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帶着深長的餘韻, 藺遙又啄了兩下,随即放開他,擡眼好整以暇欣賞燭茗的模樣。
看着那張臉上寫滿了“老子想把你的頭擰下來”的不爽,但依然無法抗拒地迎合他, 和他一起沉淪,藺遙心中竟升騰起愉悅和興奮。
他們的親密從不影響他們的競争。
極度理性中透着一絲嚴格的浪漫。
他愛慘了這樣的他, 愛慘了這份猶如冰火的矛盾。
托在燭茗腦後的手緩緩用力, 将他壓低,藺遙胸腔裏震蕩着笑聲, 往後一仰, 帶着燭茗倒下。
燭茗清眸一凜, 還沒來得及反應, 下巴磕痛。
毫無預兆撞進他寬闊的胸膛。
餘光瞥了一眼手機, 發現蔣星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挂了電話。
“……”機敏得令人心疼。
燭茗想了想,反正自己在盼盼面前沒什麽形象可言, 随他去好了。
他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美滋滋地在藺遙頸窩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着。
“別亂動。”藺遙低聲道。
擱在他腦後的手按住燭茗,指腹輕抵在他耳窩。
兩人俱是一靜。
同時在嚴絲合縫中察覺到對方的反應。
燭茗有些熱, 臉頰貼在藺遙怦怦直跳的胸膛, 聽見胸腔中震顫的共鳴。
額前的碎發卷着一層薄汗,呼吸也有些淩亂。
他被圈箍在藺遙懷裏, 垂在身側的手随意一轉,就能碰到藺遙的腰腹。
悄悄縮回手,遠離那片滾燙的肌膚。
“還亂動。”藺遙不滿地在他肩頭輕咬一口。
懷中人的小動作仿佛被所有感官放大, 猶如一粒塵沙落入大海,掀起滔天巨浪。
“藺老師。”燭茗附在他耳邊,“互相幫助一下?”
破天荒地見他這樣主動,戲谑中竟帶着攝人心魄的蠱惑。
藺遙喉嚨微顫,忍無可忍地覆上那兩片燒得濃郁的紅色唇瓣。
……
人生二十來年,燭茗還從未和誰分享過這樣親密的事情。
他長吐一口氣,撐着起身,扶住額頭。
一時有些迷茫。
這事兒居然能是他提出來的?這能夠嗎?
盡管兩人都樂在其中,心頭還是浮上了一絲憂慮。
真的變了,和藺遙相處愈久,他就愈發體會到自己的變化。雖然這樣的變化讓他偶爾會有些心慌,但好像……并不讨厭。
混沌的大腦似乎多了些清明,低頭才發現清明來自哪裏。
“……藺老師,我在你眼裏是個連褲子都不會穿的低智兒童嗎?給我松手。”
“不啊,可怎麽辦呢,我就是想幫你。”
“???”他以前怎麽沒意識到對家是這麽悶騷的男人,燭茗磨着後槽牙,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滾啊,手拿開,我要去洗澡。”
“等會兒。”
藺遙一下坐起身,抱着他的腰,将燭茗圈在懷裏。
下一秒,濕潤和幹燥分不清。
這份低回的熱情讓燭茗再次松懈,他心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無聲回應。
“說起來今天聽了個八卦。”
在一個喘息中,藺遙貼着他的鼻翼緩緩開口。
燭茗閉着眼,慵懶道:“你講。”
“紀夫人去星晨找楊總了。聽說是兒子已經幾天沒和她聯系,質問情況呢。”
“那人呢?”燭茗睫毛動了動,“我問紀可嘉。”
“在陪陳敬鹿準備這周rapper競演呢,沒事。”
不是離家出走就好。燭茗放下心來,睜開眼,望進藺遙的雙眸:“據我所知,藺老師您可不是一個關心八卦的人啊。”
藺遙輕笑:“我為了誰啊。”
燭茗不語,定定看着他,俯身吻上去。
為了我。
時間在濃情蜜意中悄然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微微一擡眼,燭茗瞳孔微縮。
正對着他的視線,一條狗在盯着他。
垂頭耷耳的烏龍,縮在它舒适的小窩裏,眼神疲乏,老神在在地看着沙發上的兩個人上演着速度與激情。
狗在家中坐,糧從天上來。
“……”燭茗艱難地抽身,把藺遙的腦袋掰過去,“這位兄弟是不是該吃飯了?”
藺遙翻身,把扔在沙發上的衣服随手往身上一套,走去給烏龍添了些真狗糧。
只見烏龍別開臉,慢吞吞地趴下,緩緩閉上眼。
“怎麽了,它不吃嗎?”
燭茗跳下沙發,光着腳踩在地板上,從藺遙身後探出腦袋。
“身體狀況變差,沒力氣進食,它也知道自己到盡頭了。”藺遙說着,視線下移,“去把拖鞋穿上。”
“哦。”燭茗返身回去,蹬上拖鞋,低聲呢喃,“要不改天做夢的時候你和系統商量一下?”
“用代價換它活久一點嗎?”藺遙搖頭,“它和你不一樣,二十年對你來說只是人生的開始,對他來說已經是漫長的一輩子。”
“即使他能像紀爺爺那樣被延續着生命,可諸病纏身,無精打采,甚至連出門遛彎的興趣都沒有的生活,對他來說有什麽意義呢?”
