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耳朵的表情, 從“你他喵的在說什麽”,到“握草我聽到了什麽”,再到“藺遙你敢染指我愛豆我要殺了你!”,不過經歷了短短幾秒鐘。
她擡手, 一巴掌拍在藺遙臉上,順着顴骨摸上去, 摸到她哥上揚的嘴角, 心涼了半截。
完了,這個男人的表情從來不會說謊。
她嘴唇顫動着, 轉頭, 茫然找着自家愛豆的方向, 緊接着聽見燭茗說:“別聽他瞎說。”
藺迩心裏一松, 松完又一緊, 心裏頓時泛起嘀咕。
啥玩意兒啊,咋回事兒啊, 我哥已經沒有魅力了嗎?握草我家愛豆居然是連我哥都追不到的男人, 那請問還有誰配得上啊?!
滿腹彈幕從腦內滑過,還沒等她想出個頭緒, 就有聽見燭茗的聲音。
“在現代漢語給男性伴侶發明出固定親屬稱謂前我拒絕被叫嫂子。”
說得義正嚴辭。
“乖, 叫哥哥。”
小耳朵:“?????”
她裂開了!!!她今天就不該來!
這才多會兒啊她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太要命了啊!!!這倆人真的一點都不愧對他們的CP名, 能把人逼瘋!!!
對家親自炒CP,正主親自蓋章,藺迩垂下頭, 撅起嘴,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唯粉。
嘤嘤嘤她還是個孩子,她不想經歷這些嗚嗚嗚嗚!
信仰崩塌的小耳朵拎起琥珀就鑽進了一樓客房,留下高壽年邁的烏龍,自顧自地挪了挪位置,打了個哈欠閉着眼睛窩在燭茗腳邊。
“不去哄哄?”
燭茗問着身邊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甚至連招呼都不和他打就擅自和家人出櫃的男人。
小姑娘的背影讓他想起了那天在車上落荒而逃的紀可嘉,不知道少年和少女相比,誰更不能承受幻滅的失望。
藺遙看着他:“生氣嗎?”
“你問我嗎?我有什麽好生氣的……”燭茗沒好氣地說。
他孑然一人,總是心無旁骛地做着自己的選擇。從事什麽事業,和什麽樣的人交往,過怎樣的人生,從來不需要向誰交代,更不需要對誰負責。
除了藺遙,他想不到這輩子在自己什麽的還能是誰,這種事情無非是早晚的差別。
對他而言,帶藺遙見過老爺子已經足夠,至于其他人,都是無關緊要。
可是……
“藺遙,你和我不一樣。”
他不像自己親緣淡薄,和家人有着比他要深厚很多的羁絆。
他可以抛棄紀家獨自生活,但藺遙不可以。他不想藺遙因為他,和自己至親至愛産生隔閡和傷害。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比你要了解她,她不是因為這事就絕望的孩子。”藺遙說,“我先去做晚飯,沒什麽比吃的更能哄她了。”
“……行吧。”燭茗啞口無言,“那我去看看她。”
“可以,你确實比我會哄人多了。”藺遙點頭。
看剪輯版的節目視頻,花絮裏的燭茗嘴炮能力簡直超乎他的想象,那嘴一張,叭叭地什麽都敢說。
藺遙毫不懷疑節目播完,有人能整理一份燭茗金句出來。
“牛腩爆炒吧,今天想吃點辣的。”
“好。”
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藺迩倒在床上,抱着膝蓋縮成一團。
她低着頭,用長袖連衣裙的袖口擦着眼淚。
“吱呀——”
燭茗推門的聲音落入耳中,女孩登時擡起頭來。
映入燭茗眼簾的,是袖珍乖巧的小姑娘在默默抽泣流淚,淚水順着臉頰往下滾,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這還叫不會絕望?燭茗想暴打藺遙的狗頭。
他暗道不好,快步走上前,按住小耳朵摸索着要站起來的動作。
“是我。”他一邊按着她的肩膀做回床上,一邊輕聲說,生怕吓着小耳朵。
“燭茗哥哥……”藺迩用手背胡亂抹了幾下眼淚,擡頭,“你怎麽過來了?”
