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長丹的手,“我個純血的水族還怕你這個只有四成海豚血的小子?”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勾了一下長丹下巴。
長丹的臉一下就紅了,公主卻只是理了理衣服大笑着進了門。
浴室一片漆黑,似乎有淡淡的花香飄來。黑暗中,有人跟了進來,麻利地落了鎖下了結界。
“你……”公主的話還沒說出口,只見一股紅光從浴池底冒了出來,映紅了整個浴堂。水面飄滿了花瓣,正散發着陣陣幽香,池子邊還懸浮着幾張精致的剪紙。
“這是你那邊的親友。諾,你丞相媽媽、你國師姐姐伊榮。你母親我沒見過,就照着你發揮了一下剪的。這邊是我爸媽、杜大夫。一邊三個,公平吧,我哥哥、姐姐還有其他朋友到時候帶你見就是。哈哈,我估計我二哥非氣死不可。你放心,這些紙遇水就化,不會有一絲痕跡的。”
“你這是……”
長丹鄭重地看着公主:“不好意思,不敢弄太多花進來,怕人疑心。除了花浴的那些,我就折了這麽一小朵并蒂蓮花進來。”長丹深吸了一口氣,但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公主:“明氏佳夢國主你願意嫁給我這個命在旦夕的小子嗎?”之後随着鄭重的長拜低下了頭。
長丹看着地面,心跳得像擂鼓一樣。許久,公主抽走了了花,一根玉指挑起面前人的臉:
“嗯……人還不錯,雖然有時候呆呆的,有時候腦子好到讓我害怕。不過本王也沒看出你有什麽壞心眼。就是這身高、長相……”公主神秘兮兮地湊了過去,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你這種參精應該也是陰陽雙生吧,咯咯咯。”
看着笑得像孩子一樣的公主,長丹還是有些窘迫:“這個,我這一族還是有些區別的。不過,在成婚之前我們确實也是陰陽雙生的。”
“那就懂了。”
“請您恕罪,其實長丹也知道此舉确實唐突,但我想……”
撲通一聲,長丹驚得擡起了頭。只見池邊是一堆衣服,公主正穿着銀色長裙正向自己吐水球:“衣服濕了可不方便游水啊,新郎官。”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長丹忙解開衣服跳入水中。幾番追逐嬉戲,幾次眼看追上笑得像桃花一樣的姑娘了,卻又在最後被公主輕易地抽身離開了。
長丹實在是不行了,一下子浮出了水面,嘆道:“真不比不過,我這四成海豚血脈确實抵不過純血水族……”話還沒說完,就被公主從身後攔腰抱住壓回水裏,腦海中随即劃過兩行金字:
“認輸的也算,這次可是我抓住的你。按我們明蚌的規矩要以我為嫡,以後你做國輔,就是常人家的爺媽媽。”
聽了這話,水中的長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随着笑盈盈的公主出了水。“本國主教你個我們明蚌的小法術,能讓夫妻間短時互通些小天賦,記好口訣不要外傳哦。這吐水球大法現在就傳你,不用拜師,記得謝恩就好。”
長丹氣笑了,随着公主念了咒,生平第一次吐了水泡子,而水泡子也直直地砸向了“杜伯”。幾張剪紙就這樣一張張化成大紅的泡子融入了紅色的大浴池。
見最後一個紅泡子也融了進來,公主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猛地沉入水中。長丹心生疑惑,只得跟了下去。卻只見一個空蕩蕩的蚌殼正飄飄悠悠地落向水底的紅燈籠。
整間浴池瞬間暗了下去,昏暗的光線中一個影子冒到了長丹懷中。長丹本能地将人抱在了懷裏:
“你……在水中還真的像蚌一樣滑、一樣軟,我都不敢抱緊你了。你想要的婚禮也有了,咱們出去早點出去吧,明天還要……”
“哈哈哈,我算知道為何你們慕海人少了。國輔大人,這種情況你還想逃?唉,既然國輔羞澀,只有孤王先下手了。”
