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茗哥,燭總……祖宗!你昨天又是幾點睡的啊?”
“整整大半天沒消息,電話也不接,吓得我以為你又出事了,我沒幾個心髒供你刺激了!”
燭茗頂着淩亂的頭發,費力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見蔣星盼站在自己的床前,探出圓圓的腦袋,一邊喋喋不休,一邊氣憤地盯着他。
“幾點了?”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下午兩點半了!”蔣星盼說,“早飯午飯都沒吃吧?”
“嗯。”
燭茗揉了揉眼睛,想起昨天晚上驟然冒出來的往事,失眠得更兇了。
多半是早晨睡得太死,沒接到蔣星盼的聯系,這人才火急火燎地趕來查看他的狀況。
真跟個全職保姆似的。他舉起寫着16%生命值的手臂,輕輕捏了下蔣星盼的臉頰。
“啊!”蔣星盼吃痛捂臉。
“吃挺好啊最近,看你臉又圓了不少。”燭茗微笑道,“把鑰匙還我,一天天瞎往老板的卧室裏跑什麽跑?”
蔣星盼一臉苦笑:“我哪敢亂跑,這不是擔心你嘛!”他偷偷看了眼燭茗,眼神裏是他讀不懂的複雜和洶湧。
雖然燭茗一天到晚笑嘻嘻的,可那笑容卻并不是很開懷。蔣星盼時常難過于自己不是從燭茗一出道就跟着他,歷經風雨這麽些年,他總覺得自己并不完全不了解自家藝人。
包括他的家庭,和過往。
如果不是那天自稱燭茗弟弟的人來探病,他根本不知道燭茗居然和棣杉影視的紀總有親屬關系。
印象裏,好像從一開始,燭茗就始終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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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來,然後終有一天,不惹一絲羁絆地離開。
“……盼盼,收斂一下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我了。”
那眼神裏感慨裏混雜着憐愛,盯得燭茗頭皮發麻。
蔣星盼見他恢複常态,松了口氣:“燭總,你講點道理,再過幾年我閨女都能打醬油了,不能因為滿月宴的禮金你自己不小心多打了一個零,就這麽污蔑我吧。”
燭茗看了一眼這位英年早婚的助理,終于明白這一身老媽子屬性的是打哪兒來的了。看來平時沒空在家帶孩子,一顆老母親的心都系在自己身上了。
“我差那點錢嗎?”他翻了個白眼,撐着床坐起來,“那是給p小姑娘的學區房首付,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不敢,不敢。”蔣星盼慫慫地縮了脖子,“我是要做您終身員工的人,你就別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了哈。”
“終身員工。”燭茗抖了抖眼皮,清着嗓子。
蔣星盼躬身,耍寶道:“哎,您吩咐!”
“向後轉,齊步走,走出去幫我把門關上。”
“啊?”
“啊什麽啊,你要看我換衣服嗎?”
燭茗擡手覆上睡衣領口的扣子。
蔣星盼:“……告辭。”
他沒見過燭茗這種撩死人不償命的人。淡淡定定說話,悠悠閑閑地做事,可偏偏舉手投足都好像在撩撥別人,無差別式攻擊,不分男女老少,還沒有自知之明。
蔣星盼憂愁地關上門,下樓去廚房把帶來的午飯加熱,心裏始終在想,要不要好好教育一下他。
男孩子出門在外不好好保護自己怎麽能行?
正想着,微波爐叮地一聲,打斷了蔣星盼持續不斷散發的母性情懷。他把飯端到餐桌,返身去廚房拿了雙筷子和湯匙。
“又是粥。”
燭茗從樓上下來,看到桌上的粥和配菜皺起眉頭,從住院就吃這些清淡的飯菜,吃到現在他都快吐了。
“說吧盼盼,這家店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求你換家店成嗎?”
蔣星盼将湯匙遞給他,忍住沒有用它敲燭茗腦門,振聲說:“忌辛辣宜清淡這是病中常識。”
去踏馬的常識,老子想吃大魚大肉煎炸油辣!
燭茗知道自己如果抱怨就會引發蔣星盼的唠叨,只好坐下來硬着頭皮喝粥,默默轉移話題:“秦懷她們都搬過去了嗎?”
“搬了,三個人中午就搬好了,我來之前就在那邊幫忙。哦對,訓練計劃也都給她們送去了。”
燭茗咂了口粥,淡淡地問:“看了嗎?怎麽說?”
“聽原話嗎?聽好了啊。”蔣星盼清清嗓子,捏出女孩子的聲線,“‘卧槽!燭總真他媽是個狠人。’”
燭茗:“……”
我覺得你他媽也挺狠的。
“秦懷倒還好,你簽下她以後基本上也是按照這樣培養的,殷檸和葉新桃比較吃驚,畢竟你親自定的計劃和他們之前在公司接受的訓練差別大了點。”
那份訓練計劃,連蔣星盼自己看了都有點驚訝。
在偶像産業愈發成熟的娛樂市場,大家都恨不得照搬那幾家大公司的練習生流水線模式來培養藝人。
只有燭茗,細致到給她們一人列了一份計劃,訓練內容和每個人的個人能力完全契合,加強優勢彌補劣勢,此外還附加了團隊作業要完成,簡直是拿出了要把每個姑娘培養成自己的架勢。
連工作室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說一句,不愧是我家老板,要求高得離譜又熟悉,人生如果被燭總的死亡标準支配過一次,這輩子都不敢忘記那種味道。
對此蔣星盼又敬又畏,如果燭茗沒有這種狠勁兒,他也完全走不到現在這個地步。
所以小姑娘們再吃驚,他也沒有說什麽。畢竟,如果她們能有咬着牙完成任務的毅力,走出燭茗這樣的未來絕不是沒有可能。
“剩下兩個成員人選定了嗎?”蔣星盼有些好奇,按照現在的能力,秦懷肯定是主唱位沒跑,殷檸和葉新桃唱歌還行,但舞蹈能力更突出,不知道燭茗會怎麽配置。
燭茗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音頻:“你聽,這是我昨晚把她們唱歌的音源剪出來的小樣。”
蔣星盼沒想到燭茗失眠的時候還心系着女團建設,不由愣了愣。
“秦懷的歌聲太突出了,這也是我當時想簽她的原因。剩下兩個……難得能和秦懷搭配和諧,做和聲一定很驚豔,但能量還差了點。”燭茗按下暫停,“還得再找個主唱,不然太不平衡了,不過……”
“不過?”
