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槍弓]紅與藍的聖杯戰争

第3章

七位Master入場，七名Servant齊聚，在日本的冬木市，第四次聖杯戰争正式揭開殺戮的序幕。

第一夜，Assassin入侵冬木土地管理者遠坂家宅邸行暗殺之舉，結果刺殺不成，反而被遠坂家的Servant以絕對強勢姿态利落消滅，順帶也讓有心去關注那一戰的諸位Master，牢牢記住那位Archer不容侵犯的強大。

許是被刺激到了，第二天，以時鐘塔名門講師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奇波盧爾德為首的Lancer組，旋即有了大動作。

Lancer花費一整天時間游走在冬木市，以毫無遮掩的強大魔力，向參與聖杯戰争的其它主從邀戰。

可惜唯一響應他、光明正大出現在冬木港口那條海濱倉庫街的，只有Saber組的僞主從。

Emiya和庫丘林也大約是在這個時間點，被送進這條世界線的四戰戰場。在他們感應中來自港口的劇烈魔力沖突，便是源于Lancer與Saber的對戰。

Emiya和庫丘林交流情報時，Lancer和Saber就在打；Emiya和庫丘林在大樓頂層趕路時，Lancer和Saber依然鏖戰；Emiya和庫丘林快要抵達時，Lancer和Saber正陷在勝負難分的僵局裏，然後雷霆環繞的牛車橫空，Rider在他的少年Master慘叫聲中現身──

「在本王駕前，雙方收劍！」那個站在牛車上，發須怒張、存在感無比強烈的昂藏大漢如此宣告：「吾乃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此次聖杯戰争以Rider職階現世！」

嗓門非常響，嗓音雄渾豪邁。

英靈出色的五感這時就起到相當好的輔助作用，趕往現場途中的Ruler組還沒見到人呢，征服王緊随在自報真名後的招攬倒聽得清清楚楚。

──這算不算傳統呢？王軍不滿員，滿員非王軍？

Ruler組二人幾乎一聽到那些話，相關記錄就浮現于腦海。可見征服王喜于廣納良才，對婉拒者又不輕易死心的招攬習慣，留給其它英靈的印象多深刻。

假使有機會做個問卷調查，恐怕每一位參與過Rider乃征服王的第四次聖杯戰争的英靈，記錄上都會有這麽一句話：「汝可願意入我麾下，将聖杯讓給我？若願意，我将視汝為友，與汝共享征服世界的喜悅。」

──也許遣詞用字在每一次四戰都會有細微差異，但企圖招攬其它英靈的核心宗旨，卻一次也未曾變過。

當庫丘林跟着對海濱倉庫街這一戰已經熟悉到腦內可生成３Ｄ地形圖，外加标注埋伏者們可能停留坐标的Emiya，七拐八彎避開衆多耳目混進場時，Rider剛被Saber、Lancer嚴詞拒絕。他的小Master倒是涵養不錯……或者說純粹不想在大庭廣衆下失态，才會是一臉「我要忍耐忍耐忍耐」，但又快要忍無可忍的表情。

「就這裏吧。」

Emiya最後選定一個視角不算太好又比較靠後，但起碼有足夠高度，自己挪一挪，照樣可将在場Servant和Master的位置盡收眼底的貨倉夾角。

反正能看見就成，他們的目的不要求必須把每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藍色英靈立即往次高位置一蹲，伸手作遠眺狀，赤瞳望向斜下方的三騎彙聚處，逐一掃過Saber、Lancer和Rider，然後才是由Saber守護着、銀發紅眸的美麗人造人，以及像被吓到快藏進征服王披風裏而不容易瞧見的少年Master。

庫丘林瞳孔擴大了一瞬，接着瞇起眼睛。「看樣子……我們運氣不錯嘛。Master？」

「也許兩個幸運Ｅ疊在一起，可以負負得正。」Emiya自嘲着，人已經走到庫丘林背後，并順着他的視角看過去。

第一眼，征服王的小Master彷佛被綠光籠罩，也只有他一個通體幽綠。Emiya盯着人默數三聲，視野這才恢複正常。

随即他目光一轉，起重機上的Assassin，位置互為犄角的衛宮切嗣和久宇舞彌，屋頂上無論學生表現如何都要跳出來開嘲諷的肯尼斯，先後或整個人或部分肢體被千裏眼鎖定，納入Emiya的視野之中。

只為确認一個人會不會變色，這樣就夠了。

Ruler組安定的潛伏下來。

倉庫街之戰是第四次聖杯戰争裏，各組來人最齊全的一次，要過濾還有沒有會變色人員是絕佳機會。

沒有新發現自然最好，那表示他們只需要酌情處理以綠光顯示，代表被牽連份子的韋伯維爾維特；和八成是以紅光顯示，剁他沒商量的未知第八騎。

「──喂！還有其它人在吧！」

征服王本意并非如此，但其它人怎麽聽怎麽像挑釁的挑釁技能之一：「暗中窺視的膽小鬼，餘、鄙視汝等！」成功釋放。

「哎呀哎呀，這下子有不得了的人物要登場了。」

倚着貨倉，Emiya明褒暗貶；旁邊坐着的庫丘林臉上則挂着「好戲将上演」的期待，甚至有點兒蠢蠢欲動。

果不其然，Ruler組記錄裏常見的孽緣人士──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那個無論何時、不分穿搭，向來是人們目光焦點的金閃閃，從金色光點轉換成實體，高高立在地面衆人必須仰視的燈柱上。

