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咬舌頭,為了彌補她接着又說了句:“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不敢問她的年齡,心裏暫且定她比她大3歲吧,不,還是5歲好了,那麽這麽多年,她應該有喜歡的人吧,成瑾如今在她眼裏是個很有故事的人,不僅是她的事業,還有她謎一般的背景,她能和鬼打交道,單單這個就非常不簡單。
這樣的人,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麽樣子呢。
塗之郁非常好奇。
但沒想到,成瑾竟然把這個問題抛給了她:“你有喜歡的人嗎?”
塗之郁看着她的眼睛被蠱惑,拿手撐着頭食指敲了敲嘴唇說:“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田翰應該不算,以前确實喜歡過一陣子,但是她這幾天沒有一點失戀的感覺,成瑾問這個問題時,其實塗之郁的腦中,浮現的是她每個月都能夢到的那個女人,連臉都看不清的那個女人。
何薇也調侃過她,說她喜歡上了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人。
她也不知道。
塗之郁嘆氣,這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答案,她再次把問題抛給了成瑾,“你呢?”
成瑾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屑,丢進了紙簍,“我不會喜歡別人,從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塗之郁聽後頓了頓,周身的空氣仿佛因為她的這句話忽然暖了起來,又忽然冷了下來。
成瑾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情窦初 I
窗外下了一場雨,淅淅瀝瀝地打在玻璃上,塗之郁穿着拖鞋站在窗邊看着,目極可見是這棟樓的後花園,此刻可以依稀看見小雨過後的草地上濕漉漉的一片。
等明天的太陽出來,這些花兒會開的更好一點吧,她這麽想着,不自覺嘴角上揚。
不僅是這花,她和成瑾的關系似乎也更近了一點,雖然那天的那段感情交流并不是很長,或許連半小時都不到,但塗之郁感覺到成瑾對她已經不是那麽冷淡。
如果她算是上司的話,這也算是和上司打好關系了吧。
這麽想着有些欣慰,她對着玻璃哈了一口氣,在上頭寫了個成字後忽然想到一件事。
回到房間她給何薇打了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塗之郁能想象她一定是在上課玩手機。
果然何薇捏着聲音說:“喂,怎麽了啊,我在上課。”
塗之郁笑了笑:“轉頭,輔導員在身後。”
“去去去。”
塗之郁換了個耳朵聽,問:“昨天晚上你還好吧?”
何薇疑惑了一聲,“什麽昨天晚上?對了你今天怎麽回事,生病了嗎,聽副班說你請了好多天的假?”
塗之郁聽後皺眉,可語氣還是剛才一般的輕松:“家裏有點事。”
因為在上課,何薇沒和塗之郁多說,兩三句就挂了電話,挂斷電話的塗之郁拿着手機久久沒有放下,她眉頭緊皺,電話裏的何薇語氣輕松不像是裝的,聽起來是忘了昨晚發生的事。
她怎麽會忘了昨天發生的事。
這大概又和成瑾有關,這個女人到底什麽來頭,塗之郁敢肯定,她除了那個超市私底下一定還做了其他事。
這些事和她們口中所謂的鬼有關。
想到這兒塗之郁覺得有些好笑,仿佛上天給她開了個玩笑,雖然她一直覺得鬼這種東西或許存在或許不存在,但就這麽讓她相信總有股奇怪的感覺。
真的是這樣嗎?
