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主府夜闖刺客一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而朝堂上也拿出議論了一番,最終皇上只是淡淡說了句以後要加強防禦即可。
不過皇上卻是下令給京城增了5000禦門軍,因為這次的刺客不同以往,是大姜一直的死敵——外藩。
此時,姜青禾坐在涼亭處,對面是鳳栖梧,桌上擺着茶點。
“刺客的事情處理好了?”鳳栖梧看着姜青禾稍顯疲憊的容顏,說。
姜青禾點頭,微微蹙眉,看向遠處正盛開的蓮花,說:“昨夜外藩的刺客有組織有紀律還有計劃,一個都沒抓到。”她只要一想到昨日的那個黑衣女子,心裏就隐隐不舒服。
“不用擔心,該來的總會來的。不過我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那黑衣女子絕對不會只是外藩族。”鳳栖梧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她讓蘇妲己追蹤那女子的氣息最終有了結果,原來是燭九陰的女兒——燭洵卿的一絲游魂,已經沒了上神的記憶,不過關鍵的是,為什麽燭洵卿的游魂會在人間。
想到這兒,鳳栖梧的心沉了下去,燭九陰自來喜歡和她做對,如今她女兒又出現在了人間,若是燭九陰想對人間不利,那就麻煩了。
姜青禾轉頭看着眉眼沉思的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以為鳳栖梧也在擔心,安撫着說:“驸馬也要放心,本宮自會有法子的。”
說着,姜青禾将手輕輕地覆在了鳳栖梧的手上,感覺到手背傳來的溫潤,鳳栖梧一怔,擡頭看向姜青禾的晶瑩眸子,心慢慢軟了下來。
意識到了自己的舉止,姜青禾迅速收回柔荑,臉上不經意地湧上了紅霞,說:“今日怕是會有客人來拜訪,本宮就先準備宴席了,驸馬慢用。”
姜青禾收回手的一霎那,鳳栖梧蹙眉,不知怎的,說不上來的失落感,好像想讓姜青禾的手待得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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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夜說宮裏的小狐貍出事了,就急急忙忙地去了,這什麽事讓你都能這麽上心?”姜青禾走後,鳳栖梧找來了蘇妲己。
蘇妲己想到昨夜的溫絮言,撇了撇嘴,說:“昨夜那只小狐貍妖氣盡失,小神有些好奇,便去瞧了瞧。”
妖氣盡失,一般會是兩種可能導致:一是得靈氣成了仙,妖骨妖氣盡褪;二是死後,妖氣也會消失。
鳳栖梧擡起眼睑,審視着蘇妲己,良久才開口:“那這……你又好奇的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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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妲己聞言,愣了一下,嬉笑着說:“小神這不是看她是本家嗎?我狐貍一族成仙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真的?”鳳栖梧接着又問,語氣顯得很嚴肅。
“當然是真的了,主上,您可得相信我。”蘇妲己見鳳栖梧不相信自己,連忙伸出三根手指,發誓說。
鳳栖梧目光如炬,仍然緊盯着那雙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狐貍眸子,語重心長地說:“她的命數是你改不了的,至于情愛,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但是……你自己的選擇,後果自己要承擔,就像六千年前一樣。”
蘇妲己聞言,呆愣在了原地,微垂着頭,似在思索什麽,說:“放心吧,主上,我蘇妲己都吃過一次虧了,怎麽還會再上一回當!”
語氣聽着倒是活潑,但鳳栖梧卻是感覺到了背後的落寞,輕嘆了一口氣,并沒有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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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公主府遇刺一事,二公主姜青羽和二驸馬盧鹿特意來看望姜青禾和鳳栖梧。
姜青羽一看到姐姐,就急忙跑到姜青禾的身邊,拉着她的手臂,說:“姐,我可想死你了!”
雖然并不是同母所生,但姜青禾和姜青羽的關系甚好。
姜青禾寵溺地沖她笑了笑,輕點了點她的鼻尖,輕輕呵斥着說:“你這丫頭,真是,都已經當娘的人了,還冒冒失失的!”