……
帶着花瓣的池水順着暗渠一點點流走,長丹正坐在池邊閉目享受着身體的變化。沉重的呼吸難掩他嘴角一絲疲憊的微笑。
公主壞笑着看向池邊的人,一邊禦水将水中的燈籠升了起來,抽幹,挂回房頂。
“嗯,這婚禮辦得不錯,本國主甚是滿意,辛苦國輔了。”公主抱着衣服在長丹身邊蹲了下來,捧着臉看着面前的人,“一個參精能在水中待這麽久,确實不易。來,累得不行了吧,要不要孤親自抱你回去啊。”公主伸開雙臂,露出了一臉寵溺的壞笑。
就在此時,長丹也笑着睜了眼,一下站了起來,施法圍了條毛巾便再也沒去管池邊的衣服:“啊,終于好了。”長丹擡手按按眉心。
“你,你好像……”公主不自覺地站起了身,第一次揚着脖子仰視記憶裏個子并不高的新婚丈夫。還沒等公主緩過神來,長丹就一把将人輕松地扛了起來。
“我可不止長高了呢,具體的有機會再跟國主大人仔細交待。現在,長丹先帶夫人見識一下我這參精的本事,公主的大恩長丹今晚可要好好報答呢……”
兩人直直地沖着牆沖了過去,公主剛要叫兩人竟像都大道一樣穿牆而出。時而地上,時而地下,公主的喊聲在整個內府回蕩着。
“公主不是最喜歡秋千之類刺激的游戲嗎?這就怕了?還有更刺激的。”說着,兩人直接穿牆到了屋頂,又從瓦片下來跌入屋子。輾轉幾次,叫聲混合笑聲,直到兩人頭發幹了才回到寝室。
長丹輕柔地把公主安放在床上,笑眯眯地放下了床帷。“多謝公主幫忙成就雄身,長丹現在已經脫胎換骨,絕對和之前大不一樣。”還沒說完,就一把拉過了從未動過的雙人被把月色擋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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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海公、公主喜結良緣。花燭夜收車贈品已經發貨,請注意查收,贈品發出概不退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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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有邪念了,怎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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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久無心得國寶,籌謀深有意陷良族】
月光映照到帷帳,長丹摟着剛剛入睡的公主,笑得跟朵花似的。一只手玩弄着公主的頭發,心裏卻開始得寸進尺了:
“佳夢,額,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咱們能一起活着回到慕海。等一切安定了,你願不願意,嗯……你們好像不應該叫生。”玩頭發的手輕輕挪到了公主的肚子上,“你願不願意産個……”
長丹還沉浸在甜蜜裏,公主卻像被蛇咬了一樣,驚恐地叫了出來:“不要,不要産珠,我不要,不産……”
這可把長丹吓壞了,他慌忙抱緊公主,邊順着公主的頭發,邊無奈地解釋道:“不是産珠,不産珠。我是問産卵,你樂不樂意……”
“不要,不要,我什麽也不産,不産!”公主驚恐地在長丹懷裏掙紮,床板發出了絕望的□□。
“好好好,聽你的,都不要,都不要,放心啊。”長丹慌忙安慰着公主,不停地順着懷中像受驚小鳥一樣的妻子。見公主漸漸平靜下來,長丹小心地把胳膊從公主身下抽了出來,“你先睡着,我得出去一下。不用擔心,沒人敢動你。”
