
房卡不在他這兒,所以他只能敲門,門一打開,好家夥,兩個人跟門神一樣,左右站一個,直直看着他。
“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嗎?”司青一手按一個脖子,直接将兩個人按進了房間,腳一踢,把門關上了。
衛藍:“重色輕友!”
周一:“見色忘義!”
司青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小半瓶,然後才慢悠悠地說:“你倆瞎說什麽呢?”
“你不是說你同桌有自閉症嗎?”
“不是說人家,又不會說話,耳朵又聾嗎?”
“你倆才又自閉症不會說話耳朵又聾呢!做個人吧你們,人家好好一個女孩子,诋毀人家幹什麽?”
衛藍:“???”
周一:“???”
司青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懶洋洋地瞟了他倆一眼:“看我幹嘛?”
“操!”衛藍也拉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來,“不是你之前說的嗎?你在微信群裏說什麽同桌有自閉症,又聽不見又不會說話的?”
“他現在明顯就是不認賬了,”周一淡定一些,也拉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來,“從他今晚丢下我倆不管不問送人家回家就可以看出來,這他媽就是重色輕友!”
“你倆別瞎說,人家一個女孩子,這麽晚了,我不得送人家回家嗎,多不安全啊,而且人家沒你倆想的那麽不懂事兒,路上人家一直勸我回來陪你們,自己要坐公交車回去呢。”司青忍不住替封杏說好話。
“那你還不是給人家送回去了,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衛藍把自己的手腕伸到司青眼前,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表已經什麽時間了。
“不是,你們不知道,她一直說不用送,勸我回來陪你們,那我就想着把她送到公交車站,等她的車開走了我就回來,可誰知道……”司青頓了頓,“誰知道一個滿身酒味醉醺醺的大漢跟在她後面上了車。”
“嗯?大漢怎麽了?”周一問。
“什麽大漢,那他媽就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司青想想就生氣,那個惡心巴拉的玩意,還好沒追着封杏那樣,不然他非得弄死他。
衛藍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有情況?”
“嗯,我上了車就在封杏旁邊坐下來了,那個笨蛋一點警覺都沒有,還是我把耳機插到她耳朵裏才有點反應。”司青想想封杏那副呆呆的樣子都要皺眉。
“後來呢?”
“後來我們坐了會兒,那臭不要臉的就開始對一個女生說些下三流的話,吓得那個女生往我們這裏跑,後來他還掏出了自己的那玩意兒,真他媽惡心。”
“嘔……”
“這他媽露陰癖啊!”
“嗯,然後我就揍他了,也不算揍,髒了我的手,就是踢了他幾腳,到站我就給他丢下車了。”
司青說得雲淡風輕,可是衛藍和周一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以後,開始為那個變态默哀。
司青這幾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不然也不可能把沈哲安打成那樣。
“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啊,”司青喝了兩口水,“後來我就把她送回家就回來了。”
“不是,我是說,封杏,她就沒點兒什麽反應嗎?”衛藍沖司青擠眉弄眼一臉暧昧,“比如說,覺得你好帥好酷好厲害?”
“這倒是沒有,我就怕她覺得我是臭流氓混混,不過,她沒有,她只說了一句話。”司青回想起剛剛封杏說的那句話,嘴角就忍不住要翹起來。
“說了什麽說了什麽!”周一八卦得很,迫不及待要知道的樣子。
“她說……”司青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忍不住笑,“你的腳疼不疼?”
“卧槽!”
“靠!”
衛藍和周一異口同聲爆了句粗口。
“這尼瑪不就是愛情嗎?”衛藍忍不住贊嘆。
周一贊同到:“這他媽就是愛情啊!所以人都在關心你飛得高不高遠不遠,只有她在關心你累不累,就這意思吧?”
“沒有,你倆別瞎說,”司青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人家可是好學生,什麽愛情不愛情,這就是同學之間的關心而已。”
“嘁!你可拉倒吧,別裝了,你巴不得這是愛情呢!”衛藍一臉鄙夷,捅了捅周一的胳膊,“他說的你信嗎?”
周一笑死了,差點兒掉到地上去:“我信他一個标點符號我就是傻。”
“哈哈哈,我也是。”衛藍拍拍司青的肩膀,做出一副蹙眉心疼的表情,“你的腳疼不疼?”
