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這種地方出現袁大頭是很詭異的,跟現在流通的紙鈔不同,這種銀幣又重又大,鬥裏面用不到錢,有這個功夫帶錢幣不如多帶點吃的。
難道是有工匠帶了袁大頭進來,又覺得帶出去太麻煩了所以随手把它塞在石壁裏?這也太無聊了吧。
只是一枚錢幣而已胖子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嚷嚷着讓大家朝前走,我也覺得不就是一枚袁大頭麽,雖然怪了點也鬧不出幺蛾子,它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跟我們也沒啥關系。
袁大頭賣不了幾個錢,胖子看不上,随手就塞給了我,我身上早就沒兜了,只好把它收在了背包側面。關根的背包我一直沒空打開看,裏面可能沒放什麽東西,還是癟的,等下次休息我一定要打開看看。裏面可能有比較重要的東西,因為關根看了好幾次,他很想把它拿回去。
知道牆上可能會有蹊跷,我們不再全神貫注關注腳下,分出一半注意力在兩邊的牆上,走了約莫一兩百米,果然發現了一個更為奇怪的現象。
這裏的山壁每隔十米就會出現一枚袁大頭,高度和位置并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山洞起伏來設計。手電筒的光照過去會在特定的角度反光。以胖子的身高是看不到的,只有我們三個個頭在一米八左右的能夠看到,我嘗試墊了腳,果然反光也消失了。
所有的袁大頭都沒有劃痕,說明從來沒有被流通使用過,由此大概能推算這裏被開發修葺是在民國初期,即使不是,民國初期也有人進來過。
銀幣上面塗了一種或許可以防止氧化的東西,所以這些錢看起來還這麽亮晶晶,這不可能是随手塞進去玩的,要玩也不可能玩這麽多。
有人經過計算把特殊處理的袁大頭埋進石壁,費了這麽大的勁兒,可能是為了給某些特定人群看,而且必須得是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
他們修葺走道不可能專門找一米八的工匠,那個年代人們的營養普遍不夠,窮苦漢子沒這種身高。設計者有心不想讓一些人看到這個标記,這種設計法讓我想起了山洞隧道裏的反光标板,也許這也是用來引路的。
在我猜測這一切的用途之時,悶油瓶已經朝前摸了幾十米又摸了回來,他解釋道:“反過來走看不到。”
我說道:“這可能是跟隧道裏的反光标板一個原理,是用來引路的,那時候沒有狼牙手電,只有火把啊煤油燈什麽的,頂多有個老式手電筒,可能是怕人走丢了才弄這個。到時候一看牆壁上反光就是有路,一邊能看到一邊看不到,這樣就知道這條路是通向哪的。”
胖子就說道:“屁,你這一路走來看到分叉口了?就他媽一條路還費那個勁幹嘛,還搞什麽身高限制,咋地,低于一米八的都不是人?那要是個個子矮點的進來咋辦啊!”
我知道他是氣自己的身高被排除在外,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身高優勢俯視着他,他搗了我一胳膊肘差點搗在我傷口上,氣的我罵了他好幾句。
關根問我讨了一枚銀幣,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我嫌這些東西太重全丢給了他,他只留了一枚其他的都随手丢棄在了牆角。
胖子看着那麽多銀光閃閃的袁大頭難免心動,一枚他看不上眼,但是這麽多枚價格就很可觀了,我就道:“這麽重的東西你帶它幹嘛啊,又不是金的。”
“瞧你說的,小同志就是不會過日子,蒼蠅雖小可也是肉,我們的原則是大小通吃懂不懂?胖爺來這是發財的,結果呢?別說好東西了,一開始的冥器都弄沒了!我不管,這些拿出去你得負責給我找買主,哎,天真,你覺得這些能賣多少錢?”胖子一邊說一邊脫了褂子把那些袁大頭一股腦裝進去,打了一個小包裹背在身上。
我撇了撇嘴:“如果都是簽字版的那你就發了,不過我看了一下都是普通版,一枚頂天了一兩萬吧。”
“嚯,那也不低了,賊不走空,我得把牆上的這些都給起下來!”說完胖子就撸起了袖子,跟我要了小鏟子大踏步的朝前走。
我看看悶油瓶,悶油瓶跟我說這裏反正梅機關,随他去吧。悶油瓶都這麽說了,胖子更起勁了,他撬東西很拿手,一路走一路撬,撬下來就朝身後的小包裹裏一丢,銀幣叮當相撞的清脆聲還挺好聽的。
眼見着胖子的小包裹漸漸鼓起,我很想告訴他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又想到胖子那體型胃口也小不到哪裏去,他能拿得動就讓他拿呗,拿去賣還不是要分我一成傭金,挺劃算的。
胖子跑到前面就變成他打頭陣,悶油瓶走在中間,我和關根走在後面的隊形。我的膝蓋已經好很多了,或者說走麻木了,說什麽也不願意讓悶油瓶再拉着走,他也沒堅持,走在前面聚精會神的觀察周圍。
撬到大概六十多枚胖子總算停了手,有點意猶未盡:“哎,好像到這裏就沒了?是不是帶進來的錢用完了?這要真是路标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我心想你都撬了六十多個了還不滿足,一會要是那破褂子漏了全掉幹淨我可不提醒你,正想開口損丫幾句,腳突然邁不動步子了,腳踝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緊緊攥住一樣。
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胖子身上他會直接一鏟子打過去,但我沒有他們這些練家子的反應能力,還傻逼兮兮的回頭去看,借着微弱的光亮我一下就看清了,抓着我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只下落不明的粽子!!