“純粹是為了我的貪念消耗折磨着我們倆罷了。”
燭茗腳步一頓,愣在原地。
他知道藺遙說的是烏龍,可不自覺就想起老爺子來。
忽然有些恍惚,現在這樣,到底是他一廂情願的自私和任性,還是來之不易的幸運和福氣?
話題走向沉重,方才的旖旎也漸漸淡去。藺遙蹲下摸着烏龍的腦袋,仰頭看着燭茗:“去洗澡吧,晚點小耳朵要過來,雖然她看不見,你确定要用現在這副模樣見她?”
衣衫不整,發絲淩亂,還沾染着些許糜亂的氣息。
“?”
不早說?!燭茗三級兩級臺階跨上樓,閃身鑽進浴室。
等他收拾好自己,出來時,藺迩已經到了,懷裏抱着烏龍,琥珀在她腳下乖巧地蹲着。
四月初天氣稍有回暖,小耳朵的小裙子也換上了單薄的款式,裙擺蓬蓬松松,頗有設計感。
藺遙在她身後幫她編着頭發,兩人的穿搭從色彩到風格總是很一致,很養眼。
總是不忍心破壞這樣的美好。
燭茗想起曾經小耳朵跟他說,小時候的夢想是當設計師。而藺遙走入時尚圈,拿着頂級的時尚資源,無疑是在替小耳朵用另一種方式延續夢想。
曾經他在藺迩身上看到的是遺憾,可現在他忽然覺得,一切遺憾都會走向另一種圓滿。
“燭茗哥哥還在這裏住着呢?”
聽見下樓聲,藺迩側目,臉上帶着興奮的神情。藺遙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她又乖乖把頭擺正,耐心地等藺遙紮好發圈。
燭茗應了一聲,剛走到兩人面前:“烏龍什麽時候不排斥你了?”
小耳朵放在烏龍身上順毛的手頓了一頓:“就你們競演節目開始之後。”
“他以前怎麽和你不親啊?”燭茗好奇。
藺迩歪頭想了想:“很多原因吧。我聽說烏龍小時候被人虐待過,一直都不是很親人。”
“本來媽媽想養在家裏的,後來狀态恢複得特別好,就又送回去,退役才被接回來。”
“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嘛,它和我也不熟,只和我他們仨親近,後來接它回家的那個時候,我身邊還不是琥珀,是有一條和烏龍不太合得來的導盲犬……它倆一直不太親,連帶着烏龍總覺得我也對他有惡意。”
“看來你這是終于感化它了。”
“不。”藺迩搖頭,小聲嘀咕,“我只是從我哥這兒借了一件你穿過的衣服……”
“事實證明了烏龍它真的好黏你,就一件帶着你氣味的衣服就消除了它對我這麽多年的排斥!燭茗哥哥,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
“有點渴,幫我倒杯水。”藺遙忽然開口,直勾勾地盯着燭茗。
燭茗應道:“正好,我也找點飲料喝,小耳朵要喝什麽嗎?”
小耳朵嘿嘿一笑:“想喝龍舌蘭日出……啊!哥,你好過分!!!”
藺遙微微用力揪了一下藺迩的辮子,讓她揶揄的笑聲戛然而止。
不屈服于黑惡勢力的小耳朵哼了一聲,扯着嗓子對着遠處的燭茗大喊:“燭茗哥哥你唱得太好聽了!!!”
她看不見舞臺,但這并不妨礙她從歌聲中腦補出一場大戲。
燭茗把頭從冰箱裏縮回來:“謝謝。”
“我呢?”藺遙一邊将她的碎發別至耳後,一邊問。
小耳朵一陣無語:“哥,就別逼你親妹昧着良心說她不想說的彩虹屁了好嗎?”
藺遙:“……”
燭茗今天沒能在藺遙的流氓行為面前占據上風,如今看到他被小耳朵一句話就治得服服帖帖啞口無言,瞬間心情大好。
他走近,背着小耳朵把自己剛抿過一口的玻璃杯放在藺遙唇邊,眼裏充滿挑釁的笑意,給他灌了一點橙汁。
藺遙單手抓着小耳朵的發尾,騰出一只手接過玻璃杯,一飲而盡。
燭茗輕笑,轉身把從樓上準備好的帶有特別簽名的新專輯遞給小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還有簽名啊啊啊啊我宣布我現在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藺迩摩挲着專輯表面,整個人激動得仿佛能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飛到一半被藺遙無情打斷:“爸說你已經下單了五張了,至于嗎?”
“……”
虛假的兄妹情才是充斥着和和美美的寵愛,真實的兄妹情就是随時都有可能被對方氣到心梗。
“怎麽不至于?我愛豆親自送的和我買的能一樣嗎?再說,反正我花的也是你的錢。”
“……”藺遙将蝴蝶結緞帶在她腦後系好,象征性的、帶着報複意味地拍了拍小耳朵的後腦勺。“好了。”
“我真的遲早被你拍傻!”小耳朵氣鼓鼓仰起頭,“燭茗哥哥,你別在這兒住了,你來我家住吧!有什麽事情我也可以幫你啊!”
藺遙點了點小耳朵的鼻尖,拉過燭茗的手,将兩人的手放在小耳朵的手背上。
“怎麽了?”小耳朵擰眉感受着,不知道她哥要做什麽。
燭茗也是一臉茫然,他的手夾在兄妹倆之間,仿佛兩個人的脈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緊接着,他聽見藺遙說:“藺迩,叫嫂子。”
“???”
問過他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耳朵:藺遙你他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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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了個人設封面,超喜歡嘿嘿嘿
今天推遲更新抱歉啦!愛你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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