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參加活動。
原先地運動員那種生活規律被完全打破，這個高大、魁梧、健壯的運動員在心底裏明白，自己一時還不能找到自己生活的定位，他對自己幸福的官僚生活相當的不适應。
自打他知道單位有個庫萬，喝酒以後沒人敢惹，他就高興了，總算找到事兒幹了。
每逢庫萬把單位上小個子的男人吓得不敢下樓，女人們吓得到處竄的時候，副總的嘴角就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竊笑，體現自己價值的時候來了。
自從掐了庫萬一次，副總就天天敞着門，天天注視着看庫萬啥時候再喝醉的時候來騷擾女書記。
副總的心裏似乎已經有些祈盼的情緒了。
庫萬并不是人人都讨厭，領上工資的前十天以及他有稿費到帳的時候，他的那些個相好還是很喜歡他的。
那些日子，他和呂慕楚一樣是繁忙的。
要不斷地約會自己的各個女友。
當錢財被人家搜刮完了，他就會被擋在門外了。
那一身蝙蝠俠精湛地攀岩技藝，這些個女人也功不可沒。
庫萬連酒也買不起的時候，就清醒了。
一清醒，他就會到報社裏給各級領導和同志們誠懇地道歉，繼而又會廢寝忘食地工作，為繁榮社會主義文化作出不懈的努力。
周而複始，庫萬就這樣生活。
群衆評價他是紳士與魔鬼。不喝酒的時候是紳士，喝酒的時候是魔鬼。
沒酒喝的庫萬與他們有共同的愛好，文學、酒和不同的女人。
當戴琳剛進報社的時候，對新聞、對寫作一竅不通。面對總編交待的任務，戴琳感覺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救星來了，庫萬不知從哪裏喝了些酒，半搖半晃地走了進來，坐在了戴琳的身旁。
這對戴琳來說是個福兆，因為庫萬的出現，緩解了戴琳的種種危機。
庫萬雖然喝得有些半暈，可是對新聞的把握仍然十分到位，而且常常語出驚人。
“整日忙寫稿嗎？”庫萬問。
戴琳不吭聲，以為庫萬在給自己擺老資格，嘲笑自己。
結果庫萬沒有，只說了一些非常實用的話。
庫萬說，新聞稿子其實很好寫，一般剛開始安排戴琳寫的都是些會議新聞，用不着費太大的勁兒。
戴琳正因為新聞稿子的事兒作難呢，當然想請教這個高手。
庫萬說，起初他到報社工作的時候，跟着自己的師傅去參加市裏的會議，發現師傅不慌不忙，問秘書要了一份領導講話的底稿，坐在會場最偏遠的一個角落，開始研讀。
庫萬就想看看自己的師傅在搞什麽？
結果當他走到跟前的時候，師傅告訴他，回報社！庫萬說可是會還沒開呀？師傅說不用了，精神都已經掌握。
回到報社，師傅拿出那講話材料，告訴庫萬，把劃了橫線的部分，全部重抄一遍。幾次以後，庫萬明白了如何寫會議新聞。
師傅退休的時候，報社執行慣例，讓大家每人寫一段贈言。
庫萬說，那次他寫的贈言師傅最為喜歡，大加贊賞。
戴琳問寫得內容是什麽？庫萬說，“新聞撰稿四十年，寫稿全憑劃橫線！”
戴琳咯咯大笑，算是領悟了庫萬的意思。
從那一天起，庫萬正式收戴琳做了弟子，到處帶着戴琳去參加市上重要的會議，并且對她寫稿進行手把手的指點。
戴琳的進步很快，但戴琳知道，庫萬更愛的是面子。戴琳知道自己長得不難看，而且正處于年輕貌美的時候，庫萬帶她去的時候，覺得自己特別有面子，并且從那時候起，庫萬也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寫稿子了。
在機關工作的人，幾乎都是這樣的，從精神百倍到最後的慢慢騰騰，劃劃橫線，指揮指揮年輕人。
這說難聽了這是老同志革命意志的喪失，不思進取，混日子；說好聽了，是人類的新老交替，老革命的傳幫帶。
每一個年輕人，都是在這樣的交替中，把握機會，脫穎而出。戴琳倒是沒那麽大的理想，她并未想着自己能混成庫萬那樣的名聲，成為鳥市的“文人”，她只想端穩自己手前面那碗記者的飯，不成天被領導K就滿足了。