“嗯,不産珠就行。”公主在長丹的吻中含糊地應下。長丹則一臉心痛地轉過屏風,來到梳妝臺,給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下了結界。
結界中,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對着鏡子,仔細端詳了自己眉間鮮紅的參花許久:“啊,以後就是男子了。”再一低頭,卻竟驚奇地叫了出來:“咦,什麽時候長這麽長了。”
兩只手激動地向上摸,莖也聽話地自己彎了下來:“這是……我開花了!”長丹急着點亮了桌上的蠟燭,一朵嫩桃色的花映入眼簾。
“是紅花、是紅花,她也一樣愛慕我。”長丹一下子蹦了起來,驕傲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這紅花可是能添小麻煩的啊……”剛剛還欣喜若狂的少年瞬間冷靜了下來,靠在桌子上透過屏風癡癡地望着公主。過了許久少年寵溺地笑了:“不管你是否真的不願意,我都聽你的。”一咬牙把花齊根掐了下來。
“啊,疼疼疼疼疼。”長丹咧着嘴撫摸着手裏的花,眼淚都疼出來了,“這疼可不能白受啊。”
說完,捏着花來到了書桌,提筆在通信符上寫了起來:“兒獲佳偶,已得國寶參娃花。乞巧宮宴一搏,父母勿念。”
通信符在火焰中化為了灰燼,長丹則把花放在了小盒子裏小心翼翼地塞到了枕頭下面。蹑手蹑腳地鑽進被子,與公主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早,在送早飯侍女的見證下,公主黑着臉帶杜大夫來給卧床不起的海公看病。杜大夫故弄尋虛地號了脈,還用靈力探了半天,臉色仿佛越來越不好。
“朱兒啊,你這小小年紀腎氣可虧得有些厲害,先在床上躺些日子吧,夫婦也得分……”
長丹一臉不舍地拽着公主的衣服,公主卻根本沒理他,撇了一眼已經快要憋不住笑的侍女,臉更黑了。
“罷了,老夫給你開副藥,補補腎氣。不過先說好,腎主骨,你年紀又輕,可能還會長些骨架子,衣服什麽的都要重做。你倆這些日子也注意些,別真搞出什麽大問題。”
“嗯,都聽杜伯您的。”
“哼!”寫好了方子,杜大夫提着藥箱起了身,随送飯的告了辭。剛到門口,終于忍不住回了頭,狠狠地瞪着長丹:“你就作吧。”吓得被子裏的“病人”直接縮進了被子。
“成了,人都出院子了,別裝了。”公主沒好氣地掀了被子。
長丹騰一下就坐了起來:“真沒懷疑嗎?哎呦,希望這招能糊弄過去。”
“兩年多沒怎麽見了,陛下還能記得你多高?”
“這不是小心為上嘛,而且确實差太多了。”
“那咱能編個要點臉面的理由嗎?”公主一臉哭笑不得地看着床上的活寶。
“嘿嘿,那下次都聽公主的。”長丹從枕頭下面拿出了花,鄭重地交到了公主手裏。“這是我國的至寶參娃花,能起死回生。剛得的,你用水泡子護好。有了它咱們就不用等城珠了。乞巧宮宴你我同去,請公主助我以此靈花搏明蚌一族的明天。”
公主愣住了,剛剛的怒火不知怎的化為了眼眶裏的淚水,終于還是咽了下去。顫抖地收了花,便一把摟住了長丹。長丹也長舒了一口氣:“是啊,咱們一年多的籌謀,終于要見真章了。”
……
乞巧宮宴本來只是宮婦、命婦的聚會。得知許久不出門的藩邦海公要來湊熱鬧,不少公卿也都受邀出席在慕海面前撐大國的面子。
公主夫婦換了官服、宮服進了宮。陛下一眼就“發現”了海公的不同,笑道:“這兩年不見,海公更加英武了啊。”引起了公族那裏一陣偷笑。
長丹臉都沒有紅,大大方方地舉起了酒杯看向旁邊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公主:“托陛下的福,這明蚌族甚是滋補啊。”
這樣一句話更引得在場的衆人大笑不止。陛下也笑了,不過天子的餘光還是仔細審視了一下明蚌一族:公主冷漠地坐在長丹身側,似乎臉上快要挂不住了;對面的甄丞相則就知道悶頭喝酒,倒像是不在意的樣子,或者說已經破罐破摔了。
看到這裏陛下安心了不少,沖長丹舉起了杯子:“此婦海公可還滿意?”