“操!”司青被他倆搞得又害羞又想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礦泉水瓶丢到衛藍身上,“你倆就瞎扯吧,我去洗澡了。”
他別的都沒想,只想小心翼翼,保護她幹淨純粹的世界。
我只想,讓你看到這個世界,可愛的一面。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司青真的是一個溫柔的男孩子,只是我個人一直比較喜歡沙雕的男生,而且因為封杏是這樣性格的女生,所以……
所以我覺得,像司青這樣既溫暖又沙雕,正經的時候也很酷的男生,才更适合她。
算是一個比較慢熱的文,寫了很久,去年三四月份就開始寫了,斷斷續續的,今年七月底才寫完。
當然也不是一直寫寫了這麽久,中途身體不好耽誤了幾個月,還因為和前男友分手啊什麽的影響心情又是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沒寫。
算是有史以來寫作過程最長的一本,有時寫它是天還未明的清晨,有時寫它是更深露重的後半夜,難過的時候寫,開心的時候也寫。
時間跨度太大,導致我自己為了前後文不脫節從頭看到尾看了好幾遍。
不是很滿意,但基于我自己的設定和目前的寫作能力來看,暫時只能寫到這樣。
後面有了更好的理解和寫作能力以後,會修一下(雖然我已經修了很多遍存稿了)
其實我個人是比較喜歡寫校園文的,因為感覺校園文會比較純粹。
而且,因為我自己以前也喜歡我的中學同桌(暗戀了他五六七八年),所以我很喜歡寫暗戀,總覺得,悄悄喜歡一個人,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文中有些相處細節就是我和他之間有過的,寫的時候想起來還是想笑。
他真的是一個有時候很沙雕有時候也很酷帥的男生,現在他已經成為一名開戰鬥機的空中飛行員啦。
他真的很好,盡管從未屬于過我。
我枯燥乏味的中學生活,因為他而變得連回憶起來都充滿鮮豔的色彩。
一定要喜歡一個自己覺得有趣的男生哦,那樣不管怎樣,想起來都會覺得很美好的。
咦?
這章作話我怎麽寫了這麽多?
搞得像是完結感言?
不!
後面還有好多內容……
慢熱的文,大家慢慢看吧。
愛你們呀!
☆、十八顆青杏
司青和封杏誰也沒想到,這天晚上的一個插曲會在慶和一中的貼吧裏翻起洶湧波濤。
原來這輛公交車上除了他們倆,還有別的學生,其中就有慶和一中的。
以下為貼吧當時情況:
【交流】驚!!!今晚765上居然有醉酒露陰癖!然後他出現了……
第1樓:無圖言吊?——扛着大炮去買菜
第2樓:預計會爆,先占個座。——醬油別漲價
第3樓:快一分鐘了,樓主應該是涼了。——我有十八厘米
第4樓:魚是釣到了,但是樓主要沒了。——我又餓了
第5樓:【圖】【圖】【圖】——樓主
第6樓:來了來了!操!網不好現在才發出來!——樓主
第7樓:就這?你拍了個寂寞?——別打我小烏龜
第8樓:你用座機拍的?——扛着大炮去買菜
第9樓:再清楚就要被和諧了,難道你們真想看那玩意兒?——樓主
第10樓:誰TM想看那玩意兒,你說的那個“他”呢?——醬油別漲價
第11樓:哦哦,我才發現還有幾張圖沒發出去,這破網【圖】【圖】【圖】——樓主
第12樓:卧槽好帥啊!這不是司青嗎?——嗑糖專用號1
第13樓:卧槽樓上加一!原來司青真的會打架!打架真的超帥啊看起來!——吃瓜專用小號
第14樓:好像要火了,來來來,前排腳收一收收一收,香煙啤酒礦泉水,火鍋雞翅大豬腳。——慶和一中列車員
第15樓:這就是傳說中的司青???卧槽我居然第一次見就是在這麽刺激的情況下。——樓主
第16樓:就發幾張破圖就想火?來龍去脈起因結果呢?——我有十八厘米
第17樓:樓上加一,樓主這人就是腦子不好,說個事都說不清楚,多半是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