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切成最完美的作品
“不好意思,可能保險絲燒壞了,你等一下。”穆杉摸索着往外走去,卻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似乎穿着一件皮衣,觸感冰涼,無法讓人心安!
那人咯咯笑道:“燈,是我關的。”
穆杉心裏一驚,待要逃跑,被那人抱在了懷裏,随後一件冰涼的物什貼上了臉頰,那是……刀!
“你好,我要一份血腥瑪麗。”那人在她耳邊低語道。
穆杉的聲音有些顫抖:“大哥……店裏的錢都在那邊抽屜裏,然後,沒有血腥瑪麗,我們只有咖啡和茶……”
“不,你們有,只要我割破你年輕而白嫩的肌膚,你有很多,很多,甜美的血腥的汁液,那比酒更好喝,更能解我心中的憂愁……”
“你……你想怎麽樣?”
“啧啧,身體已經興奮得顫抖了麽?這麽想要麽?我不想怎麽樣啊,我想将你切成,我最美的作品。很遺憾呢,本來你昨天就能成為我的作品了,可你走着走着,怎麽忽然消失了呢……”
昨天晚上,那似有似無的跟在身後的腳步聲……原來,那個叫鳳的小男孩,不經意間救了她一命啊!
“我……柳,救命!”趁着男人的懷抱似乎松開了一些,穆杉提起腿,朝着男人胯下用力一踢,只聽男人一聲慘嚎,松開了穆杉,穆杉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柳!救命啊!救命啊!”穆杉朝着柳的房間跑去,磕磕碰碰間總算沒在樓梯上摔着。
“咚,咚,咚……”身後的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那個沙啞的聲音有些變态地在說,“兇狠的小貓咪……你在哪裏?”
穆杉拍着柳的房門,可是沒有人回應,門鎖着,她驚恐地想,難道……柳不在房間裏嗎?可是晚飯的時候,她明明還将飯菜放在了門口,然後收拾了空的碗筷下去啊……
穆杉轉身想跑回自己房間,男人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小貓咪,你的聲音太大了,我一下子就知道你在哪裏了呢,這可一點都不好玩啊……”
她回過頭,男人貼得極近,他嘿嘿笑道:“怎麽,這個房間裏還有人麽?不,我觀察了好幾天,你們店裏只有兩個人啊……”
Advertisement
月光透過二樓的天窗傾瀉而入,默默地看着一個男人拿着一把手術刀,獰笑着将手裏的刀猛然向靠門而站的女孩頭部刺去!
那是一張,充滿了冷血和瘋狂,比惡魔還要恐怖的臉!是那個來過好幾次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戴眼鏡的男人!
門忽然打開了,穆杉由于慣性朝後一倒,跌入了一個有些冰冷的懷抱。
男人刺來的刀,被一只手抓住了,刀,距離穆杉的眼睛,只有一寸的距離!
手的主人将穆杉的身體一轉,将她的臉緊緊埋在他的肩膀上,穆杉的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松柏氣息。月光下,一個長長的黑影籠罩了那個揮刀的男人。
穆杉聽到身後傳來了男人驚恐的慘叫聲!
好一會兒,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穆杉迷迷糊糊間,見到房間裏的燈大亮。
從這個視角,剛好可以看到柳的房間,和想象中充滿機床和不明生物的房間不同,這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房間,甚至有些簡陋。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床上整整齊齊地疊着灰色的被子,桌上整整齊齊地擺了幾本書,然後,再無其他。看得出主人有些輕微潔癖……哦,除了右邊牆上,有一道不和諧的扭曲的黑色裂縫。
“你還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柳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
穆杉發現柳的手早已經松開了她,而她卻發着愣,還緊緊地像八爪魚一樣抱着對方……她臉一紅,松開了柳,柳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她假裝清了清嗓子,然後向後望去。
只見那個男人畏畏縮縮地縮在地上,眼神裏滿滿的驚恐,屎尿流了一地。是那個差點殺了她的男人,原來他早就在查看咖啡店的情況了,只不過,他完全不知道,二樓還住了一個隐形人——柳。
“謝謝,你救了我。”穆杉看向柳那雙黑白分明的狹長眼眸,兩道凝霜一般的劍眉下,那雙如墨玉般的眸子裏,似乎永遠什麽都沒有。只是,慢着……
“啊!你的脖子……”
柳的脖子右側,出現了一道駭人的血色裂痕!就像是,陶瓷裂開之前,那讓人擔心其随時會崩裂的裂痕!而那裂痕四周的皮膚,隐隐若現銀灰色的鱗片……
“柳,你也……不是人類……”
“聽你和酉陽的對話,你似乎已經知道他是一只狐貍了。”柳冷冷說道。
“你在樓上能聽到我們講話?”