“看看你有沒有事。要是覺得委屈,我等下擰着你哥的脖子過來認錯。”燭茗一本正經地說。
藺迩破涕為笑:“也只有你敢這麽做……唉,瞧這話說的,我哥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認錯?喜歡誰,不管喜歡男的女的,本來就不是一件錯事。”
這話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沒有照顧好你的心情,就是錯了。”
“燭茗哥哥,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不覺得奇怪嗎?”小耳朵忍俊不禁,又點受寵若驚。
從來都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從來不照顧別人心情的肆意又灑脫的愛豆,蹲在自己面前說要照顧她的心情,真的怪令人惶恐的。
“我雖然心直口快,但我知道你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存在,真正的家人,和路人粉絲是不一樣的。”
“你說的對,燭茗哥哥。可是啊,就因為我是他的家人,而不是單純作為你的粉絲,才會覺得他沒有錯。”
燭茗有一絲不解。
“我以前和我哥說,希望他不要顧慮太多,不要因為我看不見就把很多事情瞞着我。所以你放心,他向我交代這件事不需要考慮時機,不需要鋪墊,只要他願意說,無論什麽時候我都聽着。”
“我不是因為傷心才哭,我是……太感慨了。”
藺迩松了松手裏的繩子,放任琥珀往遠走了走。
“我早就猜到我哥談戀愛啦,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其實冷靜下來一想,似乎也沒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燭茗頭一次從小耳朵口中聽到作為粉絲身份以外的話,心情有些微妙。
“你放心,我家裏人也不用擔心,你看我媽都多久沒回過家了,她肯定知道自己沒資格管這種事。”
“我爸?我爸就更不用說了,自從我哥第一次傳緋聞,第二天就出面打人家姑娘臉的那件事後,我爸就認定了我哥得單身一輩子。”
“……你爸挺莽啊。”
“我随我爸,都有那麽些莽撞,我哥像我媽,沉着得不行。”
不止是他,藺迩也是頭一次和愛豆以這種方式交流,始終有種頭重腳輕的飄忽感。
“我真的能叫你哥嗎?”小耳朵問。
“當然。”燭茗毫不猶豫地說完,腦海中忽然一閃而過紀可嘉的落寞眼神。
“完了,我覺得我要得意忘形了。”小耳朵擦幹眼淚,吸溜着鼻涕,“我他喵的明明不是cp粉啊?!”
燭茗聽了這氣急敗壞的吐槽,忽然覺得如果真的公開,燭火的接受程度估計沒自己想的那麽糟。
心裏稍微踏實了些,他遞給小耳朵紙巾讓她擦擦臉。
“燭茗哥,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你說。”
“你喜歡我哥什麽哇?”
小耳朵側着耳朵,兩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好奇地問。
燭茗想了想,一字一句說:“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全部了。”
無法概括喜歡哪一點,他喜歡他的一切,他的所有。
“老板,你沒救了,你一個工作至上的人居然通話的時候和我玩失蹤,我跟你說我要鬧的!我跳槽你信不信!”
周五走進工作室,燭茗就被蔣星盼追在身後,被迫聽着他滿腹怨念。
被威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燭茗敷衍地拍拍他的肩,把鍋甩給了藺遙:“這樣,你去和對家經紀人溝通一下,讓她藝人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鬧我,怎麽樣?”
蔣星盼:“……”媽的老子哭這麽久為的是聽你撒狗糧嗎?!
“好了別哭了,給你季度發獎金,乖啊。”
“別瞧不起我了!蔣星盼是用錢就能輕易打發的人嗎?”
“我準備換車了,準備幫你換一輛。家庭款,空間大到你家生二胎三胎都用足夠裝得下。”
“好吧我是。”蔣星盼低頭,深呼吸,正色道,“最近有不少人找過來,是關于NL的項目。”
燭茗腳步頓了頓,這是個好的開端,他的新事業,打造一個獨一無二的女團組合,已經初見成效,開始能替他産生商業價值了。
“雜志?代言?還是綜藝?”
“是代言。有好幾個品牌方,把黑名單上的去掉,一共有6個,還有之前咱們合作過的。”
“讓項目部那邊對接一下,如果能接受等到最終競演結束之後再開始推進的項目,留下觀望。如果不能,就送走吧。”
“合同也等到結束後才确認嗎?”
“嗯,如果真的認可她們的後續價值,我認為等得起。”
他不需要姑娘們掙快錢,名氣也好粉絲也好,一切有代價的東西都要日積月累才好。
節目還沒結束,就簽約代言,就算他能壓得下來,品牌方也未必會同意賽後才宣傳。可是如果經歷了這麽多期舞臺打磨,走到出道最終舞臺那一步,她們的地位和現在亦不能同日而語。
比起“還沒進行到出道舞臺就已經拿下了這麽多這麽多代言”,他更想她們能專心舞臺,安安心心籌備每一場比賽。
浮躁,并不能讓人長久。
如果為了長遠的價值,他寧願放棄現在的宣傳和推廣機會。
“也知會她們說一聲,別讓她們太沮喪,至少在她們有收入之前,工資會穩定發的。五個小姑娘,我還是養得起的。”
壕還是您壕。
蔣星盼心痛地記下要和財務那邊聯系确認,又看了一眼備忘錄:“蔣導那邊我聯系過了,他想親自見你一下,時間約在下周了,主題曲的事情等你們見了面慢慢談?”
“談?不用談。你忘了我是蔣導三部曲的粉絲嗎?我都已經開始構思旋律了。”
“那你還……”
還擺出一副和藺遙劃清界限的樣子?
“這一步可不能少啊。”燭茗勾了勾嘴角,伸手搭上蔣星盼的脖子,“這是我的态度。至少得讓之後所有來尋求合作的人都知道,我燭茗可不是為了那點知名度和利益,才要和藺遙的名字挂在一起的。”
“這麽多年了你不懂我嗎?我不想變成我讨厭的那種人。”
“不是營業,不是炒CP,不是媚衆,不是假戲真做,不是迎合一切意.淫。”
“我和藺遙,就只是,我喜歡他,他喜歡我,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小耳朵:我哥和我哥在一起了!
紀可嘉:你叫誰哥?!我要鬧了!
感覺番外可以有弟弟妹妹的茶話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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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3-17 21:16:34~2020-03-18 09:44: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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