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盛裕停頓了兩秒說道:“最近确實太忙了,蕭蕭那邊工作也忙。”
許嘉承應和:“工作就是這樣,忙起來的時候……”他說到一半突然卡殼,想起來一件事,大驚失色道:“等等,我今天沒給公司請假!”
他忙着去找手機,盛裕從床邊的小櫃子拿給他,許嘉承接過說了聲謝謝,手上快速的劃開手機,右上角顯示電量已經不滿百分之十了。他點開通訊錄看到只有寥寥幾個號碼時,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女裝時用的手機。
他為難道:“我這個手機……不方便給公司打電話……”
盛裕啊了一聲,明白他的意思,掏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用我的吧。”
“謝謝。”
“還喝水嗎?”
“喝,麻煩了。”許嘉承邊回問話邊撥號,盛裕的手機輸入號碼時會出現通話記錄,許嘉承按了三個數字後随意掃了一眼,卻愣了下。
最近的通話記錄是一小時前,備注名字王軍,可能是盛裕的朋友,許嘉承不認識。但疑點卻不在這裏,而是盛裕明明幾分鐘前才出門接了個電話,為什麽沒有記錄?
什麽人的來電會讓你接完電話後,立刻消除痕跡?許嘉承擡頭看了眼正在倒水的盛裕的背影,一瞬間心裏疑慮重重。
他打完電話把手機還回去,觑着盛裕的神色,對方并沒有什麽異樣。
“你晚上在這睡吧,還有點低燒,明早應該能退。”盛裕把手機放回白大褂的口袋裏。
“嗯,謝謝。”許嘉承回道,笑了笑。
盛裕出門後,許嘉承還盯着那扇門,他不願帶着惡意去猜測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夫,但事實是否樂觀?有什麽工作會真的忙不到連見自己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他胡思亂想了會兒,精神又開始疲累,身後那處也在叫嚣着疼痛,他拽了拽被子準備躺下睡覺。
突然,他眼睛一瞥,看見床邊的櫃子上放着一管藥膏。他從被子裏伸手胳膊拿起來,湊近看上面的文字,是用來抹在後面的。
像被打翻了一溜的瓶子,五味雜陳湧上心頭。作為朋友,盛裕溫和而禮貌,為人也好相處夠義氣。就像他不會問許嘉承發生了什麽,但會體貼的準備上傷藥。不可謂不是個好友。
可人不是一個簡單的切片,它有多面性,複雜而多變,捕捉到的那部分優點不代表它整個人都是由優秀構成。
許嘉承握着藥膏,睡意全無。
病好了以後,許嘉承還是會思索這個問題。他知道,盛裕不一定是劈腿了,他不該用主觀的假設去猜疑別人。可又忍不住,畢竟事關宋蕭蕭,他無法做到雲淡風輕不去在意。
因為這事時時盤旋在腦海中,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陸河了。只偶爾會拿出手機看看,卻從未等到對方的消息。許嘉承不禁嗤笑,做了這種事連句“對不起”都沒有,真夠可以的。
而在他糾結盛裕是否劈腿時,宋蕭蕭那邊先來了電話。
那晚許嘉承正在家裏吃晚飯,面條煮的有些糊,他吃着有着反胃。一碗面吃到一半時,宋蕭蕭電話來了。
一開口就是哭腔:“嘉承……”
許嘉承的直覺告訴他,肯定是出事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宋蕭蕭就說道:“嘉承,盛裕他……他……怎麽會這樣!”
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可許嘉承明白了,盛裕真的出軌了。
他小心翼翼的安慰,聽宋蕭蕭在那邊抽抽噎噎的說話,懷疑的開始、求證的過程、以及今天看到的現場。
“你跟蹤到他們現在吃飯的餐廳了?你在哪兒?”許嘉承問道。
“在松藻路的一家日料店。”宋蕭蕭吸了吸鼻子說道。
“你把你現在的定位發我,我去找你。”許嘉承挂了電話。
宋蕭蕭在松藻路的一個廣場上,許嘉承找到她時,她正坐在花壇上抱着膝蓋埋頭痛哭,等哭夠了擡起紅腫的眼睛,無助的問道:“為什麽啊嘉承,為什麽啊?”
哪裏有為什麽。愛情哪裏有為什麽,分手是為什麽,出軌又是為了什麽。每個人都想去找個确切的答案,然而真實的原因只會更加傷人。
“他們現在還在吃飯?”許嘉承問。
宋蕭蕭點頭。
“哪家店?”
“你要去做什麽?”宋蕭蕭擦了擦眼淚。
“能去做什麽,不方面撕一場能氣得過嗎?”許嘉承煩躁的說道。
“撕什麽啊……本來我就已經很丢臉了。”宋蕭蕭嘟囔。
“你丢臉什麽?丢臉的是盛裕跟那個三好嗎!你可別這麽聖母。”許嘉承對她這個性格不敢恭維。
宋蕭蕭瞪着他,不說話了。她是個非常普通的女孩子,長相、身材、家世和個人能力都平平無奇,丢進人堆就被會被瞬間淹沒。在感情上,她和許嘉承完全相反。
當初她只敢偷偷暗戀青年才俊的盛裕,還是許嘉承看不過去,給出主意,讓她主動出擊,才追到的人。
她如一只封閉的水蚌,能領略到這份愛情的甜蜜和美麗,全因為許嘉承幫她撬開了殼。
然而,她現在才知道,當把自己柔軟真誠的內心亮出來後,就代表她把被傷害的權利也一并交付給了愛情,下場卻是被殘害的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