“相當滿意,長丹這幾日和國中通信,戶部尚書甚至滿朝文武百官、貴族命婦都驚嘆我的變化。故我慕海國中商議,鬥膽想和上邦做個生意,還望陛下容外臣詳細禀明。”
“生意?你們想要什麽賞賜和戶部尚書說便是,慕海那裏今年的歲貢都險些沒湊齊,海公可不要逗朕笑了。”陛下桀骜地将一塊靈氣四溢的肉丢給了懷裏的小寵物。
長丹笑了笑:“我們慕海乃蠻夷之地的确粗陋,但好在因靈與情立國,可以改天換命的靈物倒也有一兩種。昨日我就剛收到一件千年難得的國寶,希望向上邦略表寸心,換些東西。”
看着陛下有些上套了,長丹起了身向衆人說道:“其實就是圖個互惠互利,總是仰賴上邦照拂,臣等惶恐。
陛下您也知道,我國南境有片明月海,那海靈氣旺盛得很,但太陰氣過重我們本土的水妖都生活不了,上邦的能人也說過那裏基本是廢了。
慕海今日便是希望能與陛下商議,用我國國寶參娃花購奉聖至陽的水族明蚌氏入明月海飼養,陰陽相抵想是互有裨益。若此事能成,年紀大些的入娼籍為我貴族、百姓強身,解我子嗣不興之困。娃娃和老的先算祭族入明月海,根據計算正常情況下,應該三十年後就能開始産珠了。
此後,我慕海歲歲納貢時将珠子也送還上邦,我們人少福薄也就只留一成。等明蚌在我國修養生息好了,便可永享其奉。再過幾年娃娃們真正長大了,貌美者入我國中服侍,壯者為明蚌延後,庸者産珠。
根據我國戶部的計算,100年後明蚌珠的産量可增加一倍。且能有足夠的壯丁為陛下的後宮産明泣珠。”
聽了長丹這話,在場的貴族升起一片唏噓聲,連陛下也精明地眯起了眼。
長丹笑着擺了擺手:“陛下請放心,我們慕海不敢觊觎奉聖的珍寶、秘法。已經種下的珠子,我們會請大夫取出。無論大小,奉聖的明蚌珠慕海絕不敢留一顆。等三十年後娃娃長大了,慕海便每年延請奉聖技師種珠,決不妄圖種珠之法。”
這下連貴婦都開始議論紛紛了,陛下也猶豫起來,長長的龍須被拈了又拈。
“陛下,萬萬不可啊!”席間一位大人突然站了起來,“禀陛下,海公身上雖有正氣,但邪念更深。此舉絕對是要騙我良族入虎口,陛下萬萬不能答應啊。”
“哦?”長丹從容地看向那位,手卻在袖子裏捏緊了:“敢問這位大人是?”
“刑部,謝如弦。”
“哦,原來是明辨善惡是非的獬豸族長謝大人啊,真是久仰。只是今日一見……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
“嗯?”謝大人瞪圓了眼睛,“海公這是什麽意思?”
“依外臣看,謝大人着實不明是非啊。”
“什麽?!!”
“外臣剛剛說了這是生意,我們慕海可是打算用千年難求的國寶來換明蚌族的。說白了就是個買賣,大家什麽事都好商量怎麽能是騙呢?二來,在這件事上我就是有邪念,可那有如何?”
長丹此話一出口,滿座嘩然,連陛下都差點沒站起來。
“此事于慕海可謂大有益處。美姬入勾欄、進貴府可助我一國廣嗣,幼蚌成年後每年那一成明蚌珠也足夠為我國貴婦添妝的了。
于奉聖來說,一來可以輕松收獲明蚌一族現在占據的龍脈之地,可謂省了無盡的麻煩。二來,日後幼蚌在更适宜的海域長成,奉聖自然能獲得更加優質的明蚌珠甚至是明泣珠的供奉。除此之外,還能夠得到一件慕海的國寶,何樂而不為呢?
退一萬步來講,今日明蚌族已經是青黃不接,有滅種之兆。如果留下,哪怕是将全國并入祭籍恐怕也不過30年的産珠光景。日後明蚌氣數盡了,後世史書卻可能颠倒黑白對上邦發難。
而如果今日明蚌并入了慕海,那麽就算不久後族滅,奉聖頂多和原本一樣沒了明蚌珠的供奉,卻多得了一樣能夠起死回生的國寶。而後世史書上,罵的也只會是明蚌的命數和我慕海的不仁,于奉聖絕對不會虧。”
“至于對明蚌嘛,”長丹回頭捏了捏公主的下巴,“長丹這自然算是逼良為娼、贻害子孫的邪念了。甄丞相您說是吧。”
甄丞相此時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瞪着長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好,我甄某人多少年沒聽過這樣無恥的真話了,痛快!本相敬你這個願意說實話的真小人。”
剛拿起酒杯,堂堂番邦丞相竟一個踉跄跌回了位子,引得哄堂大笑。公主見狀眉毛攢在了一起:“來人,明蚌甄丞相醉了,快送甄大人回去。”
“不用!”甄丞相掙紮着起了身,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海公竟也幹了杯中的茶,笑盈盈地看向傻在一邊的謝大人:“謝大人,您看呢?”