“想找到心儀的聲音太難了。”
“別急,實在不行就組四人團,BM當初不就是四個人嘛,也挺好。”蔣星盼寬慰他,“那還有一個呢,rapper位,定了嗎?”
燭茗笑了笑:“定了,一個人,沒有比她更合适的了。我票都買好了,過幾天就去找她。”
蔣星盼眼睛頓時瞪大。說唱歌手本來就比一般歌手人數少,何況是女rapper,更加稀少!怎麽連主唱都還在猶豫,rap位就已經欽定了?
“等等?你票都買好了?”蔣星盼這才回味過來,“你要去哪兒?你自己去?一個人?我今天要不多問一句你是不是不準備告訴我了?”
燭茗擡手拍拍他的腦袋:“別緊張,丢不了。”
“不是……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嘛?”
“我本來就打算睡醒後告訴你的。”燭茗翻了個白眼。
“去哪兒找人?”
“成都。”
蔣星盼:“……”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數秒後。
“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喝粥對吧?!”
“你又想偷偷跑去吃火鍋辣出眼淚然後被粉絲拍到嗎?”
“你忘了上次你去成都和嚴零傳緋聞的事了嗎?”
蜀中,天府之國,在蔣星盼心裏,卻是放在在黑名單上的。
燭茗聽到那個名字臉色微微變了,他帶笑的嘴角悄然斂起,冷着臉,淡淡地說:“別激動,我不吃,我忌口。”
“我不信!!!”
“真不騙你,我要去找的rapper不在火鍋店,在酒吧。”
燭茗冷靜地看着他。
怒火中的蔣星盼終于冷靜了下來。
“???”
我去你大爺的,這他媽還不如火鍋店好嗎!
生氣歸生氣,抱怨也無法阻止燭茗的腳步。他從來不是受規矩束縛的人,更不會怕被人拍照或圍觀就放棄自己要做的事。
含淚送走自家藝人,孤獨無依的蔣星盼跑去監督姑娘們訓練,并且蠢蠢欲動,試圖加入她們對狠人燭茗的控訴大會。
盼着回家過年的劇組效率奇高,蔣柏導演的劇組提前殺青,一行人告別了從秋天拍攝到冬天的阿壩州,浩浩蕩蕩地回到成都辦殺青宴。
藺遙興致不高,可能是高原後遺症的作用,坐在席間始終覺得呼吸不太順暢。
酒過三巡,等衆人都有些上頭了,他把酒杯往離一推,找了個借口,起身離席。
在盥洗室洗着手,被衛生間傳出的淡淡煙味熏得皺起眉,正要離開,就看見同劇組的演員走了進來。
白偲,和他在劇裏沒有任何對手戲的配角,但他卻印象深刻,是剛才在酒桌上建議蔣柏導演找燭茗來寫主題曲的男人。
似乎是燭茗的至交。
白偲低着頭,看着手機往前走,差點要撞上人,腳步淩亂地絆着,卻發現面前的人已然側身避開。
“藺老師。”白偲神色有些慌張,站定後擦了擦額頭的汗,和他打招呼。
藺遙點頭,看出他的異樣,不由多了一句嘴:“怎麽了?”
“沒事沒事。”白偲搖頭。
“擦擦汗再說,別慌張。”藺遙随手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白偲一愣,擡頭看他,沒想到他不是客套,而是真的在等一個正經回答。心下有些為難,卻又不好拒絕,只好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我好像看到燭茗了。”
藺遙耳朵微微一動。
“我剛才去樓梯間那邊打電話,從窗外看到樓下的人影,吓我一跳。”
“你怎麽知道是他?”
“他身上那件外套,限量版,去年給他的生日禮物,想認不出都難。”
“……”藺遙總覺得這人語氣裏帶着炫耀,“那你緊張什麽?”
藺遙本以為,白偲是緊張燭茗的身體狀況,或者擔心他一個人會被人拍到。
沒想到白偲給出的答案超出了他想像。
“你對這裏可能不太熟悉,藺老師。”白偲眼珠四下轉了轉,确認沒有人後,繼續道,“我就是在這個城市長大的,你知道他去的是哪裏嗎?”
藺遙心說,他去哪和你有關系嗎?看着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經紀人呢。
他搖頭,等白偲接着說。
白偲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又洩氣:“你是他對家,我跟你說好像不太好。萬一你……”
藺遙的犀利眼神讓他瞬間吞回了後面的話。
兄弟,抱歉,你對家太他媽兇了,吓得哥們腿軟!
“是這樣的,我兄弟他去的那裏……是個gay吧。”
作者有話要說: 蔣星盼:習慣了,不搞事情他就不姓燭了。
藺遙:………………
白偲:做最鐵的兄弟,賣最狠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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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收藏啊,它為什麽就不漲呢?是我不夠可愛嗎_(:3」∠)_感謝在2020-01-10 05:05:04~2020-01-11 01:54: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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