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示好
皇貴妃下定決心亡羊補牢,第二日果真派了太醫再去景華宮。可糖糖姑娘一聽太醫口口聲聲說“錦充儀身體挺好完全可以侍寝”,當場就爆了,從專業技術上狠虐了可憐的太醫一回,轉頭還給韓禦醫告了一狀。
少不得,韓禦醫又跑到乾元宮苦口婆心的勸過。沈元洲惱皇貴妃多事,一邊還得解釋:“真沒想那啥,就是為了睡個好覺。”
韓禦醫不信,用男人都懂的眼神瞄他:“您後宮妃嫔不少,想睡覺找旁人不成麽?薅羊毛也沒有逮着一頭羊薅的,薅禿了還不是您自個兒不痛快!”
沈元洲翻白眼,很想知道自己在老禦醫眼裏到底是怎麽個猴急不講理的形象。
只好解釋再解釋:“旁人沒這用。你也知道朕一直失眠,只有累極了才能安睡一會兒,睡着也是噩夢頻頻。偏和錦充儀一塊兒,哪怕不那啥,只睡在一塊兒也能一覺到卯時。”
韓禦醫倒不懷疑皇帝是說謊,只是有些好奇:“那錦充儀還有這樣的能耐?”
沈元洲攤手:“不然呢?朕一開始還以為她用了什麽手段,才讓你們都查過一遍。結果人家也沒服什麽秘藥,也沒用什麽熏香,連個香膏都懶得擦,單純是有這份靈氣,朕自然就受用了。”
這種體質之間的相互作用是個玄學問題,韓禦醫在古籍醫書中看過個例,倒也沒怎麽大驚小怪。只仍是提醒道:“陛下既然看重錦充儀,更不好為了一時之樂傷了人家。要微臣說,您還不如忍過這一個月,畢竟到了龍床上,您還真當自己能當個柳下惠麽?”
沈元洲老臉一紅,柳下惠什麽的,不是聖人就是太監,他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大老爺們,還真說不好晚上會怎麽樣。
尤其那小妮子膚白貌美秀色可餐,大白天的在他懷裏扭一扭都能讓他片刻失神,一個月夜夜摟着卻不能吃……
仔細想想,大概比失眠更自虐。
“罷了罷了,你說的也有道理,朕就當給皇貴妃一個面子。”沈元洲揮揮手,反正夜裏不翻牌子,他還可以白天去景華宮睡午覺。一個月撐一撐就過去了,總好過夜裏情不自禁的幸了小姑娘,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宮中妃嫔不知內情,只聽說陛下讓敬事房撤了錦充儀的綠頭牌子,隐約有說法是要撤下一個月,算是給皇貴妃的面子。
雖然不知道這給面子是怎麽算出來的,皇貴妃心裏還是覺得舒坦。心裏不再窩着火,她老人家的智商又升高了點兒,吩咐秋意道:“你帶些得用的藥材,親自去景華宮跑一趟,囑咐錦充儀安心養身體,養好了才好替陛下開枝散葉。”
這才是大婦的風範嘛。皇貴妃說完都覺得自己又上了一個層次。
秋意領命而去,帶着幾匣子藥材拜見唐瑩。唐瑩個傻白甜還以為匣子裏是什麽好吃的,嘴角帶笑一臉期盼,殷勤的招呼她上座,看在秋意眼中便是個懂事兒的明白人。
“我們皇貴妃娘娘這幾日身子上不爽利,不好親自來看您。”秋意先把姿态放低了,将自家主子的交代說一遍:“……也不知這些藥材您用得上用不上,只是個意思,還望您不要推辭。”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秋意嘴甜會辦事,哪怕唐瑩有些失望于匣子裏裝的不是糕點,也仍是滿臉感激的乖乖謝了恩。
秋意暗中點頭,這小娘子對皇貴妃亦尊重,确實是個值得收攏的。少不得臉上的笑意更真誠幾分,試探着暗示道:“充儀娘子若是得閑,也可去明粹宮坐坐。我們主子可喜歡與年輕漂亮的小主兒們聊天了,您生的好,我們主子看着您定是歡喜的。”
唐瑩謙虛:“姑娘說哪裏話,論漂亮論雍容,後宮之中還有人能比得過皇貴妃麽?嫔妾在娘娘面前才是自慚形穢的很。”
秋意戰術性吹捧:“娘子清麗隽秀,我們娘娘也提起過多次呢。”
唐瑩做了個害羞的表情:“若是不打擾,過兩日嫔妾便去明粹宮裏拜見。”
一來一往将正事兒敲定,秋意心滿意足的走了。反倒是清玻與糖糖一臉的如臨大敵,兩匣子藥材看了又看查了又查,确定沒有陷阱也沒有下毒才給收起來。
魏姑姑好笑的看唐瑩:“平日只當娘子貪吃貪玩,沒想到說這些場面話還挺熟練的。”
唐瑩正喝茶呢,清玻代為解釋:“是我們夫人教的,叫做後宮套路三千問答,主子記性好,小半個月就背下來了。”
魏姑姑和糖糖:“……”那是什麽鬼?