那直腸子直接被長丹被說蒙了,半天站在那裏就是動不了,終于陛下都看不下去了:“身為族長約束不好子弟,三天兩頭得罪天家貴胄,你們還知道不知道尊卑?貴族神裔淪落為不過千人的小族,天牢裏不敬、大不敬三成都是你的子弟,今日你這族長又來幹什麽?還不趕緊坐下,非要繼續在他國訪臣面前丢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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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好慘一族長
☆、公主一族現場标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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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寶花起死種後因,參娃葉購族埋業果】
謝大人呆愣愣地回了座位,似乎腦子還是沒有轉過彎來。長丹看着有些心疼,但也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陛下,不知現在可否容外臣獻寶?”
“嗯,準了。”
長丹從公主手中拿過參娃花,小心翼翼地交給了大太監:“陛下可能也聽說過我慕海的至寶參娃。參娃似參非參,卻得造化之功。
未開花前酷似七匹人參精,開的花卻是朱槿花一樣的單花,故而少籽。此物集天地之精華,得萬物之生機。
參娃若生葉,一片葉子便可再生斷肢,治療重疾、讓傷口愈合得和從前一樣。若開了花,只要逝者身首相連有大體軀幹的樣子,魂魄、靈氣未散便可用此花起死回生。至于參果,卻是千年未有過,傳說能集世間生機、靈氣有造化之力。具體能如何,外臣也不敢多言。
而此物極為難得,現存10棵,但能産葉子入藥的據外臣所知只有一棵。而且參娃産葉、産花的時間很難捉摸。近日那參娃剛剛産花,故能獻寶。”
看着陛下面露垂涎之色,眼睛根本就離不開手中的花了,長丹心裏暗暗松了口氣:“此為完整參娃花,花葉俱全。據慕海史書記載,參娃花上一片葉可使人複生一次,花瓣每瓣也可複生一次,哪怕是真的壽終了也能為人改命,再延續一整年的陽壽。陛下手中的花,其實就是能回生延壽的仙草啊。”
陛下看得入神,滿座的人也大氣不敢出,一雙雙眼睛紛紛黏在了那朵粉色的花上。半晌,陛下悠悠地開了口,眼睛卻還是不舍得離開手中的花:“改命延年誰人不願?只是,此法只應上界才有,這花……”
“回禀陛下,此寶确實稀奇,但保證能有起死回生之效,陛下若不信外臣願舍身一證。”
筵席中傳來陣陣唏噓聲,連一直低頭不語的公主也擡頭看向了長丹。這份吃驚和焦急看得長丹很受用,但情勢所迫只能用眼神淺淺地安慰了一下公主。
“你的寶貝你來驗怕是不妥吧。”陛下這一句話,又讓長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即便有用,萬一是因為你是種族相近的人參精呢?還是找我們龍族來驗吧。”
陛下威嚴地看向了宗親:“不知哪位叔伯、兄弟或是小輩願意為朕試藥?朕也不會虧待有功的勇者。無論是否成功,朕賜號長生公,家中兩代着領內府。若有義女子,嫁儀尊號可與皇貴妃比肩。不知何人甘願?”
剛剛還在渴望地盯着參娃花的皇親刷一下低了頭,命婦們也緊緊地護着孩子,原本喧鬧的宴會瞬間一片死寂。
“陛下,不妥啊!”公族席站出了一位,“此事萬一有詐,以人命試藥,不仁;害宗親之命,不睦;輕信……”
“焦禦史好像是蛟吧?”陛下并沒有理會焦大人的話,只是盯着參娃花的眼睛亮了幾分。
“……臣是。”
“很好,蛟能化為龍,也算是龍族分支。愛卿剛剛提醒得極是,不然朕險些擔了不睦之名。還是愛卿大忠大勇願意為朕分憂啊。來人,宣禦醫、侍衛上前,幫焦大人為朕試藥。”
“不,不是……”焦大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侍衛按住,一刀直入後心。長丹忙用身子擋住了公主視線,自己也側過臉似乎有幾分愧疚。
另一頭可沒有閑心注意這些小動作,禦醫驗了脈沖陛下點了點頭。一片花瓣被心痛地取下,由陛下最信任的大太監親自給地上的青蛟送了下去。
不到半刻,青蛟竟然有了微弱的呼吸,掙紮着想變回人形。這下連甄大人都驚醒了,滿座一片嘩然。
“陛下可信長丹之言了?”震驚中的陛下有些恍惚地點了點頭。“其實這筆買賣陛下絕對不虧,哪怕我卷着明蚌一國的美人兒跑了,陛下也無非是損失了幾顆得不了幾年的次等珠子。但這參娃花可是實打實地交在您手裏了。複生延壽,怕是百顆海泣珠也換不來的吧。”
陛下點點頭,手一晃面前的參娃花瞬間消失了:“你們慕海的交易朕準了。朕的話放在這裏,若還有靈草供奉,明蚌全境你就是連飛鳥都帶走朕也不會說一個不字。既然給了你們,将來明蚌一族入慕海為牲、為娼哪怕直接殺了你們都自己承擔,朕不再過問。當然,鬧起來也是你們的事情,我奉聖不會插手。至于産珠的事兒,30年後再說,若能有良貢最好,實現不了只要貢品合規矩,朕也不追究。”
“多謝陛下成全。”長丹大禮謝恩,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不可啊。”謝大人散下了頭發跳了出來,“此浪蕩登徒子,明白着是要夷明蚌一族。明蚌立國數萬年,歸附為屬國也近千載。我奉聖身為主國,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族血脈被禍害湮滅啊!”
