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我想辦一筆購房貸款。”
“首付交了沒？”
“交了”
“從前有沒有貸款？”
“沒有！”
“結婚沒？”
“結了”
“那好，請把你們夫妻雙方的身份證、戶口本、結婚證，以及收入證明複印一套，另外提供一下收入證明及購房合同。”
袁散那盯着那抹着淡淡粉紅蠕動着的小嘴，覺得這聲音可真是好聽，不覺就愣在那裏了。
“先生，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清楚，清楚”
“哈哈哈哈”，梅微經理笑了起來，在心底裏甚至同情這愣頭愣腦的年青人了。
袁散如果在面鏡子，一定可能知道自己的窘态。
“你家住哪兒？”梅微問袁散。
“幕士塔格路花園街小區2單元402號，怎麽了？”
“哦！沒什麽，我說呢，看你眼熟，我家也是花園街小區2單元，是202號。”
噢——原來是鄰居姐姐！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梅經理只得去接電話。
電話不厭其煩地響來響去，梅經理就得一遍一遍停下半刻來應付客戶，以至袁散和梅微的對話被梅微細嫩的小手從空中打成了一段一段，仿佛電腦看電影時的一個個暫停。
每一個暫停時，袁散的目光都只好落在梅經理接電話的手上。那細嫩的小手，一次次停在空中，夾着一支黑色的碳素筆，愈發顯示出那只小手的純白秀氣。
打斷他們談話的還不止是電話，來訪的人很多，是辦理各種業務的的客戶。
梅微小心地接待着每位來訪的客戶，臉上總挂着讓人感覺溫馨溫暖的笑容。
在如此複雜的工作環境中，居然顯得應付得如此游刃有餘。
袁散眼裏的梅微也許并比不得街上行走的年輕女孩們那樣皮膚緊繃漂亮而有質感，身段也已經沒有少女那樣的活力。他知道梅微已經不年輕了。眼角浮現着隐藏不住的青春流逝的魚尾紋，然而這些在袁散的眼裏并不是缺點，袁散眼裏的鄰居姐姐處處浮現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甚至，他覺得連那魚尾紋也是可愛的，包含了生活本質的無限內容。
袁散覺得那一刻感覺到一幅漂亮的青春圖畫後面如果沒有內容，将是蒼白可怕的。
他頓時找到了張曼玉能紅透半邊天的答案，起初的張曼玉只不過是香港小姐的第三名，可是四十歲的時候，卻成了天後級的人物，為什麽呢？
《花樣年華》裏，張曼玉沒有多的話語，只穿着不同的旗袍來來回回地工幽暗的巷子裏行走，就把世界的影迷迷得神魂颠倒、一塌糊塗。靠得就是成熟的魅力，靠得就是氣場。
現在，梅微也是有氣場的，在應對複雜的工作場面，展示出了一個白領所需要的全部才華、氣質。
這不正是這個年代，無數都市麗人追求的終極目标嗎。
袁散一點也不急，坐在桌子對面的轉椅上，靜靜地看着梅經理處理每一樁業務，靜靜地欣賞着一個女強人忘我工作的美景。
這一天，袁散辦貸款的事兒并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梅微用一張白紙寫下了需要袁散準備的一系列材料、證件。
袁散樂喝喝地回家去了。
那晚，袁散跟呂慕楚上了樓頂暢談，袁散說碰到一姐姐挺靓。
呂慕楚說，靓就上，別謙虛，別裝什麽大餡包子。永遠別在一棵樹上吊死，永遠記得寧可雙手沾女人的血，也不能落性無能。
袁散說，你是大學生嗎？我咋覺得你特雜碎。
呂慕楚說，這世道人至賤則無敵。
你不是無敵，只是無恥，每一個被你睡過的女人背後都有一個你的敵人，你要小心你的小命兒。
命長命短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事兒，我只知道我應該快樂每一天。我沒興趣管那麽多，人怎麽活是自己的事兒。人應該怎麽活才是傻B哲學家的事兒！呂慕楚說。
戴琳打來了電話叫袁散回家。
袁散對呂慕楚說，他得回去了。
你他媽的就是個軟蛋，比蛋都軟！呂慕楚幾乎是罵袁散了，你他媽的也不跟我學學，直接休了你那個破婆娘，有球的心疼的。
呂慕楚一把丢過來一個喝完的易拉罐。
袁散匆匆忙忙地逃竄了，在他的背後，呂慕楚喊：男人就要像個男人的樣——你媽的，又留我一個人在天臺上！
