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陸河一把肅然君子骨,雖一時情迷,但才确定戀愛關系,他着實沒想過現在就真的要進行那一步。
“沒有。”他為自己申辯。
許嘉承擡起膝蓋擠進陸河腿間磨蹭:“但你身體可不是這麽說的。”
褲子那塊已然不受控制的鼓了起來,證據确鑿無從遮掩。陸河撫上他的臉,換了個反向說辭:“就算真想留你下來,又怎樣?”
許嘉承綻開笑容,用溫柔的能滴水的聲音說道:“我當然不介意,但身體不如人意,今天生理期。”
“是嗎?”陸河反問:“沒騙我?”
許嘉承撥開他的手,從他懷裏撤出來,言笑晏晏道:“我騙你做什麽。”
陸河用幽深的眼神望着他,并不說話。
許嘉承又湊上去圈住他的脖子,甜膩撒嬌:“真的身體不舒服,不然我用手幫你好了?”他意有所指的看向陸河的下半身。
“不用。”陸河冷淡的拒絕。
“那你去洗手間自己解決?”
陸河推開他:“不需要。”
他就平靜的坐着,像在平息體內的浴火。許嘉承收起笑容,在一旁不敢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電影,假裝被劇情吸引住。
過了會兒,許嘉承悄悄掃了一眼陸河的胯下,那塊突起已經消停,看不出原先劍拔弩張的樣子。
“挺晚了,我回去了。”許嘉承松口氣,出聲告知對方。
陸河沒挽留,猜不出是什麽心思的說道:“我換個衣服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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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回去就行,不麻煩你。”許嘉承生疏客套的拒絕。
陸河沒有為難:“那我送你下樓打車。”他說着就進房間去換衣服。
兩人默不作聲的進了電梯,出了樓。許嘉承忐忑不安,他察覺出陸河對他有了懷疑,雖然目前可能還猜不到自己是個男人,但這份懷疑裏含有的私自猜測可能比真相更複雜不堪。
“我知道你隐瞞了我很多事。”陸河突然開口。
許嘉承立刻扭頭看他。
陸河的眼睛裏是路燈投射出的兩道光點:“我可以暫時不問,等你哪天願意主動坦白。”
許嘉承下意識反駁:“我沒……”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陸河打斷他,幾乎是無奈的說道:“別讓我再失望了。”
許嘉承有口難言。他一個字也不能說,謊言是一樁紙糊的房子,真相是火種,說出來就意味着死無全屍。
“我不希望我們的關系才開始就要面臨結束。陸嘉。”車來了,陸河招手攔下,然後低頭親了下許嘉承的前額。“路上小心,到家給我電話。”
雙腿似灌滿了鉛,向前邁一步都困難。許嘉承機械的擡腳,額上被親吻過的地方像火燒般灼熱。
手碰上車門時,他心裏突然湧起了一個大膽而驚人的欲望——他想轉過身去,他想告知真相,他想尋求一個渺茫的被諒解的機會。
手指用力的攥緊出租車門把手,渾身震顫而無力。他死死控制住了不被允許的想法,堅決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等不到了。等不到的。坦白或者諒解,他們都等不到。
沒辦法回頭了,許嘉承比誰都清楚這個事實。
之後他開始躲着陸河,短信電話都少了,也不再随意聊騷。一言一行都留有餘地,不再把自己把別人往絕境逼。
又一個周末,宋蕭蕭和盛裕自帶食材過來吃飯。盛裕廚藝精湛在廚房裏忙活,宋蕭蕭五谷不分貓在沙發上看電視。許嘉承左右看看,沒好意思抛棄盛醫生,在廚房幫忙打下手。
吃飯中途盛裕接了個電話,診所裏有急事,他又匆匆離開。只剩下宋蕭蕭和許嘉承兩人坐在飯桌上。
“每天都那麽忙,他忙我也忙,見面的時間都少。”宋蕭蕭對着旁邊沒了主人使用的飯碗怨氣沖天。
“甜蜜的抱怨。”許嘉承老神在在的指出她秀恩愛的事實。
宋蕭蕭被逗笑,用筷子的另一端拍了下他的胳膊:“瞎說什麽,我們一周都沒見面了。好不容易見一次,又臨時有事,本來都講好了陪我逛街的。”
許嘉承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陪你。”
“那你別穿女裝啊,每次女裝跟你逛街,試同一件衣服你竟然穿的要比我好看,太氣了!”宋蕭蕭說到這個就咬牙切齒。
許嘉承點頭答應。吃完飯打了會游戲,穿着男裝陪宋蕭蕭逛街去了。
饒是許嘉承有女裝癖,他也适應不來真女人對于逛街的熱愛,逛了大半天宋蕭蕭神采奕奕,他已經累的擡不起腿了。
“進這家店看看,你之前不是說看上一個包嗎?”宋蕭蕭挽着他說道。
“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貴了。”許嘉承心有不甘,上次和陸河出來逛街,他看上了一款包,但女裝只是偶爾的愛好,花幾萬塊錢買個女包,他多少有點猶豫不決。
“我來看看,要是好看的話我買,平時借你用用。”宋蕭蕭一錘定音。
店面亮堂,一進去就有服務人員保持着距離跟在後面。
許嘉承帶着宋蕭蕭轉來轉去,他方位感和空間感都很差,轉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上次是在哪個位置看見的包。
“哎,你看這個包還挺好看的。”宋蕭蕭搖了搖他的手臂,手指指向牆壁上放着的女包。
許嘉承定睛一看,碰巧就是他看上的那款。
跟在後面的店員見狀立即走上來介紹道:“您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家今年的新款,後面這位先生剛剛也看上了這款。”
後面這位先生?許嘉承跟宋蕭蕭是一道來的,顯然說的不是他。
兩人随着店員的話回過身,看見了一張英俊的側臉。
宋蕭蕭沒認出來,看了一眼便轉開目光問店員:“能不能拿下來讓我看看?”
許嘉承卻在随意一瞥後,心頭掀起軒然大波,再顧不上包了。他今天戴了口罩,但商場裏暖氣太足,便把口罩褪到了下巴,這時會兒手忙腳亂的想把它拉回原位。
可惜為時已晚,陸河轉過臉來,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