姜青羽聞言,耳根泛起了紅,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受着裏面的小不點。
“哇,這就是姐夫嗎,也太好看了些!姐,你可真有福氣!”姜青羽瞥到姜青禾旁邊的鳳栖梧,看到鳳栖梧的容顏,比劃着手,大驚小怪地說。
姜青禾看了一眼鳳栖梧,淺淺的紅暈泛起,拉着姜青羽,說:“你這丫頭真是……一如既往地頑皮!口無遮攔!”
鳳栖梧則是笑着搖了搖頭,這眉清目秀的二公主還挺有趣,說:“二公主誇贊了。”
緊接着,姜青禾就和姜青羽一同聊天去了,鳳栖梧和二驸馬盧鹿自然是被晾在了一邊。
盧鹿先是恭敬地向鳳栖梧行了個禮,而後一把勾住鳳栖梧的肩膀,自來熟地說:“姐夫,走,我給你說說掏心窩子的話!實在是把我憋壞了!”
鳳栖梧身子一僵,剛準備掙脫開來,但是看到盧鹿眼裏竟然含着淚水,便說:“我們兩個還是去涼亭那邊吧。”說完,不動聲色地挪開了盧鹿的手臂。
盧鹿沒心沒肺,自是不在意,連忙答應說:“好好好,走。”
不遠處的姜青禾感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正好看到盧鹿和鳳栖梧“勾肩搭背”的一幕,眸子上蒙上了一層冷意,這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女子嗎,怎麽大大咧咧的,而後看到鳳栖梧松開盧鹿的手臂,臉色總算是好了些。
“姐夫,我悄悄地給你說哈,我盧鹿要是有下一輩子,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娶公主!”盧鹿豪飲了一口茶,轉頭對着鳳栖梧說,眼裏都是後悔之意。
鳳栖梧聞言,嘴角彎了彎,說:“此話怎講?”
“我不知道長公主怎麽樣,可這二公主就跟我祖宗似的!難伺候的緊!這也不對那也不行,我都快被折磨瘋了。好不容易最近有了孩子,較以往好了些。”盧鹿看着茶杯,眉頭緊鎖,說。
“青禾她倒還好,不過,二公主看起來也挺可愛的,想必不是蠻不講理之人。”鳳栖梧安慰着一臉郁悶的盧鹿。
盧鹿聽着直搖頭,說:“若是長公主大半夜撒嬌非得吃一個什麽瓊英荟萃,把你折騰到半夜都睡不着,你可就不會這樣想了。”
“再說了,什麽瓊英荟萃,明明是蘿蔔開會!我給整了一盤各種各樣的蘿蔔,她非說人家叫荟萃,不叫蘿蔔。”盧鹿緊接着又說,終于是把積在心中郁悶給吐了個暢快。
鳳栖梧一旁邊喝茶邊含笑着聽盧鹿的吐槽,心想,若是姜青禾撒嬌要吃瓊英荟萃,她會怎麽辦,但聯想到姜青禾撒嬌的模樣,鳳栖梧笑出了聲,心裏竟然有些期待姜青禾撒嬌給她看。
“啧,姐夫,你不同情我就算了,還笑我。”盧鹿看着鳳栖梧,又是郁郁地說。
鳳栖梧收回笑容,搖頭,說:“沒有沒有,不是在笑你。”
“唉,真是當男人難,當驸馬更難。”盧鹿說着,頗為滄桑地看着天。
突然想到了什麽,盧鹿瞄了瞄周圍,湊到鳳栖梧跟前,小聲地說:“姐夫,冒犯您一個問題。您和長公主……行周公之禮嗎?”
剛喝進去茶的鳳栖梧聽到這話,猛地嗆住了,蹙眉,直咳嗽。這個盧鹿還真不把她當外人,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姐夫,你也別害羞。這都是男人之間的話題。”盧鹿一臉認真誠懇地說,但看到鳳栖梧臉上的紅暈,就搖頭嘆氣,低頭感慨“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
“什麽一樣不一樣的?”鳳栖梧看他的舉動,蹙眉,問。
盧鹿同情地看着鳳栖梧,深沉地說:“看你這樣子,也吃不到肉。啧啧啧,唉,難啊難!”
鳳栖梧先是一愣,而後反應了過來,剛準備出聲教育盧鹿幾句,就聽到後面二公主傳來了聲音:“盧鹿,你和姐夫說什麽呢!?”