激不得的最古之王甫登場，立刻明确無誤地告訴征服王：「比拉仇恨，你不是本王對手！」

只聽他左一句「蠢貨」，右一句「雜種」，最後表示自己是天上地下唯一夠資格稱王的英雄，其它妄自稱王者，也通通是雜種！仇恨值拉得無比穩妥，放游戲副本裏，就是所有盾戰職業都得老老實實道聲「服」的神級ＭＴ。

偏偏這位坦克還同時擔任團隊的首席輸出。

就見他先是不經意的一腳踩壞供其登高的路燈，接着放大招，任由王之財寶開啓的光輝映亮黑夜。

如此大張旗鼓，僅因底下「愚民們」身披谒拜王者的榮光，偏不識得王者真顏。

眼看四騎沖突一觸即發，安身貨倉之間、免疫挑釁技能的光之子再次感嘆Emiya位置挑得好，完全避開王財的正向攻擊面。

有這樣一個會把記錄仔細看過，整理歸檔，最後變成有用情報的Master，輪不到他幹完全沒勁的諜報工作可輕松多了。藍發英靈如是想。不像他，浏覽記錄從來只重點關注感興趣片段，以及某位別扭又是現實主義的紅色弓兵。

「──對了，好像金皮卡會在這裏被擊落一次？」微微偏頭，劇透黨一號庫丘林利用主從間的心靈連結，征詢旁邊更專業的劇透黨二號Emiya。

白發的紅衣英靈本能般露出挂着嘲諷笑的表情，漫聲應道：「不出意外的話。英雄王在四戰被擊沉兩次，都是同一個人幹的。」

話正說着，被圍觀焦點處倏地一陣黑霧憑空而生，幽幽藍光相伴下，自漆黑煙氣間挺身顯形的黑騎士咆哮着，形同來自地獄。

「殺了他！」

這是Berserker接到來自Master的唯一指令。理所當然，自顯蹤之際，Berserker目光就沒有從身着黃金甲，金光璀璨絢目的英雄王身上離開過。

那是帶着惡意在審視，準備撕裂獵物的血腥注視。

那是對王者的大不敬！

吉爾伽美什瞳孔呈針狀的赤眸一縮，旋即瞠大附上濃烈怒氣的雙眼。在他看來，重甲铿锵的黑騎士就是不潔的凝聚體，抛卻了榮光的惡獸，應該立即賜與毀滅以彰顯王之威嚴。

「你沒有資格注視我。雜種。」

王之財寶掉轉方向，蓄勢待發的寶具已瞄準Berserker。吉爾伽美什傲慢地揚起下巴。

「用你的慘狀來取悅本王吧！瘋狗！」

以自身為炮臺，英雄王降下一輪名符其實的寶具雨，既為倉庫街拆遷工程貢獻了一份卓越的力量，也刷新了Master們「少有英靈持有複數寶具」的三觀，引發第一波震撼。至于第二波……則發生在Berserker完全不像喪失理智全憑本能戰鬥的精采回擊上。

「轉化第一柄寶具，再順勢劈飛第二把寶具……哦！真是不錯的固有技能。」人類肉眼看不清楚那一瞬間，但是庫丘林看得津津有味。

寶具二連擊不過是開頭，十六柄刀槍劍斧緊随着呼嘯而去！Berserker卻動也不動，只待襲來的劍戟近了，又是現抓現轉現砍，兵器交擊的铿锵聲如同伴奏的鼓點，越發顯得他身手矯健華麗不像一個狂戰士。

──果然記錄寫得再詳盡都不如看現場啊！庫丘林感覺自己血液都要沸騰了！沒有馬上跳出去，還是因為Emiya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老子忍得住。」

「是嗎？我還怕鏈子不夠緊。」

「啊、如果一直是這條『鏈子』……什麽時候都拴得住。」庫丘林反手同樣按住那只預防他躁動的手，但是沒有回頭，照舊目不轉睛盯着金閃閃ＶＳ黑漆漆，似乎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全部屬于下意識行為，本人壓根兒沒注意到。

也多虧如此，Emiya掙了兩下發現某人完全沒有松開的意思，也就放棄了。

「哈哈，斷啦！」

路燈倒啦！金皮卡掉啦！就沖着這精采的一幕，庫丘林決定大度當作沒聽見某個二貨王，不久前還滿口的狗啊狗。

藍色英靈在英雄王将王之財寶更大規模開啓的暴怒中，松開手，站起來。

「──Berserker，現在，靈體化回去找你的Master。」現場所有人都沒聽過的男人嗓音，公然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