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有話要說: 江碌以後不會再出現在兩人面前啦,當然他會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啦。
抱歉明日有事,要停更一天存稿,之後一定會補上的,千萬別取收啊嗚嗚嗚嗚嗚嗚_(:з」∠)_
江碌劇烈地喘息着, 什麽風度全都不要了。他指着關卿的鼻尖,煞白着臉道:
“我真不知道你好在哪裏,一個個——”
明明先遇見謝許的是他,明明先喜歡上謝許的是他。
“我為他做了那麽多。我可以給他代孕,我可以……我可以把整個江家都送給他,只要他要,我可以為了他背叛我的家族。”江碌嘴唇顫抖,表情扭曲,“你又能為他做什麽?”
他的語氣帶着炫耀、自滿, 着實把關卿震了震。
關卿張了張嘴。
他心中湧上一股強烈的荒謬感,這樣的江碌就像個幼稚不懂事的孩子——但可怕的是,他不是個孩子。
“你什麽都沒有。”
江碌扭曲的臉上帶上他一貫的傲慢, 清秀柔和的一張臉,卻讓關卿感覺很猙獰。江碌說:“你是個beta, 也沒什麽錢,事業也不成功。”
他像是自己都被自己說服了, 喃喃自語道:“許哥怎麽會喜歡你……他一定是被你迷惑了。”
關卿靜了靜,說:
“我可能真的沒什麽比你好,但是……我愛他。”
江碌嗤笑:“難道我不——”
“你愛他嗎?”關卿反問,表情竟然有點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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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給他那麽多,你問過他想不想要嗎?打擾他的生活, 破壞他的愛情,威脅他,引誘他, 強迫他。”
“你只是……自私,只是不服輸,只是——”
“你閉嘴!”江碌氣到渾身發抖,滿臉漲得通紅,他完全氣急敗壞了,上來要掐住關卿的脖子。
關卿笑了笑:“怎麽?我說中了?刺痛你的自尊心了?”
他剛醒,大病未愈,争不過一個盛怒中的成年男性,即使是omega。他只得不斷後退,狼狽躲過,同時關卿動了動鼻子,聞到江碌信息素的味道。
竟然不是花香。
帶着點陽光的味道,很好聞,會讓人想到烈日、夏天、蟬鳴——
關卿皺眉。
……這明明是謝許信息素的味道。
江碌看着他的臉色,突然想起什麽。他停下手,矜持地理了理衣領,揚起下巴,打量着關卿的表情,大腦裏閃過無數個計劃。
他在等待,等關卿露出慌亂的神色,等關卿難以置信、嫉妒、瘋狂——
失去理智的人總是很好利用的,而嫉妒是憤怒最好的催化劑。
關卿以前也因此嫉妒過,這次一定也會這樣。
他真是傻了,忘記了利用這一環,但所幸現在還不晚。
江碌咳了咳,說:“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關卿面無表情:“我想什麽?”
“我被謝許标記了,”江碌揚了揚下巴,“就在昨天。”
他往下扯了扯衣領,裝作不經意地讓關卿看到他後頸處的牙印。
關卿點點頭,問:“還有呢?應該還有吻痕什麽的吧。”
江碌眉頭微微皺起。
他聽出了關卿語氣中的嘲諷。
“你——”
“我直說吧,”關卿說,“我不相信。”
江碌打量他的表情,竟完全不似作僞,甚至連一絲慌亂也無。江碌面色發青,心中既難以置信,又覺得丢臉。
“你們演員,給自己身上弄個把印子,很簡單的吧?還有信息素的味道,也不是不可以複制的。你也許還有照片什麽的?這種無論是借位還是強迫他,拍個一兩張都是輕而易舉的。”
關卿抿着唇,說:“我相信我的愛人。”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相信謝許,因為……他愛謝許。
他知道會有無數人把所謂的‘證據’、所謂的‘眼見為實’呈現在他眼前,但是他不怕,也不會信。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
他仿佛從那短暫的、失去對生命掌控權的體驗中,得到了一線靈光,見到了自己。他看見了自己的內心,對謝許滿溢到幾乎難以置信的愛意,讓他手足無措、猝不及防,在面對謝許時只能那樣乖乖地束手就擒。
他願意相信謝許,願意相信無數次。再來一萬遍,也會是這個選擇
他不怕被辜負。
也許是他在生死面前變得勇敢了,也許是他終于讀懂了謝許。
謝許不會傷害他的。謝許把最鋒利的刀握在手裏,但一定會伸手,給他一個笨拙溫暖的懷抱。
“我知道謝許是怎麽樣的,我不會放手。”
他終于能夠撥開各種紛亂的謠言,各種拙劣或高明的計謀,看到謝許。
不那麽完美的,有各種缺點的,他深深愛着的……謝許。
他終于發現,看透一個人并不意味着愛意的退散。因為他們的愛情已經不需要由神秘感來維系了,一種更深層的、更堅固的羁絆牽扯着他們,吸引着他們。
關卿身後的窗子大開,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眸中的神色堅定、執着,有一種溫和的、柔軟的、堅韌的力量。