她躺在床上,帶着這個疑問,覺得有些困,漸漸地睡了過去。
醒來是因為鬧鐘,可能昨天睡得太遲早上醒得早,下午這一覺睡得十分長,她迷迷糊糊地醒來,洗漱一番終于有點清醒。
開門出去才想起她現在必須要在家,塗之郁伸了個懶腰去了廚房,開冰箱發現裏面的儲存已經滿當,想必下午空露又來了一趟。
她擡頭看了眼二樓,不知道成瑾有沒有在家,索性做兩個人的分量吧。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小杯,還是做三個人的吧,萬一空露也在呢。
但沒想到,晚飯是四個人吃的。
塗之郁已經是第四次看坐在自己斜對面的這個陌生女人了,長發及腰,穿着一身貼身的旗袍,顯得身材玲珑,拿着筷子偏着頭吃飯,玉指青蔥每個動作都散發着妩媚之意。
“別看了,我叫水七,你是塗之郁吧,你好啊。”她的聲線特別柔,最後一個你好更是勾魂般地看了一眼塗之郁,并伸出了右手。
塗之郁一頓,立馬放下筷子說了句你好,伸手想要和她相握,卻在半空中被成瑾擋住。
“別打她的主意。”成瑾淡淡地說了一句。
水七嬌媚地扭了一下腰重新将筷子拿了起來,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嬌嗔,“真沒意思。”
塗之郁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低頭默默吃飯。
但是這個水七又是什麽人,而且好笑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地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在凹造型。
還有,她和空露……
塗之郁眼看着水七再一次把空露想要夾的肉夾走,而空露還是面無表情的無所謂狀态,她吞了吞口水,繼續埋頭吃飯。
她八卦的心覺得,這兩個人背後一定有故事。
吃完飯後成瑾率先站了起來,接着空露和水七也同樣站了起來,塗之郁不明就裏地也站了起來,空露見狀忽然笑了一聲,擺擺手說:“你在家裏吧,我們要出去一趟。”
塗之郁哦了一聲低頭開始收拾碗筷。
她身邊的成瑾将椅子推進桌子後看了她一眼,忽然說了句:“回來再收拾吧,你和我們一起去。”
這句話一說空露和水七明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空露率先發話:“你要帶她去?”
水七的反應倒不像她那樣,而是扭着腰走到了塗之郁的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好啊,小妹妹和我們一起去。”
說完她的手就朝着她的下巴摸去。
“水七。”成瑾忽然開口。
“好了好了。”書水把手居高,她笑着看塗之郁,眉眼彎彎,“不碰你。”
塗之郁雖然不知道她們到底是要去做些什麽,且當是上頭給她布置了任務吧,于是四個人前前後後地坐上了車,空露司機,書水坐在副駕駛,她和成瑾在後座。
行駛過程車裏沒人說話,塗之郁好幾次想問點什麽,但就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開口,車開了一段時間後,成瑾忽然往她身邊靠了一點,接着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拍了兩下。
塗之郁吃驚地看着她,聽她說:“挺好。”
挺好…什麽?
她的話剛說完,就一個轉身整個人躺了下來,頭剛好地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塗之郁:……
原來是這個挺好,塗之郁有些無奈,但看着成瑾已經閉起的雙眼,心裏嘆氣,算了吧,就當她的人工枕頭吧。
她低頭問:“很困嗎?”
成瑾恩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話。
車裏開了一個多小時後停在了一棟半山腰上的別墅門前,四個人下車上下地看了幾眼。
夜已深,別墅周邊的燈光照着,整棟樓顯得十分的孤寂,方圓幾裏毫無人煙,看起來像是個與世無争的養老之地,成瑾率先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肩上披着一條淺褐色的圍巾,雖然剛下過雨,但明顯和現在的氣溫不搭邊,身上是一條黑色的連衣裙,裙擺置地,看起來不過25歲左右。
她很瘦,甚至能看見胸前的排骨一根根。
“請進。”女子伸手讓她們進去。
作為客人,大家并沒有對這棟樓多做觀看,落座後女子給她們泡了茶。
塗之郁本想伸手拿起茶杯喝一口,但見她們三個都沒有動的意思,只好又把手收了回來。
“感謝你們能來,我的要求和報酬此刻已經告訴過你們,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們可以說。”
她說話十分客氣,但卻沒什麽力氣,像是生過一場大病的人。
成瑾聽後恩了一聲:“沒什麽問題。”她看了一眼水七和空露:“開始吧。”
說完這話,那個女人伸手遞給成瑾一個瓶子,瓶子裏裝得滿當的手折星星。
水七看到後忽然笑了一聲:“喲,少女心啊。”
空露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可水七卻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客廳裏所有的燈都被熄滅,成瑾雙手放在口袋在房子裏左右觀看走了幾步,空露從她帶來的包裏拿出了兩塊碗,在碗裏倒滿了透明液體之後将液體點燃擺在了地上,兩碗相隔一米。
“成瑾。”
成瑾聞聲回頭,見書水已經在碗的一邊坐好,她走了過去,手拿着瓶子忽然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塗之郁問:“要不要一起去?”