戴琳寫稿子的時候是認真的，專注的，因此，引起了庫萬的注意。庫萬毫不掩飾自己對戴琳的愛惜，拿着戴琳的稿子，在報社滿樓道裏喊，給各個領導說戴琳有潛力，是個好苗子。
只是大家沒什麽人相信，大家雖然承認庫萬寫文章的才華，但對他的品德都不認可，并且把對庫萬的誤會擴散到整個文人，就連報社這麽一個單位，也有領導說“嗨！詩人嗎，說得話能信？瘋巅巅的。”
“就是，準保又開始打女徒弟的主意了。”
“哈哈哈哈，領導真是一針見血！”
庫萬推薦戴琳沒有取得任何效果，反倒讓戴琳面紅耳赤，覺得接受不了庫萬這樣的評價。
而庫萬氣得滿眼充了血紅，伸手把戴琳拉出報社。拉到離報社不遠的一間咖啡屋。
“媽的，這些孫子，他們也配當文人？他們也配在文化單位當領導？”庫萬朝巴臺甩出二百元錢，“給我包箱，我們聊會天，東西你們随便上。”
12、寫手生涯
起初，庫萬進了鳥市的報社，其實只是一個校對，校對是什麽，校對就是要看報社編排出來的每一篇稿子。校對的工資很低，那時候，不旦他的工資低，整個報社的工資都很低，但那時候也是個改革的時代，所有的單位都允許搞第二産業。庫萬跟領導的關系不好，校對的工作也不允許他離開自己的崗位，他無法代表報社去開貿易公司。但庫萬是個聰明人，有靈性，他總能找到曲線救國的辦法。他想，那麽多的公司一夜之間就林立了鳥市，那麽他們是不是就得向外宣傳自己，讓周圍的人、世界、環境認識自己呢？這是必然的，那麽報社就可以開辟廣告專欄。
他的這個建議被報社采納了，結果他發現，自己一樣得不到利益，拉廣告的任務輕而易舉就被領導占有了。此計不行，庫萬又生一計，那就是自己雖然不能拉到贊助、廣告，但自己可以去替商業寫廣告，我看你領導還怎麽搶。除非你自己也去寫。
這一招成功了，領導都是有身份的人，自己的材料、報告、講話稿都是需要秘書寫的，自己怎麽可能再去替別人做這些下三濫的事兒呢？
庫萬終于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天地，小錢一筆一筆地流進了庫萬的口袋。雖然每一筆的額度并不算太高，但遠比庫萬那個小校對的工資高了太多。“錢壯慫人膽”，漸漸地庫萬就膨脹了，開始請單位的同事，或者前來找他寫稿的女人們吃飯、喝酒、跳舞。錢是用來幹嗎的？消費！否則，要錢幹嗎？
現在，庫萬推薦戴琳，得不到領導的認可，而戴琳也不是單位的正式職工，而且永遠不可能成為正式職工，永遠也不可能拿上報社這份旱澇保收的薪資。那麽庫萬只好替戴琳找一個生財之道，畢竟自己替別人寫東西也有些年了，久了，就覺得沒有什麽意義了。如果戴琳能寫，自己抽點兒好處，也是件美事兒。
戴琳的工作很容易做通，面對房貸的壓力，以及自己的實際情況同，戴琳顧不上什麽臉面、身份，錢是第一位的因素，苦點兒、累點兒，戴琳完全不在乎，也沒有選擇的條件。
庫萬一臉義憤填膺，對戴琳說，單位不承認你，師傅帶你混，師傅帶你打黑市拳，就是你不能署自己的名兒，只能得些錢，你願意嗎？
戴琳知道庫萬手上沒錢，卻不是庫萬掙不上錢。而是他花錢沒有概念，生活沒有規劃。戴琳對自己的能力深表懷疑，沒有自信，因此，署名對他自己來說基本沒什麽意義。而錢卻是她迫切需要的。
庫萬替戴琳接到的第一筆生意是一個暴發戶的自傳，幹得戴琳忐忑不安。被庫萬訓了無數遍，四個月時間賺了五千元錢。
庫萬把錢交給戴琳的時候，戴琳的手的确是發抖的。
岳陽甩了戴琳的時候，她沒有掉一滴眼淚，可是接過庫萬遞過來那一疊鈔票的時候，戴琳哭了，火山爆發、歇斯底裏、氣咽喉幹。
從此戴琳一發不可收拾，白天不懂夜的黑，拼命賺錢。慢慢地自己的社交圈子也有了，有人找上門求戴琳幫忙寫東西。
庫萬偶爾也還是抽戴琳的份子，就算不抽，戴琳有時也主動給師傅，畢竟，庫萬帶給戴琳一條生存的道路。
庫萬每次在醉生夢死後，在不同的場合，給不同的人說自己是著名詩人。但從那時候起，他幾乎沒有寫過詩了。對于庫萬來講，自從他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