“哼!”陛下的茶杯重重地墩在了桌子上。
謝大人卻紋絲未動。“臣知陛下心意已決,自古文死谏武死戰。今日微臣願以一死換陛下回心轉意,救我明蚌族人出虎口。”
須臾間,靈風起,吹得侍衛也不好上前。謝大人轉身指着長丹,惡狠狠地罵道:“海公你年紀輕輕卻如此狠毒,竟能幹出夷人種族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必遭天譴,不得善終。”說完,現了真身,一頭撞在了柱子上,倒在了血泊裏,連獬豸最引以為傲的獨角都斷了。
長丹吓了一大跳,慌忙上前查看。大殿的柱子上出現了一條縫,謝大人的頭骨也撞碎了,好在還有微弱的脈搏,慌忙用靈力護住了謝大人的心脈。
“陛下,請這獬豸還有氣,請容外臣再演示一寶。”陛下點了點頭。長丹領命,從懷中取出一片參娃葉,着太監給謝大人送了下去。謝大人竟漸漸蘇醒了,連頭上的角都在慢慢地長回去。一旁的禦醫連連稱奇,其他人更是看呆了。
長丹拎着獬豸的斷角,将懷中剩下的半棵紫色的參葉呈給陛下:“禀陛下,慕海多年方得此花、此葉。本想着葉子就剩半棵不便進貢上邦。也罷,今日以參娃花換良族,全兩國之願;再請以參娃殘葉換劣族,讓外臣也出口氣。
我好歹算是代理的國使,又是陛下親封的海公。外臣為兩國籌謀,謝大人卻如此咒罵我,我若就這麽認了,豈不是丢了慕海的臉面又傷了陛下的天威?
反正這一族也不到千人,連天牢裏的都算上,只要算是獬豸族長一族血脈的,管他還在不在九族之內,遭天譴的小子統統都要。全部拉回慕海去,鋸了角當藥材。讓謝大人親眼看看明蚌一族在我慕海的結局,也看看自己一族的因他今日的行為是什麽下場。”
謝大人氣得牙都要咬碎了,可被侍衛定了身根本無法動彈,只能死死地瞪着長丹,仿佛要把他看死一樣。
“準了,”陛下到莫名地十分暢快,“天牢點人,妻以下不入族譜的,若無獬豸血脈可回原族。外嫁之女、有血脈的外姓子追回,夫妻若不和離便一同去吧。100日為限,朕派運附族的車送你一族入慕海。從此獬豸狂族再不現于奉聖,海愛卿你倒是為朕去了一個大麻煩啊。”
“外臣海朱,叩謝陛下天恩。”長丹這一跪,生生将公主和甄丞相的眼淚跪了出來。人人只道是明蚌君臣哀嘆本族時運不濟,卻不知這淚真正的源頭。
看着謝大人被擡走,陛下轉向明蚌一族,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月珠公主,回去讓人準備一下。等遺珠取完,你們便随海公去吧。記得你們的身份,等休養好了,多為兩國産珠才是正事。”
公主和甄丞相叩謝了陛下旨意,便被分別被護送回了驸馬府和明蚌館驿。據京城傳言,當夜甄丞相被解了禁足便連夜回了國,走時又哭又笑、時哭時笑,似乎是真的瘋了……
明蚌國內,也有不少人很同情整日笑得陽光燦爛的瘋丞相。有了陛下的旨意,公主和長丹可以日日正大光明地去明蚌族監工,倒省去了不少麻煩。
甄丞相親自提筆,在王宮的大門上直接蘸金漆用鬥大的字寫了安民告示。告示內容極為簡單,只是告知全民,半年內全族集體遷入慕海為附族之類的。雖然明蚌人不願為附族之流,但見告示上說了30年不産珠,倒也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甚至覺得挺開心的。