這個邀請像是魔咒,塗之郁聽着就站了起來,剛才還有點害怕的她忽然就開朗了起來,朝着成瑾的方向走了過去。
站在她身邊後,空露從包裏拿出了一根紅繩,綁在了塗之郁的腳踝上,綁緊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句小心。
兩個人站在了兩塊碗的中間,塗之郁忽然地有些緊張了起來,她聽到成瑾說:“眼睛閉上。”
她乖乖地閉上了雙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原因,她覺得身邊有些奇怪的東西在飄來飄去。
“睜開吧。”
聽到成瑾的這聲,她再次将眼睛睜開,可目極可見,已經不是那個女人的家,而是一個通道,兩塊碗寬的一個通道,沒有燈,卻有不明源頭的亮光在眼前晃着照着路。
成瑾先于她往前走,小聲地說:“跟着我。”
她沒有說話,只小心翼翼地跟着。
這兒的溫度降了許多,她穿的短袖感覺到有些冷,才走了兩步就覺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搓搓手給自己一點溫暖,緊緊跟着成瑾。
走了一會兒之後道路忽然狹窄了起來,她左右看了好幾眼,這牆壁光滑,似乎有些濕滑,她想要伸手去摸,可想了想還是收回手,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亂碰東西,等她在回頭,卻發現成瑾離她有點遠,她一個着急跨了大步,卻不料被什麽絆到,險些摔倒,這一絆不要緊,她明顯覺得有什麽在她的腳踝上磨着。
她低頭一看,發現上頭的紅繩已經不見,而她的腿移動不得。
塗之郁擡頭眼看塗之郁越走越遠,她大喊了她一聲,可前頭的人卻仿佛聽不到她的喊聲,越走越遠,她着急地擡頭,只覺得腳上越來越重,接着她努力一擡,竟沒想到那個力量忽然這麽消失不見,她被一股力量吸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前飛去。
她心急地喊了幾聲救命,感受到手被一個冰涼的物體牽着,路已經不見光明,黑乎乎地更讓人害怕。
不知道飄了多久,塗之郁覺得心慌到開始沒有知覺時,忽然一個手臂伸了過來抓住了她的腿把她往下一扯,接着她整個人撞進了一個懷抱裏。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她說:“有我在,不要怕。”
塗之郁升入頂端的寒意,頓時因為這句話安定了下來。
成瑾扶着她的手,順勢往下牽住她,此刻的通道又變回了剛見來的那個樣子,塗之郁喘着的氣稍稍緩了一些,她感受到成瑾牽着她的那只手,手心在出汗。
再走一小會兒,面前的道路豁然開朗了起來,像是到了一個房間裏,四壁緊閉,仍舊是那樣顏色,潮濕光滑。
她們的手仍舊牽着,在房間中間站了一會兒後身邊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幾個影子,成瑾把手中的瓶子舉了起來,對着空氣說了句:“趙曉柔。”
面前忽明忽暗一陣後,一個女孩忽然站在了兩人的面前,她先是看了幾眼那個瓶子,接着問:“找我什麽事?”