盧鹿吓得一個激靈,連忙站起了身子,說:“沒……沒什麽。”
姜青羽眯着眼睛看着盧鹿,冷哼一聲,顯然不信。
姜青禾趁機把鳳栖梧拉在一邊,用只有她們兩人聽見的聲音,問:“他剛剛和你說什麽呢?本宮看你們聊得挺盡興的。”
鳳栖梧擡起眼睑看着姜青禾,咬了咬唇,說:“你真想聽?”
“不然呢?”姜青禾覺得詫異,更好奇了,這有什麽聽不得的。
鳳栖梧深深地看了一眼姜青禾,微微蹙眉,低沉着語氣,開口:“他在說行周公之禮一事。”
聞言,姜青禾怔住了,一瞬間紅霞遍布整張俏臉,啐了一聲,這盧鹿的腦子都在裝着些什麽□□之事!萬一帶壞鳳栖梧可怎麽辦。
想着,姜青禾看向鳳栖梧,鳳栖梧也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眼波流轉,盡是旖旎。
這時,姜青羽開了口,說:“姐夫,別聽盧鹿瞎說,他腦子不太好使。”
鳳栖梧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盧鹿,說:“确實,看出來了。”
“姐夫!不帶你這麽玩的!”盧鹿一聽這話,捶胸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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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月亮高挂枝頭。
姜青禾卸好頭飾和首飾,躺到了鳳栖梧的身旁。
“你不是說,今日還要去城外賞花嗎?”鳳栖梧想到昨日姜青禾午膳時說的。
姜青禾回:“昨日因刺客一事,今日本宮沒了心情便沒去了。”
“好……”鳳栖梧吐出一個字。
之後,兩人無言。
良久,姜青禾又打破了沉默,說:“我們無人之時便以姐妹相稱,平時也是以姐妹之禮相待,如何?”她其實想了很久,她和鳳栖梧都是女子,這一輩子就算是被強行捆綁在了一起,為了以後更好相處,便有了這個法子。
“也好。”鳳栖梧盤算了一下,答應了。以姐妹相稱确實挺好的。
“那本宮以後就是你的姐姐了。”姜青禾見鳳栖梧答應,又接着說。
鳳栖梧聞言,怔在那裏,她比姜青禾少說也大個35萬年,輩分的話,更是大好多,如今讓她叫姜青禾姐姐,怎麽這麽怪異呢。就像是一個參天古樹要叫一個剛拔出嫩芽的小草姐姐一樣。于情于理都說不通。
“我比你大很多呢。”鳳栖梧想了想,又說。若是大個三五歲,她說不定就同意了,可這也大太多了。
姜青禾聽罷,挑眉,說:“你這模樣,頂多和本宮同歲,如何大了那麽多?”
“額……确實大你很多。”鳳栖梧仍舊說。
姜青禾知道鳳栖梧不願意,便改了口說:“不叫也行,但……你我日後要是有了心儀的男子,一定要告訴對方。”
這話一出,一想到姜青禾以後可能會有心儀的人,鳳栖梧心裏就壓着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總之就卡在了那裏不動,讓她難受,許久,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得到肯定,姜青禾也不知怎的,心漏了一拍,有幾分慌亂,人都是自私的,她打心底不想讓鳳栖梧有心儀之人,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不想讓鳳栖梧喜歡別人。
姜青禾這會兒才察覺到自己對鳳栖梧的感情好像不太一樣,不是姐妹之情,也不是什麽友情,看鳳栖梧和蘇八舉止親密,她會生氣,看鳳栖梧被昨日的黑衣女子輕薄了,她會覺得被冒犯,看盧鹿和鳳栖梧“勾肩搭背”,她也會生悶氣。
莫不是,她喜歡上了鳳栖梧?
想到這兒,姜青禾偏過頭看向枕邊的那人,只見她姿色人間少有,看樣子已經睡着了。
要不去試一下,姜青禾想着,緩緩支起身子,慢慢湊近那人,心跳加速,臉上酡紅。
望着鳳栖梧嫣紅的薄唇,姜青禾心一動,竟然想要有一親芳澤的沖動,吓得她急忙躺了下來,許久,那顆心還在“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