清玻炫耀:“奴婢也背了呢,回頭也教給你們?”
……
皇貴妃與錦充儀交了朋友,兩個被陛下撤了牌子的宮妃竟然有來有往的串起門來。
今兒是錦充儀帶着一盆墨菊花獻給皇貴妃,明兒皇貴妃便讓跟前得臉的大宮女送去一支步搖;過兩日錦充儀觐上十二花神的一套錦帕,回頭皇貴妃便送了好幾匹雲錦當回禮。
賢妃淩亂了,黑婕妤淩亂了,郭貴人淩亂了,連淑妃也淩亂了,不顧臨産在即挺着大肚子往景華宮去興師問罪。
“幾匹布就把你給收買了麽?全忘了本宮對你的好?”堂堂二品的妃子拿個手絹兒擦眼角,仿佛是被渣男抛棄的小媳婦兒:“都沒給本宮送過繡品,憑什麽送她一套手絹!”
“渣男”唐瑩連連告饒:“哪裏是送,不是換麽。那套手絹是我進宮前繡的,就用的普通的絲絹。本想着壓箱底呢,拿去換幾匹雲錦全是賺了。”
淑妃臉色稍霁,還是瞪她:“那本宮呢?”
唐瑩倚在她身邊嘿嘿笑:“您的在做呢,雙面繡來着,和送給陛下的一塊兒做。到時候直接讓陛下出點兒好材料,給您做個精致點兒的擺件看看。”
“這還差不多。”淑妃得意的點點頭,丢開手絹開始說正事:“你和皇貴妃到底怎麽回事?明明互相坑的撤了一個月的牌子,後宮且等着你們撕起來呢,怎麽就變成姐妹情深了?”
唐瑩且納悶呢:“什麽坑的撤一個月的牌子?我的牌子不是糖糖喊撤的麽?”
這八卦淑妃還真不知道。唐瑩不把她當外人,一股腦兒給坦白了:“糖糖和魏姑姑一直做藥膳讓我吃呢,說得調理一個月,不然宮寒難得好,往後每個月都得疼的。這事兒還是糖糖拜托韓太醫親自去和陛下說的,怎麽就扯上皇貴妃了?”
一說到韓太醫,淑妃大概齊就明白了。她早猜到上次的痛經事件還有旁的內情,不然不至于讓陛下把最心腹的禦醫都給掏出來。
約莫推測出真相,淑妃就有點兒心疼皇貴妃了,她那個撤牌子可是實打實的挨了罰,也不知宮中怎麽以訛傳訛,倒成了是高位與寵妃鬥法,陛下各打五十大板的戲碼。
“不過皇貴妃也是開竅了。”淑妃笑着戳一把唐瑩光潔的額頭:“你是傻人有傻福,既然皇貴妃示好,就順着她的意思忽悠着,總好過你們鬥個兩敗俱傷,反讓旁人撿了便宜。”
唐瑩是聽不太通,只一如既往的信任淑妃,便乖乖點了點頭應下。淑妃最受不了她這懵懂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将人摟進懷裏好好揉搓一番,趕在陛下來之前趕緊撒手撤了,免得那個小氣龍又找她麻煩。
淑妃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去,後宮諸妃對皇貴妃與錦充儀之間的PY交易更好奇了。可惜淑妃直接以養胎為名閉門謝客,連賢妃都碰了一鼻子灰,旁人更沒法問出丁點兒有用的內幕消息。
陛下慣例來景華宮蹭飯順便睡午覺,看唐瑩頂着一腦袋亂蓬蓬的頭發重新打理,就知道他某個不着調小老婆又來調戲他這個乖巧可愛的小老婆了。
唐瑩狗腿的嘿嘿笑着過去給皇上捏胳膊:“淑妃姐姐是擔心嫔妾才來問問的,要不是她說,嫔妾還不知道皇貴妃娘娘也是身體不适撤了綠頭牌呢。”
沈元洲斜眼:“你覺得朕做的不對?”
唐瑩睜大眼睛搖頭:“生病當然就要撤牌子啊,不然過了病氣給陛下可怎麽辦?”
她不好意思的對手指:“只是不知外頭怎麽就說成是嫔妾的緣故,虧得皇貴妃娘娘聰慧,并不遷怒嫔妾,不然嫔妾可是得受一回無妄之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傻白甜不經意的上眼藥最為致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