江碌覺得有點刺眼。
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又迅速站住腳。這樣的關卿,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我愛關卿,我不會放手的。”
——“江碌,你愛的并不是我,祝願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真正愛的人。”
昨天傍晚,機場人流洶湧,謝許拖着行李箱,對他回頭笑了笑。謝許那時的眼神也是這樣,溫和、堅定,在提到某個名字時立刻變得柔軟,像一汪被月光溫柔照着的泉水。
那個眼神讓他嫉妒的發狂。
‘謝許未來一定會娶你的’‘你和謝許真配’‘門當戶對’……
他從小聽着這些話長大,不由自主,就信了。
但他真正動心的是一個雨天。他去圖書館的路上,看見謝許撐着傘,對一個跌在雨中的人伸出手。
那短暫的一秒,謝許表情在他大腦裏無限延長、回放。謝許微抿着唇,眼角彎起,盛滿了溫柔、堅定還有……喜歡。謝許好像沉溺在什麽東西裏,無法掙脫,一點點深陷。那種太過強烈的喜歡,即使努力藏住,也會忍不住從眼睛裏跑出來,從耳朵裏冒出來。
多到裝不下的,喜歡。
生長在這種家庭裏,他沒見過愛情的模樣。
所以就那樣……猝不及防地,被擊中。
然後深陷。
江碌後退了兩步。
關卿沒再看他,轉身正要回病房,卻突然有人用什麽捂住了他的口鼻。
“你——”
關卿一驚,連忙屏息,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點。
他聽到江碌的聲音,還是他以往那樣,說話像是沒有骨頭,如一條蛇附在你耳邊緩緩游動。他說:
“許哥被你騙了,我幫他。”
“如果,如果沒有你……他就會喜歡我了吧。”
他的聲音輕柔,說出的話卻瘋狂極了。
關卿說不出話來。
視線漸漸模糊,他聽到周圍紛亂的腳步,有一些人走來,江碌吩咐着什麽。有人托住了他,要一等他昏過去,就把他帶走。
一股無力感逐漸湧上。
他束手無策。
明明逃過了天災,卻最終還是逃不過人禍。
意識逐漸模糊,他漸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突然,他聽到有人在耳邊說了什麽。
一陣莫名的風吹過,帶着陽光的氣息,像是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溫柔地喚醒他。混沌的意識逐漸清晰,他睜開眼,看見了面色慘白的江碌。
他從自己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溫和的力量,那股曾經威脅過他的威壓……籠罩在他身上,像一位保護神,足以抵擋一切的不幸與苦厄。
關卿盯着自己的手掌。
“你、你怎麽會……”
江碌像是被什麽猛獸威脅着,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軟倒在地,甚至頭都不敢擡,在那股巨大的威壓下心生怯意、臣服。
他周圍的人在走廊裏,東倒西歪了一地。
安靜的醫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湧入鼻腔,伴随着一陣急促的腳步。
謝許的助理小張拿着電話,身後跟着一大群保镖,向關卿走來。小張滿頭是汗,吓得要命,幾乎給關卿跪下來:
“卿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工作的疏忽。”
明明謝許都那麽叮囑過、交代過,還是被江碌鑽了空子。
關卿搖搖頭。
他的大腦塞滿了疑惑,摸着自己的後頸,往房間裏走。他想起自己寫了很久的論文。
研究心理原因促進生物進化的過程,是心理學和生物學的交叉範疇,所以他研究起來較為吃力。但這個成果做出來,絕對是劃時代的。
…心理要素可以作為一種自然選擇,促進進化嗎
他研究過最早的史料,那個年代只有表面性別,即男女之分。後來由于社會、自然環境因素,階級分層,有少部分人明顯展示出了優于常人的各項生理特征,一些群體在面對另一些時由于階級壓迫産生了過度強烈的恐懼、震懾等心理因素,然後……
性別分化。
以前沒有研究或者事實表明過,beta可以被alpha長時間标記。
也沒有出現過……alpha的威壓出現在被标記者身上,在被标記者發生危險時,出現。
這太不可思議了。
震撼,疑惑,感動……他此刻迫切地想要見到謝許。
“從來沒有出現過……不,或許有。”
關卿想起來他以前看過的,關于克裏斯的報道。克裏斯曾經被綁架過,然後——
關卿敲了敲桌子,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
原本放在這裏的那封信……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