成瑾從袋中拿出一根青紫色的蠟燭放在她面前,言簡意赅地說:“孫瑩想見你。”
面前的人聽到這個名字明顯地一震,半猶豫之間緩緩地舉起了手,卻在碰到蠟燭的瞬間停了下來。
她忽然笑了一聲,小聲說了句:“她來找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情窦初 II
孫瑩初見趙曉柔時,她19歲,趙曉柔23歲
可如今她已經25歲,而趙曉柔還是25歲。
19歲的那年冬天,她因父母離異轉校到本市的一所高校複讀,本來成績就差,因這麽一遭更加無心學習,在原先的學校就混日子玩游戲,換了個地方她還是這樣。
進校一周就逃課一周,最後被父親的一個電話呵斥,不情願地去學校上課。
她還記得那天的天氣,剛下過一夜的雪,地上樹上被陽光照射得晶瑩透亮,她背着個空書包在教學樓間閑庭信步地一間間找自己的教室,最後終于找到,一個踹腳踢開。
裏面的人沒預料有這麽一遭,她放眼望去,底下聊天的,玩手機的,睡覺的統統都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她搖頭失笑,原來都一個德行。
“報告。”
她喊了一聲,看着講臺桌上的老師,只見她穿着一件風衣,手裏拿着粉筆,見到她有些發愣,而後回過神來對她一笑,擺手招呼:“快進來吧。”
孫瑩不曉得為什麽這個物理老師看到她會這麽開心,像是大冷天的一道溫暖的光,她在門口頓了頓,就随便在下頭找了個空位置就坐了下來,直接趴在桌上準備睡覺。
或許是新環境,她怎麽也睡不着,還有就是。
這個老師什麽水準,上課也太無聊了吧…
她擡頭看黑板,見她正在邊解邊說一道大題的答案,連臉都不朝着同學,除了前排的幾個同學抄抄寫寫,班上幾乎都在開小差。
孫瑩忽然地玩心起,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喊了聲:“哎老師。”
老師應聲回頭。
孫瑩指着黑板上的公式說:“那什麽啊,老師我聽不懂,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
老師聽後先是一愣,接着立馬恩了幾聲,有些慌張地到講臺拿了不一樣顏色的粉筆,把她剛才指着的公式圈了起來,“同學你是說這個嗎?”
孫瑩看着她緊張無措的樣子有點好笑,甚至她還臉紅的,十分新鮮,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師因為學生的提問臉紅的。
這麽一來,她的興趣更濃了些,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對啊,還有接下來的那個公式,第3題的推算,都不懂。”
後來她才知道,趙曉柔是高校的即将畢業的實習生,那堂課是她的第4節課。
從那天起,孫瑩不明就裏地喜歡上了物理課,課程表就只抄了物理的那幾節,不遲到不早退,而她上課唯一的動态就是,調戲趙老師。
“趙老師,這題跟不上,能再講一遍?”
“趙老師,這個公式怎麽推導的?”
“趙老師,這題不會。”
……
日複一日她樂此不疲。
而那個趙老師,明知道她是在找茬,卻都能細心地一題一題解答,并面帶微笑。
很後來,孫瑩調戲她,說你這教師的素養未免太好了點,是我我早打人了。
趙曉柔笑着回答,“既然當了老師,就要對學生又耐心,家長把孩子……”
“得了得了。”孫瑩不耐煩打斷她,她好煩這種滿嘴仁義道德的說法,于是作為懲罰她把她撲倒在了床上。
這個趙曉柔,真是怎麽樣都可愛得緊。
這是後話。
她們的生活更進一步是因為孫瑩被勾起的物理好奇,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喜歡上學習。
只是那時候她還不明白,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她托家裏關系找了趙曉柔當了她的家庭老師,幾乎每晚都在她家指導學習一個小時。
前幾次她還是個乖學生的模樣,雖然偶爾還是要刁難一下趙曉柔,可終究是認真的完成她布置的作業。
可後來。
自從她某天晚上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的主角是趙曉柔,而她們在夢中千絲纏繞數十回後,孫瑩發現了自己的本心。
這原來她是喜歡上人家趙老師了。
意識到這點後的當晚,她就找個了生病的理由暫停了補習,這麽一暫停就是好幾天,她連學校都懶得去,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做什麽都無聊,幹脆什麽都不做。
直到有一天,趙曉柔親自找上門來。
她滿臉疲憊地看門發現來人有點驚訝,趙曉柔看着她的樣子忽然就蹙眉,邊說:“發燒了嗎?”手就往前伸。
她吓得倒退了一步驚訝地看着她,這個舉動同樣地也把趙曉柔給唬住,兩個人就這麽僵在了門口。
“那個,我看你好幾天沒來上課,過來看看。”趙曉柔蒼白地解釋。
孫瑩恩了一聲率先走進去,“我沒事。”她換了一副無所謂的口氣:“就是不想去上了。”
趙曉柔身為老師,當然不能縱容這樣的事發生,但她也只是個實習生而已,所以當下她聽了後就整理了心中的措辭,跟上前去帶着微笑說:“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說不上就不上了,孫瑩,其實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你的腦子很好用的,你看我給你出的那些題,你的思路都很清晰,你這樣的孩子……”
孫瑩聽着非常不耐煩地打斷她,轉身看着她說:“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是誰啊,我不是你學生。”
趙曉柔因為她這句話頓住,孫瑩見她的樣子更是煩躁,轉身就要離開,可惜被趙曉柔拉住了手腕。
“你有什麽難處可以和老師說,和老師談談好不好。”
孫瑩聽到她話中的老師二字忽然覺得好笑,轉頭看着她的眼睛,勾着嘴角道:“你真的想知道?”