是啊，也許呂慕楚想着呢，人不風流往少年。
袁散下樓頂的時候，一直在替呂慕楚好過的那些個女人不平，袁散想呂慕楚能記得住她們嗎？
袁散因為走神，加上頂樓的燈壞了，一不小心，一鼻子碰到牆上，流出了幾滴血。
袁散抹了一把鼻血，覺得沒有大礙，顧不得太多，只匆匆下樓走回自己的家去了。
戴琳說她并不幹涉袁散自己的自由，她只想問問房貸的事兒辦得怎麽樣了。
袁散說那麽複雜的事兒，哪兒有那麽快，說明天自己還得去銀行。
戴琳說去就去吧，這段時間你也剛好沒什麽事兒，抓緊把這個辦了。
戴琳可是忙得不行，心力交瘁。戴琳抱怨就那麽一破工作，天天得給領導陪笑臉，動不動就得陪領導去吃飯、喝酒、唱歌、跳舞。
記者本來應該是揭露社會醜惡現象的，可是等到自己一做，怎麽自己反倒而了醜惡現象。
動不動被委派的任務就是制造長了四只角的羊、下了三個蛋黃的雞，或者去盯某位明星的哨……戴琳說，這些都有意思嗎？這些真就是老百姓們需要的新聞嗎？
袁散很淡定，說有個工作不容易，明天他繼續去銀行。
袁散說，活着就不要思考，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第二天，袁散精心打扮了一翻，拿齊了所有的材料，準時趕赴了銀行。
梅微請袁散坐了，并給他泡了一杯茶。
袁散心裏想，還是鄰居好，真就是有人好辦事兒。
可是梅微遲遲沒有辦袁散的手續。
直到處理完別人的事兒，才有機會跟袁散說話：“對不起，讓您久等，剛才那個客戶，你也看了，年紀都挺大，是退休的人。我的工作間裏不是大廳，不排隊，所以我想還是先把老人的事兒處理好，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希望你能理解。”
袁散能說什麽，袁散只感覺一股溫暖從心底裏緩緩升起……
“沒事沒事兒，梅經理我願意等，您忙，您做得很對。”
梅微白晰的臉上稍稍透了些紅潤，心底對袁散的理解充滿感謝。
“實在對不起，現在就辦你的。”
“謝謝梅經理”
“您也別一口一個梅經理的，咱們是鄰居，樓上樓下，也許以後我也有用得着你幫忙的地方呢。先把你帶的那些證件拿來吧，我去複印一下。”
袁散聽話遞過了證件，本來是想一次把那些證件全部遞齊的，可這時，他突然多了一點兒心思，沒有全部遞出去，故意留了幾樣在自己的包裏。
21、優質的服務
梅微拿着去複印的時候，袁散自己個兒在梅微的工作間裏臉紅了，他感到自己挺龌龊的。
袁散甚至回憶起自己和戴琳的經歷，他想自己和戴琳戀愛過嗎?也許有吧，在戴琳同事們的眼裏，袁散可是走了狗屎運的，傍上了國家事業單位的才女。可是，現在，袁散失業了，他不敢告訴戴琳。袁散想：先把房子的事兒解決了吧，解決完這事兒，再去找工作，憑着自己炒菜的手藝，在這酒池肉林的時代，找個工作是不難的。
梅微複印着證件，心底裏拼命埋怨這個略顯土氣小夥子真是記性不好。
自己昨天說的那麽清楚，居然只拿了三樣來胡弄她。唉沒辦法，這些內地來的“口裏娃”是這個樣子了，一個個都背井離鄉的，也挺不容易的。
梅微又在發揮着自己的菩薩心腸了。
每次當她面對沉重的工作，感到厭煩的時候，她總能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用種種借口給自己解脫。
可是梅微的心裏也有煩的時候，而且不少。
随着城市化的突飛猛進，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裏，每一個湧進都市的現代人都是在計算着夢想和差距的，誰都有心煩的時候呢?
到處是車來車往、卡拉ＯＫ、酒綠燈紅。到處也是掩飾不住內心的焦燥和空虛的。到處都是迷失的人群，越是迷失卻走的越匆忙。因為沒有方向，所以四面八方都是方向，到頭來，卻走不出上天給自己圈定的狹小。
是的，梅微雖然也算事業有成，然而在婚姻感情方面，她是個徹底的失敗者。
梅微雖然出了經理間，但袁散的眼睛依然是需要梅微背影的撫慰的。
男女相逢相遇相知，最讓人激動，最讓人難忘的莫過于起初的相識。
袁散透過經理室半開的門，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