“……嗯。”
“明明隔音條件蠻好的,怎麽會聽到呢?”
柳微嘆了口氣:“聽力好。但,女人,你不覺得你跑偏話題了麽?”
“原來你也會嘆氣?你不是三無男人啊。”
柳沒有說話,只靜靜注視着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似乎将她看得十分透徹:“嗯,我也不是人。”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穆杉摸着腦袋呵呵笑道,“不就是,不是人麽。”說到後面,她的聲音有些小了下去,不敢再看向柳。
“害怕的話,可以離開這裏。”柳輕聲說道。
穆杉咬了咬唇,是的,她在故意逃避這個現實!
月光依然默默地透過天窗,為走廊鋪設了一層銀色的薄紗,穆杉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剛剛可怕至極的人,如今畏縮在地,似乎失了神志。
夜色如水,平靜得如同她的心。她終究搖了搖頭:“不,我不怕。就算是妖怪又怎樣呢,吳庭可以那麽溫柔地對待林姍,你剛剛也從惡人手裏救了我,人心難測,妖也不一定都是壞的。事實上,如果你們真的要吃我,早就可以吃了,何必要等到養肥……再說了,我可以一直少吃一點,減減肥什麽的……”
柳冷淡地說道:“去留随意。”他頓了頓,又說:“之前在樓下主動交代錢櫃位置也幹得不錯。”
“等等,你早就聽到我在樓下的動靜了?”
“嗯。”
“那……大哥,你為什麽出現得那麽晚,我都快吓尿了……”
“我想看看,一個愚蠢的人類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麽做。你還不是太笨。”
“……不然呢?”
柳看了一眼穆杉身後:“我認為,你與其在這問些廢話,不如趕緊報警把這個家夥帶走,順便,把地拖幹淨。”
那個男人不知被什麽吓得,屎尿流了一地。
穆杉哦了一聲,一擡眼,又看着柳脖子上那駭人的裂痕,竟不由自主伸出手去:“可是……這裏疼嗎?這麽大的傷口,會不會發炎啊?不要緊嗎?”
柳看着穆杉伸出的手,似乎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毫不留情并且無比迅速地“啪嗒”一下關了房門,差點夾到穆杉的手。
穆杉拍着門:“喂,說真的,你沒事吧……話說,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愚蠢!我怎麽可能害羞。”
“那你幹什麽忽然關門?那麽急,我又不會吃了你。”
“與其關心這個,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的處境。”
“啊……我的天,你就留我和這個,這個變态一起在外面啊!!”
房內傳來聲音:“放心,他已經失去了罪惡的因。”
“哦……話說你不是人什麽的,他都有聽到啊……沒問題麽?”
沒有人回答她,她默默看了一眼那似乎精神恍惚的男人,所幸,之後男人一直是這種狀态,這甚至讓穆杉擔心會不會因為精神病無罪釋放了。
五分鐘後,警車呼嘯着來到了咖啡店帶走了吓得哆哆嗦嗦的男人,警察來後,男人似乎恢複了神智,他對警察聲稱他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但是卻說不出來,他到底看到過什麽。
第二天,南陽市的報紙上出現的一則消息讓市民們松了一口氣,标題是“連環碎屍案兇手落網”。
據說,兇手是著名的外科醫生,救死扶傷無數,但他發現,他深愛的妻子竟然開始拒絕和他同房,原因是他那深愛着的妻子,竟然愛上了一個年輕的女患者!
他殺了他的妻子和那名女患者,将他們切成了妻子曾經最愛吃的三文魚片,之後因心理扭曲,開始報複社會。
然而,讓警察費解的是,在他落網之後,他竟然忘記了他深愛過的妻子。
穆杉合上報紙,默默看向窗外。
柳說,男人失去了他罪惡的因,此因,竟是源于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