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蘇故人嘆

第30章 ：深陷囹圄

第二十九章：深陷囹圄

景琰和長蘇之間的隔閡摩擦，已經到了壺口，猶如一座堰塞湖，一旦奔潰，或許會把兩人淹沒，又或許亦是彼此之間的一場救贖。

年關已至一年中難得的惬意，蘇宅內長蘇的身子已經調養差不多，他坐在屋檐下，看着飛流和蒙大統領過招，他笑着喝下晏大夫端過來的湯藥。

看着晏大夫一臉肝火過旺的模樣，長蘇忍不住說：“晏大夫都說怒火傷肝，對身子不好，你的身子怎麽還那麽好咧。”

晏大夫拿過藥碗說：“早就被你氣短命半年了，不要以為你現在好好的我就不會怎麽樣，靖王敢那樣對你，我就敢怎麽折麽他。”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長蘇看着飛流和蒙大統領的過招，他拉起膝蓋上的毛毯笑了笑。自從密道裏的鈴铛壞了以後，夜裏他也安穩了許多，罷了就讓哪鈴铛再壞些日子吧。

在籌謀好一切之後，初五那天決定硬闖懸鏡司救出衛铮。言家父子負責引開夏江和夏秋，巡防營在外圍配合，夏冬負責在懸鏡司內部牽線，飛流和黎綱以及藥王谷的人負責硬闖。

在這場細心籌謀的計劃中，景琰卻不能直接參與。

蘇宅的屋檐下，景琰拿着長劍來回走動，最後實在忍不住坐下問：“我真的什麽都不用做嗎？”

“殿下的戰場不在這，還請稍安勿躁。”長蘇飲下一杯熱茶說。

這時候景琰一直看着長蘇說：“你還在怨我對嗎？長蘇。”

長蘇微笑反問：“殿下，救出衛铮後你打算怎麽辦？如果救出衛铮需要一個等價交換，你覺得值得嗎？”

“如果能救出衛铮，什麽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一試。”景琰說得堅決，而長蘇只是低頭喝着茶不語，救出衛铮的代價，只怕會很大。

這時候景琰一直看着長蘇，他有許多話要對長蘇說，但是看着長蘇明顯拒絕談話的模樣，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救出衛铮的過程雖然驚險，但還是安然無恙的救出來了。吃了大虧的譽王和夏江在禦前百般挑釁，而景琰也早有準備，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一場推托說得譽王和夏江啞口無言。

夏江在禦前的一番控訴，把一切矛頭都指向景琰，讓梁帝為之震怒。

面度皇帝的怒火，景琰下跪在地不卑不亢說道：“譽王兄就憑京城裏的謠言就斷定梅長蘇是我的人，就憑我跟衛铮的情意就和夏首尊咬死是我救的衛铮。我倒想問問，營救衛铮這樣大的事情，單憑我一個靖王府怎麽做到的。”

譽王笑道：“這梅長蘇不跟京城裏的任何一位權貴親近，怎麽就突然跟你傳出謠言來，這營救衛铮的那些江湖人，你靖王府做不到，但是他江左盟卻可以，要養活一個江湖門派，他梅長蘇還是做得到的。”

說到這景琰對着梁帝說：“父皇，譽王兄這話說的如此絕對，倒是讓兒臣懷疑起來了。梅長蘇剛進金陵的時候，譽王兄去拜訪的次數只怕是最多的。如今他們不再有往來，反而梅長蘇卻有些名聲狼藉，不禁讓兒臣懷疑，是有些人故意诋毀之嫌。再說，要論誰能養活一個江湖幫派，以譽王府的實力也是可以做到的。”

梁帝看着兩個兒子的争論，他開口說：“景琰說到底，還是你的嫌疑最大。”

這時候譽王也說道：“父皇，自兒臣參與朝事議政以來，無不是為了父皇為了大梁着想，兒臣素來矜矜業業，從不敢頂撞父皇，還請父皇明鑒。”

梁帝擺擺手說：“你的孝心朕知道，景琰說到底還是你的嫌疑最重，你給朕好好思過。夏卿，朕命你立即追捕衛铮的下落不得有誤。”

而這時候皇後宮裏也傳來從靜妃宮裏搜出大逆不道的東西，請皇上過去主持判決。原本梁帝的怒火已經有所減少，但是靜妃這一出，梁帝又怒了，他臨走時狠狠的踹了景琰一腳，命他下跪思過。

梁帝一走譽王就開始冷笑道：“本王現在才知道，原來景琰也是這般伶牙俐齒。”