趙曉柔的表情忽然柔了開來,帶着笑回了句恩。
孫瑩看着她的樣子,眉頭緊皺,該死的她為什麽要這樣對她笑。
于是她沒忍住往前一邁就摟住了她的腰,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一開始趙曉柔被吓蒙,等到幾秒才曉得掙紮,她一把推開了孫瑩,朝後退了好幾步,驚恐的眼神看着她。
“現在知道了嗎,惡心嗎?”她自嘲笑一聲,“你走吧,我也覺得我挺惡心的。”
趙曉柔還真的走了,孫瑩看着她驚慌失措地換鞋,驚慌失措地關門,竟然覺得心很痛,門關上的瞬間,她再也抑制不住趴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她又回到了從前上課的模樣,整理得十分妥當去學校上課,和同學開玩笑,只是不同的是,趙曉柔的物理課,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空露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拿起手中的紅酒小抿了一口,擡頭望着無邊的夜色。
“裝文藝。”水七吸了一口煙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她們此刻在CC超市的地下二樓,今天是塗之郁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空氣陰冷地導致氣溫自然低下,她從前也來過CC超市,但卻不曉得這兒還有個地下二樓,面積龐大,房間很多,裝修簡潔大方。
她們從孫瑩家回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除了成瑾之外,她們三個都毫
無睡意,并且非常有閑情地聊起了天來。
雖然塗之郁還想把故事聽完,但空露明顯的有些疲勞之意,她只好作罷,只是問,“你們說,趙曉柔她會上來見孫瑩嗎?”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空露給她普及了知識,說昨天的那兩個碗做成的路是陰間和陽間的間道,下面的人可以被熟悉的東西召喚進去,上面的人也可以通過某種渠道進去,這個渠道,就是那碗,那水,和那火。
這些東西都是祖輩傳下來的,她還說,要是趙曉柔想要上來,只需要點燃成瑾給她的那根蠟燭,蠟燭的光會照明回來的路,但那蠟燭一旦進入陰間,一天便會無效,所以想知道趙曉柔會不會上來,明晚就明了。
“我倒是覺得她會上來。”水七把煙掐斷,又從桌子上拿了一根點上,這會兒,桌上的煙灰缸已經落了四根煙。
空露看着她的樣子皺眉,伸手過去把她嘴裏的煙奪了過去,“你少抽一點。”
可惜才到半空中被水七奪了回去,“你少管我。”
塗之郁看着兩人的之間的互動,有股自己存在多餘的感覺,她咳咳低頭喝了一口水,卻看到水七拿着煙在她面前晃了幾下。
“小郁郁,你和成瑾關系不錯啊。”水七說完收回眼抽了一口吐了出來,對着塗之郁輕浮地挑眉。
“對,我今天也想問你這個。”空露一臉好奇地也說。
塗之郁頓了頓:“是…嗎?”
水七興致盎然地坐直,單手支着腦袋看她說:“她今天竟然肯帶你進去。”
說到這兒,塗之郁也是奇怪,她當時以為成瑾帶她進去是需要一個幫手,可全程她沒做一件事。
塗之郁問:“她今天帶我進去幹嘛?”
水七嗤的一聲笑了,“當然是帶你進去玩兒啊。”
塗之郁:“啊?”