至于百年後的明泣珠,似乎根本沒人在意。畢竟,所有人都已然被磨成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思了。百年?在明蚌人眼中恐怕已經是身死族滅了。
寫完告示,甄丞相幾乎快抑制不住笑出來了,連看人排隊取珠子都是笑眯眯的。也不管什麽身份尊卑了,去哪裏都緊緊地抓着公主,不停地念叨着什麽,不少奉聖兵丁都被吓得不淺。
還歡欣鼓舞地來到城郊指揮将菜苗正綠的地都帶上,甚至連魚塘都要打包走。跟在她身邊的公主和長丹很是頭疼,只得幫忙推波助瀾往奉聖傳消息——甄丞相撐不住真的瘋了。
一日,甄丞相神秘兮兮地帶兩人來到了魚塘。塘邊多了一口巨大的水缸,缸裏面密密麻麻擠滿了小珠子。
“魚塘的魚我已經在夜裏處理好了,這些都是我和大國師用血咒召喚來的咱們明蚌的希望。哪怕有一絲生機的卵或幼蚌都在這裏了,那幫蠢兵還以為我拉着伊榮來發瘋呢,根本沒發現。
池塘大國師下了咒,卵入池塘封于無盡球可半年不變。水火二族不入空間器,幼蚌就拿這鼎直接帶走。
近幾日我會再和國師做法用,血咒召喚奉聖全境哪怕有一絲明蚌血脈的流民之後及其家人,還請海公派人接應一下,讓他們先入慕海。以免将來東窗事發受牽連,甚至成為産珠的種蚌。”
長丹聽呆了,欽佩更震驚地看着面前的“瘋丞相”。公主卻輕嘆:“國主媽媽走後,明蚌血脈都成您的執念了。”
甄丞相疲憊地笑了笑,擠到兩人中間,摸着公主的腦袋:“你不懂。”笑容中卻是無盡的哀傷,眼中亦是千年。
作者有話要說: 怪不得海公飛升前一定要見焦大人。
PS:焦、謝兩家後續還有提及,請陛下耐心關注
☆、朱兒你怎麽能闖出此等禍來
》》》 》》》
【笑談卵不知為谶語,驚得子難言是喜憂】
看着氣氛又開始變得灰暗了,長丹在一邊努力地調和着。伸手輕輕碰了一下缸裏的卵:“啊,硬的?那不是跟珠子一樣嗎?”
公主笑了,禦水捧起一顆卵,又繞回長丹跟前:“我們明蚌卵的殼子和珠子其實一樣的東西,不過是軟的。但裏面就完全不一樣了,珠子是實心的,是死的;卵裏面有水,有水就是活的。只不過,卵裏的水壓力太大,所以感覺是硬的。
等到瓜熟蒂落之時,小蚌就可以用殼上的角在卵上頂個口子,然後便會因為卵裏的壓力被沖出來,哪怕是孿生的也沒問題。奉聖禍害我們這麽多年來,我們明蚌還能生生不息可絕對是有原因的。”
“好厲害,既然如此,長丹也願意再添一分力。”長丹随手從懷裏摸出了一把幹葉子,揉碎了灑入鼎中,表層的卵瞬間便多了不少生機。
“這是長丹以前攢的參娃葉,看起來陳了些,但功效不減。在水中靜置7日,如果不出大的岔子,至少9成的卵可以孵出。”甄丞相一聽就激動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拉公主到身後,躬身長拜。
好容易上了馬車,離開了丞相媽媽的“監視”,兩人終于能依偎在一起了。“你到底有多少參娃葉?不是說是難得的國寶嗎?怎麽你好像總能變出來?”
“你就別問了,你将來知道會生氣的。”
“為什麽?這些葉子你究竟是怎麽得來的?”公主起了身,疑惑裏多了一分警覺。
長丹背後瞬間起了一身冷汗:“反正夠用的了,這個我以後肯定交待。咱先過了眼前這個坎兒好不好。”
“哼!”公主扁扁嘴坐直了身子,再不看長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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