等到梁帝再一次回來後，局勢已經發生改變。眼看挑撥不成功的夏江，退而求其次向梁帝得了旨意提問梅長蘇。就在景琰的擔心和反駁中，梁帝還是看出了景琰和長蘇之間的一絲端倪

等到譽王和夏江退下後，梁帝看着下跪在地的景琰問：“景琰，你和梅長蘇真的沒有往來。”

景琰擡頭看着梁帝說：“父皇問的是何種的往來。”

梁帝坐在龍椅上，笑了笑說：“就是謠言中的那個往來。”

景琰為了長蘇的名聲和必要的保護他說：“兒臣與蘇先生往來甚少，至于如今京城裏的謠言，父皇，謠言止于智者，這很明顯就是別人故意散播的。”

梁帝看着景琰的表情，他自己的兒子或多或少還是了解一些的，他開口說：“既然如此，十五一過，朕就下令讓他去蘇州調理身子吧，他當初來京城不就是為了調理身體的，蘇州氣候比金陵好，在那裏他也會的得到很好的照顧。”

讓長蘇離開金陵景琰慌了，他立刻開口說：“父皇，蘇先生是名揚天下的才子，在廟堂和江湖之間都有名望，我們應當禮賢下士才是。無故将其遷至蘇州只怕會讓人覺得不滿。”

“他在京城養病只怕會不安，現京城之中流言紛紛，也會打擾到他養病，讓他離開才是為了他好。”梁帝看着景琰緊張的表情說。

“父皇……朝庭對待賢士向來都是敬愛有加，您若是突然下旨讓梅長蘇離開，不僅會讓許多士子心寒，也會對父皇禮賢下士有所懷疑，還請父皇仔細斟酌。”

面對長蘇的事情，景琰開始慌亂，他的表現梁帝都看在眼裏，最後梁帝冷冷開口說：“景琰，凡事要适可而止，現在朕不追究，可是以後朕決不允許你跟梅長蘇有任何往來。衛铮一事你的嫌疑最重，朕命你禁足府中半月，無旨不得出入，你退下吧。”梁帝揮手讓景琰退下。

景琰還想說什麽，卻被高公公的一個眼神制止，最後不了了之。

景琰離開後，梁帝問一旁的高公公說：“高湛，你覺不覺得景琰的性子很像先帝。”

高公公笑笑說：“都是龍子龍孫嘛，靖王跟文帝也不是很像的，殿下還是像靜妃娘娘多些。”

“靜妃，今天委屈她了，罷了，出去走走吧。”梁帝起身，高公公跟在身後。先帝，敬文帝，一個皇家秘史中斷袖的有位君王。

另一頭，當懸鏡司的府兵沖進蘇宅時，長蘇就站在院子中央，帶着微微不屑的眼神，不緊不慢的走出蘇宅。蘇宅的人并未反抗，只是看着懸鏡司的人，仿佛要把他們千刀萬剮一般。

長蘇被帶走後，晏大夫笑眯眯的從籠子裏拿出眼鏡蛇，五步蛇，花斑蛇等劇毒的毒蛇，還有一些蠍子，蜘蛛等毒物。将它們的毒液取出，又和一些草藥混合在一起，看得甄平心裏發怵問：“晏大夫，您這是在幹什麽。”

晏大夫冷笑道：“幹什麽，在給一人準備毒藥。”

甄平會意後立刻積極的說：“晏大夫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抓點回來。”

晏大夫笑而不語，面對總是犧牲自己，拿自己的性命當賭注的長蘇，晏大夫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才能讓靖王懂得珍惜。

靖王府裏，景琰不安的來回走動，長蘇的身子非常弱，懸鏡司那樣的地方，他去了又怎麽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原來他所謂的等價交換是這個意思。

他的擔心列戰英看在眼裏，他說道：“殿下，您現在被禁足府裏，可不能再沖動啊，不然蘇先生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想到長蘇景琰的心就很疼，他冷靜下來後說：“戰英，我記得獻王有一表弟叫徐安谟是吧，他是掌管慶歷軍的主帥。”

列戰英奇怪的回答：“沒錯，殿下怎麽會問起這人。”

“戰英，你過來。”景琰在戰英耳邊說了什麽，戰英立刻驚訝的問“殿下可行嗎？徐安谟不會相信的。”

“你不去試試怎麽知道，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契機，而我會制造一個契機。戰英我雖然不屑于使用權謀心計，但不代表我不懂，這一次我會讓譽王受到應有的懲罰，譽王他錯就錯在，不該拿長蘇下手。”景琰坐到位置上說。

戰英看着現在自家的主子，他仿佛看到了從前指點千軍萬馬血戰沙場的靖王，他冷靜克制，對敵軍了如指掌卻，對戰當中都是以壓倒性的優勢完勝。現在戰英知道，他的主子已經完全覺醒，因為梅長蘇完全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