水七挑眉:“平常都是她一個人進去的,這種事人多了反而壞事。”她說完笑了笑:“不過她對你挺好啊,還肯帶你漲見識。”
塗之郁呵呵地幹笑幾聲。
水七啧啧了幾聲,“不過小郁郁,我勸告你,可不能因為這些事愛上她。”她湊近一點,“她做這些多半都是因為她無聊了想找點趣,可不能誤解。”
塗之郁聽了吞口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空露,只見空露臉上一副贊同的表情。
她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會的。”
而且她知道,那些聽起來動聽的話,都只是她的脫口而出,不會含有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有話說
☆、情窦初 III
又聊了一會兒三個人都有點累,空露将桌上的殘渣收拾好了之後直接把塗之郁送到了一個房間門口,讓她進去。
塗之郁記得成瑾剛才也是進的這個房間,她有些猶豫地回頭看了眼空露。
空露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她身邊安全。”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和水七一前一後地進了另一間房。
塗之郁知道,空露現在住的房子裏,水七也在裏頭,她們是同居,但沒想到,出來任務她們倆也住一起。
她聳肩,想着這兩人做室友應該很好玩。
打開房門才發現這個房間很大,進門拐了個彎就看見偌大的床上睡着個人,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一步,床上那個人忽然翻了個身,略帶迷糊的語氣說了句:“你睡沙發。”
塗之郁一頓,應了一聲。
她本來也沒打算睡床啊……
簡單洗漱了一番之後就躺在了沙發上,好在這個沙發很大,她躺下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這次她做了個夢。
這個夢很神奇,神奇地讓她知道了自己是在一個夢裏。
她穿過一個陌生的大門,陌生的教學樓,直接走到了一個教室裏,裏面坐滿了學生,寫字的睡覺的聊天的,塗之郁猛然頓悟,朝着講臺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了上面站着的趙曉柔。
和幾小時前見到的那個人有點不太一樣,眼下的趙曉柔看起來更陽光了一些,嘴角還帶着笑仿佛是天生的。
班上的人似乎都看不見她,于是她大膽地直接走到了講臺桌上,朝下看找了一圈,終于在後門的最後一排,找到了穿着校服趴在桌上睡覺的孫瑩。
同她們說的一樣,趙曉柔的課真的乏味極了,念念書,講講重點,解解題,塗之郁聽着幾乎都快睡着,終于聽見了下課鈴聲。
聽到下課鈴的孫瑩像是聽到鬧鐘一般,立馬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拿起幹癟的書包就直接往教室門口沖去,一刻都不停留。
而講臺上的趙曉柔看着她的背影皺眉,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閉上。
塗之郁正想跟上孫瑩,可不料場景忽然變換,她只身站在了一棟房子裏,古色古香的房子,她左右看了幾眼,就發現了客廳桌上擺放的一張照片。
原來是孫瑩的家。
才一會兒,門鈴便響了起來,孫瑩從一間房裏走了出來,拖沓的步伐走了過去開門。
門口的人顯然讓她一頓,她抓着門把忽然用力,嘴邊的話卻變成了嘲笑聲:“你還真敢來啊。”
趙曉柔還是那樣的微笑,手裏拿着一張卷子:“我答應來給你講題的。”
孫瑩死死盯着卷子問:“你就不怕我。”
“你是我的學生啊,我為什麽要怕你。”
這句話無形地傷了孫瑩,但她還是讓了個路,并拿了雙拖鞋。
整個補習的過程孫瑩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盯着試卷。
趙曉柔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在講解完最後一題後,小聲地問:“聽明白了嗎?”
孫瑩恩了一聲。
趙曉柔抿嘴:“真的聽明白了嗎,那你把這題解給我看看。”
孫瑩聽後拿起了筆,抽出一張草稿紙,從一開始的停頓到最後的順暢,才幾分鐘就把題給解了出來。
“很好,很好啊。”
趙曉柔看着很欣慰,甚至還多看了幾眼稿子上的答案。
其實孫瑩一直不想太過接近趙曉柔,但她又舍不得,她想讓她在身邊,又不想讓她在身邊。
這種折磨仿佛千萬只螞蟻在心頭啃咬,抹不去的難受。
那天之後,孫瑩還是讓她們晚上的補習又重新開始了,每次都是趙曉柔在說,她在聽,不僅是物理,連着其他科趙曉柔也一并教了。
總的來說,這幾天她們相處還是很和睦的,但這份和睦并沒有持續多久,終于在某天的晚上,被破壞了。
那天孫瑩聽說有人送花給了趙曉柔花,于是那天晚上的補習,她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每次回答問題都是帶着刺。
最後她忍不住終于問了句:“今天那花誰送你的?”