在胖子和它的激烈搏鬥中,它的一只手和一只腳已經被砍了下來,頭也掉了一半。腦袋被可憐的一點點皮膚黏連着貼在後背上,僅剩的手攥着我的腳踝,那模樣別提多滲人了。
我頭皮一下炸開,大聲驚叫起來,拼命擡腳去踹粽子想把腳從它手裏解救回來,關根離我最近,我一叫他立刻轉過身幫我一起踹粽子。
與我尖叫同時響起的是胖子有點欣喜的聲音:“哎呦我操,這裏好像有個大玩意,看胖爺我把它挖出來看看……”
“別碰!”悶油瓶立刻出言制止。
悶油瓶的制止沒有起效,随着一長串喀嗒嗒嗒嗒的聲音,我眼前一黑腳下一空,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自由落體了,關根跟我站在一塊也沒能幸免,我倆直接就摔成了一團。
這一切都是同時發生的,左右還沒用到一分鐘,饒是悶油瓶也沒反應過來,翻板設計的機關在我和關根掉下來之後立刻就合了回去,我摔的七葷八素眼前又黑,差點以為摔失明了。
“小三爺,還活着麽?”關根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聽起來也摔的不輕。
我沒好氣的道:“沒死呢!”
“那就好,我那背包裏有熒光棒,先拿一根出來用吧,這麽黑我還以為我瞎了呢。”
熒光綠掰亮以後,我才看清楚自己是掉到了什麽鬼地方,又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空間,很像我們一開始躲蛇進去的那個安全所,這裏的高度只有兩米多,我們沒有防備才會摔的慘了點。
這個地方也和上一個地方可能一樣是躲蛇的避難所,如果有蛇跑出來追到這裏,他們就把牆上的機關掰開躲下來,死胖子還讓我穩重一些,他自己還不是手賤的要死。
關根跟我想的一樣,也認為這裏是避難所一類的東西,苦中做樂的道:“看來咱們還算幸運,粽子沒跟着咱們一起掉下來。”
我本以為我只要緊跟着悶油瓶,防範着他別突然失蹤就能保證安全,沒想到這裏的一切這麽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是墓道裏的機關還能有跡可循,可以時時防範,可現在這個地方的機關純粹是保護性的,沒有修建地圖根本摸不清。
要是老這麽時不時的掉幾次,我的心髒也受不了啊,再說這玩意下來容易怎麽上去啊?我對機關的研究一知半解,舉着熒光棒查看天花板,想嘗試從裏頭把翻板再翻過去,關根也跟着我擡頭看,就道:“別看了,單向機關,裏頭出不去,只有外頭再摳一下咱們才能出去。”
我立刻急了:“那怎麽辦啊,得想辦法出去啊!快找找有沒有什麽開關之類的,這裏既然是避難所,也要考慮到外頭無人接應的情況吧,如果所有人都躲進來外頭沒人開門,人進來了還不活活困死啊?”
關根道“不用那麽麻煩,那小哥和胖子不還在上頭嗎,費那個勁幹嘛,你嚎一嗓子讓他們來救你不就行了。”
我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麽沒有建設性的意見,我掉下來已經很丢人了,還巴巴要人救豈不是坐實了拖油瓶的名號,立刻道:“我才不,那多丢人啊,你怎麽不嚎?”
“我嚎要是有用我早就嚎了,我嚎了他們會來救我麽?還得你小三爺來。”
“他們萬一還在跟粽子打呢,我才不……”
我話還沒說完,狗日的突然沖過來,我反應不及被他對準胯下狠狠一個膝頂,世間最痛莫過于此,我當即扯着嗓子哀嚎了一聲。
關根這個癟犢子,自己起了一個斷子絕孫的名字就也想讓別人斷子絕孫,我捂着裆眼淚都要掉下來,心說怎麽着,人也好鬼也好都單挑我一個人欺負,難道我臉上寫着好欺負三個字嗎!?