趙曉柔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一聲:“花啊,大學同學送的。”
說完她又笑了一聲,這笑在孫瑩眼前特別的惹眼,為什麽趙曉柔能看起來這麽幸福,而她更難過的是,她也想送她花,送她很多東西,但是沒辦法。
這個沒辦法讓她的脾氣變得不好了起來,在趙曉柔的一句“這題我講過的呀,你怎麽還是犯錯。”時,忽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指着她的鼻子說:“你為什麽要管我,我成績好不好關你什麽事!”
趙曉柔明顯沒想到她會忽然發火,愣愣地說了句:“你怎麽了。”
孫瑩揉了揉頭發,不管不顧頭發有多亂後退了幾步說:“趙曉柔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幹什麽啊!為什麽要這麽幫我這麽關心我!”
她看着她不說話更是生氣,想到她剛才那樣的笑臉更是生氣,大吼了一聲:“你說話啊!”
“我…”趙曉柔被吓得有些慌,“我不知道。”
她才19歲,哪裏就處理得來這種事了,只是覺得趙曉柔時故意的,她故意的,故意要傷害她,故意要讓她難過,故意這麽對她,讓她知道她的好之後離開她,她這麽想着忽然就哭了出來,指着房間門就說了句:“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她哭着就蹲了下來,這麽多天壓抑的心情頓時釋放了出來,眼淚大把地流了出來,放聲大哭。
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趙曉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的心猛地被揪住,可卻她沒看到她離開房間,而是朝着她走了過去。
“別哭了。”
趙曉柔的聲音也帶着哽咽,甚至伸手過來,想要擦掉她的眼淚。
孫瑩看着她緩緩過來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站了起來,另外一只手壓着她的肩膀直接把她壓到在地,随便摸了摸眼淚,對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這個吻很亂很激烈,才多久她就忍不住伸出了舌頭,胡亂地和她的攪在一起。
動作生猛,不知是誰的嘴唇破了皮,這樣也導致他們停了下來,孫瑩眼角還挂着眼淚,看着身下的人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問:“這次為什麽不推開我。”
“我…不知道。”
趙曉柔的回答忽然讓她愣了很久,接着又忽然地就笑了出來,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她的眼淚,低頭又是一吻。
這次的吻很溫柔,吻着吻着孫瑩就笑了,她伸手抱住了趙曉柔的腰,緊緊的。
她們的關系從此就這麽微妙了起來,每天晚上趙曉柔還是照例給她補習,但變化的是,除了作業,她還要在她房間裏多留一會兒。
孫瑩真是愛極了和她接吻這件事,也愛極了趙曉柔每次吻完的臉紅心跳。
在學校,孫瑩也變得開朗了起來,特別是趙曉柔的課,不僅踴躍發言,還積極調戲,上黑板做作業時還順便能摸她一把,看到她緊張失措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愛。
她喜歡在很多人面前小聲地對她說:“放心,他們看不見。”
而她從前讨厭的那個稱呼,也變得喜歡了起來,特別是趙曉柔細聲細語地說“別這樣,我是你老師。”這句話,讓她覺得空氣都旖旎了起來。
塗之郁随着場景的變化看到了他們相愛相知的過程,這個過程讓她十分欣慰,在她眼裏,每份愛情都是美好的,她也在想,将來的某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戀愛,會是什麽樣子呢,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她這麽想的時候,是在孫瑩的房間裏,或許因為走神了,沒發現房間裏氣氛的變化。
孫瑩和趙曉柔剛才不是還在做題目嗎,為什麽現在就在床上了,而且。
塗之郁有些驚訝,這次的發展有點,迅速啊。
她眼睜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